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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认识她,可她认识他,是与候言在秀湖作乐的一位官员。
高轩何在?他为什么不反抗?
‘哒哒’声突兀盈空回荡,自身后渐渐清晰起来,杀红眼的她扭头,就见身后的卫兵、北军让开一条道来,从中飞奔出一马,马上人近前,朝她抱拳道:“卑职见过姑娘!”
“终于来了一个认识的人。”静琬嘴角微扬,眸光一凛,枪指南宫冥,“你也想死吗?”
神威虽见识过,枪下从无活口,南宫冥尴尬笑笑,“姑娘!怎不问清楚情况,就动了手?”
有说辞?收枪,把头仰得高高,“谁能回答我?”
南宫冥向那队人马望去,除去文官,来的全是皇城精英,在她的枪下却是那么的摧枯拉朽,无奈的闭了下眼睑,态度强硬了些,“姑娘!你也许不知道,大乔郡的东面城池、北面城池各有八万大军;乔其县东城门外更是驻扎了十万大军。姑娘!你再神勇,你能杀得完吗?”
轮眼南宫冥,不屑冷笑一声,“我想走,不用杀光所有人。”
“是!姑娘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下。姑娘与王爷能走,可大乔郡百姓能走吗?”
倏地恍然大悟高轩为什么不反抗,卑鄙,高明就是卑鄙!握枪的手紧了些,“难不成高明还想屠城不成?”
“那是圣上!”南宫冥心颤了颤,耐着心肠,又道:“从王爷一踏入江城,包括姑娘你,一举一动都在圣上的掌握之中。屠城,迫不得已,也不是不可为!”
愤怒,使得白皙的脸泛起一抹绯红,“屠城关我屁事,我只要我夫君平安。”
“姑娘你这样想,只怕王爷不这样想。”南宫冥气滞瞬息,又好言道:“姑娘!你可知圣上为什么下令抓王爷?”
高明就他妈的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小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南宫冥沉痛摇了摇头,“王爷犯的不是一般的小事,是弥天大罪。圣上的两位皇弟于两年前在秀湖被人所杀,那事,正是王爷所为。”
高峰、高耸!不!她不相信,南宫冥说的不是真的,惊怔过后轻笑一声,“那我夫君不正好为殿下铲除了异已吗?不然,他能那么放心的在外征战,那么顺利的登上皇位吗?”
这话要命,也只有这女子敢说,南宫冥偷偷望眼四周的士卒,定定神,“姑娘!有些事没有根据不可胡说。”
心念一动,“那好!说我丈夫杀了高明的两位弟弟,可有证据?”(。)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这杯茶太苦()
南宫冥稍稍得意,“当然有。姑娘若是不信,可随卑职回京。”
“少废话!”那不是自投罗网吗?静琬低斥一声,滴血的枪划出一道风,指着南宫冥,“今日谁挡道,我杀了谁,包括你南宫侍卫!”
南宫冥沉默片刻,驱马缓缓向那队人马。
与廷尉正肖逸低语几句,会儿后,一辆囚车从人马中缓缓出来。
车内的人一头墨发散披,褪去华贵锦袍,一身雪白中衣。
四目相对,她的心一疼,碎了一地,堂堂王爷,他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沙场战神,他更不该受这等待遇!双眼殷红如血,双手握紧了铁枪,一股庞然气势自周身迸射,天空,突然无预兆掠过一道闪电,怒瞪着南宫冥,“南宫冥!你很清楚,我夫君就是御月,撇开他王爷的身份,他为北执国立下汗马功劳,屡建奇功,我命令你即刻放了我夫君,否则,我手中枪不认人!”
南宫冥颤了颤,哀求的望向高轩。
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于来了,是痛心疾首的一幕,高轩沉沉叹了声气,掀了囚车站起来,望着静琬,心,化为血珠,闲看庭前开落,宠辱不惊,凝视会儿,从袖中摸出一纸掷向她。
纸片飞来,仿似一只天外的雪白蝴蝶。
是什么?伸手接住,说不清为何,手竟有些颤抖。
急切打开,一看,却是一封要命休书。
“高轩!”愤然几爪撕碎,洒向空中,风狂发凌乱,“你不用让我屈辱的活着!”
事到如今,心反而很静,高轩挑挑眉,嘴角噙着一缕淡淡的嘲笑,“这封休书写于两前年,却一直没有机会给你。”
两年前,那就应是他着人把她抬到高擎陵园时,白生生的玉石碑在眼前掠过,泪光闪烁,“你一人说了不算,谁也无法否认我大乔郡王妃的身份!”
高轩转过身,随之,一辆囚车缓缓上前来,静琬定睛一瞧,那囚车内的人竟是柳如烟。
女子双眼无神,呆若木鸡,只怕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傻女人!还不走?高轩深情款款望着柳如烟,“她才是我的王妃,大乔郡沧南王的王妃!”
王妃是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柳如烟,泪水滑落,留下两道淡淡的水痕,“高轩!我要你死!”
柳如烟蓦然惊醒过来,冲着肖逸大喊,“肖大人!那女人才是王妃。小女子原是高山之妻,是高轩生生拆散我们夫妻,强纳为小妾。”
闭嘴闭嘴!高轩是该死,可他不容人污蔑,静琬手一抖,一点寒星朝柳如烟飞去。
柳如烟腰一挺,惊诧地望着心口那把刀柄精美的匕首,那是高擎之物,是她早惦记之物,必抢之物,死在匕首下痛苦拧拧眉,头一歪,软软倒靠囚车。
红袖隐动,纤手一吸,那匕首带着血箭飞回静琬手中。她满意的把匕首插*入腰间匕首鞘,“柳如烟!我们之间总算两清!”
柳如烟该死!高轩眉峰簇起,妻子这般倔强在意料之中,他该如何让她全身而退?忧虑的目眺落到她手中的铁枪上,在风中笑了。
“沈静琬!见过不要脸的人,没见过似你这般不要脸的人,身为我的徒儿,你为何一意对我纠缠不休?现在,还出手弑师娘!”
什么情况?静琬刹时在风中凌乱。
北执国,礼教森严,师徒通婚,是大逆不道,被天下人所不耻,他与她也算是北执国的公众人物,他竟然还当着那么多的说她是单方纠缠他,天呐!这让她有何脸见人?
如果他所说属实,她倒也认了,可他,分明是胡编乱说。
四下望去,已有人在悄悄在议论,手中沁出汗水,痛楚使得静琬一阵的晕眩。
南宫冥眼珠转了转,“姑娘!卑职算是看出来了,你的枪法与王爷如出一辙,弄了半天你是王爷的徒弟。”
缓过神来,苍白的唇瓣迸出重重的三个字,“我不是!”
“你是!”高轩猛然大喝一声,风起,众人眯眼,他在这股不见其形只感其质的威势中厉声再道:“你的武功可是我传授?”
心弦绷得紧紧的,直至要断,“没错!”
“那好!那不正好说明了吗?”
呸呸呸!“这就能证明了吗?”他能说出这番话,可见是要她死,她死,可以,好,让他们夫妻一道走。
娇斥一声,脱马跃起,一枪狠狠砸向囚车。
砰!枪落,高轩冲天而起,囚车碎成屑,屑末四下激射。
这队从未乱的人马乱成一团,纷纷躲避。
高轩华丽丽落到街心,单手反剪于后,气势如虹望着静琬,“弑师娘,现在还想弑师。不杀你,留下人为祸世人不成!”
掌吸一长枪在手,足点地,持枪飞起刺向静琬。
她怎是他对手,淡然返身,坦然看着那枪刺穿身体。
血,如水急速流出,那张苍白的脸扭曲后盈起一抹淡来。
高轩的手一抖,整个人陷入浑浑噩噩之状。
“王妃!”冬儿骑马奔出来,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她。
那是冬儿,她怎么还不走?
生命在流逝,顾不上了,咬着唇,一步一步向高轩走去,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伤口上流出的血在她身后拖出一道嫣*红的印痕。
近在咫尺,枪脱离手,哑然一笑,扑到他怀中。
高轩身体一挺,随之淡一笑。
“这尘世如此的苦!我们一起走!”手心的匕首刺入高轩的身体,鲜血再一浸润了她的手心。
人生如茶,这杯茶太苦!抱住她,不让她倒下,厉喝一声,“冬儿!”
“来了来了!”冬儿跃下马,疯一般跑来。
小心扶过静琬,望着快要昏去的她泪如雨下,“王妃!”
还能听到‘王妃’两字静琬嘴角扬扬,虚弱的眸光望向高轩。
高轩没看静琬一眼,弃枪于地,捂住伤口,拖着双腿向那队人马走去。
他!对她就没有一句话吗?心口一涌,飙出一股血箭,昏了过去。
“王妃!”
冬儿的哭声盈空响起,肖逸挥了挥手,人马押着高轩缓缓向静琬行去。
他们避着她,仿似怕惊醒了梦里的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恨之入骨()
碎了的眼神四下游离,一片轻纱水粉色笼罩,温馨又有些许梦幻,她竟又没死!
生命不是很脆弱吗?为什么她总是死不去?
晃晃头,大脑中深处那挥之不去的血染画面方得已消散。
掀开罗帐,轻扫左右,发现身在王府东苑寝卧。冬儿趴在坐榻上已睡着,发出轻轻的香甜鼾声。
那个该死的高轩犯下那么大的罪,王府竟没被查封。
枕边,放着那把叫‘断玉’的匕首,镶嵌的紫玉发出细碎的紫光,柄很是干净,未有一丝污血。
她清楚记得,匕首深深刺入高轩身体,当时,血浸润手,柄上满是鲜血。
伤口已被处理过,雪白的中衣内隐隐绰绰能见缠身的白纱,许是心灵的创伤疼痛度超过身体的疼,她丝毫感觉不到一丝伤口的疼痛。
糊着白纱的窗户隐透昏黄,一蔓枝倒映上面。
临窗前的闷头橱,‘飞’古琴搁置上面。
高轩已休了自己,冬儿怎么能把自己带回王府?
心绪一涌,巨大的疼痛自伤口处传来。
看来,自己暂时不能离府。
咬了咬牙,撑着床榻缓缓下地。
蹒跚来到闷头橱前,已是满头的虚汗,喘口粗气,这才好些,纤细的指尖若轻若无的滑过琴弦,心一疼,手抽离,推开窗户。
窗外,橘红色的光芒在屋檐下铺开,院中,蓊蓊郁郁,繁似锦,姹紫嫣红,一切的一切跟她走时一模一样,只是,院中地下黑压压的一片,定睛瞧去,却是跪了一地的人。
脑海里一丝郁闷闪过,拉开门,就见跪在前端的有高低、来朝、来红等等。
冬儿猛然从梦中惊醒,那血淋淋的画面掠过脑海,心酸得不行,急跑过来搀扶住静琬,“王妃!”
轻轻拍拍冬儿穿插在胳膊间的手,静琬望着高低,眼眶乍红,泪光闪烁,“高低!大军围郡,我知道你们没有办法护主。这又是何苦?”
心绪一涌,高低热泪盈眶,叩了个头,“王妃!五天前,王爷回来,就给卑职以及大乔郡的官兵下达了不予抵抗皇兵的命令。并命卑职打发了管事以及诸多的下人离开。”
五天前,那算下来已昏睡两天,陡然又想起街心那肝肠寸断的一幕,双眸灰暗,软软倚门靠着,目光落到檐下在风中摇曳的一盏灯笼上,“王府其他的人可还好?”
高低沉痛地道:“老王妃病在床榻,柳如烟被押上囚车时小叶护主,被侍卫所杀。三老夫人与四老夫人尚好,府中除去派往沂水山脉的护卫,加上少量的下人只剩下一百多人,一百多人尚还好。”
小叶那傻丫头候氏那恶毒的老妇在经受了儿子被抓的巨大打击后怎还活着?“都起来,既然没事,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
众人起身,倏地想起某些人,“高低!苏阉人与四德如今可还在?”
“王妃离开王府,遵王爷命令,卑职用御杀门的身份杀了苏阉人与三从。四德在王爷被押走的那天提前一个时辰离开王府。”
四德是高明安插在苏阉人身边的人,高轩束手就擒,他自是回到高明身边,叹息声拖着长长的尾巴,“高低!做御杀门的人很痛快吧?”
高低黯然垂首,“卑职是不得已才欺瞒王妃。”
众人让开一条道,从后走来柳一笙,他已是一身便服,神情悲凉,抱拳道:“王妃!就此别过。”
“别过?”迟钝地扭头望向柳一笙,他不抵抗的模样又现眼前。双眸忽黯忽明,王府死侍都不护主,她有何理由责怪柳一笙?
柳一笙维持着施礼的动作,“乔其县所有官家衙门等已由圣上派来的官员接管。不止乔其县,此刻,只怕圣上派来的官员已是全盘接管了大乔郡。属下以及原大乔郡所有文官武将皆已降为百姓。”
无所谓哑然一笑,“封地既然不复存在,何不连王府一块儿端了?”
高低接过话道:“宣圣旨时卑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