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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脚步一顿,暗中撇了撇嘴,一脸不以为然,口口声声本王什么的,还能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吗?
楚江南并没理会她独自的腹诽,举步走到她身侧,垂眸看着她完美的侧脸,笑道:“不知道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有机会本王定会亲自上门,向姑娘道谢。”
“没必要,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只怕家中贫寒招待不了公子这种贵客,更何况公子刚才在崖下也救了我,一命抵一命,公子不欠我些什么。”
她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身份,若是让他知道她住在华陵苑,是某一国的公主,以后还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事端。
她举步又要离开,楚江南却笑道:“既然姑娘不愿意赐教,本王也无话可说,本王身上虽然没带银子,但这块玉佩还能值点钱,姑娘不妨拿去,就当是刚才本王吃掉龙涎草的报酬。”
七七转身的时候便看到一块玉佩递到自己跟前,月色照耀之下,那块玉佩泛开柔和的光泽,晶莹剔透的煞是好看,哪怕她不懂玉,可这么一眼,便也知道那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盯着玉佩,她两眼发光,看到的仿佛不是玉佩,而是一盆一盆香喷喷的红肉。
伸手把玉佩接了过来往自己怀里一放,她笑道:“既然是公子赠予,那我便不客气了,谢谢,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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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洗干净;过来伺候()
丢下这话,慕容七七转身,这次再也不回头,一溜烟便跑走了,仿佛生怕背后的人后悔把玉佩送给她那般,转眼便跑得没了踪影。
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楚江南微微有片刻的失魂。
长指落在自己的薄唇上不经意地扫过,想起刚才他昏迷的时候,这姑娘低头亲自己的一幕幕,一想,心里竟微微温热了起来。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与自己如此亲近的姑娘,如果她刚才的眼神不是那么清透明亮,当中若是掺杂了半点贪念,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捏断她的脖子。
可她没有,救自己的时候,她表情认真而虔诚,清澈的云眸理由没有承载半点杂念……
半响,他忽然随手捏来两片绿叶,凑到唇边缓缓吹奏起奇异的曲子,没过多久,一抹浅灰身影在他身旁落下。
鬼宿来到他跟前半跪了下去,沉声道:“主人,有何吩咐?”
“刚才,有位姑娘从这里下了山。”楚江南伸出修长的指,指了指慕容七七消失的方向,淡言道:“把她安全送回去,再回来向本王复命。”
“是,主人!”鬼宿低头恭敬行了礼,才站起来沿着他所指的方向快步掠去,转眼已不见了踪影。
至于走在前头的慕容七七,因为心里虚虚的,生怕身后的人追来,便迅速往山下奔去。
走得太急,竟没发现前方是一个大坑,她一脚没踩对位置,“扑通”一声栽了下去。
鬼宿追到的时候便看到她直扑扑一头倒下的情形,由于两人的饿距离有那么点远,她又走得太快,想要出手相救已经来不及。
没过多久,坑下传来一阵恨绝的咒骂:“哪个王八蛋挖了这么大个坑?让本姑娘知道,以后一定拆他的骨,喝他的血,把他的心挖出来喂野狼!混蛋!”
鬼宿收回了想要过去营救的步伐,闪身躲在树杆后,一******冰封的脸差点忍不住破功。
前头栽了一头一脸灰土的慕容七七从坑里爬了出来,伸手把头顶上的枯枝败叶扫了去,顶着一头如同鸡窝一般的青丝,一路骂骂咧咧着,往山下赶去。
总觉得身后阴风阵阵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东西一路在跟随,她五次三番回头张望,却没有看到异样,才又放心赶路。
下山之后便又沿路返回,花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才回到华陵苑的高墙边,早就打量过这附近的情形,虽然高墙真的很高,但凭着附近的树木,她还是轻易翻了进去。
至于跟在她身后的鬼宿,只是一路上远远跟随,直到亲眼看着她进了无尘阁的院子,他才疾步离开,再没回头。
七七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寝房,并没有惊动人。
把房门关上,从腰间把布袋解了下来,才放在桌上,忽然便觉得一股寒气从前方传来,她心头一紧,脚步一错,迅速躲了过去。
但那股寒气只是源源不断从大床那边的方向传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人坐在那里,而那个人,如今浑身上下正洋溢着慎人的冰冷气息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是什么人,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慕容七七壮了壮胆,小心翼翼回到桌旁,迅速把桌上的烛火点亮。
烛光亮起,虽然烛火不怎么旺盛,却也足够让人看清房内的一切。
床上,一抹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悠闲地坐在那里,一条长腿屈起,粗壮结实的胳膊搭在腿上,正冷眼看着自己。
这副既慵懒又邪魅的姿态,愣是惊得慕容七七张开小嘴,好半天说不出半点话。
美,美到顶点,美到无人能及,可却是太冷了!
如此冰冷,冷得让人半步都不敢靠近,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她记得自己临走之前已经清清楚楚告诉过他,驱毒得要数日之后才能进行……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气息,等心跳恢复了正常,才走了过去看着他,细声道:“见过……见过玄王。”
楚玄迟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她。
今夜她一身尘嚣,头顶上还有几片叶子未曾扫下来,虽然脸上没有妆容,可却一脸灰土,完全挡去了她真实的面容,这和化了妆并没有区别。
见到这模样的慕容七七,楚玄迟也没觉得有讶异,只是依然盯着她,目光有几分深寒,也有几分不悦。
他不说话,慕容七七更觉得紧张,每次和玄王呆在一起总觉得连心脏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的气息太过于邪魅与强悍,更是霸道,自己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她扬了扬唇,试探地问道:“王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所以……”
“本王想睡觉。”
简简单单五个字,他说得轻巧,慕容七七却因此又陷入了无边的困惑。
他想睡觉就睡觉呗,来这里找她做什么?这王爷脑袋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把自己洗干净,过来伺候。”楚玄迟不再理会她,竟在她这张小小的床榻上躺了下去。
慕容七七顿时睁大了一双如珠子一般璀璨的云眸,整个人震撼到了极点。
他说他想睡觉……他的意思是他想睡在她这里?还要她把自己洗干净过去伺候,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但当她的目光不经意从铜镜扫过,看到自己如今这副比鬼还要可怕的面容时,心里的怒意顿时又散了去。
人家玄王是什么人物,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又生得如此漂亮,想要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又怎么可能会打自己的主意?
是她自作多情想太多了,可是她过去伺候他睡觉,他确定?
这玄王,是不是也太奇怪了些?
直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明显闪过不耐时,七七才蓦然回神,努力挤出一脸笑意,柔声道:“我……我这就去把自己洗干净,过来伺候王爷就寝。”
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满意,她吐了一口气走到屏风里,那里还有她用过的洗澡水,虽然已经凉了,但在这种六月天里还能勉强将自己再清洗一番。
本来想迈进浴桶迅速把自己清洗干净的,可想了想,又觉得有那么点不妥。
这房内还呆着一个男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对自己升起了什么歹念?
但很快慕容七七又把自己这个想法给推翻,玄王爷要是真的对她有什么歹念,昨夜里头自己早已经被他吃干抹净了,清白哪里还能保留到现在?
这么一想她顿时安了心,褪去自己的衣裳跨到浴桶中,迅速将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
出来的时候楚玄迟依然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头顶上的纱幔,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夜为何要到此来找她,只是昨夜所睡的那个安稳觉实在令人回味不已,今夜里躺在熟悉的大床上,少了她的伺候,竟是辗转难眠。
不过是一夜的工夫罢了,他竟有一种喝了毒酒、从此毒素渗入五脏六腑,到了夜里便会毒瘾发作的感觉。
翻滚了大半夜完全没有半点困意,于是在没有惊动到人的情况下,他孤身来此,只想试试还能不能寻回昨夜那种酣睡的感觉。
慕容七七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冥想着,七七低垂头颅,拖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迅速来到梳妆台前,拿起脂粉胡乱向自己脸上抹去,这张如花美颜,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看了去。
食色性也,对着这么美的女子,又是孤男寡女深夜处在一起,她真的不能保证玄王爷在见到她的真容后,是不是还能把持得住。
终于在自己脸上弄出一张鬼画符,她才满意一笑,拿软巾把自己一头湿发裹了起来,回到床边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尊贵男子,温言道:“不知道王爷要我如何伺候?虽说王爷尊贵,但有些话我还是要事先和王爷说清楚。”
“说什么?”楚玄迟根本没有兴趣与她交谈,一转身便趴了下去,闷声道:“伺候。”
“王爷让我伺候本是无可厚非,王爷本就生得尊贵,只不过,王爷要知道我并不是青楼里的烟花女子,王爷如此……”
“究竟想要什么?”床上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来只是想让自己睡一个好觉,而不是听她说废话。
知道他对自己完全没有半点怜惜,七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忍不住怨念着,长得这么好看,又这样大刺刺躺在她的床上,却对她如此傲慢!
如果他不是玄王,而是一个无关系要的路人甲,她真的会忍不住一脚把他踹下去。
有人会像他这样,来到旁人的房内还如此无礼,完全不把主人家当一回事的吗?
但,如今这个玄王却是她得罪不起的。
努力敛去眼底的不悦,她笑道:“王爷,既然要我伺候,是不是该付给我适当的报酬?”
报酬……楚玄迟因为这两个字微微怔了怔,但也只是怔愣了一刹,便没有半点迟疑地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头也不抬直接丢给她:“拿着令牌到萧氏钱庄去取钱,只要伺候得好,钱财这方面,本王自不会亏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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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他;也有孤单的时候么()
双手接过令牌,七七满意笑了笑,慎重地把令牌别到自己的腰际,才在楚玄迟身旁跪坐了下去,伸手落在他肩头上轻轻揉了起来:“这个力度王爷满意吗?”
“用力点。”下头传来了他闷闷的声音。
七七撇了撇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想她堂堂部队里最出色的军医,如今竟沦落到伺候男人睡觉的地步,这事要是传到她的部队,不知道兄弟们会如何取笑于她。
不过,如今她那个年代,而是来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年代,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华陵苑是他们楚家人开的,玄王她还得罪不起。
反正她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哪怕房中留了个男人过夜,只怕也算不上是什么新闻。
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下手又重了些,除了为他揉捏肩膀,放松筋骨,也为他揉着背部和腰际。
过不了多久,楚玄迟均匀的呼吸渐渐响起,看样子竟是真的沉睡过去了。
在她身边睡得这么安稳,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若她是杀手,这男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她无奈叹息着,也不知道是在为他叹息,还是在为自己。
小心翼翼把他翻了过来他仰躺在床上,感觉到他微微有几分不安,她便又伸手握上他的肩膀轻轻揉捏着,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只是给你换个舒服的姿势,别怕,我没有恶意。”
仿佛听懂了她的话,沉睡中的男人轻轻哼了声,便又侧头睡了过去。
他的眉宇间永远蓄着一副旁人难以察觉的疲倦之色,可她却看得清清楚楚,这种疲倦,只有长年累月休息不好才会浮现出来的。
是不是有了她的伺候,他真的可以睡得这么安稳,所以才会在昨夜尝过甜头之后,今夜又来寻她?
可她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他的保姆,为他驱毒不止,还得要哄他入睡?
这差事也太荒谬了些,但他却真的已经甜甜睡过去了,再抱怨也于事无补。
看着他长而翘立的瞳睫密密地覆盖在紧闭的星眸上,那份偶尔才会浮现出来的孤单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