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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法相生,万道相克!
轰隆隆的巨响如波涛汹涌,海啸频发,一朵朵莲花慢慢变大,然后枯萎、凋谢,最后归于虚无,仿佛在演化整个生命的进程。但每一朵莲花凋谢过后,即刻散发成千万缕真气,冲撞夏雪寒凝结而成的水流。
莲花在减少,而水流却也在渐渐消退,如同退潮一般,渐渐消失!
白衣猎猎,神情有些凝重,冷冷的说道:“师兄的武功又精进不少!碧海种金莲果真是神妙无比!”
“师弟的上善若水深得道家真谛,又岂是易与的,怕是再过三五年整个江湖都无人能接下师弟十招了!”云逸凡嘴角露出一抹冷意,倒持着宝剑横在面前。
二人虽在云淡风轻的谈论武功,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念之差,便是万劫不复。
“海上生明月!”云逸凡剑锋划过,那浮沉在波涛里的莲花如同烈火面前的冰块,顷刻不见。就在莲花消失的一瞬间,一轮皓月从滚滚波涛中升起,先是露出一小半,然后缓缓升高,真如同月出于东山之上。
这一手足见云逸凡武功已臻至境,让内力离体而出本就不易,要想离体一两尺,持续五六息,这也得是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才能勉强办到。可是云逸凡如今却可用内力极尽变化之能,于一丈开外操控自如,生生不息。漫说是当世,便是从古至今有这等内功修为的人,也可排进前五之列!
夏雪寒纵身上前,平淡无奇一剑刺出,在平常人或是普普通通一剑,在一些寻常高手眼里或许也只是比寻常快了一些,但是在真正的武学宗师看来,这一剑敌手必定避无可避。
劈、斩、挑、刺、抹,瞻顾八方,无论如何也是闪避不及的,心念到处,剑锋便也紧随而至。
这一剑集三十六家绝妙剑法于一身,有武当太极剑的沉稳、有河北断魂十三式的狠绝、有天山万叶流的迅捷、有浮生袖手剑的飘逸
“呲”火光四射,两把绝世宝剑就这样碰在了一起,这一刻天地就像是要毁灭了一般,汹涌的气息横亘天地。
地上半尺厚的雪尽被卷了起来,像浪花一样,一叠又一叠朝四周散去,只顷刻,以二人所立之处为中心,脚下空出来三张方圆的白地。
可是他们的脚下那坚硬无比的花岗石地面却像是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裂开小缝,宽的甚至能插进一根手指。
“师弟果真是天纵奇才,归万道于一体,集百家于一身,这般年纪就有一派祖师之能,倒显得我这个做师兄的不学无术了!”云逸凡英俊儒雅的脸有些苍白,显然是刚刚那一击之下他也并不好过。
夏雪寒倒提长剑,抖了抖肩上的雪花,笑道:“师兄谬赞了,你的大梵轮回劫已然修炼到真气离体的境界,却也来拿小弟取笑。”
夏雪寒只觉得内息波涛汹涌,凭他深厚的内力一时竟然压制不下来,刚刚那看似平常的一击,却蕴含了武林中两门无上的绝学,若是碰上寻常的武林高手,想来连尸体也不尽完整了。
“叮铃铃”
八角斩缘塔上的风铃此刻响了起来,清脆的铃音堪以涤荡人的心神,两个风华绝世的少年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眸光投射到了那古塔上。
寒风撩起了他们的发丝,此刻心里不再有持长剑与千军对饮的豪情壮志,只为塔里那个孤独的人,他或是他,都可以袖手天下。
那个白衣少年动了,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那白色的身影冲天而上,没有一丝阻滞,云逸凡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握紧了羽化剑,携着万里洪荒之气,像一只黑色大雕,朝夏雪寒扑过去。
“他来了!”盘坐在九层高塔里的那个绝代佳人蓦然睁开了眼,白色的衣裙无风自舞,脸上有掩抑不住的欣喜。
南梦影长身而起,素白的衣带朝木制的窗棂扫过去,“嘭!”的一声轻响传来,烛火猛的抖了一下,几乎熄灭,白绫被弹了回来。
“公主恕罪,奉皇上谕旨,不可放公主离开斩缘塔半步!”这声音低沉沙哑,飘忽不定,竟然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南梦影眉头一皱,一圈一圈将白绫缠绕到自己的手臂上,冷笑道:“若是不滚开,休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公主息怒,职责所在,不敢懈怠!”那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这次响起过后竟再听不到半丝声息。
夏雪寒已经站到了第九层塔的檐角上,斜握宝剑,眉目清冷,他隐隐能感觉到藏匿在暗处那个人流溢出的杀气,仿佛从地狱浴血归来。
“他叫鬼七,是一个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或许,用‘鬼’来形容他更为贴切!”云逸凡淡淡的声音从他旁边传过来,此刻他正站在夏雪寒旁边的一处檐角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紧闭的斩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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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斩缘双龙()
夏雪寒轻轻皱了下眉头,压抑,这是他此刻面对阴暗中的那个人唯一的感觉,这世间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除了隐藏深山那些高深莫测的老古董,世间怕是寻不出三人。
云逸凡手里的剑轻轻震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哀鸣,青锋久不饮血,今日接连遇到两个绝世高手,自然难掩兴奋。
“二位公子,这斩缘塔可不是比武论剑之所,还请移驾他处!”嘶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纵是夏雪寒、云逸凡这样的高手也难以判别那人究竟在哪里。
夏雪寒抱剑拱手道:“前辈明鉴,雪寒到此只为见塔中之人一面,实无他意,还请通融!”
“无皇上圣谕,请恕老朽不能自作主张,还请雪寒公子恕罪,恕不远送!”黑暗中的那个人言语依旧是嘶哑的,还夹杂着一丝冰冷,毫不留情下起了逐客令。
“既如此,那雪寒就失礼了!”一丝丝洁白的内力仿佛要实质化,在夏雪寒身体四周萦绕,空气都像是要凝固了一般。
“哗啦啦”
一阵厚重的铁链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就像是来自九幽鬼府的黑白无常,拿着幽冥铁索来索人魂魄。
下一瞬间,泪痕剑吞吐的剑芒已经喷薄向了那阴暗之处,凌厉无匹的剑芒像是灵蛇的信子,只几个晃动间就逼了过去。
静,死一般的静。
剑芒像是射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甚至没有一丝气息溢出,夏雪寒那强势得可以把三五个个大汉生生撕得粉碎的剑气。就这样消失,似从不曾出现过。
这一刻,不单是夏雪寒,就连云逸凡也惊愕不已,辽国皇帝手下竟有这等高手,这是要给他一个警告么?
剑光纵横,飞掠深渊,夏雪寒整个人都朝那阴暗的角落扑了过去。不是他鲁莽,而是他坚信,这世间能伤到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当!”
伴随这一声脆响产生的还有一连串火花,像是天地开辟时的厉电,耀得人眼前一白。借着微弱的光芒,云逸凡依稀看到了一个枯朽的老人,他身上密密麻麻缠绕着乌黑发亮的铁链,一身玄衣破破烂烂,握住铁链的手却是孔武有力。
云逸凡看向他时,他那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也投射了过来,云逸凡心莫名一寒,像是面临远古洪荒传来的审判。
那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还被重重铁链捆缚,却只是一个眼神就让风华绝代的云逸凡心惊,这得有怎样的凶威?
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白影闪动,夏雪寒像一片深秋的落叶,轻飘飘的飞了出来。落在了和云逸凡相邻的檐角上,握住泪痕剑的手有些颤抖,本纤尘不染的面颊有些发白。
“以前只是听过皇帝手下有鬼七这号人,没想到却是这般厉害,让你都讨不到半点便宜!”云逸凡眉头微微一皱,看到生死大敌受挫却生不出一丝的喜悦,元宗皇帝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南梦影,更是藉此暗示他,要他不要轻举妄动啊!
夏雪寒沉默了许久,淡淡的说道:“他,很厉害,厉害到似乎不属于这个世间!”
云逸凡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脸色更加凝重了,问道:“你我联手,有几成把握斩了他?”
夏雪寒听到他说这话,也不禁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明悟过来,他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这番不过是要为自己除掉一个大敌罢了。
“不超过五成!”
只这简单的几个字,若是让旁人听到却不知该有怎样的讶异。夏雪寒、云逸凡,两人中无论哪一个走出去都有搅乱世间的能力,无论哪一个的武功都是这世间最顶尖的一列。
这样两个完美无缺的人联手,胜算竟然还不能超过五成,对手之强,怕是常人倾其一生也难以想象。
一黑一白两个风华绝代的少年,没有一丝犹豫,只是对望了一眼,便心领神会。夏雪寒只是为了带南梦影走,云逸凡只为了得到半壁天下,各怀心思的生死对头这一刻竟然联合起来。
云逸凡的背影却是有无限孤寂,他这么做又真的只是为了那半壁天下么?
他之所以感到孤独,并不是没有人关心,而是他在乎的那个人没有关心罢了。
两道身影如流星闪电,朝那黑暗处掠去,两人周身内气幻化为一黑一白两条龙,双龙盘绕,互为阴阳。一声龙吟传遍了上京的每一个角落,那飞扬而起的身影仿佛要撕裂整片天宇。
藏匿在黑暗中的鬼七此时也动了,“哗哗啦啦”的铁锁链的声音变得急促,两条铁链像是夹杂着天地开辟时的气息奔涌过来。
一剑搅动满天星辰,一剑翻转江河湖海,只朝那飞射过来的铁链迎过去。
“嚓”的一声,星星火光闪起,四溢的内力把檐角的铃铛摇得“叮叮”作响。
两条铁链跨越远古洪荒激射过来,无限悲凉,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一条铁链朝夏雪寒肩头抽过去,夹着凌厉的劲风,夏雪寒凝神聚气,犹如百川汇海般引动八方真气向那铁链斩去。
“当!”
一声巨响,震得斩缘塔上厚积的雪簌簌滚落,像是雪崩了一般,那檐角的铃铛儿不住的摇晃,似乎要挣脱细线,飞射出去。
绕是夏雪寒全力一击,才堪堪抵住这一鞭,但是夏雪寒也被抽出去五六丈远,像一支离弦的箭,根本停滞不住。
千里快哉风,他那白如素雪的身影只在空中飘落的雪花上点了一下,他比那雪花更加轻盈,只一下就稳住了身形,朝斩缘塔飘过来。
另一边云逸凡也被一条铁链缠得脱不了身,羽化剑过处只见火星四射,内力震得整座塔都在发颤,似乎随时都可能坍塌。
似羽化剑这等神兵利刃竟然无法斩断一条铁链,不单是那铁链材质特殊,更是因为那个叫鬼七的老人灌输了他无穷的内力在里面。
一人控制两条铁链对抗两个绝世高手,还能游刃有余,并且占据主动,这等高手不说旷古烁今也差不多了!
“嘭!”一记硬碰,云逸凡嘴角溢出来一丝鲜血,他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撼。那个老人也不好受,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有些紊乱,夏雪寒和云逸凡两人都受了伤之后他竟然也没有乘胜追击。
夏雪寒和云逸凡并肩站到了一起,都重重的喘着粗气,能让他们两人同时变得这么狼狈,这要在平时,根本不可想象。今日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并且他们心服口服,对方没有一丝投机取巧,完全是凭借自己高深莫测的武功让二人受挫。
“吁”
一声尖利的长啸划破长空,这一瞬间整片天地都静谧了下来,就像天王出巡,肃清现场后,众生拜服,等着他训话。
斩缘塔下,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身穿紫色斗篷的中年人,他高大魁梧,身上透发着一股超然的气质。他抬着头静静地看着斩缘塔,塔上那一黑一白风华绝代的少年,还有塔里那孤寂得如春末桃花的女子。
那人赫然就是辽国元宗皇帝,他较之平日更多了几分沧桑,刚才他那声长啸过后,鬼七倒是完全隐匿了气息,再寻觅不见。
云逸凡眉头轻皱,玄衣袍角夹着几缕寒风,飞落塔去,落在元宗皇帝身前几步,拱手道:“臣云逸凡拜见陛下,未得远迎,还望恕罪!”
元宗皇帝终于还是把目光移向了云逸凡,道:“爱卿觉得朕手下的人还堪入眼么?”他的言语中不乏几丝得意与嘲讽。
云逸凡怔了一下,心下一阵冷笑,果然不出所料,“皇上手下高手如云,臣自叹不如!”
“朕就是让他在这儿保护梦儿的,省的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对梦儿不利,如今得知她安然无恙,朕便也放心了,鬼七,也该回他来时的地方了!”元宗皇帝仰起头,看着孤寂的塔,还有塔尖檐角那个一动不动的白衣少年,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