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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元珩就越发的期待和傅元瑶约定的日子到来,虽然是去寺庙里。但好歹算是出了门,也省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干瞪眼。
但距离傅元瑶约好的下月初三至今还有二十几日,元珩觉得有些任重道远。
某日元珩正趴在绣桌上,翻看傅元珩所写的诗,一面感觉牙酸,一面感叹难怪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这样的东西就是给她十年二十年她也写不出来。
腻腻歪歪的,完全不知道所云为何。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大胆的告诉他啊!藏在自己的心里谁会知道,不说人生多变,就算是神仙也有可能遇到一个意外就湮灭了的。
但是凡人似乎都喜欢玩暧昧,遮着掩着偷着乐着。或许在凡人女子眼中看来,大胆的求爱是有伤风化的,女子就该矜持,即便喜欢一个人,也不能直接说出来,那样有失体统。
可繁衍不是人最重要的事吗?男女之事又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难道人人都不做那样的事吗?心里觉得风光霁月,行事自然磊落,又何来的有伤风化。
人人都说规矩规矩,人的一生就是被规矩所缚死了,真正想做的事做不了,那一辈子还有什么乐趣。返朴归真才是真正的人生大道,做自己想做的事,一生才会无憾。可是人终究只是人,眼界有限,所以人也只能是人。
元珩摇着头,将手里的诗稿随手一丢。却听院子里有人说说笑笑的,正疑惑间却见丫鬟碧玉,垂着手走了进来,说道,“娘子,六娘子和七娘子过来了。”
元珩点着头,坐直了身体,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便见两个生得一般模样的姑娘进了屋子,看模样只有十一二岁。
此二人乃是傅元珩大伯,也就是定国公傅明的嫡女。两人自小生得玉雪可爱,又长得一模一样,在世家夫人眼里素来讨喜。
且不说傅元珩对这孪生子是个什么态度,元珩自己便就不喜欢她们。无他,只因二人长得太像了,元珩根本分不出二人,是以之前二人来探病的时候,她都表现得淡淡的。也没见两人因她的态度,感觉不自在,便将傅元珩对她二人的态度猜了个大概。
“五姐姐,三哥明日要带我们去西山踏青,你也一起来吧!”傅元珊笑容灿烂的发出邀请道。
“对啊!五姐姐,我们还可以去放风筝。我听三哥说西山山顶现在还有桃花呢!开得特别的好,我早就听说西山的桃花闻名整个京城,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这一次一定要亲眼看看。”傅元瑚附和道。
元珩趁二人不注意,翻了一个白眼,心想放风筝有什么好玩的,小孩子的玩意。要她说好不如自己飞到天上去好玩呢!
正想着要拒绝,话到了嘴边又改了主意说道,“好啊!”
她正好无聊着,虽然不想和她们一起去放风筝,但不是难得的有机会可以出一趟门吗?总比闷在家里好。
两姐妹得了信,欢欢喜喜的走了。
次日一早,罗衣和紫檀就开始忙碌了。
元珩有些弄不明白不就是出一趟门吗?有那么多东西要收拾吗?
收拾得差不多了,紫檀拿出好几套衣裙,要元珩拿主意。元珩眼睛在几套衣裙上扫来扫去,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最后指了一套湖水绿的绣花洋绉裙和白玉兰散花纱衣,说道,“就这个吧!”
收拾停当了,便往二门外走去。谁知除了傅元珊,傅元瑚,还有几个面生的小姑娘,以及那日和她斗气傅元琦竟然都在。
想想也是,都是难得出门的,傅元珊姐妹两也不可能只邀请了她。
“五姐姐来了,正好我们可以走了。”傅元珊有些迫不及待的拉了傅元瑚上了一辆马车,说道,“可别让三哥等急了。”
闻言元珩皱了皱眉,她和这些小姑娘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所以今日故意掐着时间点。却不想大家都到了,她这一个最后到的,竟然成了迟到的了!
“五妹妹倒是好大的架子,叫我们一顿好等!”傅元琦瞪着元珩说道。
“我可没有叫你等,等不及了你可以自己先走。”元珩根本不想搭理傅元琦,径直往离自己最近的马车走去。
原本还想挑元珩错处的傅元琦,眼见元珩上了自己的马车,尖声道,“这是我的马车,我不要和你一辆车,你给我下来。”
元珩连车帘都掀起来了,哪里管得了傅元琦,是以看都不看她一眼淡然的说道,“这是国公府的马车。”
言外之意昭然若揭,这是国公府的马车,不是你私人的,你我都是国公府的一份子,谁都有资格乘坐它。
傅元琦气得跳脚,但是又自持自己是嫡出的身份,不愿意和庶出的姐妹一辆车,而出门的马车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两人一辆,傅元琦要是不愿意同和傅元珩一辆马车,就只能坐傅元珍的那一辆马车了,但是傅元珍的那辆马车偏小,即便是和八岁的傅元玥一起,她都嫌挤。怎么可能会愿意呢?
从前傅元珩都是和傅元瑶一辆马车,她因为死活不愿和傅元珍一辆马车,一直都是自己一辆马车的。如今傅元瑶出嫁,按理她确实应该同傅元珩一辆马车。可是她看不惯傅元珩,怎么愿意和傅元珩一辆马车呢!
眼看着姐妹们都上了马车,傅元琦的丫鬟铃铛不知所措的看着傅元琦问道,“娘子,我们怎么办?”
傅元琦又气又急,狠狠的跺了跺脚说道,“傅元珩,我和你没完!”说着拧着手里的帕子还是上了傅元珩的那辆马车。
相比之下,她更不愿意坐那辆小的马车。
她气得眼眶发红,上了马车却见傅元珩靠在车壁上,喝着紫檀给她煮的茶,那样子别提多惬意了。不看还好,一看恨不得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
元珩可没把个小姑娘放在眼里,谁惯她的臭毛病!
因为两人相看两厌,彼此都不搭话,倒是安安静静的到了西山。
第四章 风筝()
原本还一脸怒容的傅元琦,眼见西山的美景,也顾不得和元珩生气,欢欢喜喜的下了马车。
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元珩根本就没有凑过去的意思。
眼看着兄弟们都往山上去了,姐妹就在山脚下斗草放风筝。府里的仆妇和小厮都守在一旁。元珩偷偷伸了懒腰,指挥着紫檀找了根有树荫的柳树,摆上杌子和茶炉,享受的坐在了树下。
紫檀看了看手里的风筝,看了看元珩,问道,“娘子,不过去和其他娘子玩吗?难得出来一趟。”
元珩不在意的说道,“就是因为难得出来一趟,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们身上。和她们能有什么好玩的,更不要说和她们一起放风筝了。”
紫檀无奈只能放下风筝,跪坐在一旁给元珩煮茶。
清分拂面,元珩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却有些吃惊,这西山灵气倒是充沛,凡间能有这样灵气的地方可不多。也难怪这里景色格外怡人。
看着一脸享受的元珩,紫檀轻轻的笑了笑,从早就准备好的食盒里将准备好的点心一一摆在了元珩的面前。
不远处傅家姐妹扯着风筝线玩得正欢,漫天的风筝,形态不一煞是好看。
“看哪!那只风筝真好看!”傅元瑚玩得正在兴头上,却见一只蝴蝶风筝飞到了她的风筝身旁。
虽然距离远,但是依旧能看出这只风筝制作精良,栩栩如生。伴随着微风,上下浮动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傅元珊闻言顺着风筝线看过去,却见傅元琦一脸得意扯着自己手里的风筝线,于是轻声说道,“是四姐姐的,我们过去看看吧!”说着将手里的风筝线递给了一旁的丫鬟,提着裙子就朝傅元琦跑去。
此时的傅元琦身旁早就聚集了不少的人,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傅元琦手里的风筝,这让傅元琦的虚荣心迅速膨胀。
她自小要面子,前几日在园子里好端端的摔了一跤,觉得丢了脸面,几日都不敢出门。一听傅元珊姐妹两邀请她来踏青,她就想着一定要夺了所有人的风头,才能替自己雪耻。
是以看着身边聚着的姐妹,她笑得十分得意。
“四姐姐,这风筝可真好看。”傅元瑚羡慕的说道。
“一般吧!不过占着内造的名头,也不能差到哪里去!”傅元琦无不得意的说道。
傅元珊是真心觉得这风筝不错,听傅元琦这样说,哪里能听不出傅元琦炫耀的意思。是以看了一眼傅元瑚,笑得颇有深意。
“真是羡慕四姐姐,要是我也能有一只这样的风筝就好了!”年纪尚小的傅元玥有些羡慕的说道。
“八妹妹要是喜欢,回了府到我的兰鸢阁里来拿好了,上次大姐姐托人送了不少来,妹妹尽管去挑。”傅元琦大方的说道。
傅元琦口中的大姐姐,正是她嫡亲的姐姐傅元琇。前定国公子嗣颇多,四儿两女。但只有大房和三房是嫡出,其余皆是庶出。身为庶子的傅昊,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一样不会。但却生了个好女儿,长女傅元琇因才学出众,姿容秀丽,被三皇子看中,如今三皇子已经获封齐王。因此二房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旁的傅元珍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傅元琦素来不把庶出的姐妹放在眼里,虽然同是二房,但是有好东西从来也轮不到她。
不多时果然听见傅元琦说道,“六妹妹和七妹妹一会也一同去挑吧!有喜欢的尽管拿吧!”
傅元珍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傅元珊笑了笑说道,“那就多谢四姐姐了!”傅元瑚也跟着笑着点头。
傅元琦笑了笑看了一眼傅元珍说道,“三姐姐,也来吧!”傅元珍愣了一下,然后努力的使自己笑着说道,“多谢四妹妹了!”
傅元琦什么时候能有好东西给她,不过是拿她羞辱傅元珩罢了!几个姐妹都有了,连她这个庶出的都不例外,却唯独少了傅元珩的。看来她今天早上被傅元珩气得不轻!
没有听到傅元珩发脾气,傅元琦倒是怔了一下。转过头去,却见傅元珩惬意的坐在离此处甚远的柳树下吃着点心,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变化。她有一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无力感,于是不甘心的朝傅元珩走去。
傅元珩吃着手里的柿饼,看着身后粗壮的柳树,心里感叹道,这柳树倒是会挑地方长,如今已经隐隐形成灵体,假以时日必然能有所成就。
“五妹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和我们一起玩?”嘴里说着话,傅元琦的眼睛却一直瞄着被紫檀放在一旁的风筝。
元珩看都不想看傅元琦一眼,她可真够多管闲事的,她们玩她们的风筝,她吃她的点心,彼此也碍不着对方的眼,正不是两相安好吗?偏她要来指手画脚,坏了她一整日的心情。
“这就是五妹妹的风筝,也难怪五妹妹没脸和我们一起玩了!”傅元琦拿脚踢了踢元珩的风筝,一脸嫌弃的说道。
元珩本来就不喜欢放风筝,出这趟门也不是为了放风筝。是以出门的时候随手就选了一个风筝,倒是没有在意它好看不好看。
元珩眼睛一转就看到傅元琦手里精致的风筝,心里顿时明白了傅元琦是来干什么的。
“我都这么好看了,我的风筝要是比你们的都要好看,你们还玩什么啊!”元珩嗤笑着说道。
国公府的几位娘子都生得不错,但要论还是傅元珩生得最好,比起已经是齐王妃的傅元琇,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凡是大家闺秀,自出生起就被教导要谦虚矜持,你长得好看,你自己不能说,得让别人来夸。虽然元珩的话不假,但是谁也没有像她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一时姐妹们都没有说话。
傅元琦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至极,她和傅元珩年岁相差不大,可是傅元珩却长得比她好,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往日里同傅元珩争执,傅元珩也没有这样直接打她脸的。
她气得笑脸煞白,却只说了一句,“你不要脸!”
第五章 嫡庶()
元珩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是不要脸,你是丢脸,我们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元珩看不上傅元琦的种种行为,自然觉得她的各种挑衅,不过是丢了她自己的脸罢了!
一听“丢脸”二字,傅元琦就想到那****在园子里摔了个四脚朝天。一时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但又听到“我们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时,傅元琦却觉得傅元珩在嘲笑她的父亲是庶出。
于是紧咬着嘴唇,红着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也顾不得手里的风筝是不是内造的,一把丢在了地上,拿着手指指着傅元珩说道,“你欺人太甚!”说着拿着帕子捂住脸,转身就跑走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傅元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