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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永梵,只有女生才会喜欢花。”岑逸哭笑不得,指着那一束花说,“而且,你送的是桔梗花,你知道它的花语么?”
“不知道,是什么?”
“代表永恒的爱。”
顾永梵递花的姿势就这么僵硬在原地,愣着表情想了半天,看着岑逸逐渐扩大的笑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岑逸,早知道我就不来看你了!”
“脚在你自己身上,我可没叫你过来。”
“好心当作驴肝肺!”
岑逸一耸肩,对着汪以翔努嘴,“翔,帮我找个花瓶插起来。”
“好。”汪以翔从顾永梵手上接过花,然后朝屋外走去,“你们先聊,我过会就回来。”说完,他顺手带上了门。
“你朋友?”顾永梵翘起大么指比了比门外。
“嗯。”
“去了美国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岑逸不记得自己有告诉过顾永梵他的名字。
“猜的。他有来舞蹈室找过你,那时候还背着好大一个旅行包。”
“不谈他了,你怎么样?和木晓晨还不错吧。”岑逸稍稍撑起身,企图让自己坐得挺直一些。
“嗯,还满好,不过上面的人还不知道。”
“那你要小心。”
“我会的。”顾永梵坐在病床边,伸手碰了碰岑逸的脸,“你瘦了。”
“你试试几天只能喝流质的食物,不瘦才有鬼!”
“等你好了我请你吃烤肉!”
“顾永梵,我想你搞错了,我们不是朋友。”岑逸挥开顾永梵的手,“其实我们并不熟。”
“你会跟他去美国么?”顾永梵尴尬地收回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
“不会。我在X城好好的,干嘛要跟他去美国。”
“那他会留下来么?”
“当然也不会。”
“那就不要拒绝我当你的朋友。”
“什么?”岑逸习惯性皱眉,显然有些不明白顾永梵的话。
“等他回了美国,谁照顾你?有我这么一个朋友,总比没有要强很多。”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需要别人……”
“你需要!”顾永梵突然打断岑逸的话,“那么大一个人居然会食物中毒,没有资格说不需要!”
“好像我的年龄比你大吧!”岑逸叹了口气,看着顾永梵不知怎么固执起来的表情,妥协道,“好了好了,就没见过你那么霸道的!”
“在聊什么?”汪以翔端着花瓶进了屋,带进一室淡淡清香。
“我该走了,晚上还有工作。”顾永梵朝两人打了招呼,刚要出门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小逸,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不用,我差不多快出院了。”
“那好,到时候再联系。”顾永梵挥了挥手,重新戴上帽子和墨镜出了房门。
“他很关心你。”
“一般一般。”
“笑得这么不屑干嘛?”汪以翔伸出手拍了拍岑逸的头。
“我不稀罕。”
“真的?”汪以翔的视线落于白色被单下被岑逸揉成一团的床单,“小逸,我后悔了!当初我应该坚持带你去美国的。”
那次事件后两个星期,汪以翔回了美国。
走的时候,他看着赖在岑逸身边的顾永梵,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曾几何时,最有资格待在岑逸身边的人是自己,可预知的结果让他们不得不互相失去对方。他不是不后悔,可是,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无法重新来过。
只是,他依旧迷惑和担心,这个叫做顾永梵的家伙,真的值得托付么?他害怕岑逸再次受伤,他更加害怕他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自杀,即使岑逸向他保证过。
医生说,忧郁症是无药可治的,相当于绝症。好在他是轻度忧郁,吃点药控制应该没有大碍,但是,必须定期检查。
看着顾永梵一张什么都不知道的脸孔,汪以翔忽然有种不想回美国的冲动。但看到岑逸依旧温和的微笑,他又觉得自己或许是多虑了。
就如同岑逸在医院里对他说的:“翔,你不能留下。你在美国的时候,或许我还会想你,可一旦你回来了,我的心情反而会更糟糕。”
汪以翔必须离开,哪怕他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但事实已不容改变。
他说,“顾永梵,你替我好好看着他。”
岑逸听得此话冷冷一哼,走上前拍了拍汪以翔的肩膀,“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够了吧你,快点滚了。”
不想顾永梵却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答应说,“一定。”
岑逸转过脸看着顾永梵,没好气的说,“有这时间陪你女朋友去,少在我这磨耗。”
“没事,大不了我叫晓晨过来陪我们。”
汪以翔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看了看岑逸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又看了看顾永梵义不容辞的表情,叹息着摇了摇头,虽然他不晓得岑逸是不是真的对眼前这小子动了心,但他肯定,若如此下去,必又是一番纠缠。
“小逸,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去美国?”汪以翔踌躇了很久还是问出口。
“不去。”这次是岑逸与顾永梵一起回答的。
“我问的是小逸,干你什么事?”汪以翔的脸色明显不爽中。
“翔,你真的该走了,时间到了。”岑逸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
“那……有事打我电话。”汪以翔放弃挣扎,深深看了岑逸最后一眼,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却一把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拥抱。
“好好照顾自己,你懂我的意思的,嗯?”汪以翔贴着岑逸的耳朵轻轻嘱咐。
“我会的,你放心,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担心。”岑逸点了点头,“死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还以为你是吃坏肚子?”
“我是这么跟凯伦老师解释的,当然也要瞒他。”
“这样好么?”
“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连朋友都不是。”岑逸靠在汪以翔的耳边,沉沉的声音尽是疲倦,“不管怎样,谢谢你赶回来看我。我已经没事了,真的。”
“你们两个交头接耳的说了什么?”
等到汪以翔离开后,岑逸一回头,才发觉顾永梵正咬着牙恨恨的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瞪着他。
“与你无关。”
“岑逸!”顾永梵没来由的冒火,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爽,愣是喘了半天的粗气,这才一扭身,风风火火朝机场外走去。
“好在有戴墨镜!”岑逸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戴着帽子和大墨镜的顾永梵,扬起嘴角摇头,而后跟上。
“真不搬去我那住么?”顾永梵将岑逸送回他的住处,却逗留在门口死活不肯走人。
“你女朋友不在你那过夜?”
“那个……偶尔……”
“我没兴趣当电灯泡,也没兴趣半夜听人叫床。”岑逸随手就要关上大门。
“可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顾永梵笑咪咪不怕死的伸出手挡住大门的空隙。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向来一个人住得好好的。”
顾永梵顿时哑口无言,再是憋不出一个字解释。
“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明天不是还有通告么?”岑逸拨开顾永梵的手指。
“那,你有事打我电话。”
“好。”
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顾永梵始终无法开口说出的那句话,却是:
“小逸,我担心你发病。”
他从没有告诉过岑逸,哪怕到了今时今日,他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夫,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对岑逸说,自己在听到“忧郁症”三个字时,是怎样的震惊和心疼。
“……那个住院的是自杀送进来的,吞了大量安眠药……”
“医生,608号病房的那个自杀的忧郁症患者可以出院了么?最近病房有点不够用……”
来与去,不过匆忙片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可是,没有,汪以翔是知道实情的,但是自始至终,岑逸却不愿告诉他。
“永梵,顾永梵?”经纪人的声音在耳边回绕不休。
“嗯?”
顾永梵从回忆中抽身而出,朦胧着视线转过头,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经纪人。
“刚才是特例。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和木晓晨的绯闻一天没有消停,就一天不许回家!你也不想让人发觉你和一个男人同居的事实吧?”
“可是我担心小逸。”顾永梵无奈的抓了抓脑袋。
“他那么大的人了,你担心他什么?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几年前的旧新闻都给人挖出来重炒,真不知道你今年是不是犯太岁!”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顾永梵皱紧眉撇了撇嘴,“我总觉得小逸有点怪怪的。”
“你多心了吧。”
“没有。每次一提到晓晨,他就很奇怪。”
“那你还晓晨晓晨的叫得那么亲切?”
“毕竟还是朋友嘛。”
“朋友?当心人家想要跟你旧情重燃!烧你一身焦!”
“嘿,我可是已婚人士!”
“这年头,结了也可以离!”
“滚,再咒我和小逸离婚我就罢工!”
第四章
“木晓晨工作受挫,前男友顾永梵夜访安慰”。
没过几日,各大娱乐周刊在最显眼的位置报出绯闻头条,照片上,深夜里的顾永梵戴着鸭舌帽与大墨镜跟在木晓晨身边,姿势亲切而暧昧。
超市里,岑逸将杂志拿起然后放下,兜了一圈回来,再拿起再放下,他犹豫很久,最终还是翻阅起了杂志。几乎是一目十行的速度将整篇报导看完,他深吸口气,放下杂志走出超市,将自己置于拥挤的人群中。
十字路口三三两两有人在等待绿灯,岑逸站在人群的最后,冷清着表情望着身边的男男女女,一瞬间,他有种被抽离的感觉,彷佛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已与他无关,不痛不痒。
可一抬头,看到对面大厦的巨幅海报上,赫然是顾永梵代言的品牌广告,这感觉就像被人猛然扯回现实,然后所有的疼感一古脑挤进心里,随之胀大及压迫着每一根神经。
不知不觉,从白天游荡到黑夜,他漫无目的、走过一条又一条干净宽敞的街道,看无数的行人,数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车。
不晓得是无意还是潜意识作祟,他竟然绕到了前些日子顾永梵与他一起看过夜樱的地方,樱花虽绚烂却也是短暂,曾经一片粉色弥漫的树枝,如今也不过成了灰褐色的普通而寻常的模样,见不到半分当日的灿艳。
岑逸在树下站了很久,如同过去病发的那些日日夜夜,几乎是固执得不能妥协,在每晚失眠的时候,一个人在樱花树下,往往一站就是一夜,到身体冰凉四肢发软,这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家。
回到家时,是凌晨两点。
岑逸迟疑了下,旋转开卧室的门。依旧安静而无声。面对着被黑暗笼罩的房间,他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以熟悉的方式摸着黑,寻找藏匿在抽屉深处的药瓶。
SSRI,Selective Serotonin Reuptake
Inhibitor,翻译成中文便是:选择性血清素再吸收抑制剂,是大名鼎鼎的抗忧剂。
其实这些年来他已经渐渐断了对药物的依赖,自以为痊愈,却不想一点点不安便能让病症有复发现象,特别是这几个夜里,因为顾永梵不在身边,他几乎无法入睡,彻夜噩梦或者失眠,生理上也慢慢熬到了极限。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好像回到刚和顾永梵确认关系而住在一起的时候,神经质到几乎脆弱,几近歇斯底里,将自己与顾永梵搞得疲惫不堪。
吃过药后,岑逸回到客厅,将自己窝进沙发深处保持一种静默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