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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万里醉清风-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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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人群一时间倒有些忘了这就是令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罪魁祸首,有些女子觉得惋惜起来。说这样的年轻人被斩首真是太可惜了。甚至有人把篮子里的烧鸡腿扔了过去,扔到司徒风面前,让他临死前做个饱死鬼。

司徒风弯腰把鸡腿拾起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不过我已经吃过了,这个可以给行刑的差爷当点心。”说罢伸手把鸡腿递给旁边矗立不动、戴着面罩的侩子手,那侩子手行刑无数次,从未见过这等大胆地囚犯。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周围的人见状,忍不住哄然大笑,仿佛面前的是戏台。而不是刑场似地。

此时午时已到,旁边的兵士命令司徒风跪下等候行刑。刚才还在哄笑地人群更加沸腾起来。有觉得兴奋地,有觉得惋惜的。还有刚才扔鸡腿地那个女子竟觉得要目睹这样一次行刑太过残忍,忍不住哭泣起来。

就在法场旁边,有一处不引人注目的小茶楼,楼上此时所有的人都是禁军所改扮,而楼上坐着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茂王轩辕诚。轩辕诚静静的看着楼下的法场,把所有人的举动都收入眼底,当看到人们因司徒风而动容时,轩辕诚手里的茶壶啪的一声被拍到桌子上。

“王爷,”站在轩辕诚身边的正是他的得力爱将祈承晚,“王爷息怒,这些愚民只会以貌取人,根本不懂厉害。他们也不想想,皇都有今日的灾厄,都是谁害的。”

轩辕诚沉默不语,半晌,“我并没有生气。”

轩辕诚的确没有生气,他只是吃惊,吃惊于司徒风穿着囚服、寥寥数语,居然就收买了人心。轩辕诚打了个寒战,难怪司徒雁的那些旧部都对司徒风俯首贴耳,司徒风又惯会招揽,招揽来的人也对他忠心耿耿,原来如此,此人不除,必将永无宁日!

正当轩辕诚心中起伏不定之时,另一个人也在人群中,心情说不出的复杂,那就是沈醉。

沈醉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青衣短打,头戴斗笠,一直在张望四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沈醉焦灼的心情也在一点点的不断增加。

怎么还不见有人来劫法场?!

司徒风已经到达法场,司徒风上了刑台,现在司徒风已经跪在刑台上,指示时刻的日晷的阴影还在缓慢移动着,在沈醉眼里,那阴影简直就是催命符!其实那点微小的移动肉眼根本无法感觉到,沈醉却觉得那日晷是如此的不怀好意,周围明明都还没动静,监斩官却宣布已经午时二刻了!

沈醉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人群太拥挤,来看行刑的人又多又杂,很难分辨出哪些有可能是他期盼的那些人,此时沈醉不禁问自己,如果到了午时三刻,还是没人来救司徒风,自己该怎么办?!

放在沈醉面前的选择只有两种,要么袖手旁观,要么挺身而出,若是挺身而出,不仅能不能救出司徒风是个疑问,而且习清还在轩辕诚手上,自己的莽撞只怕要由习清的生命作为代价来偿还!但若是袖手旁观,沈醉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司徒风倒在自己面前?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习清虽然不是倒在他面前,可他人就在轩辕诚手上,难道轩辕诚看到自己孤身去犯法场,还会放过习清吗?

一边是立刻就要被处斩的司徒风,一边是被轩辕诚牢牢扣押作为人质的习清,沈醉觉得自己自打出生以来,从没有面临过这种抉择。他原是个天性豪放的热血男儿,此时要让他在两人中选一个保命简直比要了他自己的命还严重。

刀子般的眼睛此时真是要瞪出血来,不停的往四周搜索着蛛丝马迹,可要命的是,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

“午时三刻已到!”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侩子手伸手拔掉司徒风脑后的木牌,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大

第六部 玉壶藏冰心 二十 两难

   午时三刻的法场,很多人心急如焚,就在侩子手的刀举起的那一刻,司徒风的眼睛望向刑台下面,直直的看着沈醉,从刚才起他就看到了沈醉的所在,沈醉那高大的身形、凌厉的眼神,是藏也藏不住的,司徒风甚至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沈醉发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是一次赌注,司徒风也不知道自己赌的究竟准不准,在牢中他对沈醉说,轩辕诚不会对他怎么样,其实他心知肚明,若是没有引来轩辕哀,轩辕诚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轩辕诚居然同意让沈醉埋伏在人群中等待轩辕哀的出现,司徒风难以理解轩辕诚怎么就不怕沈醉趁机逃跑?

不过,这样的话,如果轩辕哀一直没有出现,沈醉会沉不住气吧?司徒风眼帘里映入了沈醉那青筋爆凸的手背,这一刻司徒风心里也不知是欣慰还是气愤,欣慰的是沈醉果然如他所想,会在最后关头来救自己,气愤的是沈醉真是自始至终的笨啊,法场周围那么多守卫,他以为真能救得了自己吗?

一丝甜蜜又掺杂着一丝苦涩,司徒风的眼神也变得极其复杂,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醉。

沈醉被他这么一看,胸口就像要爆开一样,他的手在剑上,心在弦上,弦绷得紧紧的,就快要绷断了,脑子里像是被一把大锤子在不断敲砸。

司徒风用那种充满信任又充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的眼神在看他!而他却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救他!

沈醉从小到大都没有怕过什么人,但他此时此刻怕极了司徒风,怕司徒风看他,但他偏偏又躲不掉!司徒风的眼神落点那么准,不偏不倚的对着自己地眼瞳。。令沈醉无法假装没有看见。

但是看见了又如何?他会出手吗?他能出手吗?如果他一旦出手,习清的下场又会如何?

这把没有离鞘的剑一瞬间变得千斤重!如果刑台上地人是自己该多好!如果是自己,一刀被砍掉脑袋。也就一了百了了,然而。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如果刑台上地人是自己,谁又去救习清呢?

电光火石间,沈醉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他甚至想如果今天在刑场上的是自己。而在下面的是司徒风,司徒风会选择救自己还是保习清?如果是习清呢?又会不会毫不犹豫的倒向自己这边?

这短短地一瞬,沈醉觉得自己已经在情义的冰火两重天里翻滚了几十个来回,当然这只是错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思考,侩子手的刀锋已经劈向司徒风的脖颈,沈醉的手脚也在这一刻变得冰凉冰凉的。

不远处的小楼上,轩辕诚也在焦灼的等待,对他而言。处斩了一个司徒风固然是大快人心,但是如果能引出轩辕哀地话,那才能称得上真正的收获!

可惜刑场周围除了看热闹的人。还是看热闹地人,侩子手的刀已经落下。他最期盼地情形却还没有出现。轩辕诚心里叹了口气,真地到此为止了吗?

司徒风正在微笑。沈醉正被他的微笑戳地千疮百孔,轩辕诚正在惋惜功亏一篑,而侩子手的刀正在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在这众人心思纷纭的时刻,一支劲弩带着凌厉的咆哮凌空而至,力不可挡,直接射穿了侩子手的咽喉,侩子手应声倒地,场地上顿时一片喧哗。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心理准备最充分的司徒风都愕然,不是沈醉,他原以为最先到达侩子手胳膊上的剑应该是沈醉的剑,但是沈醉还没有出手,侩子手就倒地了,司徒风回头一看,是一支中原地区不太常见的三羽劲弩。西燕人!司徒风心中狂跳,当然他也曾想过西燕人可能插手这次的事情,不过,若是西燕人来救自己的话,就不能直接看见轩辕哀了,司徒风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他立刻就意识到,西燕人会中途插手,一定是受了轩辕哀的指使,否则以自己跟西燕国以往的恩怨而论,没道理会受到他们的照顾。

这些念头从司徒风心里飞快的掠过,而此时的菜市口已经乱作一团,坐在小楼上的轩辕诚霍的站了起来,“快!让我们的人紧紧跟住!”

底下的禁军已经和一帮穿着各色百姓服饰的人打了起来,那些人个个出手狠辣、武功不凡,而且所用的兵器也很有特色,都是些中原不常见到的奇兵异刃,由于轩辕诚早就做了相应的安排,一阵抵抗之后,禁军开始假装不支,节节后退,而劫法场的人步步紧逼,最后其中一个穿黑衣的中年人一把拉起还跪在刑台上左右张望的司徒风,转身就走。

“不要追得太紧。”轩辕诚忙吩咐下去,半个时辰之后,那批劫法场的人消失在皇都荒僻的城郊。

轩辕诚这才长呼了一口气,“那么,接下去就要看司徒风是否合作了。”说到这儿,轩辕诚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转身问道,“沈醉呢?!我让他跟着劫法场的人,怎么没看见他!”

轩辕诚的手下面面相觑,原来,刚才的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他们光顾着司徒风和劫法场的人,完全把沈醉给遗忘了。

“哎,真是蠢才。”轩辕诚无奈摇头,“顾了前面就忘记后面。”

一直站在轩辕诚身边的祈承晚此时开口了,“王爷,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沈醉只是我们安放的一只小虾而已,轩辕哀那条大鱼目前才最重要。”

轩辕诚点头,接着皱眉,“我还是不信轩辕哀会来这里,你信吗?”劫法场的一众西燕武士带着司徒风狂奔,他们突袭的时候虽很混乱,实际上那是因为当时菜市口的场面太乱了,这些西燕武士其实是按照周密的布置来劫法场的,司徒风一旦被带离法场,外围立刻又有新人接应,几路人马分头齐进,迷惑后面的追兵,让他们猜不到司徒风究竟在哪一路。

司徒风默不作声的任他们拽着自己前行,直到城外一个大院跟前,马车夫和几个武士正等在那儿,司徒风被塞上马车,车子一路颠簸飞奔。

没人跟司徒风说话,也没人看司徒风一眼,司徒风暗道西燕武士果然名不虚传,行动利落、雷厉风行而且纪律严明。

但是,看样子他们要带自己去西燕的军营?司徒风不由得一阵失望,到了西燕军营可就寸步难行了!要怎么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司徒风正思忖间,那赶车的车夫和一个西燕武士交换了位置,车夫弓身掀开车帘进入了车厢,而后就在司徒风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可怕的、令他闻之胆寒、噩梦连连的声音响起了,“二叔啊!”

司徒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之前已经想过无数次再见到轩辕哀时一定要镇定要若无其事要心平气和,但他只听见一心想着要镇定自若的自己那尖利的叫声,“啊啊啊!!!”

第六部 玉壶藏冰心 二十一 诱饵

   他、后、悔、了。

就在听到轩辕哀声音的那一刻,司徒风才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他原本可以用别的方法逃离皇宫,他原本可以不用这么挺而走险,他原本根本无须在这个狭小的、令人窒息的、黑暗的马车车厢里和轩辕哀面对面的!

轩辕哀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布衣,轩辕哀顶着他那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还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轩辕哀露出了他的小虎牙,脸颊上还有两个圆圆的小酒窝。

轩辕哀叫他二叔,还带个啊的尾音,司徒风要晕过去了。

噩梦重现!不,比最糟糕的噩梦还要糁人,司徒风发现自己既没被点又没被任何绳索给捆住,但他却一动都动不了了。

司徒风坐在那儿,身体僵硬、脸色惨白,出气少,进气也少,只有一对秀气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这个车厢真的是太小了!坐了两个人就觉得非常拥挤,司徒风觉得周围的空间一下子变没了,轩辕哀就是那膨胀到无限的存在,把他挤的连呼吸都困难。

“哎呀二叔,你怎么变傻了?”轩辕哀看着司徒风那呆滞的眼神,痛心的道。

“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轩辕哀颤抖着声音问,伸出手来在司徒风光滑的面颊上轻轻摩梭。

如果不是在一个狭小的地方,如果是在外面看见轩辕哀,我就不会这么失常了。司徒风嘴唇有点哆嗦,想说点什么来壮胆又说不出来。

轩辕哀凑上前来,“国师跟我说。”轩辕哀顿了顿,“国师他说,中了缠丝的人如果没有纾解的渠道。就会面有菜色、形容枯槁,可是。”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二叔你看上去还挺滋润的嘛。”说到滋润二字,轩辕哀咬牙切齿起来,本来笑眯眯地圆脸也一下子拉长了,脸上阴云阵阵。本来抚摸着司徒风面颊的手往后一伸,拽着司徒风的头发就往前拉。

司徒风没料到他忽然发难,一个不防就跌了出去,轩辕哀一把把他搂进怀里,搂地紧紧的,而后凶神恶煞般冲司徒风吼道,“是谁?你他妈地跟谁去鬼混了!”

司徒风两眼瞬间睁的滴溜圆,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轩辕哀见他真傻掉了,忙又把语气放缓。轻声轻气的道,“二叔你别害怕,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些天过地怎么样啊?”说着还凑下来拿自己圆圆的脸颊磨了磨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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