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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旦脸色一正,努力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轩辕凉哭得伤心,一时未察,再抬头时竟发现轩辕旦跪在床上,在向他磕头,“请陛下答应让我和缱儿合葬。”
轩辕凉惊愕的看着他,“你到现在还想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你居然还想着那个女人!”
“陛下所说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发妻,也是哀儿的母亲,我只求——”轩辕旦说话太多,蓦的吐出一口黑血。
“她不是哀儿的母亲!”轩辕凉一下子从狂躁变成冷漠,“她和她的孩子,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
“你说什么?”轩辕旦呆住了。
“十六年前,她就难产死了,连同那个刚出世的女婴。”
“啊?!”
“当时宫中有个宫女生了个野种,正关在禁宫里等待处罚,我就让人把那男婴抱过来给你看,哀儿就是那个宫女的儿子,可能也是我的儿子,因为我不记得是否跟那宫女有染过。我不想让你认为孩子已经死了,我知道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才会留在我身边,所以,”轩辕凉热切的道,“所以你跟那个死女人现在没有任何瓜葛,你现在完完全全是属于我的,旦!”
“你!”轩辕旦闻言一阵天旋地转。
“你怎么了?”轩辕凉惊的抱紧他,只觉得怀里的身体正在渐渐变得冰凉,“太医!太医!”轩辕凉急得大叫。
“唉,算了,”怀里的轩辕旦用微弱的力量抓着轩辕凉的衣襟,“谁的孩子,不重要了,缱儿刚嫁给我就遇上宫变,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欠她的,你让我还给她……”
“那我呢?”轩辕凉急道,“我怎么办?我要和你合葬,合葬了来世才能再在一起啊。”
“你,”轩辕旦没想到轩辕凉原来在乎的是这个,“那好吧。”
轩辕凉大喜,“你不坚持要我答应你的要求了?”
“来世,我希望缱儿嫁个真正的好人,”轩辕旦凄然一笑,“至于我们,唉,如果你觉得十六年还不够,”抓着轩辕凉衣襟的手垂了下来,“那就到时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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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年前,征西将军轩辕敏之的四子轩辕凉被送入宫中读书,宫中的太学院里都是些皇亲国戚的子嗣,个个骄横跋扈,十岁的轩辕凉老成为被欺凌的对象。
有一次轩辕凉怒不可遏的和几个太学生打起架来,势单力孤的他被一群人围着群殴,心中既愤怒又悲哀。
此时只听一个声音响起,“你们干什么?都住手!”
轩辕凉抬头,却见太学院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在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身上,那男孩年龄尚小,却已颇有些淡雅的气度,唇红齿白、笑容可掬。
“你是新来的、征西将军的儿子吗?”
轩辕凉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孩,“你是——?”
“太子殿下,”匆匆赶来的太学院师傅开口了。
原来他就是太子旦,轩辕凉低头看着自己被扯得皱巴巴的衣服,有些沮丧的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
“给你。”太子旦伸出手来,手里是一方雪白的罗帕。
“不要!”轩辕凉推开太子旦的手,忽然站起身来,发足狂奔,当时太学院外的阳光明媚,狂奔中的轩辕凉感到刺伤自己眼睛的不仅有明媚的阳光,还有那方雪白的罗帕和那双温柔的眼睛。他就是太子吗?我们都是来陪他读书的吗?
轩辕凉第一次感到,其实进宫读书也并不完全是那么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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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宫变(中)
依然没人能接近寝殿的殿门,轩辕凉刚才还大叫太医,但此时已不准任何人再靠近他。人们相信轩辕旦已经死了,只是谁都不敢提,更不敢问。
轩辕凉发了疯似的把前来探查的人全都赶出去,连着两天两夜,把自己和轩辕旦关在寝殿里,半夜里能听到寝殿里传出的呜咽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大男人的呜咽声说不出的凄惨,这个大男人还是当朝皇帝,就更使宫中的人胆战心惊,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殿里的轩辕凉已经连着两天滴水未进,殿外的人都急坏了,第三日清晨他们把茂王轩辕诚也叫进宫来,希望他能劝劝轩辕凉走出寝殿。
“陛下,臣来看您了,请开开门。”轩辕诚站在门外,心中一阵忐忑。
殿中还是一片死灰般的沉寂,轩辕诚不停的轻扣门环,过了很久,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陛下!”轩辕诚看着眼前的四哥,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两天的时间,轩辕凉不但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来岁,而且一头乌黑的头发不知何时已变成银灰。
“是你,”轩辕凉看着轩辕诚,古怪的一笑,“你知道三哥怎么死的?是我杀的。你猜我为什么杀他?为了登上这个皇位,不登上皇位,我怎么保护我的旦不被他们给杀了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呵呵。”
“陛下!”轩辕诚吓得一哆嗦,看着轩辕凉那银灰色的头发凌乱的在风中飘拂,“陛下您操劳过度,有些疲倦了。”
“你说我胡言乱语?”轩辕凉摇摇手,“我神智清醒的很,我没有胡言乱语,呵呵。”
轩辕诚往后退了一步,忙对身边的太监低声道,“快叫太医来。”
“叫那帮废物干什么!”轩辕凉喝道,“叫禁军统领来!给我查!是谁下毒害朕!害朕——”轩辕凉捂着自己的脸又呜咽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害朕,朕却把茶给了旦喝。”
“四,”轩辕诚看着平日里威风八面、天颜难犯的轩辕凉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差点叫了声四哥,“陛下,您还是先歇息会儿——”
“我不歇息!”轩辕凉大声道,眼睛瞪了起来,牙齿咬的咯咯响,“抓到凶手之前,我绝不休息!”
此时在距离云央宫不远的二皇子轩辕昙寝宫里,二皇子正坐立不安,见到轩辕哀从外面走进来,忙一把把他拉到内室。
“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了?”轩辕昙焦急的问。
“还能怎么样?禁军和大理司已经开始盘查了。”轩辕哀冷冷道。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轩辕昙急得团团转,“宫中都在说这次是有人要行刺父皇,结果被承恩侯把那杯茶给喝了。”
“死了的是我父亲,我还没叫,你叫什么!”轩辕哀心中着实不好过,因此更看不惯轩辕昙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惹他烦躁。“事情又不是你干的,你到底慌些什么!”
“哎呀,他们都说父皇现在跟发了疯一样,还说他不吃不喝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太子不就继位了嘛!不行,我要去见父皇。”
轩辕哀皱眉,“你现在就待在寝宫,哪儿都不要去!父皇现在谁都不想见,你去了他只会烦你。你又不懂说话,别自讨没趣了。”
“自讨没趣?你,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轩辕昙再怎么说也是皇子,轩辕哀现在跟他说话的口气,仿佛他是轩辕哀的小厮似的。
轩辕哀微微一愣,这几天来他也是心神交瘁,刚才那句完全是随口说的,根本没想太多。
见轩辕昙脸色变了,轩辕哀噗的跪下来,对着轩辕昙道,“我这完全是为了二皇子着想,皇天后土,忠心可表,请二皇子恕罪!”
“起来起来快起来!”轩辕昙忙弯腰搀扶轩辕哀,“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他倚靠轩辕哀倚靠惯了,此时也要轩辕哀帮他出主意,“那你说我除了待在寝宫,还能做些什么?我不想就这么干等着啊。”
“干等着也无妨,”轩辕哀目光闪烁,“静观其变吧,”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表情,“说不定有你喜闻乐见的事情要发生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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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司的天牢中,正进行着惨无人道的拷问,凡是当天出入过云央宫的宫女太监全都被带来这里逐个盘查,稍有嫌疑的就大刑伺候。
大刑之下必有懦夫。好多宫女太监都招供了,但是大理卿蒋宏仔细查对之下,那些招供全都是牛头不对马嘴,根本是屈服于刑罚而招的假供。正在摇头之际,一个被上竹刑的小宫女又被带到他面前。
蒋宏打了个哈欠,这已经是第十六个说自己是凶手的可怜人了。
“你说是你放的毒?那你怎么放的?说来听听。”
“趁人不注意的功夫,把断肠草的汁液混到陛下的茶杯里。”
听到断肠草三字,蒋宏捂着嘴巴的手兀的停住,眼中放出光来,轩辕旦所中之毒,毒症正合断肠草!
蒋宏忙低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宝珠。”宫女流泪道。
“平时在宫中所司何职?”
“常年在寝宫中侍候陛下的衣着吃度。”
“隶属何人管辖?”
“云央宫阳明监大宫女绛萍。”
蒋宏忙叫属下拿来阳明监的迁事簿,从里面可以找到宝珠的出身、入宫时间,在宫中受到的奖惩,但是,阳明监的迁事簿上只有短短一行记载,蒋宏皱眉,这个宝珠入云央宫不过是三个月前的事,于是又问,“你是三个月前刚刚入宫的?”
“不是,奴婢在宫中有三年了,”宝珠回到,“之前一直在太子东宫。”
蒋宏闻言浑身一震,太子东宫?一拍桌子,蒋宏大喝道,“是谁指使你的,还不从实招来!”
宝珠哭道,“大人,没有人指使宝珠,宝珠是自己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还请大人明鉴。”
“胡说!”蒋宏怒道,“拖下去给我再打!”
二十五 宫变(下)
云央宫寝殿里,一片寒气缭绕,寝殿中央的大床周围,放了几十个铜盆,铜盆里盛满了冰块,过半天就有人进来换上新的冰块。大床中央,轩辕旦依然横躺在那儿,双手放于胸前,双目紧闭。
轩辕凉一声不吭的坐在冰块环绕的床边,呆呆望着眼前熟悉而又安详的睡颜,时不时伸手抚摸一下轩辕旦的鬓发或是衣袖,似乎床上的人还会醒来一般。
一个主事太监来报,“人都来了。”轩辕凉蓦的转身,脸上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沉沉阴气,像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人,却仍然凄厉的注视着人间的一切。“全都带进来!”
来了很多人,大理卿蒋宏、茂王轩辕诚、皇世子轩辕哀、太子轩辕善、二皇子轩辕昙,还有宰辅、刑部尚书,甚至司徒风都被迫前来参加这次提刑,人犯宝珠是最后一个被押进来的。
凡是进到大殿里的人,无不被整个大殿里的森冷阴气给冻了个激灵,为防寒气外泄,殿门和窗口都挂上了厚厚的棉帘,年纪比较大、身体又比较弱的宰辅已经开始打喷嚏。
轩辕凉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用那种旁人根本无法看懂的古怪的眼神盯着宝珠。
“是你,就是你毒死朕的爱,”轩辕凉强忍着悲痛,硬生生的把人字换成卿字,“爱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是谁主使你的!”
宝珠进得殿来,也被眼前诡异的情景给吓呆了,被冰块围绕的大床、僵硬的尸体、绝望凶狠的帝王、还有一众哆哆嗦嗦、被冻的不轻的重臣。
毕竟年纪还小,听见轩辕凉大声问话,宝珠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游移的目光无助的向四处张望,偶尔掠过轩辕哀所在的方向时,露出了一丝求助的神情。轩辕哀也在看她,似乎和其他人一样,是用一种冷淡的目光,但是发现宝珠似乎也在看他时,轩辕哀目中寒光一闪,而后把双眼一闭。
宝珠没有再发出那种求助的眼神,低下头,似乎下定了决心,才开口道,“万岁,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完全是一时糊涂。”
“蒋宏!”轩辕凉暴怒,“你这个大理卿到底是怎么当的!”
蒋宏吓得扑通一声跪倒,连连道,“陛下,她就是死不开口,下官已经用了很多方法,但是因为陛下说要亲自审问,因此还不敢动用真正的大刑,怕污了陛下的视听。”
“那这个贱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你不要也跟朕说不知道!”
“宝珠之父是一个普通的小官吏,早就死了,她三年前入宫,一直在东宫侍奉,三个月前调到云央宫,就是这样了。”蒋宏抹着额上的冷汗道。
“太子!”轩辕凉此时完全处于狂躁状态,听见东宫二字立刻转头对着轩辕善,“你认识这个贱人?!”
太子轩辕善本来只是来旁听的,谁知平地起了这等无妄之灾,好好的怎么说到自己头上来了!本就胆小怕事的太子立刻吓得双股直打战,“我不认识她啊父皇!东宫中那么多人,儿臣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
“哎呀陛下,这女子只是在太子宫中待过一段时间而已,请陛下息怒。”一边的宰辅也吓了一大跳,下毒谋逆,毒害皇帝,这等大罪若是和太子牵连上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朝堂上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波。
轩辕哀坐在那儿,把手上的玉扳指取了下来。
宝珠眼角的余光瞥到轩辕哀的这个动作,人忽然往前一扑,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戴着镣枷的宝珠还有这等力气,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