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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以前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要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来看自己幻洲的兄弟。”司徒风长叹一声,“或许我的确是个失败的主帅。”
习清诧异的回头,从之前司徒风在小树林里的失态,到现在又说出丧气话,看来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大营,司徒风的心情也越来越坏了,“世事如潮水,起伏涨落,岂有定数?”习清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过介怀,得意失意,谁都不会一世如此。”
“小清师父说的对。”司徒风随便发个牢骚而已,习清这么一说,他又笑嘻嘻的凑过来,“而且我倒也想看看,那小王八蛋弄来的龟孙能装我装到几时?!”
等到得大营附近,两人远远的望着营门,全都愣住了,原来营门附近进进出出的很多人,两人怎么全不认识?
司徒风心头一凛,难道轩辕哀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把他的人都换了?好在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正在他琢磨着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令他咬牙切齿的身影出现了!
轩辕哀骑在马上,一脸阴鸷的表情,身后是几个副将和侍卫,其中有司徒风的原班人马。也有完全不认识地面孔,但是有几张脸看着很熟,却一时叫不出名字。
司徒风呆滞半晌。猛然间想起,“轩辕哀右边那人是不是那次跟我们一起去西燕国的黄门都尉周歆?”经他提醒。习清也想起来了,“是他!”
“皇都的黄门都尉也来投靠轩辕哀了?”司徒风冷笑,“他还挺有本事嘛。”定睛再一看,轩辕哀额上赫然带着孝!
“这是!”司徒风揉揉眼睛,没错。轩辕哀身上穿地是厚重的将军铠,但额上带地正是白色的麻带,“他在给谁戴孝啊?”
司徒风和习清面面相觑,两人心中同时想到一个可能,但又有点不敢置信。正好有个抬米的老兵路过,被司徒风一把拦住,“这位军爷,我能不能问问你们将军在给谁戴孝?”
“你们是什么人?问这个干什么?”老兵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
司徒风陪笑道,“我们是过路的盐商。想找你们将军谈点生意,但是人生地不熟的,怕犯了禁忌。所以——”边说边塞给那老兵一些碎银子。
老兵见了银子不禁眉开眼笑,“哦哦。谈生意啊。不过你们不要拣这个时候去找将军,他叔叔刚死。心情不好,你们可以过几天再来。”
“他叔叔?你是说司徒风?”司徒风差点喷了。
“是啊。”老兵抬着米就要走。
“等等,”司徒风又拦住他,“还有件事想请教,我看这里明明是飘着司徒旗号地大营,为何营中的军爷们衣服都穿的不一样?”
老兵一听这个就乐了,“你们从南边来的吧?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现在我们漠北军的大部分都并归到这个大营里啦,喏,我也是。”老兵拉拉自己身上古怪的号服,“不过一时没有那么多衣服发给大家,就穿的五颜六色什么都有了。”
“原来如此。”
老兵走后,司徒风恨的牙痒痒的,“那个臭小子把轩辕朝地行伍编进我们军中,肯定是为了着力提拔他自己的心腹。好阴毒的手段。”
“那个司徒风死了是怎么回事?”习清喃喃问道。
“这个不太清楚,”司徒风皱眉,“最大地可能是那假冒之人装不下去了,于是轩辕哀索性来个破釜沉舟,把他杀了灭口。只是军中如今这等混乱,我看我们要更加小心行事。”
于是两人就在大营附近找了一户农家住下,晚上司徒风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他要到营中一探虚实。习清思忖半晌,“我不反对去查个究竟,但是其一,切记绝对不能在大营中跟人动手,其二,你不要离开我五步以外,以免万一被人发现,我无法照应到。”
说完只见司徒风眼睛笑地弯弯地看着他。
“咦?”司徒风在看什么?习清摸摸自己的脸颊,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清小师父越来越像师父地样子了。”司徒风亲热的拍拍习清的肩膀,“放心吧,徒儿不会给师父添麻烦的。”
习清闻言脸上一红,“不,不是,我不是在教训你。”转身却见司徒风已经换好了夜行衣。
要潜进大营的外围并不难,两人很快就设法躲过了哨兵的耳目,但是进到营中以后,司徒风发现整个大营的布局都和以前不同了,费了好大力气他们才找到主帐所在,这里的守卫比外面严密的多,甚至比司徒风当初坐镇主帐时还要密不透风,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几乎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两人互望一眼,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进不去主帐,始终是有点不甘心,但要闯了又怕惊动众人。
正犹豫间,忽然听到从主帐里传出一阵人声喧哗,接着火把照亮了夜空,一行人在轩辕哀的陪伴下走出来。
小兀夏!看到轩辕哀身边那人时,司徒风和习清全都吃惊非小,六星原一役后小兀夏一夜奔逃三百里,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更重要的是,小兀夏可能知道沈醉和白狼的下落!
“将军不用远送,我们这就告辞了。”小兀夏带着二十多个西燕骑士一路向营门而来。
夜色中,谁都没有发现,当二十多个人飞身上马,还在和轩辕哀寒暄时,黑暗中的两人已迅疾往营外掠去。
“这里是出营后的唯一一条大道,他们二十多匹高头大马,肯定会往这儿来!”时间仓促,司徒风话音未落,习清就听到了马蹄声。
转眼间二十多个西燕人已经来到两人眼前,此时夜幕低垂、距离大营又不远,那些西燕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条往来多次的大道上忽然多出五六根绊马索!
一时间惊咤声起、人仰马翻,西燕武士们骂骂咧咧的怒叫声在夜色中传出老远。
“怎么回事!”轩辕哀还没转身走进主帐,就听到营外响起了不该响起的兵戎声。大营中的人立刻向着大道的方向赶来,等轩辕哀也策马赶到时,只见那二十几个西燕武士倒是毫发无伤,只是这一跤摔得莫明其妙。
火把照耀下,六根被用作绊马索的牛筋绳赫然在目。
“没有铁蒺藜也能绊倒战马,必是高手!”轩辕哀盯着绊马索沉吟。
“哎呀!小兀夏将军呢!”
轩辕哀愣了愣,还真没看见小兀夏,正当轩辕哀勃然大怒的想要遣人大肆搜索时,一声喊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是小兀夏的声音!
众人忙循声而往,就在不远的路边,小兀夏挣扎着逃了出来。
“有人,有人!”小兀夏惊魂未定的喘了口气。
“是谁?!”敢在大营门口对小兀夏动手,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轩辕哀忙飞身到小兀夏面前问道。
“看不清,”小兀夏也怒了,“两个鼠辈竟敢暗算我!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着了他们的道!”
“赶快去搜!”轩辕哀挥手让部下立刻去追人。
“这两人有何特征你可注意到了?”轩辕哀又问。
“黑不溜秋的什么都看不见!”小兀夏恼道,“只知道一上来就揪着我问沈醉和白狼在“什么!”轩辕哀周身一震,难道是——?难道是——!
“那你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死了!还想我怎么回答。”小兀夏耸肩,“他们听了就被震住了,然后我趁机逃出来的。”
“是他,”轩辕哀低声道,“肯定是他。”抬头大声对副将叫道,“把人全都给我叫出来!全都出来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边说边兴奋的发抖,“总算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轩辕哀不禁热泪盈眶。
第六部 玉壶藏冰心 五 擦肩
宽阔的官道上,一部马车正缓缓而行,天色十分阴沉,乌云在天边聚集成团,仿佛车中人的心情一样。
司徒风和习清面对面的坐着,两人谁都没有作声。从昨晚在小兀夏嘴里得到噩耗开始,两人就这样相对枯坐了很久,所说的话也不超过三句。
昨天白天还在担心沈醉他们会不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回来,到了晚上却被告知那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听到这消息时,习清差点窒息在当场,若非司徒风眼明手快扶住他,估计习清就要晕过去了。然而司徒风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脸色都变成惨白,只说了一句,“不可能!”
等小兀夏逃脱开去,两人才如梦初醒,但是后面的援军已经赶到,他们也来不及问的更详细,只能仓皇逃离大营。轩辕哀之后派了大队人马搜寻二人,结果二人不得不连夜坐马车离开,以防被抓。但是在整个逃脱的过程中,“在云河就处死了。”这七个字一直围绕在两人耳边,挥之不去。
那两人被俘后,在云河就处死了。小兀夏如是说。
他们不敢就小兀夏这句话进行讨论,甚至连彼此多看几眼都不敢,因为害怕看到对方那绝望的神情,会使自己变得更绝望。就这样过了很久,司徒风终于又开口了。
“事情还未查明,我们不能就此断定——”
习清仓皇的看了他一眼,“是。”
过了半晌,司徒风再次打破沉默,“我们去云河。”
“什么?”习清用发颤的声音问,去云河?为什么要去云河?难道去收尸吗?习清摇头。“不!”
“轩辕哀已经发了疯似的到处找我们,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我想去云河。”司徒风没有进一步说明理由。他知道习清一定明白他的意思,沈醉和白狼或许死了。或许没死,小兀夏那么说,一定有他地原因。现在既然不能把小兀夏抓来再问,就只有去云河一探究竟。习清何尝不明白司徒风的想法,但是。真的去云河,万一发现……习清不敢再想下去,眼角也渗出了点点泪光,然而他连哭都不敢,哭了不就是承认了么,怎么能哭?可是,怎么又能让自己不哭?
习清牙齿打着战,努力哽咽着不让自己出声,憋地脸都青了。那种凄然的神色仿佛到了穷途末路,眼里是苦地,嘴里是苦的。但心里憋的最苦。
猛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司徒风,刚才勇敢建议他们去云河的司徒风。跟他也是同一种神色。惶惶然却又要装得很镇定,真是说不出地无助。
“我。我们,”习清不知该说些什么,跟司徒风四目相对,最后两人不禁抱成一团,终于在对方的肩膀上哭了出来,是那种无声的眼泪,压抑太久了,一旦流起来就止不住的伤心。
车内两人正呜咽间,车外官道上迎面跑来两匹黑马,马上一人高大魁梧,另一人则稍显瘦削,见到车夫,那高大的男子指了指脚下的路便问,“往城内?”
车夫点头。
那男子立刻挥鞭打了一下坐骑,和另一个人飞速离去。
车内的习清本来闷在司徒风肩上默默抽泣着,忽然抬起头来,“我好像听到沈醉的声音了。”
司徒风哀悯的摸摸他地脑袋,“你太累了,从昨晚到现在,我们都没有休息过,你先睡一会儿吧,我来看着。”
是啊,真的是太累了,以至于发生了幻听,还以为沈醉回来了!习清默默的躺下,打算休息一会儿,冰冷地车板使他原本就冰冷的心情更为低落。
看到习清在车内地地板上瑟缩了一下,司徒风叹了口气,“冷吗?”然后勉强笑笑,“躺我腿上吧。”
若在平时,习清是断断不会躺到司徒风腿上去地,但是此时不知为何,这么做变得很自然,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没有任何让人觉得尴尬的地方。
“云河在川西南面,我们还要穿过川西。”习清呆呆地说着。
“是啊。”司徒风也发呆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正当两人为路途的遥远而唏嘘的时候,刚才在马车外问路的高大男子已经策马至城下,正兴高采烈的跟同伴说话,“喂!怎么样?你说我们俩就要死了,非但没死,还回来了,哈哈哈!要我死?哼,没那么容易!”他的同伴,那个瘦削的男子冷冷道,“别废话,去找主人。”
“你急什么,看到没有?司徒氏的大旗都在城楼上飘着了。”高大男子嘀咕,“不过就是不知道主营在不在这里。”
那高大男子正是沈醉,而他身边的人则是白狼。两人此刻站在城楼前左张右望,寻了个路人拦住。
“喂!你!”沈醉刚对那路人开口,路人就吓得拔腿就跑。沈醉怒道,“兔崽子!跑什么!”
白狼轻咳一声,“你该整理整理须发了。”
“整什么整?”沈醉不耐烦的道,“我就不信问不到!”于是瞅准机会一把把另一个路人给揪过来,直接揪到自己跟前,瞪着刀子般的眼睛,“我问你!司徒朝的大军主营在不在这城里?”
那路人本来低头走着自己的路,忽然双脚离地,眼前出现一个刺猬般的大头,还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的,吓得那路人立刻尖叫起来。
“再叫就宰了你!”
沈醉拳头那么一扬,那人立时噤声,“英,英雄,好,好汉饶命啊!”
“嘁,胆小鬼,好好听着,”沈醉一指城墙,“这城里,是不是驻扎着司徒朝的大军?他们在哪儿?快说。”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