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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气息。
梦苍云原是不愿意自顾运功的,还是无名在四海不归身后坐下,替他运功疗伤之后,梦苍云才听了他的劝,自己也盘腿吐纳了起来。
山谷中还有巨响传来,下头的士兵和死士们一时半会也没人敢上去,但楚玄迟……他到底去了哪里?
再一次将一块巨石推开,沐初站在上头,修长的身影随着那一步踏出,忽然便摇晃了起来。
脚下一滑,人便差点跌跪了下去,还好,他总算及时扶稳了自己的身形。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眼前苍茫的乱石堆,乱石多得数也数不清,就算他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将那些石块全都搬下来。
可楚玄迟他也许还在下头,也许正等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用力闭了闭眼,好自己的气息,便又举起掌,正要一掌向眼前某块巨石推出。
可在他出手之前,脚下的乱石堆竟在忽然之间似有一点异动。
沐初一震,忙收了掌,安静下来,等了好一会却又不见有更多的动静传来,可他刚才明明感觉到乱石堆动了。
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冲动,他细声问道:“楚玄迟,是不是你?若是你,你好歹应一声。”
没有人回应,耳边荡过的依然只有风声。
沐初还在不断喘气,慢慢朝前头走去,依然细声问道:“楚玄迟,我是沐初,你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告诉我你在哪里?快回话,你若再不开口,我就不管你了我会追上七七,与她双宿双栖,以后你女人就是我的,你女儿也是我的。”
忽然,脚下不远处的乱石堆又是一阵异动,沐初眉眼一亮,忙奔了过去,这下也不再用掌力了,大掌紧抓住上头那块巨石,一咬牙,用力将它掀开,迅扔了出去。
随着巨石被翻开,里头一抹身影一跃而起,在半空换了个方向,迅朝远处的石壁奔去,风中,似乎还能听到她痛苦的嘶吼。
迈开的步伐如此神,竟以闪电之时,转瞬间已跃到石壁前,可她却似乎不知道该去哪里,在石壁上奔走了片刻,忽然便烦躁地挥出了一掌,轰的一声,不远处的石壁顿时碎石四溅,尘埃满天。
这么深厚的内力,这一掌哪怕是自己只怕也抵挡不来,沐初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梦弑月不仅没有死,那份功力甚至半点也没有消失。
可她如今却疯疯癫癫的,似乎在承受着什么痛楚,哀嚎声不断,整个人如受伤的猛兽那般。
又是轰的一声,梦弑月再次在痛苦中推出一掌,随着那一掌,她自己身形也从石壁上飞掠而起,瞬间掠到谷峰之上,朝着前头的密林便冲了过去。
远远地,还能听到她在林中凄厉的嘶吼声,但声音却渐渐远去了。
她到底是疯了还是受了伤,此时此刻无人知晓,沐初却在震撼过去之后,顿时又不安了起来。
原来刚才那些动静是梦弑月出来的,并不是楚玄迟,那么说,楚玄迟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依然是个未知之数。
心里一慌,连脚步都有几分不稳。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将自己的身形稳住,才看着周围的乱石,沉声道:“楚玄迟,你听到了没有?我说我会要了你的女人,甚至要宝儿喊我爹,你若再不出来,我便去追七七了。”
风声依旧,他却不愿放弃,依然看着乱石哑声道:“你不出来是吧?你意你的女人是么?那好,今夜我便让她彻彻底底成为我的女人我会撕碎她的衣裳,把她压在身下,亲吻她娇嫩的薄唇,还要在她身上每个地方用力留下我的印记,楚玄迟,我说到做到,你再不出来……”
“……混……蛋。”一声沙哑的怒骂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响起。
沐初掌心一紧,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僵硬地回过头,看着依然安静的乱石,声音竟有几分微微颤抖了起来:“你知道我对她觊觎已久,我今夜就要……”
“那我……先废了你。”一块巨石被无情推开,巨石之下,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咬着牙,睁着早已混沌不堪的眼眸,慢慢挣扎着爬了出来。/拈花惹笑力推《特种巫医》煙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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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6 今夜()
是他,那家伙,他现在……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沐初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只是忽然觉得心好酸,酸得几乎让人承受不来。
大步跨了过去,想要一把将他扶起,却又怕自己动作太粗鲁,会让他伤得更重,只能扶着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直到两人在乱石堆上站住,楚玄迟才睁开半闭的眼眸,浑浊的视线锁在眼前那张模糊的脸,被尘埃沾满的薄唇微微抖动,声音沙哑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你敢……动她,敢动本王的女人,你……”
这个“你”字才刚出口,他忽然两眼一翻,高大的身躯竟直直倒了下去。
虽然,口中说的是威胁的话语,可倒下去的那一刻,眼底的神色却在顷刻间柔和了起来。
很累,这些日子真的很累,可现在,在他倒下的时候,身边……还有个沐初,接下来这段日子总该要轮到他来休息。
让他好好睡一觉,至于这一切,好歹先让这个混蛋承担一段日子……
所以,在沐初将他接回到怀中的时候,垂眸便看到他唇角那一抹得逞一般的诡异笑容。
说要做了他的女人,这家伙居然还能笑成这般,莫不是和梦弑月一般,脑袋瓜被巨石砸坏了
也不知道这混蛋倒下去的时候想的究竟是什么鬼点子,但沐初知道,横竖对他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心里在嘀咕着,可总算在扣上他的手腕,探到他的脉象之后,一颗心狠狠轻松了下来。
活着就好,只要还活着,一切,便都还有希望。
……
……现在这情形能不能用得上伤兵残将来形容?其实楚定北很想说点什么轻松些的话语,好让大家心情能恢复上那么一些。
至少,大家都还活着不是吗?一个都不曾少,已经是奇迹了。
只是,他现在真的说不出口。
从陵山离开,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沐先生的医术虽然高明,却也只能勉强吊住师父的命,可现在,师父四肢筋脉被废,心脉俱损,这样一条命,就像是吊在树枝上那片摇摇欲坠的枯叶,随时……都会随风飘零。
沐先生又能为他掉多久?
皇城现在很乱,就连城外几个大镇也乱得很,梦弑月不见了,梦飞扬和梦一念又不知所终,早前镇北王爷梦晓月落了个造反的罪名,被逼远走北方。
现在,整个皇族还有谁能出来主持大局?
朝中不可一日无君,所以这时候,据乡间传闻,宫里宫外早已经分裂成了数派,正在国君这个位置斗得你死我活。
这个时候,正是攻城的大好时机,但这一切似乎都离他们太遥远,至少,在这一个个能好起来之前,攻城,真没他们什么事儿。
梦苍云将四海不归扶起来,靠在楚定北垫好的被褥上,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喂他喝粥。
梦一念有司马妍姬照顾,申屠浩与元气尚未完全恢复过来的楚江南坐在一起,顺道在他喝完一碗粥之后,再给他盛上一碗。
至于楚玄迟,人依然躺在那里,一直没有清醒过来,但依沐初所言,他只是在睡觉,并无大碍,所以,大家也便稍稍安心了。
唯一不能安心的,是郭飞,这时候的郭飞,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神智早已不清晰了。
无名入夜之后便不见了身影,不知道跨进密林里做什么去了,沐初今夜已经放弃给郭飞施针,连药都没有熬上,看这样子,郭飞只怕迈不过这道坎了。
虽然大家相识的日子并不长,但,在皇陵历经生死劫难,同生共死之后,如今眼睁睁看着自己其中一个战友身死,谁心里不难受?
或许,也就只有依然躺在那里的楚玄迟,还能睡得安稳些。
“再吃点。”梦苍云舀起一口粥,凑到四海不归唇边,柔声道:“吃不饱,怎么能好起来?不归,听话,再吃点。”
四海不归目光基本上已经没多少光亮,微弱地睁开眼,也只能看到梦苍云模糊的面容,想要伸手去触碰一把,手一动,立即又是钻心的痛,也才想起,从今以后自己连抱她一下都不能了。
泛白龟裂的薄唇微微开启,虽然他现在不管吃什么都是食之无味,但只要是苍云让他吃的,他绝不会拒绝。
一口粥含在嘴里,就连咽下去这么一个小动作,他做起来都特别费劲。
但,不想这口粥才刚咽下去,四海不归忽然脸色一变,嘴一张,不仅将刚咽下去的粥吐了出来,还连带吐了好几口血
“初儿初儿”梦苍云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无法出口,这三天她一直在照顾四海不归,自己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就连夜里都不敢睡得太沉。
她怕自己睡得太死,万一不归中途……她真的怕。
本来就已经是重伤的人,也就比四海不归伤势稍稍轻微一点,又是连日奔波操劳,她如今的情况,根本好不到哪去。
楚定北才刚走开,听到师娘沙哑的呼唤,心里慌了慌,立即赶了回来。
沐初也在听到梦苍云的呼唤后,以最快的度赶了过来,其他人不敢靠得太近,怕影响沐初对四海不归的救治,却也是一瞬不瞬看着他们,密切着四海不归的情况。
只是,大家心里明白,今夜或许是郭飞先行一步,而四海不归……怕也快了。
老天爷从来都是这么不长眼,好人为什么总是活不长,就算活着也要受尽磨难?
沐初在四海不归身旁蹲了下去,收敛好不该有的心思,面无表情地替他施针、服药,虽然只是一点点事情,但因为现在四海不归连粥水都咽不下去,喂药的过程也是十分艰难。
可他唇角始终还是在溢血,血丝一点一点滑落,看起来不多,但再看他身上那件衣裳,顿时便觉得怵目惊心。
胸前的衣裳,早已染红了一大片。
好不容易将药喂下去,四海不归也终于没有再吐血,大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但,没人注意到,沐初在回头那一刻,眼底却淌过了无尽的哀伤,再回头面对众人时,那张脸依然没有半点波澜。
“沐先生,她……你看看郭将军,她醒了”人才刚站起来,不远处的司马妍姬便已唤道。
沐初没有半点迟疑,立即转身朝司马妍姬走去。
他走了之后,一人竟缓缓站了起来,慢步走到四海不归和梦苍云跟前,轻轻坐在地上。
沾上血迹之后还没来得及擦拭干净的天涯琴被放在他盘起的双腿上,楚江南看着四海不归无神的双眼,柔声道:“父后,我今日研究了几新的曲子,弹给你听听可好?”
靠在被褥上的四海不归无力地抬了下眼眸,侧头看着他,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如此微弱,楚江南根本听不清楚。
“父后让你好生歇着,别再动歪脑子了。”梦苍云看了楚江南一眼,便又将四海不归轻轻揽在怀中,淡淡道:“我与你父后还有很多悄悄话要说,江南,去和迟儿一块儿躺一躺,别妨碍我们。”
楚江南眼底闪过几分晦暗,刚才沐初眼底的哀伤,他看得清清楚楚,可母皇和父后……何等的精明?
“五皇兄,不要妨碍我师父师娘谈情说爱了,我扶你过去休息。”楚定北很想给大家一个明朗的笑意,但试了好几回都以失败告终,便只好彻底放弃。
笑不出来就不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话,岂不是要污了他们的眼?
楚江南最终还是被楚定北扶到一边,没有再企图用自己几乎已经一点不剩的真气替四海不归疗伤,他走了以后,梦苍云和四海不归也没说什么悄悄话,只是轻轻依偎在一起,默默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但今夜,大概已经注定了不会安宁。
没过多久,便见沐初将郭飞抱了起来,径直抱到梦苍云跟前。
郭飞挣扎着,竟在梦苍云跟前跪了下去,颤抖着身躯,连叩了三个响头,一声“参见陛下”之后,她真气一散,眼底最后一点光亮彻底消失无踪。
死的时候,人依然跪趴在梦苍云跟前,却只是再也无法起来。
梦苍云用力闭了闭眼,缓缓吐了一口气,才看着她的尸道:“你用自己的屈辱,给兄弟们换来至少二十年的性命,给城中百姓换来这么多年的安宁,你何罪只有?”
她摆了摆手,淡然道:“你不仅没有罪,还立了功,我替兄弟和百姓谢谢你了”
无名从密林中走来,走到郭飞的尸旁,看了沐初一眼,见他点头,他才将尸抱了起来,转身,再次往密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