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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本宫宫里御厨新做的玫瑰花糕。”淑贵妃笑着用筷子夹屁一块红色的糕点,亲自递到了林轻舞的盘子里。
林轻舞赶忙谢过淑贵妃,夹起玫瑰花糕就送到嘴边。
在即将张嘴咬的时候,林轻舞瞥了一眼淑贵妃的神情。
镇定中夹杂着一丝紧张,像是生怕花糕会掉了似的。
林轻舞自觉得好笑,她将糕点放回盘子中,正了正坐姿,以一种唠家常的语气说道:“听说贵妃娘娘的哥哥是兵部尚书,官居一品,深得陛下宠信。”
淑贵妃使劲掩饰了自己失落的神情,勉强笑着回道:“不错,本宫以哥哥为傲。”
林轻舞听着淑贵妃话里的倨傲,也不恼,而是接着用平常语气说道:“前些日子臣妾这儿来了个人,叫马易镖,听说先前在梁大人手下任职,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追杀,娘娘可认识他?”
淑贵妃脸色大变,几乎要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她强撑着身体,尽量不让声音太过颤抖,尖声问道:“本宫听哥哥说起过,哥哥说那马易镖杀人犯法,其罪当诛,舞妃怎么见到的他?”
“原来如此。臣妾也不知他为何找到了臣妾,只可惜永远也不知道了,因为他已经死了。”林轻舞惋惜道。
“死了?!”淑贵妃这一嗓子声音极大,语气里难掩兴奋,听的林轻舞直想笑,确实生生憋住了。
“对啊,上吊自杀了,可惜了。不过既然犯了法,死了就死了吧。只不过他留给臣妾几封信,臣妾还未来得及细看,只匆匆扫了一眼,里面说的什么买官。”林轻舞又瞧了一眼玫瑰花糕,“娘娘怎么不吃这花糕?”
“本宫……本宫不喜欢甜食。”淑贵妃的气儿都要喘不匀了。
她没想到马易镖竟然会向林轻舞告发他们!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不管林轻舞看了那信与否,这个女人都绝不能再活在这个世上!
淑贵妃的眼神忽然狠厉起来,语气也变得生硬:“本宫赏给舞妃的花糕,舞妃是看不上吗?怎么动也不动!”
林轻舞瞧这架势,便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淑贵妃狗急跳墙了。
林轻舞突然笑了出来。她捻起玫瑰花糕,起身走到梧华宫养着的猫面前,扔给了它。
“舞妃!你干什么!”淑贵妃疾言厉色。
只见那猫嗅了嗅花糕,似是没嗅出味道,便伸出舌头舔了两下。
没过几秒钟,那猫便七窍流血,死了。
林轻舞拍了拍手,扫了一眼被乌血染脏的白色猫毛,用一种怜悯的语气说道:“倒是可怜了你这小家伙。”
林轻舞说罢抬头,一步一步逼近淑贵妃,灿然一笑:“有劳娘娘费心,还特意为臣妾下了鹤顶红。”
“你……你……你怎么知道这有毒?”淑贵妃惊得一连着说了三个你,险些咬了舌头。
“趁着陛下昏睡不醒就想迅速解决掉臣妾这个绊脚石,娘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林轻舞坐回了原位,“只是不知若是陛下硬了,娘娘如何解释?说臣妾害了疾病?刺杀?自杀?”
“你还知道些什么?”淑贵妃的声音已经带着一股阴森气。
“没什么大事,无非是娘娘和梁大人卖官鬻爵,谋财害命的龌龊事,不值一提。”林轻舞摆手笑笑。
“你是谁?你不可能只是个青楼女子,说,你到底是谁!”淑贵妃说着说着就要伸手掐上林轻舞的脖子,被林轻舞一闪,躲了过去。
流苏好忙上山拦住淑贵妃,淑贵妃的贴身宫女有上来强行掰开她,两人瞬间扭作一团。
林轻舞避开混乱的场面,脱身出来,与淑贵妃对视。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谁先死在谁手上。”林轻舞避开了淑贵妃问的问题,斜着勾起了嘴脚,颇有些挑衅淑贵妃的感觉。
“流苏,走吧。”林轻舞转身向梧华宫宫门走去,唤了声与梧华宫大宫女互相揪着头发不撒手的流苏。
也许是被这种场面惊到了,也许是没有淑贵妃的命令,梧华宫众人竟没有人拦住林轻舞,只看着她们离去了。
“娘娘,淑贵妃那女人欺人太甚,她竟然想杀您!”流苏散乱着头发,拖着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衣裳,咬牙恨恨道。
林轻舞偏过头瞧了瞧她,看她一副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小了。
“娘娘,你还笑!你可是在鬼门关捡了条命的人!”流苏气急败坏,跺着脚喊道。
“你出宫之后,想做什么?”林轻舞当软了语气,朝着流苏问道。
第七十六章:刺杀()
“娘娘说什么?”流苏不由得一愣。
“若是他日你离开皇宫,想做什么?嫁人?”林轻舞猜测着说道。
流苏不知道林轻舞忽然问这做什么,她低下头想了会儿,方才微笑着抬头,道:“若是真能活着离开这皇宫,奴婢也希望嫁个普通男子,他种田,我织布,或者我们还可以做个小本买卖,日子清贫,但也安乐。”
流苏说完又自我否定似的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林轻舞,说道:“娘娘,奴婢愿意一辈子待在韶华宫服侍您。”
林轻舞没有停下步子,依旧目视前方,声音缥缈而虚无:“你我非亲非故,本宫自认待你也并不是十分厚待,为何要同本宫一起老死宫中?”
“娘娘,奴婢相信您是不是个普通人。您能让淑贵妃那么难堪却没有办法,奴婢知道奴婢没有跟错人。”流苏忽然跪了下来,冲着林轻舞的背影说道。
“况且,奴婢相信娘娘是个好人。”
林轻舞脚下一顿,说了句起来吧,便率先离去了。
疲q领了林轻舞的命令连夜出宫,去褚府寻尹子昭,让他过几天瞅准时机带着梁家卖官鬻爵的证据进宫。
天黑了以后,林轻舞老早便命流苏熄了灯,却也不就寝,和衣坐在桌边。
将近子时,林轻舞的房门忽然被踹开,闯进了数名黑衣人。
黑衣人们看见林轻舞悠哉游哉地坐在桌子边,一手撑头,有些疲乏地看着他们,纷纷吓了一跳,不由得一愣。
闹哪样?
“贵妃娘娘当真是个急性子。”林轻舞惋惜地摇摇头。
黑衣人们忽然反应过来,提剑便朝林轻舞刺了过来。
林轻舞一个起身,掀起桌子挡了那几只剑,旋身退了几步,在不远处站定。
“舞妃娘娘好身手!”打头的一个男子喊道,“可惜命不久矣!”
黑衣人话音刚落便冲上前去,提剑便刺,招招致命。
林轻舞脚尖轻点,说着一旁的贵妃榻便腾到了上方,脚下冲着那黑衣人的头再一发力,后者支撑不住倒地。
林轻舞落地正好拾起那人落在地上的剑,瞬时刺进了他的胸膛。
整个过程,不过一晃神。
林轻舞拔出剑,起身斜睨着已经断了气的男子,语气不见波澜:“可惜命不久矣。”
她抬头看着正前方持剑盯着她的余下几人,那几人被刚才的场面震撼到,一时没了动作。
不知谁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句:“上!”几人就一齐冲了过来。
眼瞅着那剑越来越近,林轻舞却不躲,直直地盯着。
“呲”的一声,那把剑生生刺进了林轻舞的身体。
与此同时,门口涌进来一大批人。有侍卫,宫女,太监……
还有人群前最扎眼的奚祉。
林轻舞血流不止,渐渐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合眼之前,她似乎看见了奚祉惊慌失措的那张煞白的脸。
等林轻舞醒来,已是十天后的事。
映入眼帘的,是床边永定帝的那张病脸。
再向后看去,便是奚祉同样憔悴的脸,还有芜贵人,几位妃嫔,流苏抹着眼泪站在最末。
“舞儿,你终于醒了!”永定帝的声音很哑,听得出病还没好,便又为着她遇刺的事忧心了一番。
林轻舞忙挣扎着起身,说道:“皇上醒了?陛下病还没好,不必挂念臣妾了。”
“你躺着,不用起来,朕就是担心你。”永定帝握住了林轻舞的手,安慰道。
“舞儿,你可知是谁伤了你?”永定帝咳嗽了两声,接过了奚祉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是几个黑衣人。”林轻舞刚刚醒过来,身子着实还虚得很,说了几句话便男头虚汗,更让人生出一阵怜惜之感。
“可知道是谁派来的?”永定帝复问道。
这下林轻舞沉默了,装出了一副知道但说不出口、不想说的样子。
“你说便可,朕不怪罪你。”
“是贵妃娘娘。”林轻舞微微皱着眉头,吞吞吐吐地说道。
一旁的奚祉垂着的手握成了拳头,听的心一紧。
永定帝听巴,冷冷地转头,老向奚祉:“留下的那个活口,口供逼出来了吗?”
“回父皇,还没有……”
“褚大人到!”
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奚祉的话,众人纷纷抬头往门口看去,林轻舞只见尹子昭面带急色地走了进来。
“皇上,那刺客招了,说是受了梁大人和贵妃娘娘的指使。”尹子昭跪地拱手道。
永定帝的脸越来越阴,这时林轻舞又恰到好处地吐了口血,彻底激怒了永定帝。
“走,去看看!”永定帝怒气冲天,率先走了出去。
奚祉用一种不明其味的眼神看着林轻舞,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跟在永定帝身后离开了。
尹子昭拖到最后离开,他扫了眼床上虚弱的林轻舞:“没事?”
“嗯,拿捏好了分寸,没刺中要害。”林轻舞擦了擦嘴,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尹子昭瞧了她一会儿,说了句,干得漂亮。
待尹子昭走后,林轻舞展开了手掌,看着手中的黑色的药丸。
那是尹子昭留给她的解药,期限仍旧是一个月。
林轻舞猜想这是尹子昭给她这次受伤聊作安慰的奖励,毕竟她方才那一口血不是剑伤,而是体内的毒气逼伤了内脏。
林轻舞笑笑,将解药收了起来。
“娘娘,您感觉怎么样?”芜贵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他人在永定帝走后便也跟着走了,只有芜贵人留在宫中,方才才出声。
“无妨。”林轻舞平静作答,“本宫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林轻舞喝着流苏端上来的酸苦的药,苦的咂嘴。
“娘娘,吃颗蜜饯儿吧。”流苏顺了顺林轻舞的背,端上来一盘蜜饯。
林轻舞拾了颗蜜饯儿,吃进去后果然缓解了嘴里的涩味儿,表情缓和了些。
“娘娘,你可真要吓死奴婢了!”流苏说着说着就想哭,眼瞧着泪珠子都要下来。
林轻舞笑着安慰道:“本宫这还活着,你等本宫死了再哭也不迟。”
第七十七章:揭发()
流苏自是明白这一点,却还是恭敬地答道:“句句属实。”
这是在林轻舞的意料之中的。
永定帝知晓这件事大怒,严刑逼供都是她能知晓的。
唯一意外的是,奚祉竟然会出现在韶华宫,并且亲手抓住了那些刺客。
只不过刺客们也是训练有素,齐齐服毒自尽,还是奚祉眼疾手快,阻止了其中一人,将其活捉,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其放弃自尽。
只是林轻舞瞧见奚祉方才听见淑贵妃名字的样子,也在猜测他会不会后悔留下这么个祸患,帮了她,但是供出了他的母亲和舅舅。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永定帝确认了淑贵妃主使人的位子,又加上林轻舞不停在耳边吹风,大怒,但顾及与淑贵妃的夫妻情分。再加上梁家地位极高,党派林立,所以只给了淑贵妃禁足的惩罚,驳了梁家三年的俸禄。
实在是最轻不过的惩罚,但这丝毫不让人意外。
林轻舞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底层女子,又生长在青楼,身份本就尴尬,纵使运气好成了皇帝妃子,终归也还是没有靠山。
不过,有了这一次的刺杀做基础,日后的事就水到渠成多了。
林轻舞养伤期间,奚祉避开耳目来看了她几次。
他似乎毫不介意自己生母因为林轻舞受了皇帝冷落和白眼,舅舅也因她被停了俸,而是对林轻舞呵护备至。
“你不怪我?”林轻舞看着替她整理枕头的奚祉,忍不住问道。
“险些丢了性命的可是你,你不怪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奚祉扶着林轻舞靠在床边,又替她捻了捻被角。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林轻舞总觉得奚祉变了许多。
虽然坊间早就流传太子聪慧,有治国之才,但却没说他原是这么的喜怒不形于色,城府颇深。
深到林轻舞都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