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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弯腰,却又眼露不屑:“婉贵人如今自个儿都生死未卜了,王公公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干嘛还要特意和她说这个?”
“这主子永远都是主子。”王公公意味深长,“这人生啊,是瞬息万变的,现在可能是阶下囚,下一秒就是金笼子里的雀鸟,这要活还是要死,还不都得养着她的主人说了算?这若是金丝雀吸引的了主人,那这主人就离不开这雀鸟了,哪怕是强取豪夺,也要把这美丽的鸟儿留在自己身边。”
小太监眨了眨眼,显然没有听明白。
王公公懒得和他废话,挥了挥手,小太监不敢多言了,急忙领命前去。
池湘君正满心担忧,就瞧见一个小太监屁颠屁颠的跑来,张口就是一句“王公公要奴才告诉娘娘,说已经安全将洛公子送走了”,她这才安下心,急忙道了声谢。那小太监显然是不屑的,没待池湘君说几句话,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她心里却满是欢喜,连自个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没心思想,只暗暗庆幸总算保住了洛子骞的命,算是对得起黄泉下的香梅了。
在暗处的人将她眼底的欣喜一览无遗。
呼吸又沉重了几分,那人带着一身冷气走来:“你倒是逍遥自在,在牢里还能乐成这样!”
池湘君咧开的嘴就僵硬在那里,半天都没合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朕如了你的心愿,将洛子骞给放了,现在该说说我们俩的事情了。”萧揽诀双眸紧盯着她,“朕在等你解释。”
“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过了。”池湘君吐出了口气,“但如果你不嫌我啰嗦,我可以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全部告诉你。”
池湘君站的腿脚发软,干脆盘腿席地而坐,悠悠的将从自己知道身世开始,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萧揽诀从头至尾听着,始终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眼神略有变化,愈发的深谙不明。
“大抵就这些了,确实是我一时糊涂挑起了两国纷争,也是我怂恿七王爷和傅将军产生嫌隙,若不是我,那一次就不会打败仗,也不至于害得你要亲自出征,更不会造成百姓的恐慌,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是我的错。”池湘君认真的看着他,“但我并未向楚国告密,更未曾帮助楚国来攻打萧国。在我心中,我生于萧国,也将死于萧国,我终究是萧国人。”
这一点她说的真挚。在这具楚国公主的身体里,有着池湘君的灵魂,她是真正的萧国人。
“所以我后悔了,我去找你,希望可以帮助你打赢这场仗,还黎明百姓一个安宁。”池湘君继续道,“可错了就是错了,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包括死?”
萧揽诀压低了声音:“宋婉婷,你可知这是通敌叛国之罪,岂是一般的惩罚这么简单?”
“我知道。”池湘君靠在铁栏上,清澈的目光看着他,“我不想死,可是我也不怕死。”
萧揽诀的身子几不可闻的一颤:“你究竟和七弟有何深仇大恨,宁愿搭上自己的命,也要杀了他?”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池湘君缓缓吐出,这八个字内所蕴含的沉重,连萧揽诀都能感受到。那是痛彻骨髓的恨意,仿若刻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即便身死也无法忘怀。
萧揽诀倒吸了口凉气。
一时间,他竟问不出任何话来,因为他隐约间明白,哪怕重新来过,或许池湘君的选择也不会有变。那一次萧云鹤打了败仗,虽说后来力挽狂澜,但终归是让萧云鹤在朝中的地位直线下滑,甚至于有段时间闲赋在家无所事事,朝中不少势力也渐渐的归顺于萧揽诀。
可以说,这一场仗,让萧云鹤失去了民心和朝中原本坚不可破的地位。
一招险棋,池湘君算不得输。
萧揽诀默然的看着她下颚线优美的轮廓。她低垂着眼眸,似乎对生死看的很淡,这样的神色,让萧揽诀莫名有些恼意,仿佛这段时间他所做的努力变成了一场笑话。
清冷的月光顺着牢房上一个极小的窗户,打在了地面上,落下一个圆润的光点。
池湘君抱膝环坐在木床上,怔怔的看着地面发呆。
萧揽诀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她的心情却一直沉在谷底,怎么都无法释怀。
他走时候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宋婉婷,朕忽然觉得,在你面前,朕就像是个笑话!”
她抬头看着他的时候,他已经拂袖离去了,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池湘君心里有个地方,一瞬间空了。
第451章 455不想了()
她颓然靠在墙壁上,耳边能听见老鼠“悉悉索索”的声音,然而她什么都不想管,不想看。诚如萧揽诀所言,通敌叛国之罪没那么简单,这一次怕是他都保不住自己。其实仔细想想,她早已是一个死人了,能重活一次,已实属幸事,更何况遇见了真心待她之人。
她没什么好后悔的,只是有些遗憾。
“宋婉婷,对不起,我用你的样子活了这么久,一心只想着报仇,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池湘君认真的想了想,“当初重生在你的身体上,我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对付宋如烟和萧云鹤,却忘记了你当初遭遇了什么样残忍的对待,甚至没有想过你为何会遭遇这些。宋婉婷啊宋婉婷,难道就因为你是楚国皇帝的私生女,就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吗?”
池湘君念念叨叨了许久,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觉得极为困倦,头一点点的挨着睡了过去。
柔和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呼吸渐渐平稳,在悄然无息的夜里,门锁被轻轻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在看见她身子半躺未躺时微微皱眉,小心的将她扶下躺好,又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拍了拍沾染的稻草,确定干净了,这才盖在她的身上。
“唔”
身子一翻,那拎着被子的人几乎欲要转身离去,却见那睡的极熟的女子翻了个身,并未清醒。
露出一丝无奈的笑,那身影重新走回到床边,按了按她的被角,将她搂了个严实:“婉儿,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银白色的月光落在那坐在床边的男子脸上,赫然是白日刚争吵过的萧揽诀。
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嘴角隐隐有些许苦涩,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在牢中这几日,她未施粉黛,又缩在被子里,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猫。
“不要走”
细微的声响回荡在空荡的牢中,萧揽诀没有听清楚,俯下了身子。
“萧揽诀,我很想你很想你”
萧揽诀的心房像是被重重撞击了一下,疼的他后背肌肉抽搐起来。他轻柔的将她搂在怀中,温暖的怀抱让睡梦中的池湘君满足的拱了拱,眉宇间也带了一丝久违的笑意,也不知是在梦中梦见了什么样开心的场景。
“没想到只有在梦里,你才不会和朕争吵,才会说真心话。”萧揽诀面容温柔,拂过她遮住脸庞的发丝,“你放心,朕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虽在梦中听不到萧揽诀的话,但睡梦中的女子神态骤然间放松了,脸颊也柔和起来。
第二天清晨池湘君醒来时,神清气爽的连她自己都不可思议。
她抓住被子冥思苦想,总觉得昨夜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只当自己做了个美梦,又在床上爬了一会,若不是听见了开门声,她还真不知道躺到什么时候。
王公公喜上眉梢:“恭喜婉贵人!”
“何喜之有?”池湘君懒洋洋的爬起来,“莫不是太后决定放了我了?”
“正如娘娘所言。”
“啊?”
池湘君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后真说要放了我?为什么?”太后这么讨厌她,竟会主动放了她,莫不是天上掉馅饼了?
王公公一边命人开锁一边走进来,笑容满面道:“这还多亏了那位齐国郡主了。”
曲琉霜?
看着池湘君满脸疑惑,王公公扫了守在外面的狱卒一眼,轻声道:“娘娘有所不知,这位齐国郡主可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当着太后娘娘的面提起您的事,说是咱们萧国连家务事都处理不好,皇上的宠妃竟都能有叛变之嫌,又如何同萧国合作,共同对抗其它国家?”
池湘君吃了一惊:“她竟敢这般对太后说话?”
“不仅如此,那位齐国世子也在一旁帮腔,虽是训斥郡主,但字里行间倒不如说是在暗讽,太后娘娘担心会影响萧国和齐国之间的联合,只得对他们说一切不过是误会,娘娘您并未有谋反之心,只是身边人陷害罢了。如此,便下令让奴才来接娘娘回宫。”
“身边人,这个身边人指的是谁?”池湘君一阵见血的问。
王公公面有难色,在她咄咄逼人的眼神之下,才勉强道:“是,是香梅。”眼见池湘君要发怒,急忙劝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娘娘您先别着急,奴才想香梅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娘娘因为她而白白丢了性命。这人已经走了,生者为大才是啊!”
池湘君咬牙未语,只是面色阴沉,似会随时爆发。
王公公看她没有再冲出去找太后理论的打算,这才松了口气,急忙命几个丫鬟前后将虚弱的池湘君扶出去,外面已经备好了轿子,一路抬到永生殿门前。
红笺正翘首以盼的立在门口,看见轿子一停,就立刻扑上前去:“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您怎么瘦成这般模样了!”红笺心疼的不行,咋咋呼呼的叫道,“奴婢已经给您准备好沐浴的水了,还有您最爱吃的糕点,都已经备好了!”
池湘君习惯了这段日子的安静,骤然这么一喊,脑袋“嗡”的一声,一时竟没回过神来。
“红笺,你家娘娘身子虚弱,万莫大呼小叫!”王公公是个明眼人,一瞅就发现了池湘君的不对劲,当即呵斥道。
红笺这才反映过来,使劲的一拍脑袋,放低了声音:“奴婢知错了。”
池湘君回过神时,正听出她声音里的愧疚,勉强的斜了斜嘴角,安慰般的冲她笑了笑。
“好了好了,外面风寒露重的,娘娘还是快些进屋吧。”王公公被迎面吹来的风沙迷了眼,催促道。
池湘君微微一笑,面上显露出几分疲惫。
“多谢王公公了,这儿有红笺陪着本宫,王公公先回去休息吧。”
王公公识趣的低头:“是。”离了永生殿,去向皇上禀告去了。
红笺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进了里屋:“娘娘先去沐浴吧?”
池湘君本不想动,却闻到自己身上刺鼻的味道,嫌恶的蹙了蹙眉,由着红笺服侍她沐浴更衣了一番,一折腾就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温度适宜的水让她有些昏昏欲睡,等弄好一切躺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极熟,卸下心里的担子,连噩梦都没有做一个。
等醒来时,竟已是第二天清晨。
她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本想喊红笺,却又想起昨夜红笺侍奉她到很晚,便收了心思没有喊她,自个儿换好衣服推门出了永生殿。
在牢里待了这么多时日,只觉得原本乌烟瘴气的皇宫都清新了不少,呼吸间都是花香令人心旷神怡,便未有察觉的走的远了,不知不觉又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脑子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身体已经不由自主拐进了怡心阁。
后院里传来急急密密的琴声,旋律不曾错过一点,但是就是从琴音里能听的出弹琴的人也是极力想要克制自己内心的烦乱,想用琴声平静下来压抑内心的躁动。
曲琉霜很少有这么喜怒形于色的时候啊。池湘君不禁感叹。
“你家主子呢?”池湘君看见晚音斜斜的倚在门边,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心情不好,后院弹琴发泄呢,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带路了。”晚音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让池湘君自己进去,自己则是看着池湘君一副自求多福的模样。
池湘君不想猜晚音那个眼神的用意。后院果然如同池湘君所想的那样,只是随意的种了些竹子兰花,更如同这个宫殿的主人一样清雅的不像是凡人。
曲琉霜在看见池湘君的那一刻,手中的琴音戛然而止,对上池湘君的眼神,曲琉霜又默默的抚上了手中的琴弦,这一次的琴音明显平缓了许多。池湘君自己随意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也不说话,安静的听着。
“你这件事闹得挺大,连我都听说了。”曲琉霜主动的开口了,“总觉得你能出来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庆贺。”
“有什么好庆贺的,不过是开始罢了。宋如烟那里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后招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