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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你,寂寞又美丽-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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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谦饮酒不少,醉意熏熏了,但是头脑尚算清醒。

    他抱着她在那张撒满花生红枣和桂圆的大红床榻上滚了两圈之后,他的手有些不老实了。

    关慈恩被他揉捏得有些难受了,加之后背时不时还会烙在那些干果上,遂,她轻轻推抵开他,柔声说:“我们先把这些果子抖开,好吗?”

    沈谦强壮有力的臂膀撑在她的身侧,缄默着柔情似水的看了她半晌之后,用他性感的声音有些含糊的回答:“好。”

    待到一切收拾好,他们拥吻在了一起,擦枪走火之际,关慈恩却是蓦然消停。

    她拉住沈谦的手,深深的吸着他身上醇厚诱惑的酒味,她抬手描着他的眉眼,美眸中骤然凝聚了雾气。

    沈谦登时怔了怔,“怎么了?老婆?”

    他翻身下去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沙哑却是满满的体贴情意:“尽管春宵一刻值千金,但长夜漫漫,我期待我们共赴巅峰——”

    关慈恩蓦地抬手捂住他菲薄的唇畔。

    她定定的看着暖红灯光下英俊的脸庞,红唇几经蠕动,仿佛是要说很多话,但似乎又不知从哪里说起,这些复杂终是汇聚成了一句——“我想把我说给你听。”

    “沈谦,你愿意听听我吗?”她的声音在颤,眼眸中却很坚定,仿若那决定不容旁人质疑般。

    “沈谦,我要把我说给你听。”她再次提声重复。

    沈谦霍然直视着她,视线交汇,他觉得头很繁重,但是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他觉得面前这张美丽娇俏的脸颊愈发动人,他被她的气势所震慑,心中一点欲念没有。

    他抱了抱她,将她纤细的手执起放到他的心窝,他说:“你说,我听。”

    那携着芬芳酒气的吐息喷洒在关慈恩的脸上,她只觉得自己好像也要醉了。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红唇紧抿。

    “慈恩,你说,我听。”他迎视着她,性感的声音亦是格外坚定。

    “沈谦,”她喊他,声音轻柔婉转,“你想知道我第一个男人是谁吗?”

    话音落下几秒,沈谦完全懵怔的凝注着她,心砰砰直跳。

    “慈,慈恩——”他似乎酒醒了一半,又好像醉得更凶了,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线发颤:“没,没关系,别说,不用,不用说出来。”

    他有些语无伦次。

    然而关慈恩却是坚定的看着他,她以最坦诚的姿态看着他说:“沈谦,我要你听,你是我今生挚爱,我要把我此生最最不堪,最最疲惫,最最真实的自己告诉你。”

    沈谦觉得心要跳出胸腔了,他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希望自己被酒精醉死,可是最后他却又鬼使神差的梗了半天之后,道了两个字:“你说……”

    “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不知道是谁。”

    尽管她坚定的说了这一句,然而心却终究没能强大到可以承受。

    那双顾盼生姿的美眸轻轻闭上,两行清泪落下。

    但是她没有迟疑,她继续说出了下一句:“那是一个禽兽,一个魔鬼,一个差点毁了我人生的地狱阎罗!”

    “慈恩——”他抱住了她,心潮的激荡让他浑身都在颤了。

    关慈恩回抱他一下,她吸了吸鼻子,开始揭开那些伤疤——“沈谦,一年前的九月十一月,在滨江假日酒店,我被那个魔鬼强暴了!我,我甚至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是谁……”她抽咽着。

    沈谦慌得不晓得怎么办了,他想要阻止她说出,可是他觉得他脑子被酒精暴力入侵得快要无法运转了。

    “你知道吗?那一天,我的人生坠入地狱,我被魔鬼暴力打的鼓膜穿孔,脑震荡,皮带一下一下的抽在身体上……”

    她在细细的描述着,她的哭泣一直未有停止,却是完整的复述了她心底最晦暗最丑陋最痛彻心扉的,她的故事。

    她停止了说话,她隔着泪眼看着沈谦——他那双曾经黑亮的瞳眸盈满了晶亮的水珠子,他的呼吸愈发粗重,浑身都在颤抖着。

    他头痛欲爆。

    他心里那些堆砌的,压积的像火山灰一样沉重的东西在发酵,持续的发酵。

    他努力的凝聚目光看着她,他双手搭上她的肩,手劲儿大得惊人,关慈恩感觉自己的肩膀丝丝发疼

    他想说。

    他控制不住的想说。

    他看着她的坚定。

    他要说,他也要说出来。

    他说:“我也有个故事要讲给你听。”

    铮铮男儿落了泪,他亦说:“慈恩,关慈恩,我也有个故事要讲给你听。”

080、禽兽!恶魔!() 
他在专注的看着她。

    然而关慈恩却是丝毫未有其他反应了,她只是陡然似卸了气一般哽咽呢喃出声:“沈谦,无人能知晓我那一段路的痛苦,我恨那个魔鬼,我想找出他——”

    “可是,我也不想找出他了……”

    这一句话说完,她绵软的翻身仰面躺着。

    她定定盯着晕红的天花板,泪水源源不断的在流出,湿了她的头发,亦是浸湿了枕头。

    她没有再看沈谦,她不知道此刻身旁的这个男人,他的心里经受着怎样的冲击。

    沈谦的眼眶红红的,他死死的凝盯着她,看她流泪,看她陷在了痛苦里在挣扎。

    他慌了。

    他也乱了。

    沈谦开始喊她,然而任凭他一声声的唤她的名字,她却是依旧没有反应了。

    “慈恩……”

    沈谦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想起多年前,他的母亲也是这样毫无反应。他倏地抱住她大喊,“慈恩!关慈恩!”

    “我求求你,我求你看看我,我要把一个故事也讲给你听,我求你的原谅,我们一起翻开新的篇章,我求求你……”

    他跪坐起来,身形在晃,他也确实扳住她的肩膀摇着。

    “慈恩……”

    声音悲泣。

    好在这一悲戚的喊声之后,关慈恩有了反应,她的目光渐渐凝神看向了这个亦是在流泪的男人。

    她起身抱住他宽厚的背胛,她哭着说:“沈谦,你想说什么你说吧,我听,我什么都听。”

    他们都抽泣,肩膀抖着也互相依靠着。

    关慈恩以为沈谦因为她的遭遇感怀,她定定看着他,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会为了她的痛苦而痛苦。

    她窝在他的怀里,尽管泪水还在淌着,但是情绪已然慢慢收敛了不少。

    她感觉沈谦的身体在颤抖,她蓦然紧紧握住他汗水濡湿的双手,轻声对沈谦说:“让我走进你心里,我不要你压抑着自己。”

    是的,从那一次她被绑架之时,她在恍惚昏迷之前,竟然完整的看到了他的痛苦压抑,后来尽管沈谦轻描淡写的说和爷爷崩了,但是她亦是知道他没有把心结解开的。

    沈谦的手掌被她握着,他觉得越发热了,但是这热不关乎情欲,而是像功力给别人那样渡着坚定的,勇敢的情意给他。

    他出声,声音已经完全沙哑:“慈恩,我的故事有点长,可是——”

    他抹一把额上的汗水和眼角的泪水,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可是我想要让你看到一个完整的我。”

    暖红暧昧的灯光下,关慈恩隔着泪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这神情这情意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沈谦开始讲述他的故事,语调很缓很慢,蕴着淡淡的,浅浅的伤愁——

    “我12岁,父母双双离世。

    父亲去世,他们都说是意外,我回来之时,他已经躺入冰棺,印象模糊。可是我母亲,却是我亲眼所见她的离去。

    她在父亲离世当天,情绪激动异常导致怀胎八月早产,然而我的妹妹没能存活下来,她是胎死腹中引产生下来的。

    我妈妈遭受丈夫和女儿离世的双重打击,一夕之间精神几近崩溃。

    我从澳洲回来已经是妹妹离世的第二天了。我看着病床上那个蜷缩的瘦弱的妈妈,我去喊她:“妈妈,您还有阿谦,阿谦会代爸爸和妹妹爱你。”

    她没有反应,只是一味盯着医院白白的墙面,没有落泪也没有应声。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问爷爷妈妈会好吗?妈妈会不会像爸爸和妹妹一样丢下我走了?

    爷爷说:只要阿谦陪着妈妈,妈妈就会好起来,妈妈是最不会抛下阿谦的人。

    所以我寸步不离的守在了她的床边。

    她不说话,没有理我,没有泪水没有情绪,不吃东西,靠着输液熬着天日。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瘦得快不成人形。

    任何一个心理医生来了都治疗无效。

    爷爷处理了家里的丧事之后来医院。

    我偷听到医生给爷爷说妈妈抑郁太严重了,只能不断的靠着输液先维持着生命,叫我们也要想办法为她疏解,而且一定要时时守着。

    我惧怕极了,甚至护士来给妈妈排尿,我都不出病房,我背过身去,满脑子都在想着怎样可以让妈妈好一点。

    哪怕一点点。

    我记起以前她看着爸爸教我折千纸鹤,她坐在那里看着我们笑意贤淑的模样。

    所以我叫了佣人给我买来很多颜色的纸,我又叫佣人去给我准备一个漂亮的玻璃瓶,我就坐在病床那里折千纸鹤。

    那是一个下午,秋日淡淡的阳光撒在蜷在病床的妈妈身上。我把折好的第一只白色千纸鹤拿到妈妈的面前。

    “妈妈,你看——”

    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的反应,她虚弱的眼睛里蓦然变得明亮无比。

    她看着那小小的千纸鹤,她想要撑起身子来,我欢欣无比,我帮她把病床摇了起来。

    妈妈看着我,我双手捧举着纸鹤凑到妈妈的面前,我看到她笑了,浅淡的欣慰的笑了,我也看到,看到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了……”

    沈谦停了话,泣不成声。

    关慈恩将他的头抱在怀里,她也哭了。

    新婚之夜,他们没有做天下夫妻该做的事情,而是讲述彼此心里深埋的殇。

    沈谦再一次抬头,心腔汹涌澎湃着,他在说:“我妈虚软的抬了手捏住了那只纸鹤,她的瞳孔盈满我说不清的意味儿,她蠕动着唇角出声了。

    那是父亲和妹妹离世之后十几天来她第一次流泪,第一次说话,她说:“阿谦,妈妈对不起你了……妈妈找你……噗……”

    “噗……”

    那声声汹涌的“噗”,是世界最难听最生离死别的声音。”

    沈谦几近崩溃,他双头狠狠的揪住自己的头,关慈恩去抱他,只听得他坚持的继续说:“我妈她吐血了。”

    “鲜红的血喷在白纸折的纸鹤上,喷在我的手上和脸上,她还想拼命的说完整,却已经力不从心了。我想叫医生,但是完全发不出声来,我无声的哭着想跑出去,佣人及时回来了,她叫了医生。”

    “我妈,我妈就在我的面前,就那样抑郁的去了,甚至连想要说的话都没有说完。”

    他嚎啕大哭,关慈恩陪着他一起哭。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似平复了许多,他抬手为关慈恩抹去泪水。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脑子已经控制不了心间冲发出的潮汐,他又继续了。

    “我被抛弃了。爷爷带我看心理医生,医生说除了疏导外最好换个环境。所以我的二姨纪如瑾也就是胜寒的母亲,带着表姐和我还有六岁的胜寒去了法国。”

    “在那里,二姨照顾我们三个孩子有点分身乏术了,我渐渐的学着做一个让她省心的乖孩子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十年过去,我长大了,我在法国遇到了另外一个女孩子,那是我的初恋,她叫徐晓可,和我一样没了父母,她是一家华人幼儿园的老师。

    我们谈了纯纯的一段爱恋,然而我25岁那年,她也死了,死于一场空难。

    她本可以幸免于难,然而最终她看到身旁的一个老人的氧气罩被扯坏了,她把她的给对方了。

    她临死前告诉老人,让他活下来告诉我她爱我。

    我在医院见到了那个近七十岁的老人,他复述着那些,他感激着晓可。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只晓得,我又一次被我爱的人抛弃了。

    那段日子我过得颓废,悲伤又痛苦,我有些厌世,觉得老天爷不公,我所有爱的人都离我而去了,我此生注定要被一次又一次的抛弃么?”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蓦然增大,胸腔因为情绪的骤然转变大幅度的起伏着。

    “慈恩,关慈恩!”他死死的抓紧了她的肩头,她仰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瞳孔放大,血丝弥漫,神情骇人。

    关慈恩心疼的叫他:“沈谦!”

    “沈谦,没事了!”她吸了吸鼻子轻声安慰他。

    沈谦却是倏地像是点炮仗般炸了——“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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