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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跟他去的意思,把酒杯里剩下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丢下几块铜板,拿起竹竿就要走。
关小葵刚想出言挽留,却发现自己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想说话,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想伸手阻拦,却发现手根本动不了,脚也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不能移动分毫。
算命老叟和他擦肩而过,就在那一瞬间,一句话像是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三足鼎立是一种平衡,若是被轻易打破,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热。老夫不愿做千古罪人,你便是当老夫从不曾出现罢!”
关小葵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是思想却还是自己的,这凭空出现在他脑海里的话吓得他魂魄都不住战栗。
等他缓过神来,那白衣老叟早已不知去向,真的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而关小葵也发现自己僵硬的身体逐渐恢复自如,其他的客人却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兀自喝酒聊天,殊不知方才的暗流汹涌。
关小葵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微翘兰花指,轻轻擦掉汗水,那樱唇长舒了一口气。
那个老人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此生第一次遇见这么高深莫测的人,哪怕是在自己主人面前,也没有这种窒息的感受。
关小葵瘫坐在椅子上,修长白皙的食指敲打着桌面,嗲声嗲气的说道:“茶呢,人家都快渴死了,也没个端茶递水的,什么眼力劲儿?”
满座的客人一齐朝他翻了个白眼,但凡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见到他这副姿态都是恶心得作呕。
“一个大男人偏偏要像个娘们儿一样,恶不恶心!”一阵清越的声音从房梁上边传过来。
众人觉得一阵痛快的同时,抬头朝房梁望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斜斜的倚靠在房梁上。少年二十四五年纪,目若朗星,丰神如玉,手里握着一根紫竹长萧,只是这样慵懒的靠在房梁上,也有说不尽的潇洒。
关小葵皱了皱眉头,看来今日又碰上一个高手,这个少年虽然年岁不大,可是一身武功竟是不俗,来了这么久他竟然没有察觉他待在房梁上。
“是谁?敢和我这么说话?”关小葵素手一扬,长身而起,一双凤眼不怒自威,一掌轻飘飘的朝那个黑衣少年拍去。
只见那黑衣少年身形一晃,在房梁上轻飘飘的转动了一圈,已经避开了那喷薄而来的真气。关小葵那绵弱的一掌,夹杂的内劲却是深厚无比,只听“咔嚓”一声,一人合抱不拢的房梁竟然被生生震断。
“快跑啊!”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满座的客人恍然惊醒过来,纷纷推攘着向外面跑去。
“轰隆”一声巨响,一座酒肆轰然倒地,那满座酒客作鸟兽散。
待得烟尘散开,一个黑衣少年站在废墟之上,气宇轩昂,潇洒自如,手里轻拈着一根竹箫。
关小葵举起绣帕捂住口鼻,一双眼睛恨恨的看着那个黑衣少年,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阁下可是紫潇公子,杨潇?”
那黑衣少年只是嘴角微微扬起,并不回答,这也相当于是默认了关小葵的问题。关小葵心里一惊,暗暗提真气于掌心,提起十二分戒心时刻防备着对面那个少年。
近年来江湖中名声最盛的不外乎四大公子,可是除了四大公子以外,还有五小公子。这五个人论起武功才干或许并不输给四大公子,可是四大公子的光芒太炽烈了,同辈人在他们面前,再怎么完美也被死死压制得卑微起来。
五小公子这几年也在不断谱写江湖的神话,在这个乱世中也搏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争奈四大公子光芒太盛,以致世人少有注意到他们的建树。尽管如此,他们的武功之强也是毋庸置疑的,若是再在这个乱世中争战几年,必然会成为一方巨擘。
而紫潇公子杨潇,便是这五小公子之一,一支长箫横断天涯,一柄利剑斩破渊堑。
若是没有那四座巨山压在头顶,他必然是当世最为惊艳的人。
“你是西皇手下的人?”杨潇面不改色,沉声问道。
“看来紫潇公子很关心人家嘛,这都猜到了!”关小葵一改方才的凶戾,轻捂嘴唇,娇笑道。
杨潇剑眉一紧,呵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又有什么阴谋?”
“哎哟,这可真是冤枉人家了,人家就是想趁着这阳春三月来江南走走,公子怎么能这么冤枉人家!”关小葵微翘兰花指,嗔怒道。
“你这妖人,不管你为何而来,今日必定容不得你!”杨潇话音未落,手里那根长箫像是一柄利剑,飘忽之间已经逼到了关小葵面前。
关小葵虽然看来娇柔无比,但是此刻却从他身上透出了一股别样的气息,竟然有几分刺骨的冰冷。
手中的绣帕被他轻轻塞到腰间,那双玉手一个眨眼间已然变换了十余种手法。
“啪!”
一声清响,那根来势汹汹的长箫竟然已经被一截青葱般的玉指抵住,不偏不倚。下一瞬间,还不等杨潇回神,那玉手已经顺着长箫滑下,变换三十六路擒拿,朝杨潇逼去。
那杨潇却也不是易与之辈,脚踩天罡,向右偏开几寸,左手却是朝关小葵身上几个大穴拍去。
关小葵秀眉一紧,但凡被他击中一个穴位,那便是万劫不复了,一声轻叱,亮开了一招“白鹤亮翅”,双臂一张,向身后芦苇荡滑去。
这虽然说是江湖中极为常见的一招,在他使来却是有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虽然透着几分娇柔,却也是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杨潇一掌拍空,那凌厉的掌风却是去势不减,紧随关小葵而去。只见那双脚往地上一点,直直往上升了几尺,避开掌风,站到了一篷芦苇上。
但见二人均已站到芦花上,那柔软的芦苇杆儿上立了一个人却不见有丝毫的弯曲,这等轻功却也惊世骇俗了。
掌风掠过,只见芦苇荡里像是发生了一场海啸,芦苇震荡,芦花满天,如同下了一场雪。
“紫潇公子好掌法,佩服佩服!”关小葵捂嘴轻笑道,那身大红的衣袍在芦苇荡里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一样,格外的刺眼。
“那便再接我一掌!”
杨潇话音未落人却已经欺身到了关小葵面前,那根长箫被他别到了腰间。双手划动间,已然勾动八方劲风,只觉得耳边呼呼作响,那满天的芦花汇成江河湖海,汇成满天星辰朝关小葵奔涌过去。
关小葵看着八方逼近的芦花浪,丝毫不惧,兰花指微翘,袖管里各射出一道似火红绫。两道红绫像是出洞火龙,舞动间可以焚尽天下苍生,两道红绫在空中舞动,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龙腾九天!”
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杨潇甚至能嗅到一股淡淡的焦臭味儿,恍惚间看到前方不远处那条火龙正咆哮着朝他飞过来,龙爪一个舞动就能撕碎他,并让他在这灼人的热浪里顷刻化为尘埃。
杨潇从腰间抽出长箫,斜握在手,那身黑衣无风自舞,猎猎罡风撕扯着关小葵射来的红绫,生生扼住了红绫的来势。
下一瞬,他动了,那根长箫握在他手里竟然像一柄宝剑,寒芒吞吐,搅动满天芦花。
只见他提箫指关小葵,膝盖微曲,突然左脚向后往芦花尖上轻轻一点,身子便飞速向前跃去,眨眼间便到关小葵眼前,紫竹长箫刺向其胸口。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关小葵从容不迫,右脚向左撤一小步,勾动红绫隔开杨潇的逼来的长箫,右手一掌直击他胸口,杨潇随即左掌挥出,砰的一声,两人皆被对方掌力震开。
两个人同时向后飘去,有如断了线的风筝,一待站稳之后,杨潇瞬即又左脚向后猛力一瞪,手腕一转,借势向还未站住的关小葵眉心,心脏,大腿根部快速连刺三下。关小葵心里一紧,太快了,这三处虚中有实,无论是挡下哪一处,对方必然会变招,到时候自己断然是会身受重伤。
关小葵也是多年的老江湖,短暂失神之后,那满天飞舞的红绫在一瞬间便汇集到他面前,组成一面盾牌。
大红的布盾像是一面血墙,仿佛禁锢了时间和空间。
关小葵心下暗暗得意,这盾牌刚柔兼济,任你武功盖世,也休想在一招之下破了这布盾。
可是过了好几个呼吸也不见杨潇那一招刺来,照理说这种层次的高手只消得半个呼吸便可到眼前,如今却
关小葵一阵纳闷,莫非杨潇中途撤招了,他也想收回布盾,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感觉一股绵绵的内劲透过布盾渗过来,像是水渗进沙子里一样,根本抵挡不住。
下一个瞬间,关小葵像是一只离线的箭射了出去,落到了芦苇丛里,趴在地上不住咳血,那张本就雪白的脸更加惨白了几分。
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满脸讶异“玉箫剑法,武当绵丝劲,怎么会,你怎么”一时气血翻涌又喷出一口血。
杨潇也落到地上,缓缓朝前走去,身体四周真气环绕,走过的地方两边芦苇纷纷倒下,自动分出一条路。
“武当无名公子叶千羽是我兄弟,武当绵丝劲自然也是会的!”
杨潇一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关小葵的眼前,嘴角微微一扬,一掌拍出,仿佛三千僧佛在禅唱,四周的芦苇化作粉碎,露出一片方圆三四丈的空地。
关小葵自知不敌,转身就跑,柳腰微挫,晃出四五丈,站到了芦苇尖上,施展轻功草上飞的功夫,向远方逃去。
杨潇冷笑一声,追了过去,两人在芦苇荡中一追一赶,转眼间就奔过两三里地。
突然关小葵在临近江面的一个小亭子旁停住了,任江风吹乱他的头发也不动弹一下。杨潇一阵犹疑,也在离关小葵还有三五丈的地方停住,定睛一看,原来亭子里背对着他站了一个人,也是一身红衣,抱剑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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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血屠公子()
亭子里的男子虽说也是一身红衣,但是相比关小葵,气质却是截然不同,若说关小葵的红是火焰,那么他的红便是正在流淌着的血,染红了地狱,染红了天堂。
杨潇不由得一阵寒颤,那个人身上散发的杀气太浓郁了,杀气之中又夹杂着死亡的气息,即使隔着四五丈远,那凛冽冰寒的气息也叫人背心冒汗。
即使是刑场上杀人如麻的屠夫、战场上手撕敌酋的将军,也没有这种杀气,他甚至不像是属于人世间的一个人。
他是地狱浴血归来的魔,只有杀了成百上千的人以后身上才能有这样的杀气,那个人只是这样站在他面前,杨潇便有一种在尸山血海沉浮的感觉,生不出半分抵抗之心。
“紫潇公子杨潇?!”
那个人说话了,冰冷中带着几分沙哑,却是让人的灵魂不由自主的颤抖,每一个字从他口里吐出,听话人的心便像是被一双大手捏了一把。
像是在问,也像是一种肯定的语气,杨潇竟然怔了半晌不会说话。
“你你是血屠公子!”
高傲超然如杨潇,这几个字也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四大公子的名号由来并非没有理由。
血屠公子,剑指禅心赴苍茫,血染菩提鬼神殇!
南仙雪寒公子超然若仙,绝世出尘;北帝逸凡公子高贵雍容,隐逸凡间;西皇轩辕公子沉寂如山,动如轩辕。
而这东狂血屠公子,一个“狂”字足以彰显他的脾性,“血屠”二字足以证明他的作风,利剑出鞘鬼神都要殇亡。
世人看不见他是如何从尸山血海中爬过来的,也不知道他身上披了多厚的暮霭,只知道尸体和血液是他经过的唯一的痕迹。
“你是夏雪寒那一方的人吧!”
又是一句足以让人血液凝结的话,这次杨潇却镇定了许多,恢复了几许紫潇公子应有的傲气,问道:“你要怎样?”
血屠公子头微微朝关小葵那边偏了一下,对杨潇说道:“这个人与我有些关联,你不能动他。而且”血屠公子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而且什么?”杨潇追问道。
只听血屠公子抱剑冷笑道:“而且你既然是夏雪寒那方的人,那你也没有必要离开这里了!”
“哦?”杨潇嘴角微微扬起,道:“血屠公子是想留下在下么?”
“应该说是让你永远留在这里。”血屠公子依旧不紧不慢,气定神闲,仿佛他身后的不是五小公子之一,而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乡野村民。
“你很有自信呢,但是我硬是要走呢!”杨潇有些怒了,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同辈敢和他这样说话,而这个来历不明的血屠公子居然敢这般轻视他。
江风吹过,扬起他那血红色的袍角,依稀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儿随风而来,杨潇知道他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