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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的脸色变得沉郁冷淡,心中却是一片了然,“儿臣洗耳恭听。”
太妃细眉微扬,温声道:“哀家是想和陛下谈谈琳娜王妃。”
奥斯紧蹙着眉峰,疑惑道:“王妃如今有孕,在蝶语宫将养安胎,怎么,出什么事了?”
太妃的神色间带了几分愠色,故意道:“陛下整日里国事缠身,尚且能记得王妃有孕,真是难得!”
奥斯脸色微微一沉,却依旧耐着性子问道:“那以母妃之见,朕该如何做才好?”
太妃轻叹了口气,闻言劝道:“琳娜如今已怀有身孕,陛下的荣宠是否应该放在王妃的身上?”
奥斯忽然止步,那双古井不波的眸子,深邃而淡漠。
“母妃是在怪朕不关心她么?”
太妃寻了处镂空的竹制长椅,缓缓地坐下,反问道:“以陛下之见,你做得可还周全?”
奥斯微微颔首,歉声到:“是朕一时疏忽了。”
太妃唇角含着和蔼的笑意,若有所思道:“前些日子,哀家似乎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奥斯自然是个极聪明的人,太妃此刻想谈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他轻抿嘴唇,淡然自若道:“既然母妃也觉得是风言风语,就不必放在心上。”
太妃强笑一声,不疾不徐地问道:“哀家可以不放在心上,但陛下可曾考虑过王妃的感受?”
奥斯心中忽然升起几分恼怒,道:“她贵为神圣洛伊莱王妃,怎么,连这么点气度都没有么?”
太妃冷哼一声,正色道:“陛下此言不妥,依照医族王室律制,洛伊莱国王与王妃,乃是共筑大业之一体,岂容他人分崩国法律制?江山社稷岂容儿戏,倘若此时是陛下糊涂,那哀家是断然不能应允的,还请陛下三思而行!”
奥斯沉默不语,仿佛在听一个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面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只是他隐没在广袖中的手,却被紧紧地撰住了。
太妃凤眸微挑,心中却暗暗惊讶奥斯此刻的淡然神情,她继续说道:“哀家只想要陛下一个承诺?”
奥斯垂眸,神色肃冷,却仍未有任何言语。
太妃自然知道长子的脾气,她轻叹口气,道:“哀家无意责难陛下,只是不想再听到有损陛下威名之流言,还望陛下日后,莫要再与那人鱼公主接触”
奥斯一向沉寂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寒芒,他冷声道:“倘若朕不做这样的承诺呢?”
太妃脸色亦是一肃,寒声到:“看来外界传言,也并非是空穴来风既然陛下如此寡情,那王妃又何须为陛下忍受十月怀胎之苦?”
奥斯忍了又忍,却终究不想在这件事上让步。
“正如母妃所说,帝王之家少有真心,母妃即是知道,又何必逼我?琳娜既已做了洛伊莱王妃,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使命何在?”
太妃着实动了真怒,紧握佛珠的手在微微地发抖,她沉声呵问道:“陛下为何待琳娜如此薄情?”
奥斯负手而立,目光清冷地说道:“爱或是不爱都不能强求。”
太妃缓缓闭合双眸,落寞地说道:“哀家整日里为未出世的小王子念经诵文,以期为他积福积德,莫要再步汀儿的后尘陛下此番作为,岂不是折煞了小王子的福分?”太妃语毕,便忍不住哽咽落泪。
奥斯在听到‘汀儿’这个名字时,身形也止不住战栗了一下,他紧紧抿着嘴唇,刚刚还冷毅的神色,也渐渐和缓了下来。
他将温热的掌心,缓缓抚向太妃轻颤的脊背,温言道:“母妃身子本就不好,以后莫要再提那件事了。”
太妃的动容并非作假,只因想起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心中难掩深深悲意,泪水已然不断垂落,已是泣不成声。
奥斯长叹了口气,脸色亦有些动容,他嗓音沉缓地说道:“母妃希望朕怎么做?朕会考虑。”
对于母妃,奥斯一向是敬重的,无论她更疼爱的是哪个儿子,他在她心中,亦是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太妃闻言,耐心道:“陛下觉得,一个身怀有孕的妇人,整日以泪洗面可是一件好事?心情总是郁郁寡欢,对于腹中胎儿的成长,可有影响?如今王妃孕育的,乃是医族的王储,未来的洛伊莱全境之王,这可是关乎国本的大事,万万不能再有所闪失。”
作为奥斯的母亲,太妃更了解自己的儿子,循序善诱的方式远好过于强势的威压。
奥斯的神色间忽然多了几分愧疚,“母妃向来对琳娜青睐有加,为何不替朕劝劝王妃?”
太妃缓缓拿起绢帕,拭去了脸上的泪,“哀家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陛下一句话,远比哀家的千言万语还要管用。”
太妃的一番劝解之言,不禁让奥斯的心中微微动摇。
奥斯本就是个心思冷傲内敛之人,极少会感情用事,或许在他心中,永远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奥斯沉吟片刻,淡淡说道:“朕会去的,请母妃宽心。”
太妃满意地笑了,声音和缓地说道:“陛下永远以大局为重,哀家也甚是宽慰,倘若陛下国事缠身,就不用将时间浪费在哀家这里了,只是仔细自己的身体,莫要太过操劳。”
奥斯举目,望了望东方橘红色的朝阳,柔声道:“古人云,一日之计在于晨,难得儿臣与母妃晨曦相伴,就再陪母妃多走走吧。”
奥斯就这样扶着太妃的手,在偌大的宗祠林中缓缓踱步。
清晨的空气潮湿而清新,带着树木青草的芳香,每呼吸一口气,都有种沁人心脾的舒畅感。
太妃忽然顿住脚步,因为她被一株古朴苍劲的梅树吸引了注意力。
那梅树骨枝繁茂多节,枝叶茂密,现下虽不是寒冬时令,它却也给人一种,傲立翠林,孤芳自赏的出尘之美。
太妃悠悠含笑,想到了一抹俏丽的倩影,她仿佛随口一问道:“陛下觉得,森儿与馨兰公主如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27章:奥斯赛恩反目(5)()
太妃悠悠含笑,想到了一抹俏丽的倩影,她仿佛随口一问道:“陛下觉得,森儿与馨兰公主如何?”
奥斯微微蹙了一下眉,他如何能听不出母妃的弦外之音,只沉声道:“母妃,馨兰虽自幼生活在神圣之都,但它仍是神族的公主,倘若有意撮合两族联姻,我们也应该尊重馨兰公主本人的意愿。”
太妃不禁苦口婆心道:“自古两情相悦,须有媒妁之言,哀家再不为他们二人上心,单等他们自己去找中意的,也不知他们何时才能安安稳稳的成家?”
太妃沉吟片刻又道:“至于馨兰公主本人的意愿,哀家自会去问,哀家只是想请陛下先问问森儿的意思?”
奥斯的神色忽然冷淡了几分,“二弟一向不将男女之事放在心上,朕同样不想强求他。”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太妃如何能听不出奥斯话中的拒绝之意,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哀家也并非想要勉强谁,既然陛下如此决定了,那此事就先放放吧,等哀家再找更好的机会,撮合撮合他们!”
奥斯淡淡含笑,关切道:“母妃如今年事已高,生活须以清净闲适为主,莫要为这些琐事劳心劳神。”
太妃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嗔怪道:“陛下也知道哀家老了,也正因为哀家老了,才更急于让他们二人成家的成家,生子的生子,哀家也好承欢膝下,乐享万年如今陛下你看看,那,哪一个也不让哀家省心。”
奥斯不着痕迹地转换了一个话题:“适才朕到宗祠向母妃问安,望见母妃闭目在香雾缭绕中,却暮然听见您诵经中的真言。”
太妃心中不禁暗暗诧异,“哦,不知陛下听到的是哪一句?”
奥斯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母妃,儿臣记得可还准确?”
太妃脸上写满了为人母的自傲,徐徐笑道:“陛下心思缜密、谋智天下,哀家自是引以为傲不过,哀家还是有些话想开解陛下。”
奥斯垂首,恭敬道:“请母妃明示。”
太妃宽额丰腴,面目慈祥道:“陛下可曾仔细看过海边有礁石的地方?”
奥斯微一蹙眉,居高临下、静默不语地听着。
太妃不疾不徐道:“海边的礁石往往崎岖不平,若是人走在上面,就会觉得脚下的路格外刺痛坎坷,相反,有海水层层叠叠涌来的地方,却是低矮而平坦的。”
太妃顿了顿,又道:“如此说来,哀家就会更推崇海水的处事之道,在平缓宁静的地方生活,方见浩瀚悠远。这世上困难的事情太多了,陛下又何必去自己为难自己,最后落得身心俱疲、伤痕累累,陛下想想,这究竟值得吗?”
奥斯颀长的身姿如玉般站立,华贵尊宠、一世孤傲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流露,他冷静而从容道:“母妃崇尚宁静,多数是因为年龄使然,礁石之所以崎岖不平,那是因为海水还不够深邃,如果他有足够的广阔和浩瀚,又怎么会在乎那一点点的崎岖?母妃,有时候生活太过于平淡安宁,只会让一个人的意志低迷、丧失斗志,那样的生活朕并不喜欢。”
“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才有了所以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源自周而复始的命运,倘若一切早已经默默注定,那你又何必去惊讶结局?”
奥斯忽然冷笑一声,神色间含而不露,只淡淡道:“但那样的生活,又能有什么意思?”
太妃不禁有些哑然,凤眸中亦有深深的动摇,奥斯的话语简短,态度却表露无遗。
从奥斯身上,她总能看到一种绝霸天下的威势!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太妃的内心正在做着挣扎,她不得不承认,身为母亲,她对儿子的见解深信不疑,并永远引以为傲。
儿子刚刚一番雄才韬略的见地,直压得她完全没了脾气,太妃只得拂袖摆手道:“罢了罢了,说了这么些话,哀家都觉得口都干,吾儿果真是长大成人了,哀家自然是说不过你。既然陛下政务缠身,还是快些去忙吧,就是记得仔细自己的身子,凡事都不急于一时,有条不紊地处理即可!”
奥斯静默微笑不语,忙扶着太妃起身,他原本就英俊无比,然而周身却总透着一股冰寒孤傲的味道,如今他向太妃温柔一笑,便如同天际初升的艳阳,让太妃心中一阵欢喜。
羊皮书之人鱼传说
景园宫清泉池
池水碧波荡漾,稀稀疏疏地从池底的青石缝隙间,不断涌出一串串气泡,池水上淡淡浮着氤氲气息。
轻薄的水雾泛着淡淡清香,闻起来是花的味道。
水波轻缓地晃动,那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如同被赋予生命一般,在泉水中飘荡浮弋,长发之下,是瓷白水嫩的脊、背和雪白如藕的双臂,单单只是背影,却宛如薄雾中绽放的水仙,绝美出尘。
漫儿用双手掬起一捧清水,仰头淋在脸上,有温润的水滴润过她的面颊,叮咚落回泉池之中。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有一道视线久久凝在漫儿身上。
葱郁的林间浮着潮湿的空气,林间清风阵阵,枝叶间偶尔会滴下残留的雨滴。
忽然,有冷冷的声音自漫儿头顶响起:“一个人洗有意思么?”
果不其然,水面“哗啦”一声轻响,漫儿慌忙举目,在下一瞬间发现了他。
奥斯孤傲冷峻地伫立在泉池旁,周身散发着深沉、冰冷与睿智的气息。
他是何时来的,自己为何全然没有察觉?
漫儿与他对望了片刻,身体下意识滑入池水之中,潋滟的池水渐次没过锁骨、颈项和下颚,水波在潋滟的红唇边浮荡,她眸中暗暗含了几分戒备。
奥斯的薄唇微抿成一线,喉结干涩一动,才道:“赛恩受了一些轻伤,朕这里有些上好的药材,明日,由你交送给他。”
我心中匪夷所思,我?为什么是由我交送给他?
他今夜又是演的哪一出?
赛恩乃是堂堂洛伊莱政相,他宫中的名贵药材想必是不会少的,如此想来,那又何来送药之说?
再说了,陛下宫中下人何其之多,又何至于他专程来麻烦我?
疑惑在心中兜兜转转了几圈,我依旧猜不出他的意图所在。
“陛下为何要让我去送?”水雾凝结成水珠,从漫儿长长的睫毛上滴落下来,一直滑落到红润的唇瓣上。
奥斯神情一时恍惚,眼中如同罩着一层迷雾,他仿佛又想到了初次相遇之时,漫儿从磅礴溪谷的瀑布上一跃而下的情景。
那一定幻术,他如此肯定,不然,没人能在如此高拔湍急的激流中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