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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身子让至一侧,让出路来,指着大门的方向,做出请的姿势。
姿态恭敬,却已是下了逐客令,锦瑟这不卑不亢的姿态,让北宸王不觉打量几番,对陌如淇问道“这八音坊什么来头,竟敢对王妃如此无礼。”
陌如淇轻笑道:“北宸王竟然不知么?仲侯国几乎所有的宫廷乐师都是出自八音坊,自然在仲侯国的权贵势力甚多,靠山也多,再说了,现在坐在八音坊的,除了你们三位王爷,只怕你们熟悉的朝中权贵也不在少数,所以她八音坊何须惧怕一个小小的北宸王妃。”
说完,未待北宸王回话,陌如淇便听到大堂中黎黛眉的声音刺耳传来:“不过一个红尘低俗之地,还自诩清高风雅!别以为你八音坊名声在外,便能藐视一切,来人,一把火将这八音坊给本王妃烧了!”
黎黛眉作为黎丞相的独女,自幼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娇生惯养,今日被丢在大婚典礼之上对她而言,已经受了天大了委屈,谁知来这里寻夫,竟然还要受人言语讽刺,黎黛眉不觉怒极,言语行为间也早已没了大家闺秀应有的气质和风范。
“你是不是打算将本王也烧死在这八音坊中?”北宸王阴鹜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被吓了一跳,黎黛眉抬起头来,满是惊愕的眸子仰视着高出她一大截的北宸王,顿时愣住。
北宸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被她撞了个满怀。见黎黛眉如此狼狈失态,北宸王冷声对她身后的宫女道:“怎么伺候王妃的,还不快将王妃请下去梳洗!”
见到宇文君彦,黎黛眉终于敛了身上的戾气,顺从地随宫女下去了。梳洗毕,重回大堂,脸上已经挂上楚楚可怜的表情,还未出声,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抽泣了片刻,方才委屈道:“王上,你把黛儿一人丢在那大殿之上,可知道所有人都在笑话黛儿,黛儿只得过来找你”
北宸王皱了皱眉,语气终究有所缓和,道:“今天突发要事,本王不得已离开,是本王不对,委屈你了。本王定会补偿于你。你先回宫,本王稍后就来。”
闻言,黎黛眉破涕为笑,还想说什么,不过也知自己当众失态在先,没敢多言,便顺承地出去了。
北宸王似无意般扫了一眼楼阁之上的陌如淇,目光却定在玄明身上,道:“今日本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改日再来拜访。”
“本阁四处周游,行踪不定,若有需要,本阁自会上门拜会。”玄明浅笑,抗拒之意已溢于言表,北宸王热脸贴了冷屁股,有些窝火,却又有所顾及,没有说话,只是衣袖一扬,拂袖而去。
仲通王和仲肃王也没有多做停留,聊了几句,便一前一后相继离去。
玄明望着北宸王离去的方向,眸中盛满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哀,和为了不让北宸王察觉一直隐藏下来的恨意。
事隔七年,再次相见,当年一起长大的兄弟已经成了仇人,虽然他恨了七年,但是真正,面对他,他真的想上去问问:为什么当年那样绝情!难道暗营兄弟追随之义、效忠之心在他眼里,真的还不如一个女人吗?
若不是时隔七年,他定然做不到像今天这样淡然面对。他尚且如此,那陌如淇呢?他收回目光,快步走上阁楼。
楼阁之上的陌如淇已拂去面纱,一张绝美的脸庞展露出来,脸上表情晦暗不明,双眸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失了神,陌如淇紧握住的拳头终于松开了。
因为指甲掐进掌心,早已血肉模糊,薄腻的汗液混着血液渗入伤口,疼痛细小却尖锐,然陌如淇却毫不自知。
“如淇”玄明的声音带着丝丝疼痛,只怕陌如淇此刻的心里比他难过百倍、千倍。
陌如淇故作轻松一笑,目光却不敢投向他,怕被他发现异样。
时隔七年,宇文君彦的外貌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多了几分成熟和沧桑,他的个性依然傲然不可一世。骨子里的尊贵与王者气度给他镀上一层光芒,让人挪不开眼睛。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有吸引力,若不是经历过之前那刻骨铭心的伤害,只怕她也无法拒绝她的靠近,就像当初的那个青淇儿。可是,七年过去,仇恨在她心底早已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让她的心建起厚厚的堡垒,无人能进去。
所以,七年后的重逢,她才能如此平静地站在他面前。她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但是,她不再是七年前的青淇儿,没有万全把握的事情,她不会做!她知道,贸然暴露身份对自己、对水弑阁、对整个暗营的兄弟姐妹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所以她一直在隐忍心头的恨意,尽管她表面平淡无波,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可是,该还的债终究是要还得的!血债自须血偿,而这七年她经历的所有苦难,她也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第8章 大赦归来(一)()
不忍她太过纠缠于过去,玄明出声打断她思路,满含喜悦道:“如淇,北方传来消息,北宸王今天下旨大赦天下,漠疆也在大赦范围之内。七年前流放漠疆的兄弟们今日全部无罪释放,获得赦免。”玄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心疼。
“真的?”失了神的眸子立即燃起了光彩。
玄明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见她双眸发亮的样子,不觉道:“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了。”
陌如淇笑笑,道:“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赶紧命人将他们就近接到池音岛上,活着的,好生照顾,用尽一切办法也要调理好他们的身体。而死了的”陌如淇眸光渐渐黯淡:“将他们的尸骨衣钵带回去,有家人的,交给他们的家人,没有家人的,我们就是他们的家人,以家人之礼好生安葬。”
“如淇,我先替他们谢谢你。”玄明定定地盯着她的眸子,不失真诚。她这七年的日子也并不比他们好,却一直拼尽全力保护流放漠疆的兄弟,照顾他们的家人。
“是我对不起他们。当初他们不是因为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七年的荒漠生活,他们吃尽苦头,死的死,伤的伤,如今活下来的,总算是熬出来了。我要好好补偿他们。”
“这七年,你为他们及他们的家人已经做得够多了。更何况,当时流放他们的人是宇文君彦,不是你,你不必太过自责。”
“我欠他们的一辈子都还不完,而宇文君彦欠我的,我也定会让他用一辈子来换!”
玄明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今日我没有看懂,你为何单独见宇文君彦,而冷落仲通王和仲肃王?这几年来水弑阁虽然迅速壮大,但是由于速度过快,根基尚浅,仍然不足以与北宸王相抗衡。若要报仇,不是应该选择协助仲通王和仲肃王,与宇文君彦对抗吗?”
陌如淇有些犹疑,道:“其实,我并不认为他们二人之中,有谁能协助我对抗比宇文君彦。仲侯国虽然强大,势力却一分为三,仲侯皇老谋深算,将七成权力抓在自己手上,剩下的三成在仲肃王和仲通王手中,他们二人近年来一直明争暗斗,势力此消彼长,难分伯仲,却也一直在仲候皇的掌控之中,受朝廷各派势力和律令束缚,行事作风不免畏首畏尾。”
“但是你也知道,以我们二人的身份,并不适合当面与宇文君彦对峙。那样很可能会暴露身份,带来更多的无妄之灾。要知道,在宇文君彦的眼里,我们两人现在都是七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
陌如淇点点头:“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虽然七年过去了,但是北宸王宫里认识我们的人也不少,若是贸然出现,只怕还未报仇,便牵出七年前的旧事,掀起波澜。”
“那现在就先观察形势,见机行事。”玄明建议道。
陌如淇点点头,思绪飘开,道:“先回池音岛吧,他们离得近,比我们先到,我们回去看看他们。”
玄明点点头,命人准备了车马,两人一路往漠疆方向赶去。
池音岛在漠疆境内,是荒漠之中一片难得的绿洲,然而,因为在沙漠深处,鲜有人至,或者说,一般人还未到这么深的沙漠,早已经渴死了,没渴死的也成了秃鹰的口中美食。
而陌如淇也正是看中了这里的人烟稀少,也离暗营兄弟流放的地方近,所以选在这里为水弑阁的总阁所在。
一座古老的城堡建在绿洲之间,四面环水,水中长满了水草,水的四周又被伞状的龙血树和骆驼刺包围。
为免人打扰,陌如淇命人在包括水中的整个岛上布满了机关,就算有人真的能找到这个地方,也要躲得过这重重机关才能进得去,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做得到。
龙血树下,淌过水面时,脚下的水在陌如淇念力控制之下瞬间凝结成冰,为二人开出一条寒冰大道,直通古堡之中。
玄明和陌如淇刚回到古堡,只见替阁主打理日常事务的剪水快步走来,汇报道:“阁主,公子,吩咐的事情已经查明。此次我们接回来的只有暗九一人,现在乐水正在为其医治疗伤。暗九说暗影和暗香在大赦之前已经离世,而暗白和暗夜,大赦之时,我们寻遍漠疆仍不知所踪。”
“带我去看看。”陌如淇快步走着,吩咐道:“传令下去,水弑阁尽全力找到暗白和暗夜的下落。将暗影和暗香的尸骨和衣钵找回来,同时派人去查他们还有没有亲人在。”
说着,两人边往堡内走,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整整七年过去,两人容貌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多了几分历尽磨难后的沧桑成熟。
刚到房门口,便听到碗筷碰撞发出的声音,陌如淇看着里面那个即使无人争抢也习惯性狼吞虎咽的暗九,脚步不觉越来越沉重,沉痛的双眸看着玄明,心如刀绞。当年玄明刚被她救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一个模样。
玄明知她心里想什么,故作轻松地笑笑,反倒安慰她说:“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虽然安慰着她,但玄明仍然不愿意想起那段痛苦的日子,流放的那段时间里,每天都要在别人的监督和看守下不停地做苦役,稍有怠慢便会遭到一顿毒打。
而荒漠地带粮食和水本就是稀缺之物。流放的罪犯都得在看守吃完之后抢他们的剩饭剩菜吃,数量有限,抢到了才有得吃,没有碗装,只有先拼命装进肚子里填饱了再说,抢不到或者吃得慢,那就得挨饿,挨着饿也一样要干活,做不好一样要被罚。
体质弱的,挨个十天半个月早就不堪重负死去。而体质强的,身体的苦楚就算能忍受,心底的那份绝望却绵绵无期。
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重新获得自由的那一天,几乎每一个人刚去的时候都动过逃走的心思,可是去之前,有武功的人都会被灌下一种药水,散去所有的功力,变得手无缚鸡之力。被发现有逃走的苗头,便有一顿大刑等着你。许多人受不了这种严酷的对待,自尽而亡,但是这只是其中的少数,更多的是被饿死或者被烈日活活晒死。
而那些活下来的,久而久之,也就见惯了死亡和苛待,早就死了反抗的心。生,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第9章 大赦归来(二)()
看着玄明陷入沉思的模样,陌如淇早已泪眼闪闪。
屋内的人听闻动静,愕然抬起头来望着门口,口中还塞着满满一大口饭,那茫然的眼神像极了一只被惊了的兔子。若非已经确认她就是暗九,只怕谁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雷厉风行、清丽秀美的女子。
因为缺水少食,原本绰约的身姿已经形容枯槁,而七年的大漠骄阳,将她白皙的皮肤变得干裂黝黑,原本红润的嘴唇也早已粗糙干裂了不知多少遍。
陌如淇的心就这么骤然地痛起来,如同刀绞,声音不觉有些颤:“暗九”
暗九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而,目光在触及到她身后的玄明时,眼泪骤然滴落:“暗你是暗尘”
没想到尽管容貌已变,玄明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暗九,是我,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话刚出口,暗九上前紧紧将暗尘抱住,嚎啕大哭道:“我就知道我还会再见到你,我就知道”
“回来就好,一切都过去了,都好起来了。”暗尘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直至她的情绪渐渐平息。
“谢谢你当年救了暗尘。”暗九一直跟暗尘寒暄着,许久之后,才跟陌如淇说了这句话。
“暗九,你是不是怪我当年只救走了暗尘,没有将你和其他人也一并救走。”陌如淇眼里满是自责。
见暗九沉默不语,暗尘解释道:“暗九,你听我说,她”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做什么。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