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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影那一条血红的鞭子似蛟龙出海,上下翻腾,分明是一件软兵器,却用上了判官笔、入云枪、雷公打、断门刀四种硬兵器的路数。
长鞭时柔时刚,或如银蛇出洞,或如金刚下凡,方圆几丈在鞭影的笼罩下竟是滴水不漏。
幽魅双手划动,这遍地的枯叶竟然飘离地面,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幽魅转动,将他严严实实护在中间。
碧落黄泉的四大杀尊各有千秋,孤岚擅长正面迎敌,弄影擅长施毒用媚,幽魅习惯暗地袭杀,破道向来无坚不摧。在那个黄泉里,每一个杀尊都是收割人命的死神。
一曲醉逍遥终了,莫长离按弦而立,一双空洞的眼睛木然盯着前方。
弄影提着鞭子,拢了拢搭下来的头发,笑道:“莫老爷子果然老当益壮,小女子佩服不已啊!不过若是老爷子见识了小女子的宝贝蛇儿,能否有此刻的自若?”
草丛里的“嘶嘶”声越来越响,数百条色彩斑斓的蛇儿蠕动着蛇躯朝莫长离围拢过来。莫长离屏气凝神,停下的二胡再度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凄凉悲伤的醉逍遥,而是换上了一曲杀气十足的苍天破。
重重气刃斩出,那些蠕动的蛇还没靠近莫长离已然断为几截,弄影的手一抖,长鞭已带着风声向莫长离头顶上卷了过去,只听叮叮当当一连串声音,那根血红的鞭子已然劈散了几十道气刃。
鞭子到了她手上,就像是忽然变活了,而且还长了眼睛,上下窜动,二胡的声音渐渐有些凌乱,斩出的气刃力道也小了许多。
莫长离身形忽然一动,那曲苍天破戛然而止,只见他飞身一脚朝弄影扫过来。
这一脚扫出,虽是一招平平常横扫千军,但力道之强,气势之壮,却当真无可伦比!
弄影长笑不绝,鞭子旋转更急,她的人已突然冲天飞起。不及莫长离收身,一只白皙的手掌已经拍了过来,那没有一点血色的手掌隐在那一身黑袍里,格外的刺眼。
那一掌太快了,常人只见得手掌在刹那间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转眼化为千千万万,就在一个呼吸间,那些密密麻麻的手掌印在了莫长离的身上。
这个孤单的老人“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坚硬的地板被砸出密密麻麻的裂缝。幽魅,他的身法快到了只在一个呼吸间就攻出了七十二掌,不负他幽灵一般的名字。
“幽魅,你怎么可以对老人家这样无礼呢?”魅惑的声音再次传来,那身大红的衣裙缓缓的落到了莫长离的身边。
莫长离口鼻溢出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反手一模,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古旧二胡竟然被摔得粉碎。这个孤单的盲眼老人没有说一句话,暗暗凝聚内力,一掌朝身边的弄影拍去。
手掌未到,一道红光已然射出,紧紧缠住了莫长离的上身,让他一双手臂动弹不得。弄影的鞭子与普通鞭子不同,那根血红的鞭子上镶嵌了无数的倒钩,若是抽在人身上,能活生生拽下一块肉来。
弄影矫笑着收紧鞭子,这个盲眼老人的手臂脊背只在一瞬间就已经血肉模糊,破旧的衣服上像是泼了一桶红色染料,碎肉鲜血沾满了衣袍。
“小女子突然忘了,您是老人家,不应该这样对您的,您不会怪我吧?”弄影一双纤纤玉手轻捂着红唇笑道。
说完,弄影手一扬,那根长满倒刺的血红鞭子被收了回来,莫长离也被甩了出去,再次摔在了地上。
自始至终这个盲眼老人都没有哼一声,他仿佛绝望了,仰面躺在堆满落叶的地上,大口喘息着,喉咙像风箱一样发出“呼呼”的声音。
“我们蜀中四君子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豪杰,但是也未尝与人结怨,为什么?”莫长离几乎是用尽身体最后的力气问出来的,说完后呼吸渐渐慢了下来,几乎快要停止。
弄影迈着诱人的步子走到莫长离身边,那只穿着红色绣鞋的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莫长离血肉模糊的胸口,笑道:“强者有资格主宰别人的生死,若要问原因么,只能说蜀中四君子太弱了,只能沦为强者手中的一粒棋子。”
“哈哈哈”莫长离不知道是痛还是绝望,张大了嘴肆无忌惮的笑着,“我们兄弟四人做了什么?错了什么?竟然沦为由他人主宰生死的棋子!”
“今天的话好像有些多了呢!莫老爷子,永别了!”泛着红光的玉手带着凛凛的杀气,朝莫长离天灵盖拍下去。
亿万幽灵邪魅在她指掌间流转,依稀可以听见恶鬼哭嚎,一条血河静静流淌。
奥热的六月,刺眼的骄阳照得人睁不开眼,莫长离感受到了额际那凛凛的杀气,心中绝望一叹,即使是一粒棋子,自己也成为不了决定胜负的一颗,这就是弱者的宿命。
益州九曜山,这里是星月盟总堂,主峰挺拔天地,粲然四季,垂范千古,启迪万物,八座山峰如星辰拱卫,各据一方。云海翻腾,掩映苍松怪石;飞湍急瀑,银河倒挂九天。
一条逶迤的石板路直通往九曜主峰,宫阙重重,缥缈云间,似天上仙阁,几疑此处非人间。
星辰殿里,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黑衣人坐在星墨石做成的石椅上,下方跪伏着星月盟盟主苏墨。
那个戴鬼脸面具的神秘人端着一个青花瓷杯静静地把玩着,没有说一句话,可是他身上透出的森然气息却让苏墨汗流浃背。
“主,主人,苏园的曼陀罗花”苏墨堂堂星月盟盟主,在江湖中也是一呼百应,但是如今跪在神秘人身前就如同一个待宰的羔羊。
神秘人那双露出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讶异,手微微一抬,青花瓷杯中的茶水化成一道水箭,朝苏墨射过去。
不知苏墨是躲闪不开还是根本不敢躲闪,那道水箭直射他胸口,只听“嘭”的一声,苏墨被一道小小的水箭打飞,撞到一张檀木小案上,顷刻间那小案被撞得粉碎。
苏墨喉咙一甜,吐了两大口鲜血,跪行道鬼脸神秘人身前,重重的叩头,把地板敲得“咚咚”响。“多谢主人不杀之恩!小的必将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鬼脸神秘人起身走到苏墨身前,弯下腰,伸出一只比女子还要秀美几分的手,拍着苏墨的脸,不紧不慢的说:“你最近做事好像越来越不用心了啊!让你争夺八音宝盒你失手了,寒山寺让你趁乱了结夏雪寒你又失手了,让你挑唆慕雁平杀夏雪寒你还是失手,就连你辖下的几朵花你都要出差错。你是不是真的认为我不会杀了你?”
“主人,小人知错了,小人该死,求主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小的一定不辱使命!”苏墨明白眼前这个男子有多可怕,他抬手间就可以主宰千万人的生死。尽管他的额头已经鲜血长流,他也不敢抬头看一眼鬼脸神秘人,兀自在那里卖力的叩头。
鬼脸神秘人看着苏墨那张全是鲜血的脸,厌恶的别过头去,冷冷的说:“夏雪寒只是我手握天下的一个绊脚石,你竟然在他手中频频失利,我还敢把事情交给你么?”
说完一甩长袖,就要离开,苏墨急了,爬到鬼脸神秘人脚边,抱住他的腿,哀求道:“主人,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慕雁平父子已经被我安顿在了青城山,如今他的独女慕雨涵就在府上,有了这几个人在,要对付夏雪寒可就容易多了。您看是不是可以抵去一个过失,今年的解药”
“呵呵呵,为了自己那一点点丑陋的私心,竟然连几十年的老朋友都毫不犹豫的出卖,养这样一条狗在身边,任谁都不放心啊!”鬼脸神秘人那一双透着森寒的眼睛里此刻尽是讥讽之色。
“主人放心,我一定会做一条听话的狗。至于朋友么,就是从他身上无尽的榨取我需要的东西,等有一天被我榨干了,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苏墨依旧抱着神秘人的腿,眼神有些热切。
鬼脸神秘人看他的眼神多了些复杂,也多了决绝,轻笑道:“有见地,够狠,若是给你足够的本钱,你说不定会成为一个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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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江山此意()
“小人永远不会成为枭雄,我只是主人身边的一条狗!”苏墨听到这话吓得六神无主,主子说出这句话说明对属下有戒心了。一旦有了戒心,生存和死亡,就在主人一念之间了。
鬼脸人看着远处云雾缥缈的群山,闭上眼长呼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不要在本座面前提永远,太虚伪太遥远。若是有了让你心动的利益,那一刻就是你的永远,相信你会毫不犹豫的背弃本座。”
他微微仰起头,似乎在聆听远方的松风云响,“人性啊,总是这么丑陋的,丑陋得让人恶心!”似乎是在对苏墨说,又像是在对远方的某个人说。
鬼脸人回头看了一眼摇尾乞怜的苏墨,不耐烦的踢了踢脚,那抱着他腿的苏墨被踢到了几丈外。
“主人,小的有一计,可以让夏雪寒永世不能翻身!”苏墨再也没有那份指点江山的豪气,他现在只是个想方设法讨好主人的奴才。
“说!”冷冷的一个字,让苏墨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苏墨重新跪到了鬼脸人脚边,“主人,我们可以从慕雨涵那小丫头入手,我们可以”他斗胆附到了鬼脸人耳边,低声献着计策。
鬼脸人的眼中并无几分欣喜,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忽然问了一句:“听说你的儿子好像很喜欢慕雨涵啊!”
苏墨一听,大惊失色,差点倒在地上,连忙说:“主人放心,为了主人的大计,属下等至亲亦可舍弃,何况区区一个女人,犬子无礼,小人自会去教训他!”
鬼脸人挥手让他停下来,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
苏墨战战兢兢的答道:“是属下没用,辜负了主人的厚望!”
鬼脸人伸出一个如羊脂白玉雕琢成的手指,在苏墨的眼前摆了摆,道:“你没用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你心不甘情不愿!”
“主人明查,属下忠心耿耿,为主人办事不敢有丝毫懈怠!”苏墨的一颗心像是被揪了一下,恍惚间有一种命悬一线的感觉。
“一个人若是做一件事的时候心不在上面,那么失败他就失败了一半,若是他没用,那么就会完全失败。有些事你没有必要明白”鬼脸人伸出手掌,轻轻接住穿过云海的阳光,初晨的阳光,没有那般灼人,似乎还很温暖呢!
鬼脸人看着云海翻腾处跃出的那一轮太阳,绽放着万道金光,这天地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掩盖它的光和热,只是在那看不到边际的天空中,太过孤单了。
“天下从来不可能有三个王,也永远不会。王道是一条孤独的路,没有人能与真正的王并肩,只能在其身后瞻仰,或成为他脚下的一堆骨,这便是王道,孤独的王道”他虽是轻轻呢喃,声音中却有无尽的傲气与霸道,仿佛此刻万里河山已然臣服在他脚下。
九曜峰垭集天下云雾之大成,层层叠叠的山峦间白茫茫的云雾放肆的弥散着,宛如八仙腾云之景。
八峰之中揽月峰绝美大气,一山一石直抵人心魄,荡气回肠,袅袅云雾盘绕山巅,飞鸟翔集,苍松林立。端的是仰可掬星月,俯可揽山河。
山上宫殿森森,红墙碧瓦,一个绝美的紫衣少女静静的坐在一块大石上,空洞的眼睛看着无尽的远方。这个少女本该有空灵若仙的气质,此刻却多了几分迷离与彷徨。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她经常这样一坐就是一天,一动都不动,直到满天的星辰升起,照亮他的眼睛。当星辰湮没,太阳初舒它那炫目的光影时,她仍然一动不动,只是这时她的眼睛中,就会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与沧桑。
才两个月的时光,她已然憔悴得不成样子,一双眼睛没有了昔日的空灵狡黠,一张美到近乎梦幻的脸庞也已经瘦削得露出了嶙峋颧骨。
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在这空荡荡的揽月峰显得格外清晰。
“苏大哥,你来了。不用天天来看我的,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就好。”慕雨涵的声音有些木然,生硬的根本不像一个活人发出的声音。
一个儒雅俊逸的黑衣少年站到了她的身后,墨玉一般的眸子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只是静静的站着,这个少年就有一副翩然出尘的气质。
“天凉了可以添衣,可是心凉了就没法再捂热了。”黑衣少年轻轻一笑,上扬的嘴角有无尽的雍容高贵。
蓦然回首,只见来人并不是那个熟悉的苏衍,“萧凡!”一声轻呼从慕雨涵那苍白的樱唇蹦出。
“慕姑娘还记得在下,三生有幸!”萧凡依旧儒雅非凡,轻轻一揖。
那双早已没有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