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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看看我们澜心真是越来越水灵了,大嫂真是好福气呀!”二房的王氏赶紧伸手扶起澜心,并拉住澜心的手夸道。王氏梳着朝天髻,头上插着镂空的金簪,披着暗红的斗篷。脸上的妆容有些浓,见到人总是未语先笑,声音爽朗。只是一双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着,一看便知此人精于算计。
“二婶过奖了,大哥和二哥可是聪明能干呢!”澜心不习惯王氏的热情,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微笑着回道。
“这可不是你二婶夸张,我们澜心啊论样貌、论才情,这徐州城内就没几个能比得上的。”三房李氏绾着中规中矩的发髻,妆容也是淡淡的,披着蓝色的斗篷。平时也不多话,举手投足间也是中规中矩的。可自从澜心和容家定亲后,这位三婶的话就多了起来。
“三婶儿,您怎么也来打趣我?”
“三婶可是没说错,你玉雪妹妹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慧,三婶就什么都不愁了。”说着,李氏夸张地摇了摇头。三房有一女一子。女儿周玉雪和澜心同年,都是十六岁,只是比澜心小了半年,在周家排第二。儿子周文林今年九岁,行五。
澜心可不会把她们的话当真,说出这些话,无非就是看在了容家的面子上罢了。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看向了刘氏,希望娘能给自己解围。只是刘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眼睛一直焦急地瞅着大门。
“老夫人回来了。”小厮跑进来高声说道,几个人麻利地卸下了门槛。
王氏和李氏不再说话了,走到刘氏身旁站好。
随着一阵踢踏声,马车从外面走了进来。藏青色的车帘挑开,周大海从车里跳了出来。周大海中上等身材,银簪束发,身披棕色斗篷。眼睛里闪着精光,脸上已经没有了土里刨食的憨厚,反倒是生意人的精明。
他把手伸向了车里,亲自把老夫人扶了出来。刘氏领着大家向前迎到了马车前,向老夫人行礼。周家的老二老三到了门口后,从马上跳了下来。
周老夫人个子不高,由于年轻时经常劳作,所以骨架很大。长脸挂,脸上布满了皱纹,头戴黑色绣花抹额,身披黑色加棉斗篷。周老夫人在乡下时就是一个泼辣的人,所以现在仍然改不了她的大嗓门儿。看着儿女们簇拥着行礼问好,挥着手,大声地说道:“都起来,都起来,这大冷天的,你们都站这儿等什么呀?哈哈······”说完,又爽朗的大笑起来。
“娘!”周依云从车上下来,挤到刘氏身边,抱着刘氏的胳膊撒娇道:“娘,女儿好想你呀!”
刘氏一下子把她搂在了怀了,握着她的手问道:“怎么样,冷不冷?”说着,又拉住周文谨的手问道:“谨哥儿,冷不冷?来,娘给你暖暖手。”
“娘,我已经是大人了。”周文谨抽出手抗议道,“我可不像三姐那样娇气。”
“你说谁娇气,讨打是不是?”刘氏怀里的周依云不干了,抬起手作势要打过去。
周文谨哪会老老实实地让她打,转身就跑开了,向着依云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祖母,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吧?”澜心站在周老夫人的身边,扶着她的胳膊问道。
“哎呀,澜心啊!”周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笑着说道:“祖母不冷,就是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这腿呀有些酸。”周老夫人对澜心是真的喜欢,把澜心看做周家的福星。要不是有澜心,老大家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孩子,老周家也不会有现在的家业,她也没有机会住进这么大的宅子里。现在的生活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这一切都是澜心带来的。
老夫人是怎么看澜心怎么满意,感觉到澜心的手有些凉,大手一挥,对众人喊道:“天气怪冷的,都回去吧。”
大家纷纷称是,簇拥着老夫人向她的院子走去。
第五章 入府(二)()
澜心搀扶着老夫人慢慢地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三房的李氏看了一眼缠在身边的玉雪,玉雪会意,走过去搀扶着老夫人的另一边胳膊,笑呵呵地说道:“祖母,我和大姐姐一起扶着您。”
“好,好,好,你们都有孝心,都是好孩子。”周老夫人满眼满脸的欣慰,声音也特别响亮。
玉雪抬头冲澜心抿嘴一笑,害羞地低下头,有些羞涩地说道:“都是跟大姐姐学的。”这句话即承认了老夫人的夸奖,又讨好了澜心。
“二妹妹真是过谦了。妹妹陪着祖母回乡祭祖,一路颠簸,不但没有叫苦,还把祖母伺候地这样周到,妹妹的灵巧细致,姐姐却是自叹不如的。”澜心面带微笑,语速不疾不缓,让人听了非常舒服。
“大姐姐可不要笑话妹妹了,看妹妹的脸都红了。”玉雪笑呵呵地说道,“对了,大姐姐,这次回乡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几个人边走边说,一路欢声笑语的。三姑娘周依云紧紧地抱着刘氏的胳膊,看着澜心的背影,想起这次回去,二狗她娘说的话,眼睛忽闪忽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澜心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禁转头望去,正好与正看着自己的周文涛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周文涛是周家的大少爷,也是周家二房的长子。二房有两个儿子,周文涛和周文林。周文涛今年十八岁,而周文林则是十七岁。当年周大海夫妇结婚多年无子,而二房王氏成亲不久就传出消息,并且一连得两子。
那时候的王氏可是没少刺刘氏,在三房也传出有孕的消息后,周大海夫妇听说思风大师在青云寺布道后,就决定破釜沉舟,拿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到青云寺求子。
澜心撞到周文涛的眼神后,友好地冲他笑了笑,就转过头来。周文涛个子偏高,玉冠束发,眉眼俊朗,温和有礼。在周家,不管是长辈,还是平辈里的弟弟妹妹,都很喜欢这位大哥哥。可是澜心总是觉得这位堂哥的眼神过于活泛,有些不喜欢。
澜心收回了目光,周文涛却是继续打量着。他觉得大妹妹今天格外的好看,身姿挺直,步伐轻盈。从他的位置望过去,正好看到澜心的侧脸,巴掌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被风吹起的发丝在脸旁调皮的跳动着。周文涛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眼睛里满是柔情。
澜心身后的紫衣不经意地转头间,正好看到了周文涛那温柔的笑脸,对上他深情的眼神。心里一跳,立刻低下头,觉得脸上像着火一般热。双手用力地拽着手里的帕子,好容易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抬起头小心地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暗暗地松了口气。再也不敢四处乱看,但想到大少爷的眼神,还是觉的脸上热辣辣的。
周老夫人盘腿坐在榻上,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热茶,用嘴吹了吹,吸溜吸溜地喝了几口,觉的整个身子都暖起来了。“嗯——”她放下杯子,伸伸腿,抻抻胳膊,舒服地叹了口气。双腿耷拉在塌前,感叹道:“哎呀,还是府城舒服呀!”说着,又很不雅观地打了一个哈欠。
虽说她是靠山屯里土生土长的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地里家里两不误的。可是自从搬到府城,住进了大宅子里,习惯了丫鬟伺候着。这次回村子里,看着村子里坑坑洼洼的乡土道,住到那又小又矮的黄土屋子里,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看到村民们分不清是敬畏多,还是讨好多的眼神,老夫人是越发地看不上那里了,草草地扫了坟,祭过祖先就赶紧收拾东西启程回府了。
“老夫人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一定是累了,大家都散了吧。”见老夫人有些疲惫,周大海放下茶杯,开口道,“大家都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到老夫人这用饭,给老夫人洗尘。”
周大海现在俨然是一家之主,他出声了,没有人出声反驳的。大家都点头答应着,给老夫人行礼告退。老夫人大手一挥,浑不在意地说道:“都回去吧,回去吧。”说着,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丫鬟小翠赶紧蹲下身帮老夫人把鞋穿好,扶着她向里屋走去。
大家陆陆续续地从屋子里退了出来,周大海三兄弟一起去了书房,关于如何能接触到钦差的事情,他们兄弟三人还需要好好合计合计。
“大嫂,反正我回去了也没有什么事儿,就留下来帮你准备今天晚上的菜吧。”二房的王氏交待了周文涛和周文林二人几句后,走过来亲昵地抱住刘氏的胳膊,笑着说道。
“好啊,那可感情好。”刘氏本想和自己的孩子们一起好好聊聊,可是想到晚上还有宴席。作为府里的女主人,还有一大堆事情呢,也无法聊什么,正好有人来替自己分担,顺势就答应了下来。当然也不能顾此失彼,“三弟妹要是没事的话,也到我那里喝杯茶。”
“好啊,我们妯娌三个也好长时间没一起喝茶了。”李氏听到王氏开口,就知道自己离开了不好,刘氏又开口留人,就答应了下来。
刘氏看着挽着王氏胳膊的玉雪,再回头看看身后的几个孩子,开口说道:“我们一起喝茶,也不好局着他们,让他们自己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吧。”
“还是大伯母心疼我们,正好我想回去梳洗一番呢!”玉雪笑呵呵地说道。
刘氏点头答应着,就和王氏、李氏一起走了。玉雪和众人告辞,领着丫鬟也走了。
“大妹妹。”周文涛走到澜心的身旁,笑着说,“为兄这次出去给妹妹带了几件东西,等我回去整理一下,就给妹妹送过去。”
“多谢大哥。”澜心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不亲切,也不冷淡,“大哥也是一路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澜心的态度让周文涛一阵烦躁,细想一下,也不明白这股烦躁从何而来,反正就是心里很不舒服,但是面上不显,仍是一派温和,“有劳妹妹记挂,为兄这就告辞了。”
澜心皱着眉头看着周文涛的背影,总觉的他刚才的话有些不妥。
第三章 迎接()
六年前,周大海买下了现在的宅子,带着老太爷和老夫人搬到府城来。过了两年,买下了旁边的稍小的宅子,由中间隔开,做了二房和三房的府邸。二房三房需要大房这棵大树乘凉,大房同样需要人手来帮忙打理生意,所以周家一直都很和睦。
三年前,周老太爷去世。落叶归根,老太爷要求回靠山屯的祖坟。周大海便带着两个兄弟扶着灵柩回道靠山屯。周大海出银子重新修了祖坟,并顾人帮忙看护着。
只是到了腊月,老夫人便要回去扫墓祭祖。周大海兄弟三人会陪着老夫人回去,只是今年京都会派钦差来徐州,例行巡查。只是今年不寻常的是,钦差的队伍里会有织染局的人,要为军队里购置布匹。若是搭上了织染局这条线,就算是不能做军队的供应商,织染局的人稍稍抬抬手,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周家是以布匹生意起家,如今也算是徐州城内织染界的大户了。这次也是卯足了劲,做好迎接钦差的准备。于是这次回乡祭祖三兄弟都没有回去,只安排了二房的大少爷周文涛、二少爷周文洋带着三房的二姑娘周玉雪、大房的三姑娘周依云及三少爷周文谨陪着老夫人回去了。
本来老夫人还想带着澜心一起回去呢,只是刘氏不同意,最后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老夫人,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哎!”想到这些,澜心不禁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从四岁还是五岁开始,娘便不让自己出门,也不许自己和村里的人接触。来到州府后,情况好了一些,虽然可以出门,也可以结交一些朋友,但是还是对她非常严格。澜心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娘对三妹、三弟和四弟那么宽松,唯独对自己严厉。
记得小时候,她和妹妹一起溜出去买糖葫芦。妹妹举着糖葫芦向娘炫耀,娘抱着三弟,笑着摸摸她的头,直夸妹妹懂事。当看到她手里的糖葫芦时,脸色就变了,一把扯掉她手里的糖葫芦,狠狠地摔到地上。并且警告她如果再偷偷出门,就永远也不要回去了。
当时的她完全吓傻,忘记了哭,甚至忘记了反应。看着娘抱着三弟,领着妹妹离开的背影,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傻傻地站着。天空飘起了雪花,雪花落在了她的头发上,衣服上······
爹爹回来了,把雪地里的她抱进屋里。当晚,她就发烧了,迷迷糊糊中,听到爹训斥娘的声音,娘刚开始还反驳,后来就不再说话了。从那以后,娘虽然对她还是严格,还是不让她出门,但是像那天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第一次出门还是玉枝姑姑带她出去的,也不知道玉枝姑姑用了什么方法,谁也没有发现她们出去过。那天,她觉得天特别蓝,云特别白。玉枝姑姑见她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