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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饶你的命,谁饶时远的命!”
“阿慕,你看。”
戚云这时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这是从侧面地上发现的,估计……是阿远掉的。”
纸最上面赫然几个大字——中国友好人士名单。
程慕心里突然很难受,拿着这纸感觉很沉重。
不知道时远现在在哪,是生是……死。
“滚,以后别让我看见你。”程慕低声说了一句,听不出感情。
“谢谢三爷,谢谢三爷……”跪在地上的人落荒而逃。
“阿慕,你……”
“这名单是假的。”
“什么?”戚云猛地拿过程慕手上的名单仔细看了看,“沈其!他三个月前就被咱们解决了啊!特么的日本鬼子,不得好死!”
戚云直接把纸撕得粉碎,随手撒开。
“哼,看来是我小看她了。”
程慕说完这一句大步走了出去。
“你来了。”
天籁般甜美的声音配上精致的妆容,不得不说,美得惊人。
“我程慕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耍。”
“如果是这样,这真是我的荣幸。”
“啪!”程慕扇了她一巴掌,“我程慕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打女人,这真是我的荣幸。”
“程慕,不管你怎么说,我屈风影很爱你。”被打红的脸配着那副情深意重的眼神看着还真是让人怜惜。但在程慕这儿,什么都不是。
“呵,爱我?谢谢,我程慕不接受蛇蝎心肠的人。”
“程慕,你知道我是不得已的。不然……”
“蛇蝎心肠的人不管什么情况总会暴露出本性,就算你不是日本人的走狗,我程慕也不会要你。”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做你的未婚妻?为什么时不时地对我那么好?”
“不对你好怎么得到你的好感,怎么让你减少泄露我们的信息呢。”
“那你为什么不一早杀了我?”屈风影快哭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不过迟迟没落下。
“杀了你?我程慕只是一个普通商人而已,杀了你不就暴露给日本人我暗处的东西了么,我程慕没那么蠢。”
“你……程慕,你,不是好人。”明白真相的屈风影终于哭了出来。
“我程慕身上背了好多人命,死了也是下地狱罢了。好人?我程慕从来就不是个好人。”
“来人。”
“三爷。”
没等程慕再开口,屈风影拿起桌上的剪刀朝着心口就猛扎了下去,“程慕,你这辈子别想忘了我。就算是一根刺,我屈风影也要扎在你的心头。”
她,死不瞑目。
“号外号外,百乐门老板程慕的未婚妻屈风影突然自杀身亡香消玉殒,号外号外……”
时远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像冰冻过一样,冷得要命,不过那血倒是已经凝固了。他屈起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
“程,程慕,你特么的,老子不就,不就瞪过你几下,不就和你抢过一次沙发,不就打过你一拳吗?你要这么记仇么!现在还不来找我!程慕……我特么的感觉快死了。”
“快,快来,这儿有个人。”
时远再次睁眼是被零散的说话声吵醒的。他动不了,不知道来人是好是坏。坏人就坏人吧,死了刚好,不用完成这该死的任务了。
于是,他闭上了眼。
“哎,小伙子,小伙子。”
时远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打脸了,难道我没死?
他慢慢睁开了眼,一群像是七大姑八大姨似的人齐齐看着他。
“小伙子醒了,快快,吃点饭,这都不知道饿了几天了,还受了伤。这世道,吃人啊。”
然后……时远就看着那一群人为了一个饭碗争来争去。
“我来吧。”
“我来。”
“我来吧!”
“我来!”
“你们别争了,我来!”
“……”
眼看着快要动手了,时远默默说了一句,“我自己来?”
“好!”一群人异口同声答道。
“……”
于是,时远就在一群人“深情”的注视下快速吃完了饭,他有些受不住啊。
“小伙子蛮帅啊!”
“对对对!”
时远看着这群七大姑八大姨,咧了个自己觉得很难看的笑。
“哎呦,笑起来更帅。”
时远默默不笑了。
不知怎么的,时远突然觉得自己长得帅是一种罪过。
南无阿弥陀佛。
第11章 老板你过来(五)()
时远被救了。
在救命恩人的家里休养了两天,时远听说了屈风影自杀的事。
不过他知道,这件事不单纯,好好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自杀。
然而,他还听说了程慕因此十分悲伤,决定歇业一周的事。
时远挺替他肉疼。
毕竟这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再说还是百乐门这样的销金窟,那得损失多少人民币,呸,大洋啊。
不过,程慕为了屈风影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好歹面子上过得去啊。可他时远呢?狼狈的受伤,狼狈的逃跑,狼狈的被救,谁为他想过啊。
时远想着想着,有点心酸。
呸,有什么心酸的,我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不就受点伤嘛,不就逃跑了一次嘛,不就是没人找嘛,不还是运气好被救了嘛。我时远帅着呢,干嘛跟个娘们似的想这么多。肯定是最近事太多脑子混乱了。
时远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这些小情绪甩开。
既然没人找,就让他先缩在这个地方静一静吧,毕竟来到这上海滩说实话他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说不上来他到底是为了静一静还是因为没人找而失落。
“小伙子啊,家在哪儿呢?看你这打扮说话不像是从普通人家里出来的。”
时远端着饭碗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就着一口饭支吾了一句,“很远。”很远,在遥远的未来。
“那家里几口人啊?娶没娶媳妇啊?你看我闺女……”
“妈,你说什么呢!”旁边的年轻姑娘羞涩地打断了妇人的话。
“这孩子,怎么……”
“妈……”
“好好好,我不说了。”
姑娘看了时远一眼,红着脸就跑进了房间。
“这孩子脸皮薄,小伙子别见怪啊。”
时远笑了笑没搭话。幸好脸皮薄,要不然像您这么爽快,我怕我招架不住啊。
“已经吃上了啊,雨华人呢?”一个看上去顶多六十岁的大叔掀开门帘进了来。
“大叔,你回来了。”时远看见进来的人感激地笑了笑。救命恩人可不能忘啊。
“雨华吃完回屋去了。”
“嗯。今天感觉怎么样啊?身体还好吗?”
大叔坐在妇人旁边,问着时远。
“好多了,谢谢大叔救了我。”
“谢什么。这世道,人要是不互相帮衬着点儿,可不得给阎王爷那儿多送了命。再说日本鬼子不死,我们干嘛先死。就算要死,也得先把他们从我们国家赶出去。”大叔的脸上满是坚定,“时远啊,一定保护好这条命,能多活就多活,你年轻,得看着日本鬼子滚出我们国家。”
时远心里很是敬佩,国家要是都是大叔这样的人,还怕什么呢。
“大叔,你也会看到的。”
“哈哈,要是死之前真能看到,我也能安心闭眼了,这些年我们老百姓可没少受日本*害。”
结果,时远的话很快就落空了。
黎明前最是黑暗,不过农家人勤快,鸡打鸣前就有起了的。再说这世道,哪里又容人睡个安稳觉。
时远本来睡得好好的,迷迷糊糊中像是听见外面有说话声,还挺大,他翻了个身睁开眼。
仔细一听,不好,像是争论声。他猛地坐起身鞋都没穿好就朝外跑。
掀开门帘的时候,他整个人顿时一身冷汗。
日本人。不多,也就三四个。其他的都是中/国人。
听见响动,院里的人都看向时远这儿。
“是他。”有个日本人用蹩脚的汉语突然说道。
“上!”打头的那个中/国人眯了眯眼。
立时,身后的那些人脚下就动了。
大叔感觉不对,猛地就扑上去抱着那个最前头的人,连看都没看哪儿就喊了一句:“时远,快从后门跑!快!”
时远这才像是清醒了,犹豫的看了一眼大叔,转身就往屋里跑去。
“砰!”刚跑出后门,时远就听见了……一声枪响。他瞬时泪如雨下。
不过,他没停。停下来被抓住大叔不就白死了吗。
风呼呼的吼着,打得人脸疼,不知什么时候,脚下的一只鞋也没了,但时远还是跑着。
不过,像是没用。
因为他听见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了。
他闭了闭眼,想着终究还是要死就让他捎带着几个人,哪怕一个也好。大叔,不能白死啊。
于是,他猛地停了下来转了个身。
那些人见他突然停下,感觉不太对劲,也停了下来。不过,步子还是慢慢往时远身边挪。
时远站在那儿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人,此时心里竟然没一丝害怕,他想的只是要干掉他们,哪怕,真的一个就好。
七米,六米,五米。
时远庆幸他现在还能判断出距离。来吧,死就死吧。
“砰砰砰!砰……”
结果,突然又响起了一连串枪声,还都像是朝着那些人去的。
时远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不过,很快他就没反应了。因为,他感觉自己腰上好像中了一枪。闭眼的时候时远想,这枪打在身上还真特么疼。不过,大叔的仇算是有人替他报了。
“大叔,大叔……”
“他怎么了?”程慕看着床上不停呓语着的人,心里有点扎得慌。
“三爷,虽然子弹取出来了,但他现在还处于危险期,神智也不清醒,要是熬不过今晚,怕是……完了。唉……”
程慕没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时远的脸,发现他瘦了好多。
“时远,你还没骂我,打我,报复我,能死的安心吗?”
“时远,你的父母还在日本人手里,没接回他们,你忍心死吗?”
“时远,我不许你死。”
“时远……”
时远浑浑噩噩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嗡嗡,吵得他睡不踏实。后来,他终于忍不住了。
“时远,你醒了?”
时远眯眼看着不怎么清晰的人脸,不过这脸化成灰他都认识,程慕。
“程慕……”
时远一开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怪兽般的嘶哑声音是个什么鬼?
“别说话,你才刚醒,躺好,我去叫王医生。”
时远觉得眼皮好重,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远才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房间很宽敞,东西却不多,一床一桌一椅。哦,白墙正中央还有一副字——天道酬勤。
时远知道这是谁的房间了。
“阿远,我的小可怜!”
时远听见这声音脑仁一疼。不行,为了他幸存的小命,得阻止他继续说了。
“程慕呢?”他脱口而出某人的名字。特么的,老子还真是贱。
“哎呦,他昨晚守了你一夜今天早上被王医生逼着去眯一会儿。”
“谁要他守?你告诉他,希望我死就尽管来。”
扭门把的手瞬时停了,然后轻轻放了下去。
“三爷,怎么不进去?”
“不了,照顾好他,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来办。”
说完,程慕转身走了。王医生愣在原地一脸茫然。
这次受伤,时远硬是半个月没下得了床。那天道酬勤如果会掉色的话,估计早就被他看得一片白了。
不过,程慕倒是挺自觉,这个月从来没在时远面前出现过,弄得时远以为其实没这么个人。
然而他不知道,每天晚上他睡熟之后,都有人会默默地站在他床边看上一会儿,最后又默默地离开。
阳光明媚,是个好天。
时远终于能下床从这个房间出去了。
他心里挺高兴。
不过,在看见某个人后,他硬是拉下了脸。
他本想转身回房间躲过他,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某人跟了进来还顺手关上了门。
时远背对着他,迟迟不说话。
程慕看着他的后背,也一句话都不说。
安静。极其的安静。如果现在有一根针掉在地上,估计都能听见。
还是时远性子急等不住,“你消失了半个月现在来干嘛?”
谁知道一开口,怎么就闻着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