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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萧揽诀知道,池湘君不是这样的人。
她的眼里写满了恨,做事永远都滴水不漏,看不出她的心思。
说来也奇怪,心机过重、步步为营,都是萧揽诀最讨厌的人,可面对池湘君,他却始终怀揣着一份莫名的情感。心疼她的隐忍,又赞叹于她的聪明。这样的矛盾在池湘君的身上结合,竟是意外的和谐。
看的出了神,萧揽诀竟连王公公进来都没有发觉。
王公公看到这一幕,原本想出声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也只有见过皇上对宋如烟这样深情凝视过,自从太后坚决反对并将宋如烟送到寺庙里静修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皇上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第369章 372不必求情()
“皇上,药好了。”
眼瞅着药都快凉了,王公公不得已出声提醒:“皇上,让奴才给她喂药吧。”
“给朕吧,你先出去。”萧揽诀伸手接过药碗。
王公公有些犹豫:“皇上,宋婉婷不过是个奴婢,这不符合规矩。还是让奴才来吧。”
“朕自有分寸。”萧揽诀伸手将池湘君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一只手端着碗,小心翼翼的捣了一勺药喂进池湘君口中。
王公公极有眼力劲的退了下去。
因为池湘君没有知觉,这碗药喂的极为艰难,多半都从她的口中流了出来,滴落在萧揽诀的衣服上。
萧揽诀表现出异乎寻常的耐心,花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才将药喂进去,又扶着池湘君躺好,这才瞧见天已经黑了。
“皇上,该歇息了,这里有奴才看着,您不用担心。”王公公进来道,萧揽诀想起御书房还有不少公文未批阅,又回头看了一眼睡得安稳的池湘君,这才慢步离开。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
嗓子干涩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池湘君艰难的睁开眼:“水,给我水”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回声。
池湘君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撑着床坐起身来,脚刚一挨着地,顿觉虚弱无力,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哐!”
椅子被她撞的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发出剧烈的响声。
一个身影匆匆推门进来,将桌上的烛台点亮,在看见躺在地上的池湘君时吓了大一跳:“婉婷,你没事吧!”
池湘君摇了摇头,接着手臂的力度站起身来:“我没事,王公公,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么,你被扔进了水牢,是皇上救你出来的,这里是雍和宫。”王公公扶着她在床上坐下,倒了杯水递给她。
池湘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激的冲他一笑,扬脖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王公公谢谢你照顾我。”
“杂家可没工夫照顾你,照顾你的是皇上!”王公公可不敢持这个功劳,急忙道,“皇上可担心你的身子了,你啊,真是祖上积德哟!”
“皇上?”池湘君怔了怔,却也没多大的惊讶。
刚才是因为脑子一时没有清醒,现在喝了水清醒了不少,也想起了在水牢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在怀里,那个人一直和她说:
“宋婉婷,没有朕的命令,你不许死!”
池湘君想起那一幕,虽然不记得萧揽诀的表情,但眼里还是隐隐有了笑意。
“婉婷,你没事吧,还有哪儿不舒服?”王公公看池湘君半响没说话,以为她又难受了。
池湘君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不该想的,顿时面色绯红,好在她原本就生着病,王公公没有在意到她的反常。
“我没事了,王公公,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了。”王公公看她精神还不错,顿时松了口气,“你一直不醒,皇上已经催李太医来了好几次,说你是郁结攻心。你说说你,才多大年纪啊,就藏着那么多心思!”
池湘君抿了抿唇没说话。
王公公是个明白人,看得出池湘君有苦衷,便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这会儿天还没亮,你且再休息会,等天亮了,杂家便是告诉皇上。”
池湘君也确实乏得很,没有和王公公再客气,便翻身躺了下去,头刚挨到枕头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待一觉醒来已是天亮。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对上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眸,她一个机灵,爬起来就要下床行礼,却被萧揽诀拦住:“你还生着病,这礼就免了。”
池湘君的心里感动一下,但很快就掩了心思,顺着萧揽诀的动作靠坐在床上:“谢皇上。”她的很细微,夹杂着疲惫。
萧揽诀的心抽了抽,面目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
“皇上,姑姑的事”虽然这件事谁都没有提,但池湘君心底明白,既然她能被带到雍和宫来,可见皇上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
萧揽诀眼眸沉了沉:“在宫中滥用私刑,朕绝不会轻饶,你不必求情。”
“谁说我要求情的?”池湘君低头把玩着手指,“只是这件事与其他人无关,我不希望牵涉到辛者库其他人的身上。”
萧揽诀噎了一下,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池湘君抬起头,双眸黑白分明,认真的看着萧揽诀:“你是不是觉着,我很残忍?”
默然了好一会,萧揽诀才淡淡道:“是她滥用私刑在先,置你的性命于不顾,惩罚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皇上错了,奴婢之所以生气,并非是因为姑姑对奴婢使用私刑,而是她冤枉了奴婢。”池湘君弯了弯腰,“奴婢恳请皇上明察秋毫,还奴婢一个公道。”
“朕已经差人去调查了,必然会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萧揽诀应承道,看着池湘君放松下来的神色,将放在心底的话说出了口,“等你伤好了,还是回雍和宫来吧。”
他终归是不放心她。
池湘君怔了怔,似乎没料到萧揽诀会这么快松口,半响才应声:“谢皇上。”
“现在你可以告诉朕,你和七弟是什么关系了吗?”
池湘君又是一愣,进而嘴角流露出讽刺的笑意,眼里也染上了一缕失望:“原来皇上让奴婢回雍和宫,并非是信任奴婢。”
未等萧揽诀开口,池湘君忽而掀开被子,竟是推得萧揽诀踉跄了一下,她已是跪在了地上:“倘若如此,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你!”
萧揽诀气得一甩衣袖:“宋婉婷,你非得和朕作对吗?”
池湘君低头不语。
“王德海!”
王公公正在外面候着,听到里面传来皇上的喊声,急忙推开门进去,就看见伤病未愈的池湘君跪在地上,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萧揽诀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池湘君:“王德海,等一下就把她送回辛者库去!”
“可她的伤是,奴才遵旨。”原本想要帮池湘君说几句好话,可王公公却在看见萧揽诀冰冷的眼眸时硬生生吞了回去。
头上冰冷的目光消失,池湘君这才松了口气。
这才是一个帝王,即便只有一个眼神,也压抑着人难以呼吸。
“起来吧。”王公公扶着她站起身,“你收拾一下,明儿个一早我送你回辛者库。”
“谢公公。”
池湘君踉跄着起身,地上寒气很重,她这身子骨也不好,只跪了跪便觉得双腿发软无力。她咬牙强撑着身体,努力让自己站的笔直。
其实她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之前在雍和宫时用的东西多半都是不能带走的,能带的,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物,正好顺着带过去,免得再烦请他人跑一趟了。
第二天一大早,池湘君就回到辛者库,第一眼就看见了在门口徘徊的香梅。她脸上写满了焦急,眼睛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池湘君心里一阵堵,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露出一个笑脸:“香梅,我回来了。”
“婉婷,你可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香梅看见池湘君,飞奔过来抓住她的手,“你好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没事了,这不想你嘛,所以就回来了。”池湘君避重就轻的答道,回头对王公公福了福身,“今儿个劳烦公公了。”
“不必客气,杂家也就是举手之劳。”王公公这话是客气,池湘君微微一笑,可心里跟个明镜儿似得。
王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整个宫里哪怕是辈分低一点的主子都不敢小瞧了他,这一次王公公肯亲自送她回来,也是给足了她面子,顺带着告诫那些下人,这是皇上看中的人,无形中给了她一层保障。
池湘君看得出王公公很照顾她,打心底里是感激的,又谢了几句,这才送王公公离开。
瞧着外人走了,香梅兴高采烈的把池湘君拉到屋子里,一个劲的问个没完,池湘君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她的问题,一边四处张望。
今天这辛者库安静的过了头,别说是管事姑姑了,就连问兰几个吵吵闹闹的人都不见了,整个辛者库就像是空了一样。
“姑姑呢?”
香梅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眼里竟闪过一丝慌张:“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怎么了?”池湘君瞧出香梅的不对劲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香梅支支吾吾半响,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婉婷,我只是担心你出事,所以才去禀告皇上的,没想到会害得姑姑,害得姑姑死的那么惨”后面的话,她哭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池湘君听的心里一沉:“你说姑姑怎么了?”
“呜呜呜,死,死了。被皇上下令扔到水牢里,被蛇给咬死了”香梅大哭起来,趴在池湘君肩膀上,“婉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婉婷,你说姑姑的冤魂会不会来找我啊!”
池湘君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的背:“这不是你的错,她这般狠辣,是死有余辜,算不得冤魂,自然也不会来找你。”
“真的吗?”香梅眨巴着水辘辘的大眼睛,一副希望池湘君肯定的模样。
池湘君用力点了点头,帮香梅擦去眼泪:“你放心,有我在这里。”
香梅这才破涕而笑。
“对了,其他人呢,怎么都不在干活?”池湘君看她不哭了,才小心翼翼道。
香梅撅了撅嘴:“管事姑姑都没有,她们都偷懒不去了,这衣服都堆成堆了,回头来拿衣服的嬷嬷瞧见,又该骂了!”
池湘君蹙了蹙眉。这辛者库姑姑才死,必然会引起众人非议,此时倘若再引起其他各宫娘娘不满,她想要出人头地,怕是更难了。
她站起身来:“香梅,咱们出去看看。”
香梅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跟了上去,就见池湘君走到一个个屋子前去敲门,看谁没开门就耐着性子敲下去,一直到丫鬟们都从屋子里出来。
这个时辰还早,众人都没睡醒,睡眼惺忪的站在院子里,一脸的茫然不解。
池湘君轻咳了几声:“该是起来干活的时辰了。今儿个衣服特别多,咱们分配分配吧。”
“姑姑都不在,干什么活啊!”最先不满的就是问兰,她剜了池湘君一眼,“怎么,会一趟雍和宫,就当自己是主子了?”
“婉婷这是为了咱们好,你别不识好人心!”香梅气呼呼的反驳,被池湘君拉住。
池湘君淡淡的环视了众人一圈,指着满地的盆子:“这些衣服不是我拿来的,我也不是这里的掌事姑姑,里面想干的可以干,不想干的我也没有资格强求你们,只是这里都是各宫娘娘的衣物,待会儿嬷嬷来拿的时候,如果瞧见衣服都是没洗过的,告到各宫娘娘那儿,吃亏的便是辛者库的所有人。包括我,也包括你们。”
“你当我们是吓大的吗!”问兰这话质问的有些没底气,“就算你说的是,那这些太监丫鬟的衣服咱们总不用洗了吧?”
“那些衣服我和香梅会洗干净。”池湘君忽视了香梅撅的老高的嘴,“如果你们愿意来帮忙的,我和香梅也都欢迎。”
说话间,池湘君已经自顾自的拉着香梅去了一边。
丫鬟太监的衣服比娘娘们的多出好几倍,墙角堆着密密麻麻的水盆,细细数竟是有三四十个。
丫鬟们面面相觑,问兰冷哼一声,率先去洗娘娘们的衣服去了,其他几个巴结问兰的也跟着跑去,倒是有几个小丫鬟互相看了几眼,朝着池湘君走去。
“婉婷你,你不怪我们吗?”
池湘君甩了甩手上的水,抬头看着她们:“我为什么要怪你们?”
丫鬟的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我们没有拦住姑姑,也没有帮你说话,还误会是你做的那些事”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姑姑也受到了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