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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是他什么人?”
“我现在和他住在一起,你觉得我是他什么人呢?”岑逸优雅的翘起二郎腿,一手撑着自己下巴,一手甩出一叠照片摊在桌上,“你和他分手后,我就搬进他公寓和他同居了,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奉劝你一句,别再打扰他,对你的艺人生涯并没有好处。”
木晓晨看着撒满一桌的照片,每一张都是顾永梵和岑逸在一起的画面,有做鬼脸的,有微笑的,有抱在一起的,有赤裸着亲密的。
“没想到,你自拍的技术这么好。”木晓晨一张张审视过照片,轻描淡写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手上还有一样东西,想来木小姐不会忘记。其实也就是当初你们一起去温泉拍的带子。就这么不当心给我翻出来了,前面部分也算好,只是后面的内容,怕是流出去了会影响到木小姐的复出。”
“你不怕毁了顾永梵?”木晓晨疑惑的问。
岑逸摇了摇头,“你的萤幕形象和他的不同,这种东西流出去,他最多也就被冷藏个一年半载,我相信他们事务所不会轻易放弃他这棵摇钱树。倒是你,之前因为合约风波已经翻了船,再来上一次,怕一辈子都没得玩。”
“如果我坚持不肯呢?”
“那我不惜彻底毁了他。”岑逸平静的看向一桌的照片,“这些照片会到记者手中,顺带着一个关于我们三角关系的故事。木小姐,被搅进两个男人的感情中,你会被写得很不堪,到时候你会更没有价值可言。”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木晓晨笑意盈盈的看向岑逸,似乎并没有为他的话所动。
“不要再和他联络。就这么简单。”
“噢?就算我同意了,你也得问问,永梵他肯不肯?”
木晓晨转过头看向卧室,“你觉得岑逸的提议怎么样?”
从卧室里走出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绒睡袍,松松垮垮着领口,衣带随便搭在腰侧,也是副刚睡醒的模样。
“晓晨,你先回房。”顾永梵的视线越过岑逸看向木晓晨。
“我去冲凉。”
木晓晨与岑逸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发觉,从进屋起就觉得熟悉的味道,是从木晓晨身上传来的,CK ONE的香气,顾永梵最常用的一款香水。
岑逸觉得心脏骤然收缩,可表面上他依然维持着静默的表情看着顾永梵。
“刚才你是在威胁晓晨离开我?”
“你凭什么这么做?”
“你以什么身分这么做?”
“岑逸,刚才你不是很能说么,怎么现在倒成哑巴了?”
连续几个问题后,顾永梵看着一言不发的岑逸,用温柔的如三月春风的声音,俯在他耳边轻语,“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喜欢我,可你别以为上了我的床就可以代替晓晨。”
岑逸浑身一震,侧脸躲过顾永梵的碰触,“你没有资格如此侮辱我,还有,你凭什么揣测我的所作所为?”
“不是揣测,而是肯定。”顾永梵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一双眼牢牢钉在岑逸身上不放。
“肯定?”岑逸微蹙起眉想了想,复摇头,“我不否认我喜欢你,那又能怎样?何况,我也说过的,我最讨厌别人骗我。而你,早上出门时还说今天一天都在电视台录影。但现在才傍晚不到,你却已经洗过澡换了睡衣,大咧咧的进出你前女友的房间了。”
“你在吃醋?”顾永梵玩味的眼神扫过岑逸波澜无惊的表情。
“你爱怎么想随便你。”岑逸显然被顾永梵的猜测惹恼了,突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在吃醋?”顾永梵玩味的眼神扫过岑逸波澜无惊的表情。
“你爱怎么想随便你。”岑逸显然被顾永梵的猜测惹恼了,突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小逸。”
岑逸最终还是选择转过头。“干嘛?”
“晓晨是我喜欢的人,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顾永梵挠着脑袋,想了半天蹦出一句话,“下次别再这样了。”
喜欢的人和最好的朋友。绕了半天,他们三人的关系还在原地打转。那这些日子来长久的相拥而眠到底算什么?
岑逸没来由的觉得心口发酸,气泡一样一点点胀起,然后破裂在空气中。他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平静,压抑着想要咆哮的声音冷冷道,“顾永梵,你还真不是个人!”
用尽力气甩上门,岑逸蒙头朝前方的黑暗走去,路灯的晕黄一点点消逝在背后。
转了弯,站立在街角处,依旧能看到木晓晨的公寓里亮着的灯,明晃晃刺眼,还有那灯光下描绘出的轮廓,熟悉到让人憎恨。
岑逸呆呆站了很久,突然捂着胃蹲在地上,干呕着想要掏光胃里的东西,而随着这股冲动,是控制不住的,爬满脸颊的泪。
之后的几天,岑逸有意无意地躲着顾永梵,甚至夜不归宿,只是他衣服和日用品都依旧摆在原地,所以顾永梵也没放在心上。
何况,一边要赶繁忙的通告,一边还要陪着木晓晨,顾永梵即使偶尔想到自己许久未见岑逸,也是转瞬就在忙碌中遗忘。可就在这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绯闻,或者说是丑闻,在一夜间占据了各大杂志头条。
“当红偶像顾永梵与新剧男二号爆出男同志嫌疑”。
而配合耸动文字的,是几张明显在新剧拍摄场景处偷拍到的照片,无非不是两个男人勾肩搭腰亲密无间,甚至凑着脑袋咬耳朵、私密交谈的画面。
就在人们纷纷猜测消息的真实性时,又一家八卦杂志竟以此事出了个专题,并将木晓晨与顾永梵的恋情也搀和进来,随之顺藤摸瓜,又将木晓晨的合约纠纷和如今的复出拿出来大肆调侃奚落了一番。
这头顾永梵下了记者会,在经纪人和助理的遮挡下,好不容易躲开记者回了家,一进门,便看见岑逸在房间里忙活,身边还放着他搬来时带的那个行李箱。
“怎么?闯了祸就想跑路了?”顾永梵将手里的钥匙朝床上一扔,顺眼就看到摊了一地的杂志,冷哼一声后,猛然使劲拉过岑逸,“我上次说的话你当我放屁是不是?你倒变本加厉玩我了?”
“什么意思?”岑逸试图挣脱顾永梵的挟制。
“你倒有脸问我?你害我没关系,但为什么要把晓晨也拉进来?你上次说话我只当你是胡话,没想到你真龌龊到这个地步?”
岑逸这才恍然大悟,刚才还在心里徘徊的犹豫和不舍顿时消失个没影没踪,他只能轻颤着双唇张开嘴,可一口苦涩尚未倾吐,却又听顾永梵说:
“你知不知道本来有家广告公司都准备启用晓晨代言了?出了这事,对方立马就换人。这是晓晨复出的最好机会,就这么被毁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岑逸别过脸继续手上的动作,“她既然要藉你的名炒新闻,就该料到会有今天。”
“你别太过分。”顾永梵气得双眉都要打结了。
“过分的是你。”岑逸拎着包就往门外冲去。
“你要去哪!”顾永梵吼着上前想要抓住岑逸,却被对方敏捷的躲开。
“我去哪还轮不到你管,从今后你我互不相干。”岑逸冲到屋门口,又突然转过身,句句冷言道,“不管你信不信,那新闻不是我爆的。奉劝你一句,小心身边盯着你不放的狗仔,免得下次臭得你连开记者会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顾永梵看着公寓的大门被拉开,然后逐渐合上,这才突然惊醒般跳起身,奔上去追着大喊,“我没有和那个家伙……我没……”
声音一点点消弱,看着岑逸消失的背影,他忽然不晓得要用什么理由再将他留下,他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最后的时候,只想对岑逸解释绯闻的真假。他先前不是还怒气冲冲的来指责岑逸的么?可为何一转眼,却觉得心里一阵阵疼得发慌。
在岑逸离开后的第七天,顾永梵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他几乎没有半点关于岑逸的音讯,打电话显示无此号码,去舞蹈教室发觉岑逸请了半个月的事假,而岑逸曾经住的地方也早已人去楼空。
那岑逸能去哪了呢?
顾永梵在片场干瞪着剧本发呆,一天浑浑噩噩,他又不死心地拨了几次岑逸的手机,照例还是无此号码,气得他将手机摔在地上,经纪人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却不敢吱声。
岑逸这一消失,便是整整半个月。顾永梵忙碌中总是不忘寻找岑逸的蛛丝马迹。他爱去的书店、他爱逛的家俱店、他总去的小酒馆,还有他喜欢的歌剧院。
当顾永梵戴着大墨镜和鸭舌帽在帝国剧院摸着黑,一张张椅子找过去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可找不到人,他更是不甘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让他焦躁不安。
在剧院的准备室里,面对前来探班的后辈,前辈曲瑞明翘着二郎腿顺口问了句,“顾永梵,你是不是恋爱了?”
“恋爱?”顾永梵捏着矿泉水瓶子的手抖动了下。
“听你经纪人说你最近总是不断打电话,放了工又立刻没影,而且你的情绪非常焦躁不安。种种迹象表明,你在恋爱!”
“只是有个朋友突然不见了,我有点担心而已。”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你担心成这样?”曲瑞明高深莫测地微笑,又一本正经地托着下巴自语道,“想当初我家小景不睬我时,我也是你这样。特别是他故意不接我电话的时候。”
顾永梵眨了眨眼,忽然想到曲瑞明和设计师林景的关系,心脏莫名漏跳一拍,张了嘴想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我喜欢的是晓晨!”
“木晓晨?你们不是早玩完了么?”曲瑞明皱着眉有些疑惑,“又在一起了?”
“晓晨不肯。她更看重的是事业。”顾永梵摇头。
“你有多久没见晓晨了?”
“大概十来天吧。”
“那你有多久没见到你要找的人了?”
“都有半个多月了!”顾永梵的语气充满严重的不满和气愤。
“你想木晓晨么?”曲瑞明问。
“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那你想你要找的人么?”
“这个……”顾永梵挠了挠头,想了半天,磕磕巴巴回答,“我只是担心他去了哪里,他身体不太好,胃口也不好,睡觉老爱踢被子,还有……”
“这么说你有想他?”
“算是吧。”
“那不就结了?顾永梵,你这就是恋爱了!”
“怎么可能,他是男的!”顾永梵尖叫起来。
“难道我家小景景是女的?还是,你觉得我是女的?”曲瑞明冷哼一声,再也懒得理一边失魂落魄的家伙,抄起手机打给自己亲爱的伴侣,顺便查勤。
而这一头,顾永梵却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久久不能自拔。
岑逸喜欢他,他是很早就知道的。可是以前他都觉得两人只是很好的朋友,最多算个床伴,甚至于他可以偶尔的无赖和任性,岑逸也都会包容他,比如说同居这档子事。
可他没想过,自己居然也喜欢上了岑逸?
问题清楚后,顾永梵心头豁然开朗,全身心只剩下一个念头,便是快点找到岑逸接他回家。他可以跟他道歉,为以前的所做所为,他还可以任他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只要岑逸愿意搬回来,陪着他一天天的过日子。
不再是同居,因为喜欢而真正地在一起。突然之间,顾永梵原本还放在心尖上的木晓晨变得不重要了,因为他清醒意识到,岑逸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
如果说,想起晓晨的时候还会有点痛和难过的话,那想起岑逸便是打心底冒着泡的快乐,而这种快乐是绵延不断不可抑制的。
这一日,从后辈口中得知岑逸终于在练舞室出现,顾永梵飞一样从片场赶了过去。
“小逸。”
他推开舞蹈室的房门,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