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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而她刚才看冯超手中那本《中学生作文》上的那篇征文启事,这次征文再有四五天就要截止了。
虽然那启事上说来稿以邮戳为准,但是,事实怎样,谁都不知道。
这么想着,她又自掏腰包,买了一张一块钱的邮票帮冯超贴到信封上,然后在邮票上盖上了加急信函的戳。
加急信因为是专门的运输渠道,这样会比平信快上很多。
第8章 第二篇征文()
冯超骑车回家的路上,想到了张丽香那郁郁不欢的神情,他想,回去之后,我干脆也帮她写一篇吧,争取写得更好一些,万一得奖了呢?
他脑中便浮现出张丽香那如花一样的笑靥。
他希望她笑,而不是忧愁。
所以,他想帮帮她。
年少的时候,喜欢上了某个人,总是想把心和肺都全掏给她。
回到家,家人都已经去打麦场里干活去了。今天要打麦子,这不算个什么重活,但却是收获的很重要一环。
冯超冲到压井旁,压出半盆清凉的井水洗了把脸,让自己头脑尽量的清醒起来。
时间不多了,他得速战速决。
再以张丽香的名义写一篇参赛作文,然后寄出去,就到打麦场里翻麦子去。
他进到自己房间,坐到桌子前,摊开了作文本,一把抓起钢笔来,脑子开始转圈儿:写个什么故事好呢?
对张丽香的生活,他根本不熟悉。
他哪知道她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是什么?
而且,还要以女孩的视角去写。
冯超这才发现,想要替张丽香写一篇有深度的作文参加比赛,并不那么容易。
面前情景陡然一变,他再次的被缪斯给拉回到自己脑域之中。
“人世间感人至深的事件不一定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可以是你亲眼所见对你思想冲击很大给你很深感触的事情。你要替这个张丽香写一篇参赛作文,但你又不了解她,那就不要写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你可以杜撰一个震撼人心的事件,说明一个感人至深的道理,歌颂一下人世间最深沉的大爱,这都是可以的!冯超,你现在,是被自己的思想局限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了,你必须打破这个格局,然后才能看到更广阔更宏大的风景……”
白衣胜雪的缪斯女神俯视着冯超,又是一番启迪思想的教诲。
冯超听了,恍然而悟。
原来写文章还可以这么写。
人世间最深沉的大爱,莫过于母爱了,母爱也是人们歌颂最多的人间至爱。
写的人多,自然就出新较难。
必须得选一个比较新的角度,然后才能出奇而制胜。
冯超这么想着,突然就想到了村里一个96岁老奶奶的故事来。
这个老奶奶16岁嫁到前冯庄一个小地主家里来,因为是近亲结婚,她一辈子生下六个儿女,有四个儿子都是傻子。两个正常的还早夭。
解放后,她丈夫没过几年便去世了。
那时候,她才不过38岁。
为了自己的四个智障儿女,她没有再嫁人,而是悉心照料着他们,这一照料就是近一个甲子。
老人家还是坚持自己种地干活,近百岁的老人仍然健朗,将自己最大已经75岁最小也已63岁的傻孩子们照料得妥妥当当。
这老人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不能死啊,我死了,他们可咋办?为了他们,我也得继续活下去!
现在想想,老人的这句话格外的震撼人心。
这就是母爱的力量。
不过,冯超觉得如果把老人的故事这么平铺直叙出来,感人是感人,力量感还有所欠缺。
是不是可以把这则故事安排进一个场景里去,最后来个豹尾式的结尾,将故事反转让读者受到更大的震撼呢?
冯超就想到了一个点。
以张丽香的视角,叙述她因为重感冒去乡卫生院拿药,在那里,她遇到了个苍老的老太太,她一个人孤零零来看病,她告诉医生,她头很疼,而且,她眼睛也看得越来越模糊。
医生问她多大岁数了。
她似乎耳朵也有些聋,医生重复了几句,最后几乎是吼着和她说话,她才听得见,她告诉医生,她96岁了。
围观者包括“张丽香”都是一片哗然。
人们都没想到,这老太太已经年近百岁,看上去精气神完全不一样啊。
医生问她,为何没有晚辈陪她过来?
老太太说,她的儿子们都在家睡觉,而且,她也指望不着他们,只能事事亲力亲为。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怎么生过病,这一次实在太难受,才到医院来看看。
她问医生,自己会不会死?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饱含了泪水,惶恐得不行。
她絮絮叨叨地说,我不能死,我现在可不能死,我死了,我们这个家就塌了天了。
旁边的“张丽香”对这老太太很是鄙视,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怕死,提到死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多丢人啊。
“张丽香”也对老太太的儿女们不来管她感到很气愤。
医生给老太太看了病,说她只是得了重感冒,还有些发烧,所以才会这么难受,医生给老太太拿了点药。
老太太千恩万谢,又再次的向医生询问自己会不会死的问题。
医生大声地告诉她,老太太,看你的精气神,你还能再活一百年。
老太太这才步履蹒跚地往出走。
“张丽香”看她走路艰难,踉踉跄跄的样子,心生恻隐之心,就过去扶住她,送她回家。
到了老太太的家,“张丽香”发现她家房子是三面青砖老房,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衰败的气息。
她将老太太扶进主房,一进门,她就闻见刺鼻的恶臭味。
屋里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四个脏兮兮的老头儿正傻乎乎的坐在地上,屋里一片狼藉,臭气熏天。
老太太看见张丽香一脸难受震惊的样子,忙说,姑娘,你出去吧,这个味儿你呛不住。
“张丽香”仓皇而逃,不过,她出了这老太太家的院子,正巧在街上遇见了自己的一个同学。
她跟那同学问起这家人的情况。
同学跟她讲了老太太的故事。
“张丽香”这才明悟过来:老太太之所以这么怕死,并非惜命贪生,而是因为她怕自己死了,没有人照顾她那几个傻儿子。
最后文章的结尾再赞颂一下母爱的伟大:原来贪生也是一种最深沉的母爱!这个世界上,只有母亲能如此无私地热爱着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她们甚至可以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这样子写下来,不就是一篇歌颂母爱的好文了吗?
第9章 开窍()
冯超发现,酣畅淋漓的文思又在激荡着自己的内心。
我怎么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好的作文角度。
他很激动。
这就是所谓的脑子开窍吗?
看来,自己脑中的缪斯女神真的是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文学天分,让自己从一个语不成句的渣渣一下子变成了作文高手。
是的,现在,冯超坚信,自己已经变成了作文高手。
不管外界如何质疑,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冯超激情洋溢,挥笔疾书。
他再次用了半个小时多点的样子,写出了一篇千多字的作文。
在写这篇文的时候,他特意的改变了一下自己的笔迹,让自己笔下的字更娟秀一些,这样是为了避免麻烦。
文章写好,冯超兴冲冲的骑车再次来到了邮局。一路上,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暂时不告诉张丽香自己帮她写了稿子的事,等比赛结果出来,她获了奖,他们一块儿获了奖,那岂不更加的让她喜出望外,更加的让其他人感到震惊吗?
轰动全校是个什么感觉,冯超很想知道。
“你怎么又来了?”看到冯超又一头汗水地跑过来,方静怡很是惊讶,这孩子离开才不到一个小时吧?
“方静怡,我要再寄一封信,再帮我拿个邮票信封吧。”冯超对方静怡说。
“这一次又是给谁写信呢?”方静怡收下冯超的钱,把邮票和信封放到柜台上,饶有兴致地问他。
“我又写了一篇作文,还是寄给《中学生作文》杂志参加‘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冯超说。
“你这人也是怪,既然写了两篇作文参赛,刚才怎么不一块儿拿来寄出去呢?”方静怡带着点薄怒轻嗔的意味笑道。
“刚才来的时候,这一篇作文还没想好怎么写。”冯超说。
“你是说,你就这么大一忽儿工夫,就又写了一篇作文?”方静怡一脸的惊讶。从他刚才离开到再次回来,中间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样子,能写好一篇参加作文大赛的征文吗?
“是呀。”
冯超一边说,一边在信封上写下地址,贴好邮票。
“可不可以再拜读一下这篇文?”方静怡向他伸出手。
冯超心想,为了保密起见,还是不要给她看,而且,这篇文是以张丽香的名字写的,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
给其他人知道了,那这篇文如果获了奖,别人肯定会对张丽香说三道四的。
所以,冯超摇头说:“方静怡,这篇你不能看,不好意思呀。”
“嘻嘻!你还保密呀!小帅哥,说真的,刚看了你那篇文章,我被你的文采震惊到了,你实在太有才了,文章写得那么好。”方静怡夸赞道。
被肯定了。
对方还是个美丽的姐姐。
冯超心里十分的高兴。
“谢谢夸奖,只是,这篇文你真的不能看,有秘密的,所以,抱歉了。”冯超对方静怡说。
“好吧,不让看,我就不看好了。”方静怡说。
冯超将以张丽香的名字写成的这篇文章自己塞进了信封里,粘好了封口,递给方静怡。
“真的是有不能说的苦衷,对不起。”冯超歉意地说道。
“嗯,我理解你,看你跑来跑去的,热成什么样子了,擦擦汗吧!”方静怡在地上的脸盆里拧了一把湿毛巾,很是自然地递给冯超。
冯超怔了怔,接过来胡乱往脸上抹了几下,立时清爽多了,毛巾上有清幽的香气,难道是她自己的毛巾吗?
冯超的心有些乱。
“谢谢你,方静怡,那我先过去了,回见!”冯超说。
“回见!希望能再次读到你的大作!”方静怡甜甜笑着说。
等冯超离开,方静怡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今天有些不正常,对方不过是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小孩子,自己竟然是对他有些心旌摇荡的样子。
也许是他的外表迷惑了自己给了自己假象?总觉得他似是自己的同龄人?
或者他的文采真的对自己产生了致命的吸引?
方静怡看一眼自己手中那条给冯超擦了把脸变得脏兮兮的毛巾,再摇了摇头笑着自语:“这小子,可真够脏的。”
她把毛巾丢进脸盆里,使劲儿用肥皂洗了几遍,擦干了手,又回来看冯超第二次写的信封。
她皱了皱眉。
信封上的字迹明显跟第一次不一样呀。第一封信信封上的字有些放荡不羁,第二封信信封上的字则娟秀工整,有点像是女孩子的笔迹。
这小子,搞什么鬼呀?
她有些想不通。
《中学生作文》杂志社位于大河市文华路上。它隶属于省教育出版社,近两年发展迅猛,在全国范围内拥有三十余万订户。杂志社有了钱,就在文华路上自己盖了一座四层小楼,很是气派。
张俊义是《中学生作文》的一名编辑。
他和其他两位同事最近也在负责“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这项赛事的来稿初审工作。
这天,已经是6月11日的上午。
按照征文启事上的征文起止时间,昨天已经截稿了。
张俊义坐在自己办公桌旁,轻松地喝着茶,心说,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在大赛征稿期间,每天都要收到至少三四百封投稿信函,三个人要全部审阅完毕,把优秀的稿件筛选出来,交给主编,由主编和省作协的几位老师一块再二审、三审,决定稿子能否进入到最后的决赛评奖阶段。
这活儿可真的不轻松,每天张俊义都觉得自己累得晕乎乎仿佛身体被掏空。
“张老师,今天的信件,你点收一下吧。”杂志社负责收发信件的同事两手提着捆扎好的两摞沉甸甸信件走到他桌旁。
“胡师傅,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信件啊?这都还是参加征文大赛的来信?”张俊义看见这两摞信件就头大。
“是啊,都是参加征文大赛的来信,封面上都表明了的。”胡师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