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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姐,我们都别哭了,明寒一定不喜欢。一定在天上骂我们!”
“可是,我忍不住啊!”
一直到两个人都冷静下来,曹钊良与周娴一起去了许明寒工作过的酒吧里喝酒,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直喝,一直喝,喝到身体感觉难受了,胃里七上八下的,眼泪又掉下来,胃里有什么东西翻滚着,快要吐了出来,周娴还要再往下喝时,曹钊良拦住了她,说:“娴姐,不要再喝了,再喝你的身体会喝坏的。”
“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想活!”
“娴姐,你在说什么,明寒不在了,你就可以这样子吗?”
“我好想去天堂陪他啊,好想啊!”
“娴姐,我相信你会振作起来的。”
“钊良,我可以吗?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娴姐,明寒在网上给我留言,说他写了一些不错的曲子,要我作词,我打算好好研究一下,把词写下来,然后,我希望你可以把它们唱出来,你也知道,明寒喜欢音乐,他小时候学过钢琴,也学过吉它,我一直想,明寒以后会成为一个很耀眼的明星的,他会用他的歌感动很多人,可是,他现在不在了,他以前常跟我说,很想出唱片!娴姐,我们帮他完成这一个心愿好不好!”
周娴又喝下一杯酒,说:“这我知道,他有一段时间做梦都说要出唱片啦!”
“娴姐,明寒留下来的曲子就由你来唱了,你要把它们唱遍大江南北,只有你,才能做到。我想,这就是你努力的方向了,娴姐,不要自暴自弃,我们都不可以放弃,都要努力!”
“钊良,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的,你就让我再醉一个晚上吧,不然我睡不着,呆会儿,你要送我回家。”
“好吧!”
曹钊良说不清那个晚上周娴喝了多少的酒,他知道,她比他还难受,因为,明寒是他最喜欢的男生,他还来不及承认他也喜欢她就走了,她最后也没有听到明寒对她说,我爱你!
曹钊良本想去找静凌,但是,后来又没有去,他想,明寒曾对他说过,有一天出唱片了,里面会有一首歌是写给静凌的,只有她才会听明白,曹钊良不知道明寒与静凌的故事的一些细节,只知道一些大概的情况,所以,他想找静凌寻找一些灵感,他之所以没有去,是因为他在明寒创办的一个论坛里看到了他写的一首歌词,写得很好,曹钊良知道,那首词就是许明寒要写给张静凌的,他已经写好了。他要做的就是为明寒其它的曲子作词。那天,他看着许明寒留下来的唯一的一首词与曲都完全由许明寒自己创作的歌曲,心里一阵酸痛。
周娴走的那一天,是九月十一号了,那天,曹钊良去送她,在车站里,曹钊良差点哭出来,感觉自己好寂寞,朋友一个个地离开他。周娴对他说:“钊良,其实,明寒一直都很希望你可以完成大学的学业的,如果还来得及的话,你就去读吧,哪怕是专科也没有关系啊!”
“娴姐,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周娴上车坐好后,对曹钊良挥挥手,曹钊良在后面跑着,喊着:“娴姐,你一定会成功的,明寒会保佑你的,我等着买你的唱片,我等着——”
周娴透过车窗的破璃看着曹钊良在后面跑着,心里也感到好难过,她伸手摸着车窗玻璃,头靠在玻璃上,哭了起来,她想,怎么几个月前,一群人还在一起喝酒聊天,现在,变成这样子了!
次日,曹钊良一大早地,醒了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想着周娴已经外出寻梦了。他的同学也应该都去上大学了,刘隆世去上大学了,谢阿晓也应该去报道了。只有他自己还在家里,病着,不能到处走到,他拿着收到的录取通知书,冷笑。他本来报考的是北方的一所大学,可是,他收到的却是来自南方的一所不起眼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原因是,他在酒楼里的第三天,因为,客人跑单的事情,他没有钱回学校填志愿,在无可奈何之下,他想打电话给同学,却发现自己的通讯录不知丢哪里去了,他那时好生气,没有想到,他的舍友们偷用他的日用品不说,连一本小册子也要拿走,他好不容易才想起刘隆世家的电话,就打电话给刘隆世,想求他帮忙填一下,在他再一次陷入困境时,他又想到了刘隆世,他曾经最好的朋友。他以为他会看在曾经朋友一场的份上,帮他一次。可是,他想错了,刘隆世当时还在床上睡觉,他家人叫了好久他才来接电话,听曹钊良说完,凶凶地说,我的志愿填写好了,我不想再去学校了,你自己干嘛不回来填啊。曹钊良身上的钱已经差不多用完了,不能再跟刘隆世多说,他说,算了,我找别人吧。你随便念个同学的电话给我吧,我的通讯录丢了。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刘隆世竟然说,我的通讯录也丢了,你回来填吧,我不想去。曹钊良绝望了,想放弃算了,但是,他想看看录取通知书是什么样子的,就算不上大学,也得收一张录取通知书做一个纪念。所以,他打电话给他们学校的招生办主任,请他帮忙填写一下志愿,那天,他上晚班,下班后,一直不敢睡着,也睡不着,一直等到学校老师差不多去上班了,才打电话到学校的办公室里试试,没有想到,里面竟然有人在。他把已经选好的学校的代码念给老师,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可以安心地在酒楼里打工了。打完那一个电话,曹钊良身上只有1块钱了。没有想到的是,等他回家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分数是多少,才知道,他的志愿填错了,他父母对他说,有一些人打电话给他,问他要不要去上什么大学。也留了电话,可是,抄有那一个电话的纸张不知放哪里去了。
曹钊良心里一阵冷笑,想,还用它做什么,我去相州,你们给我40块,刚进去后,办手续、照相、理发等,钱就用得差不多了,交的押金,还有身上的那30块,都是叔叔借的。
你们连帮我保留一张纸张都做不到。我还能说什么呢,事实如此,我能如何啊,我生了病,你们更没有钱给我治了,我现在,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了。
有一天,曹钊良母亲跟他谈话时说有人给她介绍工作她没有去。曹钊良一问才知道,她母亲没有去的原因是,想留下来看他。还说,他都出去工作了,她就可以不用出去工作了,还说,还不知道他能不能考上大学,如果没有考上,就不用那么多钱了,那出去工作什么!曹钊良没有说什么话,他说不出来,因为,他生气、他无奈、他为难,他想,就为了看我,你们可以坐在家里,不出去工作赚钱,看我有什么用,没有钱,一家人都得饿死,这根本就是借口,哪一年,你们不是这样子,老是找借口呆在家里,几年过去了,难道你们一辈子要呆在家里吗?我怎么会考不上大学,怎么会呢,要是你们负责任一点,我第一年就不会过得那么难了,就可以考上了,我没有上大学不是我考不上,是我看家里太穷了,我自己才选择放弃的,而现在,我又生病了,旧病重患,这是对谁的报应啊!就冲着这一点,难道你们也可以安心地呆在家里吗?可笑啊!
几天下来,曹钊良都没怎么和他父母说话,他真的不想说什么,他每天都想着跑出去,想去找阿雪,去跟她解释,可是,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就什么都不敢再奢望了。他告诉自己,阿雪那么好,我不配做他男朋友,不配。
日子仿佛被固定了,气息变得缓慢,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张张脸孔被时光雕刻。发呆、写作、睡觉,这就是曹钊良生活的全部内容了,他每天在睡去之前都会看到林阿雪的脸,会看到许明寒的样子,他们安静地看着自己,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这令曹钊良感到绝望,所以他醒来的时候,常常是泪湿眼眶。因为,他在睡梦中老是梦见一些很可怕的画面,会梦见许明寒坐的车子撞毁前明寒绝望的表情,会梦见林阿雪一个人走在道路上哭泣的样子,会梦见周娴在台上边唱歌边流泪的样子,也会梦见刘隆世对他说,曹钊良,你对不过我的!
正文 第五十一章:灰烬…天涯何处(1)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嘲笑曹钊良年纪轻轻地,却赖在家里,不出去赚钱,包括曹钊良的父母、干爸干妈、邻居等。所有到他们家去的人都会提到这件事情,都会问问是怎么回事,一些邻居到他伯伯家里也会问曹钊良怎么一直呆在家里吃闲饭啊!曹钊良的弟弟也一再冷嘲热讽他,三天两头地,骂或打曹钊良,有时,曹钊良的父母叫他去跟他干爹妈说说话,他们也是搬出一大堆的道理说给曹钊良听,曹钊良往往心里不能接受。他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出不去,如果他自己去找工作,他家里没有多少钱给他去找,如果托人找工作,也不太可能,好不容易托人找了一份,去了,还是回来了,因为,毕竟是寄人篱下,曹钊良受不了别人看他很可怜的眼光,他受够了,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身体一下子差了许多,就算是平时,他的左腰也常常隐隐作疼,每次外出坐车,他都会吐、然后,疼痛得在车站的候车室里打滚,直到疼痛停止了,他才回家,而这些,他从来没有对人提起,所以,他的父母,他的弟弟,他的所有亲人、朋友都不知道。对曹钊良来说,生活已经没有太大的寄托,因为,他累得提不起什么热情去面对更多更大的困难,他快撑不住了,他的精神、他的躯体都像散架了一样,一片软绵绵的样子。好多时候,他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哭泣,他会边哭泣边轻声说着,阿雪,明寒,娴姐……他的哭声隐含着毁灭般的绝望、把他内心最深处的最深沉的疼痛全都挖掘了出来。似乎有最绝美最破碎最疼痛的旋律缓缓流出,有最透明最伤悲最深情的蝴蝶慢慢展翅。
10月1号,国庆节,举国欢乐,曹钊良却只能在黑暗的房间里独自回想着往年里自己是如何过的国庆节的,想到他与阿雪在一起的种种快乐的回忆。有时,他会想到李小莺,会想,她过得还好吗?
10月5号那天,曹钊良意外地见到了倪雪。倪雪带了一些水果到他家里来看望他。曹钊良在房间里发呆着,当他妈妈叫他出去时,他看到了倪雪,那一刻,他楞住了,看着倪雪一身时尚的打扮,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一点一点的成熟的味道,像是有一道光,突然在眼前闪亮起来,许久许久,他都说不出话,他想不明白,倪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发什么呆,坐下啊,我来泡茶!”倪雪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回来很久了,今天有空,就来看你。”
“谢谢!”
“身体怎么会这样子。现在还好吧。”
“不是好好的吗?”
“隆世去上大学了。”
“管他的,不关我的事情。”
“你们之间有必要这样子吗?”
“反正都散了,你提他做什么啊?”
“你们都不小了,有什么事就不能摆出来说清楚吗?为什么要闹成这样子呢?”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会与他交谈的,永远都不会。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呢?”
“我没有帮他说话,我只是在想,是不是他写信告诉我你如何如何,那我也要因此而讨厌你,而否定你呢?”
“随便吧,我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啊!那么多年的好朋友,难道真的说断就断吗?”
“我在写给你的信中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也就是那样子,你信不信我都无所谓了。”
“你这样子说是不是说你也无所谓我这个妹妹了。”倪雪是个急性子的人,此时,她也有一些激动了。说话的语气重了起来。
“有一件事,我隐藏在内心里很久了,今天我就对你说,以前,我跟小莺也是朋友,她出事的那一个晚上,就是我与另一个人去叫她的,她才会出来,然后,我们走后,悲剧就发生了,虽然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你足可以因此而恨我,我从来就是让人很讨厌的人,好不好,我多管闲事好不好,那你连我一起恨好了!”倪雪又激动地说。
“我——我不知道!”曹钊良激动起来,突然,他站了起来,握住倪雪的肩膀,浑身颤抖地摇着她的肩膀,激动地说:“我在学校受过的那些委屈、那些耻辱,我这几年来受过的那些折磨、那些困难、那些苦,难道还不够吗?我是在信里要求你与刘隆世疏远,甚至不要与他说话。我也知道,我无权干涉你的交友的事情,但是,我太讨厌他了,所以,我才会要求你那样做,因为,你是我妹妹,你是我妹妹啊!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小莺的事情跟你也有关呢,为什么,我不明白啊?”说完,他用力地推开了倪雪,因为太冲动,全身崩得紧紧地,力气都使在手上,这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