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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没有回应。
池湘君着急起来,伸手就去推,手臂紧了紧,低沉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朕没事。”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没事。池湘君一用力,那双手臂立刻松开了,池湘君急忙爬起身,在看见萧揽诀紫色衣袍上一大片的猩红时,连手都颤抖起来。
“皇上”
“你扶朕起来。”
池湘君上前,一咬牙一用力将萧揽诀扶起来,萧揽诀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但大半个身子都依靠在池湘君身上。
“皇上您伤的不轻,要赶紧回去看太医才是。”萧揽诀毕竟是个成年男子,池湘君光这样扶着他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第373章 376受伤了?()
“你先回去,把李太医叫来。”萧揽诀想要直起身子,结果扯动了伤口,闷哼了一声,“这里离营帐还远,没有马,我们两个走不出去。”
池湘君摇摇头:“奴婢不能把皇上一个人丢在这里,要走一起走。”
“你敢违抗圣旨?”
萧揽诀闷声道,推了她一把:“走!”
池湘君被退的后退了好几步,却执拗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揽诀。她紧紧的抿着唇,似乎在下定决心,语气坚定:“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萧揽诀的眼神幽暗,仿佛要将她看透。
池湘君偏过脸去,故意避开他的视线,走到刚才马受惊的地方,忽而间眼神一变,蹲下身去,捡起了一根针。
“看来是有人故意在这里设了陷阱。”萧揽诀走过来,看着她手里的针,“果真如你所言,即便是在宫外也有刺客。”
他的目光落在池湘君脸上,似乎在等她一个回答,池湘君有些心虚,咳嗽了几声道:“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们要趁天黑之前离开这里。”
“走吧。”萧揽诀收回目光,抬脚往前走,池湘君松了口气,看着他踉跄的背影,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萧揽诀脚步顿了顿,却没有推开她。
池湘君嘴角微扬,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树林那端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轻,若不是踩在了树叶上,她几乎听不见。
“太好了,一定是有人来找我们了!”池湘君眼睛一亮,刚想喊,却被萧揽诀捂住口鼻。
“唔!”
“别说话。”
池湘君感觉出气氛不对,闭上嘴点了点头,萧揽诀才缓缓松开手。两人对视一眼,闪身躲进树后,就看见几个黑衣人走过来。
池湘君心头一惊。
这些人显然不是侍卫,看他们手里都拿着长剑,更像是杀手。
“刚刚明明听到了声音,人怎么不见了?”
“他肯定跑不远,主子说了,只要杀了他,一定重重有赏!”
果然是杀手!
池湘君面色微变,下意识的看了萧揽诀一眼,用口型说了句“杀手”,萧揽诀眼神幽暗,一动未动。
池湘君看他如此镇定,不禁感慨怪不得是皇帝,一边顺着他手臂的方向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额头上的汗就落了下来。
他的左手臂不断的有血滴落下来,地上已经有不少斑斑点点的血迹。
看见池湘君担心的眼神,萧揽诀竟难能可贵的弯了弯嘴角,虽然很快这笑容就收了回去。
“有血腥味!”
不知哪个杀手鼻子这么灵光,脸瞬间转到了他们的位置,朝着他们走过来。
随着脚步声一点点接近,池湘君紧张的攥紧了衣角。
短短的功夫,她的脑海里已经闪现出无数场景,但最后都汇聚成一点,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萧揽诀!
他是她复仇唯一的希望,她决不能放弃。
“走!”
萧揽诀蓦然抓住池湘君的手,在她惊愕的神色中脚尖轻点,飞身而起落在树枝上。
脆弱的树枝几不可闻的“咔嚓”了一声,未等池湘君站稳,萧揽诀便松开了手,翻身落在地面上。
电光火石间,长剑透过银白色的光线刺向萧揽诀,萧揽诀险险避过,一掌打向攻击过来的杀手,右手夺过杀手手中的长剑,反身刺向另一个扑面而来的杀手!
“噹!”
长剑撞击在一起,萧揽诀被震的虎口发麻,受伤的左臂令他使不上力气,长剑差点脱手。杀手显然也注意到他身上有伤,冲着其余几个杀手使了个眼神,竟然齐齐攻击他的左边!
“皇上小心!”
池湘君的声音被湮没在长剑撞击的声响中,她一瞬间以为自己耳朵都聋了,眼前的一切仿若在她的瞳孔中放慢了动作,清晰的看见杀手手中的长剑刺入萧揽诀的胸口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浅青色的身影竟从树上跳下来,紧接着一把洋洋散散的粉末洒在杀手们的眼睛上!
“啊!”
杀手们惨叫一声,眼睛顿时流泪不止。
池湘君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力气,把萧揽诀的一只手臂绕过脖子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树林深处跑!
她不知道树林外面还埋伏了多少杀手,现在只有树林深处最为安全。
“皇上,你再坚持一下,一定不会有事的!”池湘君咬牙往前走,亏得洛子骞给的药粉,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萧揽诀整个身子瘫软无力的靠在池湘君的身上,垂着头已经陷入了昏迷。
池湘君不敢回头去看,怕自己会没有勇气再跑下去,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她被废后关入冷宫时的绝望。
“那里有个树洞!”池湘君蓦然看见远处有个不小的树洞,急忙扶着萧揽诀走到树洞前,先把萧揽诀塞了进去,又去拿了不少杂草。
她看着萧揽诀手臂上不断滴落的血,抬手撕下他染了血的袖子,沿着往另一个头的路一路洒过去,又将布条扔了出去,才回到树洞钻进去,用杂草将树洞盖个严严实实。
这树洞看起来挺大,可两个成年人的缩在里面,却是挤的不行。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池湘君怕被杀手听见,不敢随便动弹,感觉到萧揽诀的呼吸渐弱,心里像是缺了一块,空落落的难受。
“皇上,你醒醒,皇上!”
池湘君摇了摇萧揽诀,压低声音喊道:“皇上,想想还在外面等你的人,他们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
萧揽诀随着她这么一摇,头垂下重重落在池湘君的肩膀上。
池湘君的肩膀被砸的生疼,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她刚想推开萧揽诀的脑袋,就听见外面隐约的脚步声,急忙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可以听见杀手们说话的声音,因为附近全是杂草,所以这树洞被杂草所掩盖看不分明。
可即便如此,池湘君也觉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似不小心就会蹦出来。
“奇怪,明明是顺着血迹来的,怎么突然没有了?”
“你看,这是不是血?”
“那边,快走,别让他们跑远了!该死的,被我抓到,一定宰了他们!”
脚步声渐渐远去。
池湘君的心像是一下子落回了胸腔里。她大大的喘了口气,摔坐在地上:“太好了,他们走了。”
“嗯。”
极为轻微的回应,却让池湘君的心再度剧烈的跳动起来,她眼里的欣喜清晰可见:“皇上,你醒了!”
萧揽诀手撑着地坐起身来,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萧揽诀的嘴唇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他环视了一圈,狭小的环境中,只容得下两人紧贴在一起。
池湘君感觉到他的目光,不自在的挪了挪,虽然这个挪的距离可以细微到直接忽略。
萧揽诀靠在洞壁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池湘君。
池湘君被他看的面色发红,急忙起身就想走:“杀手已经走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谁知刚一动,脚踝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忍不住“啊”了一声,又跌坐回去。
“怎么了?”萧揽诀的语气里有一丝焦急,“受伤了?”
池湘君的手捂着右脚脚踝:“好像是刚才跳下树的时候扭到了。”她尝试着动了一下,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肩膀上忽然传来一个力道,把她按在地上,“坐好,别动。”
天色已经全然黑下来,逼仄狭小的树洞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池湘君只感觉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试探着往自己的脚踝方向摸索着,所到之处,奇怪的产生一种酥麻。
“疼吗?”
萧揽诀捏了捏,力道拿捏的刚好,池湘君刚感觉到一丝痛意,下一秒他就迅速松手。
“恩,有点。”池湘君懊恼的探手,却不小心在脚踝处碰到萧揽诀正要收回的手。
她触电似的赶紧收回,不知道为什么,简单的一个触碰,心里就像平静的湖面被风吹皱了似的,泛起一圈圈涟漪,脸颊上的温度也明显上升着。
幸好现在黑咕隆咚的什么也不看不清,不然,这得多尴尬。
“看来是真的扭伤了。”萧揽诀艰难的坐直,伸手覆上池湘君的脚踝,“既然我们俩都受伤了,就算现在出去也跑不快,干脆就先在这里呆着吧。等侍卫找过来再走。”
“恩。那皇上,您的伤”
池湘君刚要收回自己的脚,面前就响起萧揽诀的声音,“朕的伤不碍事。你别动,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你这扭得肯定不轻,我暂时只能帮你缓解一下疼痛,具体的,还得等回到行宫之后,让御医给你看一下。”
“哦。”
俩人一时间静默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升起。
皎洁的月光投过杂草的缝隙洒进来,星星点点的,虽然极其微弱,不过总算能看清一些东西了。
池湘君兴奋的立马收回腿,“皇上,您先别动,我帮您把伤口简单包扎一下。这里深山老林,又是深夜,保不准会有野兽顺着血腥味找过来。”
刚才什么都看不到,她担心不小心冲撞了龙体,就算萧揽诀不会在意,可也免不了尴尬。
借着月光,池湘君扶着萧揽诀站起身子。
钢钻进来时只以为这是个树洞,等他们都站起来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空心树。
她小心翼翼的揭开萧揽诀的衣服,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血渍已经干涸,还紧紧的粘着衣服。
撕开时,萧揽诀明显的“嘶”了一声,想必也是痛极。
微弱的光线下,他胳膊上的伤口又深又恐怖,皮肉翻飞,还隐隐的往外面沁着血液,触目惊心!
只一眼,她就赶紧别开目光,不忍再看下去。
手臂上的伤口都这样了,那胸口的一剑
“皇上,你先忍忍。”池湘君弯腰,从裙子内测比较干净的地方撕下来一缕,小心翼翼的缠了上去。
生怕弄疼了萧揽诀,打结时,她一点劲都不敢使,以至于打了几次都没有把伤口弄好。
萧揽诀忍不住,用十分平稳的声音道,“没事,你放开手弄就行。”
“可是”
“经历过沙场的男人,这点伤痛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朕鬼门关都走过,就这点痛,还要不了朕的命。”
池湘君低低的“嗯”了一声。
萧揽诀说的,她也知道。
那是先皇还在位时,边界遭敌国入侵,伤亡惨重,战争惨烈,就连镇国大将军都不幸战死沙场。朝野上下顿时炸开了国,人心惶惶。
为了守家卫国,先皇毅然决然亲征,那时萧揽诀才十岁,主动请缨,请求跟着先皇一同奔赴战场杀敌。最后虽未曾真的披甲上阵,但还是被先皇带去了战场。也就是因为他这个举动,先皇才对这个皇子愈加喜爱。
但那一场惨烈的战斗,让他差点送了命。
一支羽箭横穿他的胸口,只差一点,就射中了心脏。
据说回来之后,卧床养病了半年,身体才逐渐好起来。
闭上眼,池湘君狠了狠心才把结打好。
扶着萧揽诀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空间瞬间又拥挤了很多,池湘君一下也不敢动,生怕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皇上,你胸口的伤”池湘君担忧道,在黑暗的树洞中,她着实看不分明。
萧揽诀摸了摸胸口被剑刺中的位置,竟是从里面掏出了一方铜镜来。那铜镜上已出现了深深的裂痕,池湘君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方铜镜,此刻的萧揽诀是什么模样。
“自从当年朕被那只箭射中之后,这么多年来,朕一直随身携带着这铜镜。”他的手指拂过铜镜,似有些眷念,“这铜镜是先皇给朕的,在朕醒来的那一天,他亲手交到朕的手上,告诉朕,可以保朕一方平安。”
其实他知道这是谎言,一个铜镜,不过只是个寄托罢了。
他忽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