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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永梵并不觉得好笑,特别是当他看到岑逸一大早在家做了早餐的时候。
“你昨晚根本没睡?”顾永梵走上前,拿掉岑逸手上的吐司和玻璃杯。
“你怎么知道?”任由对方抓牢自己的双手,岑逸一眨不眨看着顾永梵微怒的脸。
“不然你不会这么早爬起来弄早餐!”
“其实我是饿了,昨晚我一直在吐。”岑逸眯起眼,懒懒躲开顾永梵靠近的身体,接着说,“我大概是有了。”
“一点也不好笑。”顾永梵板着脸盯着岑逸,不肯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你到底在看什么?没见过帅哥么?”岑逸不耐烦挥手,准备站起身走人。
“小逸,对不起。”顾永梵低下头,双手环抱着岑逸,将脸贴在他后脖颈处。
对不起。
这是他唯一能对他说的。
哪怕他们已经注册结婚,哪怕他们在一起已经那么那么久的时间。
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他伤了岑逸最深的一年。
那一年,他是真的喜欢上了木晓晨。
所以,当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放在门口鞋柜上的钥匙时,他开始思考着要怎么跟岑逸结束床伴的关系。
后来他约了岑逸见面,支吾半天,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岑逸见了他这样忽然笑出了声,翘着二郎腿问:“搞定你的女神了?”
“女神?”顾永梵先是一愣,随即知道岑逸说的是木晓晨,“嗯,我们在一起了。”
“恭喜。”
“谢谢。”顾永梵不自在的搓了搓手,“小逸,我是想说,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
“朋友?”岑逸挑起眉看着顾永梵,修长的双腿重新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搁好,“你是想说,以后不和我上床了吧?”
“是的。”
“我对有女朋友的男人也没兴趣。”岑逸拍了拍顾永梵的肩,“行了,别认真着一张脸,搞得跟谈分手一样。你不会是也喜欢上我了吧?”
“我对男人没兴趣!”顾永梵猛地弹起身后退两步。
“看把你吓的,大明星,你有时间跟我说这些,倒不如想想怎么和你的晓晨幸福快乐的生活!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事务所是明令禁止谈恋爱的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永梵愁眉苦脸的挠了挠头发,“反正我是铁定和晓晨在一起。”
“小屁孩!”岑逸蹦出三个字,看着顾永梵一副要揍人的样,赶紧站起身拍拍屁股说,“我先走了,大明星你慢慢想对策!”
“小逸。”看着岑逸洒脱的转身走人,顾永梵想也没想便伸出手抓住他的黑色衬衫。
“还有什么事?”岑逸不得不回头。
“我们还是朋友么?”
“朋友?”岑逸抚平被顾永梵拽皱的衣角,“从床伴升华为朋友么?免了吧,我没时间应付朋友。”
看着岑逸黑色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转角,顾永梵低头看向自己空置的手掌,怔然着竟不知心里微微的失落是为了什么。
夜半的舞蹈教室里,没有音乐,却有人对着镜子不停旋舞。
挺直的脊梁,高扬的头颈,湿润的双眸,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圈一圈,永远都不知道疲倦。
就是在顾永梵问完他“我们还是朋友么?”后,仅仅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接到了长久未曾联系的飞去美国的人的电话。
“小逸,我在这边新交了个女朋友,还是个洋妞,太正点了!”汪以翔的声音从手机那头跨过大海的距离传来。
“恭喜你。”岑逸停下步子看着脚边的地面。
“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嗯?还是不满意我比你先找到女朋友?”
“恭喜你。”岑逸再度重复,却无法保持镇静的语调,竟是抽搐而泣。
“小逸,你怎么了?”
“翔,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
“小逸,你……”
“我喜欢你,你明明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可是为什么你要去美国?”
“你终于说出来了。”
“是啊,说出来了。”
岑逸茫然的挂上电话,不愿意去听汪以翔的回答。
而几乎是同时,他想要奔回顾永梵的身边,问他能不能多陪他一夜?哪怕只到天明。
可是,那句话却清晰的在耳畔回转,怎么都退散不去,“小逸,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
所有的人都将他遗弃了,他爱的人不能爱他,他的床伴也告诉他不能再陪他。
是不是又要回到汪以翔离开的那几个夜晚?
除了睁着一双怎么也闭不上的眼睛,夜游般走过一条条马路,别无选择。
无数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盘旋,他想到了去美国,然后硬挤进汪以翔的生活;他又想到了去找木晓晨,然后告诉她,她现在的男朋友曾经是他的床伴。
他想看他们所有人的表情,惊讶的,厌恶的,甚至于是憎恨的,然后狠狠地将所有人的自尊和名声都踩在脚下,也包括他自己。
可是,念想过后,他又开始懦弱,他害怕将自己剥皮抽筋,血淋淋的任人践踏和鄙视,他还不想放弃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
岑逸回到了舞蹈教室,他必须要找点事做做,必须要忘记一些不能记起的事。
此刻他只是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将头埋在沙子里去假装看不见也听不到。
黑夜与白天交替,天亮了,人声渐渐充斥外头的走廊。
岑逸喘着气靠在练舞室的镜子前,一夜无休无止的练习快将他累坏了,伸一伸手臂都是酸疼的。
好在这个小型练舞房是凯伦老师给他们几个优秀学生独自练习用的,因此平日里并不会有人随意进出。
“顾永梵,听说你真的和那个木晓晨在一起了?”
“干嘛?”
“打听一下而已,谁叫你前阵子和岑逸走得挺近的?”
“是啊,你不是已经和他上过床确认他是gay了么!还是,你真喜欢上他了?”
“够了啊!和他上床那是因为和你们打赌!我可不是同性恋?听清楚,我现在在和晓晨交往!你们少瞎说其他的。”
“你真的搞定那女的了?”
“不愧是顾永梵!”
后面的话岑逸已经不想再听,他的右手紧紧握拳,而左手揪着自己衬衫的领口。一股窒息的昏厥几乎就要将他吞没,可他硬撑着瞪大双眼,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岑逸,你究竟还为什么要活着?
他问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遍一遍,却无法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是想勒死我么?”岑逸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拍了拍禁锢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示意对方松开,“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这阵子都不能回家了?”
“我……”顾永梵抓了抓脑袋,凑上脸对着岑逸,“小逸,我和晓晨真的早就没什么了。”
“嗯。”岑逸笑咪咪地点了点头,接着问,“你想说什么呢?”
“你要相信我。”
“你认为我有不相信你?我什么时候说过?”
“可是你关机……”
“我常常关机。”
“那么……”
“你该走了。”岑逸推开顾永梵的脑袋,与他错开视线,“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要是没猜错,J现在应该在门口死命地打电话催你。”
“你怎么知道。”顾永梵无奈叹了口气,“我只能待几分钟,车子在门口等我。”
“快去吧,我没事。”
“那你不要再关机了,还有,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别唠唠叨叨跟个老头一样,烦死人了。”岑逸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喝完牛奶我就去补眠,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顾永梵点了点头,俯身给了岑逸一个goodbye kiss,这才戴好棒球帽和墨镜,匆匆出了门。
喀哒,门被从外头关上。
房间里又只剩下挂钟滴答滴答的摇摆声,在寂寞里落出水滴的响音。
岑逸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在心里反覆琢磨着顾永梵之前的话:
“小逸,我和晓晨真的早就没什么了。”
“你要相信我。”
相信么?我明明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你便这么急于澄清?
岑逸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吧嗒,椅子翻倒在地,他却无暇多顾,一个箭步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狠狠呕吐起来。
其实,多年前的那一日,他也是这样,在练舞房里忽然开始呕吐。
紧紧抓着衬衫的领子,无法控制的开始一种近乎于干呕的状态,彷佛要把胆汁和胃酸都一并吐出来才罢休似的。
吐完后,他趁着众人上课的时间,只身悄悄离开,并没有让任何人看到。
而等到顾永梵再听到岑逸这个名字时,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之后的事了。
那天,他像往日一样正和事务所的伙伴在走廊里,突然有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请问,你们认识岑逸么?”
“听说过,但不认识,我们只不过是在这里学舞的艺人。”顾永梵身边的一个人说道。
“对不起,打扰了。”来人礼貌的鞠躬后准备离开。
“等等,你是谁?”顾永梵拦住那人的路。
“我叫汪以翔,是岑逸的朋友,但是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上他了,所以才到这里来问问。”
“说起来,好像是一个星期没有看到他了。”顾永梵这才意识到,自从那日以后,的确有好一阵子都没有再看到过岑逸。
“你认识他?”汪以翔看着眼前的人,重复又问了遍,“你和他熟么?”
“不熟,只说过几次话。”顾永梵偏开脸,有些心虚将地视线移到别处,“你可以去问问凯伦老师,岑逸是他直接辅导的学生。”
“谢谢。”汪以翔看了眼面前这个有着一张漂亮脸蛋的年轻男子,转身匆匆离去。
顾永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医院,只是在他听到凯伦老师说岑逸请了好几天病假后,便脱口问了医院地址。
“岑逸,岑逸,岑……”他无声的默念着岑逸的名字,然后顺着房门口的名牌一一找去,一抬头,却因为两个护士的窃窃私语而停止寻找。
“那两个男人是gay吧。”
“我也觉得是,他们还握着手呢。”
“我也看到了,而且那个住院的是自杀送进来的,吞了大量安眠药!十有八九是为了那个来探病的男人。”
“嘘,轻点声,别让护士长听到。”
其中一个护士瞥了眼走近的顾永梵,赶紧拉了拉身边的同事,直到看到顾永梵走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喂,你觉不觉得刚才走过去那个戴帽子戴眼镜的人很眼熟?”
“眼熟?”
“有点像哪个明星。”
“不会吧,哪有那么巧。”
“也许我看走眼了。”
顾永梵停在了岑逸病房的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门却忽然从里面拉开,出来的人是汪以翔。
“是你?”汪以翔看到门外的人,又将目光落在顾永梵捧在手里的一束鲜花,回过头对岑逸说,“有人来看你了。”
“谁?”岑逸讶异的探出头,“顾永梵?”
“听凯伦老师说你食物中毒住院,所以我来看看你。”顾永梵尴尬的走进病房,捧在怀里的一束花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谢谢,再养几天就能出院了。这是送我的花?”
“听你说过喜欢白色,所以就买了些这个。”
“顾永梵,只有女生才会喜欢花。”岑逸哭笑不得,指着那一束花说,“而且,你送的是桔梗花,你知道它的花语么?”
“不知道,是什么?”
“代表永恒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