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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妹妹!”楚云昭一个跨步,跑到青鸾的面前。
看着楚云昭满面的喜悦之色,青鸾有些吃惊,也有些惊讶:“莲姑姑不是,不让王爷过来么?王爷怎么”她的话刚刚问到一半儿,便看到了随后而来的梁玉珍梁贵妃。
难怪,难怪莲姑姑会偃旗息鼓。面对梁玉珍的到来,再也高昂不起来了。但见梁玉珍看着跪在地上的青鸾,不觉忙向楚云昭道:“还不快扶她起来,这天儿虽说立春,可还是有些冷气的。”
楚云昭得到命令,便将青鸾扶起身子。然后又为她端上热茶,用炭火烘着她的双膝,疼惜道:“鸾妹妹不怕,母后会为你做主的。”他说着,还用手摩挲着青鸾的手心,给予她温暖。
谁知青鸾还是看到了一旁的莲姑姑,脸色有些难堪。她便放下热茶,转而走到莲衣身边:“莲姑姑对不起,是鸾儿的错儿。让姑姑担心了,以后鸾儿再也不会让姑姑操心”
听着她低声道歉的声音,莲衣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是她不经意间,触到了青鸾冰冷的小手。那一刻,却也是冷到了莲衣的骨子里。让她教授青鸾,其实她也十分疼惜青鸾的。
其实当莲衣听闻,青鸾和楚云昭出宫的消息后。十分震怒:“你可知道,若是在宫外惹出什么乱子,可还怎么得了?”莲衣担心的事情,还是有道理的。毕竟人家楚云昭是庆王爷,不可受半点伤害的。
“我知道了,”青鸾乖巧的点头,转而对着梁玉珍和楚云昭叩头道:“奴婢以后,定然遵守宫规,还望贵妃娘娘和王爷监督!”听着她这么道歉,梁玉珍也是一时疼惜,将她揽在怀里。
微微桃花雨,洒落斑斑青苔。花藤架下,梨花木秋千。荡漾着一串欢乐的笑声,银铃一般。春日暖阳,雨停风驻。往昔的欢乐不再回首,石径尽头,是一段旧日诗篇。
阳光投射下来,辉映在青鸾的脸庞上,好似夕阳中的新娘。一旁的楚云昭静静地,守候在假山旁。多少年过去以后,楚云昭都不会忘记这段时光。青鸾慵懒的倚在秋千架上,与刚刚发芽的桃花,形成一道春日风景。
“小王爷?”青鸾见到楚云昭的时候,心头一阵惊喜。不过想到昨日的责罚,不觉变了脸色,“你还是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被其他宫人看到,指不定又要说些什么呢。”
据青鸾后来回忆,自己与楚云昭出宫的时候。必定是守夜的小太监,看不清来人。所以这才向莲姑姑回报的,这也不必怪其他人。不过这也说明,宫里不乏一些说三道四的人。
还是莲姑姑说得对,自己只是一个侍女。不应该与楚云昭太过频繁的接触,面对他的时候,青鸾往后退了一步:“奴婢只是一个侍女,不劳小王爷如此挂怀。”是呀,不值得。
“怪道这几天,没有看你去上书房读书,”楚云昭有些生气,“难不成,就是为了昨儿个事情?我是当朝庆王爷,母后是贵妃娘娘。谁敢对我不敬?鸾妹妹只管跟着我,不必怕的!”
年方十一岁的楚云昭,却还不如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幽幽深宫,本就是尊卑分明。从未有人违反过这个宫规,楚云昭偏偏要挑战。岂不是,与皇权斗争。暖风一缕,薄薄的。
就当楚云昭伸出手来的时候,却看到青鸾跪在地上:“就请小王爷放过奴婢,也放过你自己的心。好好学习,不要再来找我”“我会保护你!”楚云昭一句很狠的话,打断了青鸾的声调。
醉花阴,柳荫下。看着楚云昭拉着自己的手臂,青鸾的心头好似一阵暖风拂过。她慢慢的起身,看着楚云昭坚定的眼神。躁动的心儿,也在此刻渐渐平复下来。
这一句“保护”,从此成就了两个人的缘分。却也因此,为日后情缘的纠葛,埋下了悲剧的伏笔。究竟当时谁对谁错,早也不再去分辨。青鸾只记得,楚云昭会保护自己的。
于是上书房中,多了一个陪伴的身影。寒灯月下,浣花笺上书写着往日。秋千架下,传来阵阵欢笑。日子如流水,点滴流入湖底。哪怕最后,一道幽深的走廊阻隔。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楚云昭神秘兮兮的说道,“才刚路过西华门,捡到了这个花钿。”拿在手中的花钿,细小如蝶翼。泛着银白色,应该是某个宫女戴在鬓角间的饰品。
依据楚云昭猜测,昨儿个告密之人,定然是这个拥有花钿的人。得到这个讯息,青鸾立刻眼前一亮:“去司衣局问一问就好。”那么就会知道,到底是那个宫女的花钿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回 可怜人满腹委屈 辛酸苦路途迢迢()
圆圆的月,高高挂在空中。周围萦绕几缕飞云,追随那一片浩瀚天地。几点繁星,坠在暮色苍穹。闪闪烁烁,像是千万只萤火虫。飞翔在茂密的丛林中,闪亮着一星薄弱的微光。
来到边关江州,已经有一个月的光景了。婉凝努力习惯这里的生活,却是怎么也无法习惯心底的念想。她想念京都的淳朴民风,想念京都的栀子花,想念正阳殿内的那个人儿。她以为只要离开京都,就会永远忘记。
每天早晨起身,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可以看到桌案上,准时出现的一碗栀子花茶。婉凝心里明白,这是萧郎每天清晨,去往后花园中采摘新鲜的栀子花,然后文火熬上一碗清茶。
于是整间房子,便弥漫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夹杂着幽香的栀子花味道,清新无谓。坐在桌案前,望着素白的纸笺。提起笔来,却是万头思绪,不知该写些什么,做些什么。
以前做御前侍女的时候,总是没有时间读书写字。而今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利用,婉凝却是提不起任何兴趣。浓重的墨汁,沾染在素绢上。然后渐渐的化为一片水泽,由深至浅。似乎在叹息世事无常,慨叹命运离分。
午间会有萧郎亲自为她换药,然后安静的睡上两个时辰。当她慵懒的睡到夕阳落山的时候,想要去熬一碗米酒。却忽然住了脚步,这里是江州,距离京都千里之遥。
黄昏后,栀子花,一碗米酒。似乎已经成了婉凝每天的任务,她想要忘掉,却总是记忆犹深。不是说每次针灸,她的记忆都会消散一些的么。怎么反倒是越发加深了印象。
晚间月朗星明,于是又一天过去了。婉凝趴在桌案旁,来回在纸笺上写写画画。似乎每天的时间,都是这么过去的。尤其是这几天,萧郎不在身边。也不晓得去了哪里,也从未对自己说。
直到有一天,萧郎来信道:“我在陈国,待求陛下宽恕嫣儿罪责。便带回嫣儿,到时我们一家便可团聚。等我,萧郎。”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婉凝险些昏过去。
自从婉凝入了皇宫之后,便被这江苓嫣毁了双目和面容。为了复仇,她留在宫里拉拢人心。纤云也好,王连瑛也罢。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她保留自己在宫里的位置罢了。
当她好容易费尽心机,将江苓嫣赶出皇宫的时候。却被萧郎这么一封信,彻底打败了。起初第一次赶走她的时候,也是萧郎救出她的。本以为这会是最后一次,谁晓得萧郎会如此帮着她!
信中一句一个“嫣儿”,让婉凝读来顿时觉着心儿都在颤抖。她拿着信封的手儿,都在努力的想要撕碎。然后看着纸页上的每一个字迹,在火炉中被吞噬,方才觉着很是解气。
望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夜色,婉凝晓得又一天即将过去。那封信是早上才寄过来的,可是萧郎走了已有十余天。想来这个时候,应该到达京都了吧。但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见到君颢。
如果是没见到还好一些,如果是见到了。君颢会不会就这么让他回去呢,想到之前君颢对江苓嫣的态度。似乎还是念着那一份夫妻情分吧,婉凝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都会觉着君颢有些软弱。
可是君颢却是一个有谋略的人,分明是江苓嫣有错在先,可是君颢却不明着责罚与她。难道是要利用她来对付自己?这一点,倒是婉凝所未料想到。她还是希望,自己想的多了一些。
雨过天晴,七色彩虹架在空中。映衬着阳光雨露,透出淡淡的雨后味道。栀子花开的碎裂声,在林间甚是清晰。推开窗子,拂过绣花软帘。薄薄的光线折射近来,晃动着雨后的颜色。
婉凝的纤纤素手撩开帘子,然后点燃上一炷清香。研磨铺纸,她要写下一封书信。写给远在京都的纤云,让她仔细盯住宫里的一举一动。还有要告诉宫外的何静,让她随时注意萧易寒的举动。
她不是想着要占有什么,只是想着不要江苓嫣入宫才可。那样也就不会揭发她自己的过错,也会为自己报了仇恨。偏偏萧郎就是不肯,非要把那个自己的仇人,带回宫里来。
有的时候婉凝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萧易寒会这么向着那个女子。每次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萧易寒却总是振振有词:“不管如何,嫣儿她始终,都是我的堂妹,你们江家的人。”
什么江家的人,什么堂妹。自从江苓嫣进入她的生活中,婉凝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好过的。被卖到青楼还不算,还被江苓嫣毁容!这件事情,如论如何她都不能原谅那个所谓的堂妹。
折好写完的信笺,便将它赋予一份希望,带到遥远的京都。她必须要阻止江苓嫣回宫,也必须掌握先机。占有事情的主动权,那么一切变得轻而易举。“燕姐姐在么?”一个女声,在门外叩门。
会是谁呢,在江州她并没有熟识的人。就是在玉池,也总要距离几百里呢。正当婉凝疑惑着开门的时候,却看到了门外站着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她见了婉凝,就一把挽住了婉凝的手臂。
“燕姐姐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那个女子一面笑着,一面说道,“当初若不是我,你又岂会与楚公子见面?”又是楚公子,又是燕姐姐的。婉凝的眼前只可以,模糊的看到一个轮廓。
曾记那时,似乎有一个女孩子。雨夜下救了自己的人,可不就是穆县丞的小女儿,穆巧巧么?当婉凝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巧巧一阵欢喜:“我就知道,燕姐姐不会忘记我的!”
待进了屋子,巧巧便拿出一只小盒子里。盒子里是一株从未见过的草芽儿,巧巧笑着道:“这珍珠草还是颜郎我一起找寻的,我想着燕姐姐的眼睛。又得知姐姐就住在这里,所以就赶了来!”
“你和颜公子”“我们已经成婚了,”巧巧满面飞霞,一副甜蜜幸福的样子。听到巧巧的笑声,婉凝便知道她过得很是不错。不觉抚着巧巧的手儿,道,“可惜,我错过了你们的喜酒呢。”
原来巧巧和颜舜祁成婚后,便一直住在江州附近。巧巧得知婉凝也来江州的消息,便求了颜舜祁,采摘珍珠草便送过来。只是朝廷有旨,要传召颜舜祁进宫,已经走了有三天了。
听到巧巧如此说,婉凝便像是遇到了老友:“那你可否在这里住几天?只当是陪着我也好一些。”“当然可以啊,”巧巧愉快的答道,“反正颜郎也不在,我一个人也挺孤独的。”
真好,当初无意之中与巧巧皆为姐妹。还算是一件巧事儿,若不是巧巧的珍珠草。婉凝的眼睛怕是很难恢复,还有她的丈夫颜舜祁,也在日后的生活中,帮助了婉凝不少忙。
柳絮轻轻,飘散在空中。好似晶莹的雪花,散落在天之涯。一声惊雷,将天地万物震颤的恍恍惚惚。转眼间的惊蛰时分,让春的脚步更加近了一些。褪去严冬的寒风,似乎就要看到了希望。
房间里已经撤去了暖炉,守在西窗下读书写字。接受春日暖阳的沐浴,倒是一样美美的事情。字里行间穿梭着阳光的痕迹,看着它们流过书籍的每一页。然后在诗集的末尾,留下一声轻微的叹息。
今天是三月六日,农历的惊蛰。几乎所有的小虫子,都在此时钻出泥土,迎接即将带来的春季。屋子里,萦绕着一阵清新的栀子花气息。楚云宏慢慢的抬起头来,可以看得到桌案前的栀子花。
透过木格窗子,细细的阳光照映在皓雪的身上。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周身散发着一阵淡淡的气质。到底是贵族人家的女儿,处处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模样儿。
“四月十三日,蜀王定下的日子,”皓雪一面整理桌案,一面对楚云宏到,“交战地点就在丹阳,是父亲亲口告诉我的。”这些日子跟楚云宏在一起,皓雪总会留心,打探有关蜀国的消息。
尽管那个时候,皓雪知道楚云宏是在利用她。利用她的身份,获知蜀国的消息。可是她愿意,愿意被他利用。好像是当初的纤云和端木康,彼此之前的情分,真是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