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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疾尘缓缓睁开眼睛,便是暖黄灯光下隐隐约约映出的床帐。
“姑娘可是醒了?”耳边传来宫女小心翼翼的问询。
转头便看见清秀的小宫女正满是担忧一瞬不瞬看着她。
转眼看了看外面天色,仍旧是漆黑一片,之前蛊发作的时候也是夜半十分,但思疾尘隐隐约约知道,她昏睡的时间一定已经不短了。
“我睡了多久?”她问小宫女。
听到思疾尘问话,小宫女连忙答道:“姑娘,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陛下与思公子他们都很担心你。”说道这里,那小宫女才想到要通知陛下思姑娘已经醒来的消息,马上转头向一旁道:“快,思姑娘醒了,去通知陛下。”
守在一旁的另一个小宫女立即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思疾尘声音清冷的叫住她:“先不急。”
说着,她已经掀开了锦被,作势便要下床。
守在一旁的小宫女惊的马上搀扶住她:“姑娘您这是做什么,您才刚醒,可不能随意走动的。”
思疾尘却已经站起身来,清透的目光让小宫女渐渐静了声:“我醒来的事情先不要去通知他们。”
在宫女手忙脚乱的为她穿好衣裳,披上厚厚的大氅,眼见思疾尘向外而去,宫女连忙喊道:“姑娘,您要去哪里?”
思疾尘停下脚步,回眸,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无奈:“去见……一个人。”(。)
第204章 高山流水()
从宁安殿到玉华宫。
穿过宫廷中雕梁画栋,长长的走廊之上空无一人。
即使披着厚厚的披风,思疾尘却仍感觉到掠过的风中所夹杂的刺骨凉意,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长,比苍茫山上十几年的冰雪还要寒冷。
“若是你真的不见了,你可知我会如何?”那天他如是问她。
她不知道,但若是君墨闻忽然消失怎么也找不到,她想……自己许是会很伤心。
“你不在,我便没有了心,若是没了心,我便会发疯。”他这样说。
君墨闻,我将生的机会给你,怎么舍得让你发疯。
所以我想到了对你我都好的办法,我可以现在就离开,不用看你一天天将我忘记。而你……也会好好的活下去,替我好好活下去。
顺着走廊,随着越来越接近玉华宫。
耳边的琴声越来越清晰。
“这是……”终于听清了曲调,思疾尘眸子掠过一丝讶异:“竟是高山流水。”
呵,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
等到停在玉华宫门口,思疾尘看着空荡荡没有守卫的殿门,一双幽潭般的眸子转向殿内。
那琴声绕梁,每个音准掌握的都十分到位,听上去让人舒心,却是少了它应有的东西。
殿内,一身白衣的仪风静静而坐,未染蔻丹的指尖灵活的拨弄着琴弦。
察觉到有人进来,她却只是稍稍侧头,眼睛却未离琴弦,神色间带着淡淡的漠然。
直到一曲终了,抚琴的美人才抬起那张未施粉黛的容颜,看见面色苍白的思疾尘,唇角勾出一抹媚人弧度:“还以为是那位客人,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思疾尘看这面前的仪风,没有答话,反而也矮下身子,手轻轻拂过她手中的琴。
见她这般动作,仪风笑意不改:“怎么,疾尘姑娘对我的琴感兴趣?”
“高山流水……”思疾尘也淡淡笑了笑:“曲子是好曲,弹曲的人也是技艺非凡,只可惜……”
“可惜?”仪风看她。
“可惜弹曲之人的心境却与琴曲不符。”思疾尘接着说道。
看见仪风停留在琴上的手指有一瞬僵硬,思疾尘抬眸,室内昏暗光线下,思疾尘的眼睛一片静水深潭,柔和的仿若能抚平所有人的心绪,清澈的仿若一眼便能看穿对方的想法。
“我如今不再与你争……你却来找我……”仪风看向思疾尘的那双眼睛,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平静:“思疾尘,你不是个捉住人把柄不放的人,也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我不认为你这大晚上来是为了看我笑话,那么……你此行来找我,是为何事?”
问出这句话,仪风的眼里闪过疑惑,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如今还能与思疾尘有什么交集?
看出仪风的疑惑,思疾尘看着面前与她一般模样的女子,神色认真:“仪风,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仪风有些错愕,旋即不由苦笑。
就如今的她,能帮思疾尘什么忙?
不过她还是开了口:“我倒是好奇,如今的我能帮你什么?”
思疾尘看着她,清透的眸子里映出仪风如今的模样。
被这样看着,仪风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在思疾尘这样的目光下,会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仪风,你可愿意回到君墨闻身边?”思疾尘忽然开口问道。
君墨闻……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
在玉华宫中照顾仪风的人都知道,君墨闻这三个字,是玉华宫的禁忌。
殿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沉重,几息的安静后。
“思疾尘,你这是在试探我?”仪风蹙眉。
思疾尘只是摇头:“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明明她已经选择放弃,思疾尘为何还要在自己面前提到那个名字。
心有隐隐的沉闷痛意,仪风唇角的苦笑不有更浓。
她以为,这么长时间的不闻不问,自己应当已经将君墨闻淡忘,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只要有人提起他,只要想到他,她还是能感觉到心下的躁动。
“不久后,我会离开皇宫,此次一别,我再不会出现在君墨闻面前。”思疾尘开口:“至于思疾尘这个名字,我留给你。”
留给她?
仪风捏紧手下琴弦,这是在告诉她。
她要离开,若是自己想,自己便可以不再是仪风永远的做思疾尘吗?
那个墨闻一直爱着的,一直放在心里看在眼里的人。
“我说过,我已经放弃了。”仪风咬牙。
思疾尘却只是静静看着她,面上始终是浅淡的笑意:“不,仪风,你没有放弃。”
不给面前人反驳的机会,思疾尘继续说道:“一身白衣,不施粉黛,就连这宫中也不见你所喜好的奢华。若是你放弃了,为何依旧在扮演我?”
放弃……
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听见这句话,仪风一下子怔住。
手下的琴弦被捉的更紧,隐隐已经能看见那捉住琴弦的手下隐隐约约的血迹。
握着弦的人却仿若浑然未觉。
人生自古多情苦。
思疾尘心下一叹,伸手摸上自己墨般的长发,从上面取下那唯一一只的白玉簪子。
自从君墨闻重新将这支簪子交给她,她便一直带在发上,这次还是第一次卸下。
墨发一下子散开,如瀑般披散在身后。
思疾尘却混不在意散了的头发,她握着那玉簪,从手心透着些微温润暖意。
将簪子举到面前细细端详,白玉质地,漂亮的玉兰形状,清雅中带着丝丝古朴,由于那次烈火炙烤泛着微微着色,敛住了那灼灼风华。
“这时君墨闻送给我的东西,他当时说……这是定情信物,叫我不要弄丢它。”思疾尘说道,看着簪子的眼神泛起淡淡的温柔与暖意。
手指有些留恋的摸索了下暖玉的簪身,将它递到仪风面前:“我想请你帮的忙,在我走后,好好保管这支簪子,留在君墨闻身边照顾他吧。”
仪风看了那簪子良久,伸手接过,抬眼看向思疾尘却没有说话。
“当然,我不会勉强你代替我,选择用什么身份,用什么名字,都由你来决定。”(。)
第205章 去意已决()
看着依旧没有说话的仪风,思疾尘叹息。
面对着一个与自己长相一般无二的女子,这种感觉就仿佛在与自己说话一般。
……
久久得不到回应,思疾尘便也作罢。
该说的也说了,剩下的都只看仪风的选择。
所以她不再说什么,也不急着催促仪风要个答案。
“那我便先告辞了。”
她打声招呼,便向殿外而去。
步子还未踏出,手腕却是一紧,仪风已经上前将她拉住。
“为什么?”盯着那似雪般的清雅背影,仪风蹙眉:“明知他心中的是你,而你心中也有他。如今孙大人已死,一切都平息了,为何在这种时候你却要离开?”
明明可以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为何要抛下这一切……她真的不明白……
殿内安静一片,只余仪风的问话,即使不回头,思疾尘也能清楚听出她话中弄弄疑惑。
“因为我中了蛊。”没有回身,思疾尘看着殿门方向:“活不长了。”
“蛊?”
仪风手上一松,她是知道蛊的,比毒还要诡异凶猛的东西。
感觉被捉住的手腕被缓缓松开。
思疾尘缓缓垂下眸子,抬步离去。
白色的背影仿佛冰雪中一人踽踽独行……
……
仪风重新坐回去,这才感觉手上的痛意,她摊开手看着掌心几道血痕。
嘴里喃喃。
“中了蛊……活不长了……”
“怎么会……”
脑海中还是她离开时的身影。
仪风苦笑:“思疾尘,我竟是觉得,你比我还要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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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殿。
被勒令留下的一众宫人几乎都焦急的等待在门口。
姑娘的交代她们留下,她们不得不听。但若是姑娘出了什么事情,便都是她们的责任。
“姑娘回来了。”
不知是谁最先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向前看去,便见思疾尘缓步而来。
几名宫女立刻跑上前搀扶,却被思疾尘挡下。
终于进了殿中,殿内早已经准备好了炭盆,暖融融的温度隔绝了殿外寒风。
帮着思疾尘卸下披风。
一名小宫女呀的叫了一声,看着思疾尘的袖口不由忐忑的上下查看思疾尘。
“姑娘你受伤了?”
“受伤?”思疾尘一怔,她没有。
顺着小宫女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袖口,其上点点血迹晕染在她白色的袖口,那鲜红的颜色衬在白衣上仿若悄然绽放的红梅。
这袖口的血痕……
回想起在玉华宫中的事情,最后仪风上前拉住了她。
这血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染上的。
所以说受伤的人不是她,而是……仪风。
当时与她说起君墨闻的时候,仪风是紧紧握着琴弦的,她的手自然也是那个时候伤的。
而仪风当时却是浑然不觉。
是因为君墨闻的缘故吗,因为谈到了君墨闻,她竟是连疼痛也忽略了。
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在出神时,宫人们已经自觉将殿内的灯火点燃,周身一下子亮堂起来。
思疾尘勾唇笑了笑:“这样也好。”
仪风是真心对君墨闻的,她离开,她自然会照顾好他。
听到思疾尘莫名的一句话,小宫女不解看向思疾尘:“姑娘,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你可以去通知师兄和冉月了。”
旁边的宫女察觉不对,开口问道:“那陛下呢?”
“不必告诉他。”门外蓦然传来思疾志的声音,话音才落,他便已经与代冉月大步进了殿内。
看着一旁正收起披风的小宫女,眼神沉了沉转向思疾尘:“这才刚醒,又去了哪里?”
她这个小师妹以前看着乖乖巧巧的,现在怎么总是这般胡闹,身体都成这样了,好不容易醒来,却一刻都不消停。
“去了一趟玉华宫。”思疾尘看着自己这个师兄,如实答道。
“玉华宫?”那是什么地方?代冉月疑惑。
在宫中呆了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她不知道,思疾志却记得这个宫殿,若是他没记错:“你去找了仪风?”
见思疾尘不否认,他就知道他说对了,思疾志的眉头缓缓蹙起:“你去找她做什么?”说着,他的目光移到思疾尘披散开的黑发上,心中一动。
小师妹一直带着的那支白玉簪子不见了。
看见神色变换的思疾志,思疾尘反而平淡许多,她转向思疾志认真道:“师兄,明日你便带我回苍茫山可好?”
“为什么要去苍茫山,那里天寒地冻的,最不适合养病了。”代冉月率先反对。
在她看来,思疾尘如今病重,哪里都不能去,留在皇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