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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仔细凝盯着她的神情,凉声一笑:“类似的还要我数出来吗?你他妈把我当猴儿耍了,你当天和别的男人上过床,晚上又和我做,你不恶心吗?”
“阿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骆茵呜呜咽咽着,心底五味杂陈的同时,先前沈谦说过的“那一晚的事情”倏地跳跃至心间。
她偷偷瞄了他此时的神情,稍稍理了理思绪,抽泣道:“阿谦,我也得到了报应不是吗?那一晚你对我做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骆茵——”
他将她的名字拖了长长的尾音,黑漆漆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愧色随即又如常,缄默两秒之后,复又冷声道:“我们结束了!”
“同时,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同样谁都不准提起,我不再认识你,你同样不认识我!”
“好,我答应。”骆茵吸了吸鼻子,蓦然抬眸望着他,满怀期待道:“那段往事我们都不追究了,我们重新认识重新开始。”
“骆茵,你曾如此聪明机智,难道听不懂人话?我们结束了!不可能有重新开始这一说法!”
末了,他又补充:“如果你喜欢将你曾经糜乱的感情生活曝光于天下,我无所谓,就看我们两个哪一个背负的骂名更多!”
“阿谦——”她出声,又再低低呜咽,“我是爱你的!”
“我不爱你,从去年九月十一号那个傍晚,我在那间卫生间听闻你和那个男人那些龌蹉事开始,就不再爱你,此生亦不可和你再有任何交集!”
他的话冷得不带一丝情绪,如冷水般自她的头顶灌下。
“你好自为之,也不要乱说话,无论对你的朋友,对你的亲人,我都希望你不要提及,否则,我沈谦可以玩死你!”
他倏地转了话锋,寒岑岑的语气满是威胁。
骆茵曾见识过他对一个犯错下属的腹黑,狠厉,如今,他却是这般威胁她了!
她猛地一个激灵,有些惧怕,却还在求着他:“阿谦,我爱你,真的爱你——”
“收起你的博爱吧,我沈谦不需要你这样的女人龌蹉的爱!”
摞下这话,门外服务生的敲门声响起,他开了门让进他们,随即冷声道:“你慢慢吃,记住我说的,好自为之!”
接着,他便大步迈出房间,留下一脸惊惧又痛苦的骆茵。
半晌,她才回过神,望着满桌的菜肴,脑子乱哄哄的理了一些思绪,却又不晓得从哪里下手——
九月十一号,沈谦最后打的那一通电话,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骆茵,你是不是在滨江假日酒店608房间?”
“没有,阿谦,我在马尔代夫——”
“你撒谎!你分明就在608房间,你给我等着!”他的语气很冷,阴戾。
然而彼时她却和威廉正躺在611房间的水床上翻云覆雨!
608,611……
608?608!
骆茵骤然想起什么来,她握着茶盏的手指不经意的蜷了蜷——关慈恩,关慈恩曾在608那里!
“我也希望你不要计较我那一晚对你做的事情,你一来,我一去,我们扯平了。”
沈谦这句话再一次浮现在脑海!
倏尔,她拿了手机拨给关慈恩——关慈恩一定知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喂,茵茵,你真的已经在江城了?”
关慈恩接到她的电话时,正在看一份报表。她放下那厚厚的报表,窝在大班椅里,放松惬意的和骆茵通电话。
“慈恩,我今天就好想见到你了,你可不可以来我这里?”她如以往一样,表现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嗯……”关慈恩抬腕看一眼表盘,轻笑:“好吧,我正好今晚有空闲,你在哪里?”
“滨江假日酒店。”
骆茵报出地址的话音未及全落,关慈恩的手机已然“啪”一声滑落,掉到了地上。
她的手指遽然颤抖着,脊背寒凉,僵直。
地上的电话依然通话着,骆茵在那边尖声唤着:“慈恩,慈恩,快点过来啦!”
她颤巍巍的从椅子中站起,蹲下捡了手机贴到耳边,声音颤得不行:“茵、茵茵,我们,我们换个约、约会的、的地方,好吗?”
骆茵一瞬便察觉出关慈恩的异样,仅是默了一秒,她便轻声诱答:“慈恩,我住在这里的,我出门没车的,你有车过来很方便嘛。”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这里是我和我男朋友的定情之地,慈恩,我去年说要给你介绍我的男朋友认识的,结果没有见上我们赶得急就离开了——”
“茵,茵茵,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关慈恩猛一出声打断她,声线竟是有了些许乞求的味道。
“慈恩,你怎么了?我记得你当时来我住的608房间,你还说这里可以眺望长江夜景,很好很喜欢的!”
“茵茵,别说了,别说了,那个地方我永远都不要再去,那里就是我的噩梦!”
听筒里,关慈恩已然情绪几近失控的声音传来,骆茵略微一愣——一个大胆的,又肮脏的,恐怕连当事的人都不知晓的秘密霎时浮现在她的面前!
048、见面()
骆茵捂着一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稳住情绪,再一次试探性的询问:“慈恩,这里是你的噩梦?你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事情?”
她必须要亲口套出事实的真相!
她清楚的看到先前沈谦看她的神情之中分明有一丝愧意,这一丝愧意就是她挽回情感的救命稻草!
“茵茵,总之,不要约在那里,其他地点你选择,我随后就出门。”关慈恩急急说完,挂了电话。
马上一年了,她从未去过滨江假日酒店,即便要途径那里,她也会开着车绕道而行。
她死死的捏着手机,睨着渐渐暗下去的荧幕,她的神思在飘,飘到那些不算久远的回忆海洋。
骆茵是她在澳洲留学时的同校同室闺蜜,比她早两届拿到学位,亦是比她先回江城来。
去年,她在澳洲拿到了经济管理学硕士学位证书,关仲清送了一份礼物给她——周游欧洲各国。
关慈恩爱死了那一趟旅行,她开心的在欧洲玩了一个多月才回国,回来江城。
彼时,她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的打给骆茵,她着急着和她分享旅途轶事。
两人约好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十一日见面,当时骆茵在电话中说,她交了男朋友,她和她的男友一起请她吃饭。
关慈恩和她早在澳洲时就知晓她有一个男朋友,但是骆茵一直神神秘秘的,既不给她看照片,也不多说什么。这种神秘感令关慈恩愈发想要知晓她的男友是什么大人物了,遂在九月十一日那天,她特地在她们约定的时间赶了早,提前一个多小时到达滨江假日酒店608房间,骆茵已经等在那里了。
然而骆茵却是在见了她不到半小时,就有人来敲门,骆茵去开了门,不多时又折回来,跟她说他男朋友在三楼餐厅出了点事,叫她一定等着,她去叫了男友就来那里找她,关慈恩于是就在那里干等着。
等了约莫一刻钟,她感觉有些乏了,遂靠在床边无聊至极,不曾想竟是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个男人粗暴从身后的覆压,疯狂撕扯之时醒过来的……
关慈恩窝在大班椅中,思绪想到这里,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眶!
凤眸微眨,泪水断线珠似的下坠!
过程的粗暴,她永远都不想再忆起!
她记得她第二天半夜飞车去医院的检查诊断——“鼓膜穿孔严重,引起神经性耳聋,轻微脑震荡,额头青紫,头部,脸部软组织挫伤,手腕韧带挫伤红肿……”
当然,还有一处最重要的地方,她没有勇气也终是放弃了告诉医生进行检查!
但是她很清楚,那处的伤害不比这些伤害轻!
甚至可以说相当严重!
关慈恩伏在大班桌上抽泣,她所经历的这些,除了齐明辉,亦是无人知晓的,但齐明辉也仅仅是只知道一部分罢了。
她的思绪尚在飘忽,手机倏地有短信进来的提示音响起。
关慈恩抹掉双颊的泪水,拿起手机点开,是骆茵发了一个相约的地址过来。
她努力的收拾了心情,拿了手包去到车库取了车,一路疯狂开到“两岸风情”咖啡厅。
刚转着旋转门进入大堂,正前方的视线里,骆茵正娇笑着在看她,水润润的眼眸里有欣喜,有诧异!
“茵茵——”
“慈恩……”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喊着对方,小跑几步上前相拥。
“慈恩,你怎么把头发剪了?而且,还剪得这么短?”骆茵很是诧异。
在她与关慈恩相识的几年之中,她俩都是留着及腰的直长发,而且关慈恩和她一样,特别喜欢自己的长头发,只留到及腰的位置,长长一点便会剪到那个位置,但是决计不可能会剪成这么短!
听她问及长发被剪,关慈恩亲密挽着她胳膊的纤长手指不自觉的颤了颤,跟随前往卡座的脚步亦是停滞了两秒。
“长发碍事,所以剪了!”她状似轻描淡写的回答。
是的,长发碍事,长发,特别的碍事!
长发,也是她的梦靥!
因为长发,那个黑漆漆的夜晚,她跪趴着,长发完全遮了脸,她看不见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你能描述他长什么样吗?”女警官的话霎时涌进脑海。
“不能,完全没看见……”
“你不是说窗户开着的,恍惚有月光泻进来,怎么会完全没看见?你们什么姿势?”
“我被长头发遮了眼……”
“呵,你这头发还真碍事!”女警官烦郁的叹了一句。
……
“慈恩,慈恩,你在想什么?”骆茵见她神情有些古怪,抬手在她狭长的凤眸前晃了晃。
此刻,她们已经选了卡座落座好。
“没,没事!”关慈恩敛住心神,尽量的缓声道:“茵茵,你去了国外还好吗?”
“还好吧,不过,再好,我爱的男人不在那里,没有什么意义。”骆茵有些沮丧的垂了眸。
倏尔,她又抬起头,认真的睨着关慈恩,很是关心的问道:“慈恩,你,你曾经在滨江假日酒店发生过什么事吗?”
末了,又补充:“先前电话中,你说那里是你的噩梦。”
关慈恩深吸一口气,静静看着自己的好闺蜜,苦涩一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道:“茵茵,都过去了,我们不说这个,好么?”
“慈恩——”她娇嗔,“你还当我是你的好姐妹吗?你当我是,你就该告诉我,到底我不在的这一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表情太过认真太过关切太过执着,关慈恩怔楞两秒后,倏地轻问道:“茵茵,当时你约我去的那个房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可以去那里?”
“怎么了,慈恩?”骆茵琢磨着她的措辞,顺着问下去。
“茵茵,我不瞒你,我告诉你,但是也请你告诉我,好不好?”关慈恩蓦然情绪有些激动,她蜷握咖啡勺的手指在抖,声音也在抖,眸光一片凉色。
她眯了眯眼,像是在做决定一般。
须臾,她终于虚虚的、惊惧又沙哑着开口:“我在那一晚被暴力性侵了!”
“咚——”一声脆响,骆茵手里搅动的咖啡勺陡然掉落碰撞在咖啡杯柄上。
这真的证实了她的猜想!
难怪,难怪沈谦说一来一去扯平了!
难怪,难怪沈谦深幽的眸光中有愧色!
“茵茵,那间房间除了你,谁还能够自由的进去?”关慈恩无比痛苦,她根本不愿去想那些。
但是来这里的路上,等一个红灯的间隙,她才惊觉,那个禽兽不是破门破窗而入的,因为她记得事后她去翻查监控,尽管当日的监控故障了,但是安保科曾经说过那里的门窗是联动报警的,不可能有人破门而入!
怪只怪她那时实在太害怕,实在太恍惚,这么重要的线索扔给了她,她却选择了什么都努力去遗忘,以致从未打过一次电话给骆茵求证。
她本不想在两人一相见就提及这些的,但是骆茵却先问了,她遂决定那就仔仔细细的找找线索吧。
关慈恩走神这几秒之中,骆茵已经在心里做了一个最重要的决定。
“慈恩。”她叫她,声线很柔,但是依稀蕴着某些无奈的痛苦,“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发生了这样事情,受了这么多伤害,而我却一无所知,都是我不好,都未能陪着你。”
“茵茵,你别这么说,你只要告诉我,谁还可以自由出入那个房间即可。”
关慈恩很是相信她的,虽然做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