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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在中央走了几个来回,大步带风向门走去。小乔儿赶紧跟上。
京城外三十里地的大山中,绿萝谷。
山清水秀、古藤缠绕、葱葱郁郁,那隐在其中的大宅像座宫殿,死寂得仿若无人居住一般。
高明在谷前下马,快步向曲径,来到大宅门前,推开虚掩的院门,经过石子漫成的甬路,步上曲折游廊,来到宅中深处的楼前,加快脚步向楼走去。
门前,眼神示意小乔儿候在门外,他径直推门而入。
几前坐着白衣男子,他墨发散披,虽作普通素衣,可睥睨天下、运筹帷幄的尊贵气度丝毫未减,还平添缕闲云野鹤的味,他右手两指捻着一颗棋子,几面上除去土陶瓷茶壶,还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他静静地望着他,清丽的双眸依旧是从未有的平静。
第二百九十五章 商场老手()
高明怒气冲冲到几前,一撂袍裾在布团垫坐下,微微探身,眸里的阴沉能杀了对面的男子,毁了这个深深大宅,不过一瞬间,两指捻起一颗黑子落到白子其中。
男子略扫一眼棋局,抬眸道:“圣上火气还是那么的重,这黑子一落,空出一片。”
高明得意地勾了勾唇,把黑子周边的白子拾起来放到棋盘外,“看似你败定,可你并没有败。这局谁胜出还是未知数。”
遥想王府明珠居一番谈话,高轩微苦扬嘴角,“封地已失,全国再无封地,不管怎么说,圣上赢了。”
“你丢了封地,却赢得个流芳百世的好名!”高明把最后一颗白子轻轻按放到棋盘外,陡然抬眸紧盯着对面的男子,“高轩!你说过退出,可你没有做到不说,还留下御杀门这个组织帮她。”
高轩!这个名字久违了,高轩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再也听不到这两个字,曾经以为高明再也不会踏入绿萝宅一步,可他来了,那就意味着妻子突然在他掌控中消失,鬼七!没负他重托。
心里涌动着喜悦,却看尽一世繁华事不关已淡淡一笑,“身为门主,没有子嗣,门主一位自是传给了妻子。御杀门这个组织是奉圣上之命组建的,不存在帮她之说。说好的,我退出,我退出了,我给了她一个自由之身,接下来,一切全看圣上的本事,我一个被软禁之人,再也帮不上圣上。”
高明冷嗤一声,站了起来,“高轩!就算我逼不出她,但我赌她会再次在朕的眼前出现!”
高轩坐在布团垫上,道:“缘分是天定!恭送圣上!”
。。。。
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沂县,天空一碧如洗,熙熙攘攘的古道缓缓行来五匹马,后有一辆装载着些货物的马车。
马在一家挂着‘女人世家’牌匾的胭脂妆粉铺停下,当先的一蓝领白布衣的女子看看门额牌匾,抬腿下马。
沂县因挨沂水山脉而得名,沂水山脉在北执国属三不管地带,这家铺子是沂县最老最有名的一家胭脂妆粉铺,深隐山中二年,将近两百来口人销,当初带去的钱银已是所剩无几。
此刻已是秋收,主粮不缺,但秋过冬来临,得备下冬季所需物品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必需品。
再说,黄氏与章氏等人原是锦衣玉食,答应尽孝,她不能太苦着她们,该买的还得买。
望眼来朝、来仪、来红、冬儿身上背着的方正包袱,静琬步上台基。
铺中雕的架子上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高中低档胭脂妆粉,琳琅满目,样繁多。其中有一种‘玫瑰香牌’的胭脂卖得最好,价不便宜,在民间享有盛名,是贵妇小姐所必选。
“掌柜的!我这儿有点胭脂妆粉。你给看看。”
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微微打量静琬,再扫眼跟进的来红四人,从来红四人有补丁的布衣马上意识到他们是一群山里人,山里人制出来的胭脂水粉能好到什么地方去,却陡然眼眸一亮,冬儿与来红白里透红的脸庞让他双眼再也移不开,凝凝,敛了神,笑着迎来,“姑娘拿来看看。”
给来红使个眼神,来红解下包袱,解了布结,露出个方方正正的竹筐,揭了竹筐盖,从中拿出个精致漂亮的朱红木雕小盒儿来。轻轻拨开盒盖,露出里面的胭脂。
老者凑到鼻端处嗅嗅,一股天外的清香沁人心脾,眉头一跳,疾步走门前,斜射进来的阳光把那盒中的胭脂映衬得越加艳丽,片刻,转身过来,“这胭脂膏也就一般般。最多两文钱一盒。”
一文钱只能买一碗酱醋油酒,两文钱买两碗酱醋油酒,这掌柜的不是不识货就是太会做生意,若不是居住山中,怕暴露行踪,心血精心研制出来的胭脂才不批发,思及此,静琬一言不发,转身向门。
这么好的货若是给其他店铺,那掌柜的大急,从后追来,“姑娘!有话好说嘛!”
“掌柜的!不瞒你说,我家也曾是京城的大富人家,我所用过的女儿家的物品敢说这沂县没一家卖,家遭变故,才制作些胭脂膏出来卖。你经营多年胭脂妆粉,应该能识得这胭脂膏是上品。我的两个下人皆是用的我们自制的胭脂妆粉,你也更应是看到效果,如果想做成生意,没你这般给价的。”
瞄一眼来红与冬儿,老者道:“我看看你的妆粉。”
“我自制的可不能叫妆粉,应叫珠粉!”
来红又从中拿了个小小木盒出来,老者打开盖子,便也是溢出一股天外清香,指端沾些,在手背抹开,触及细腻如珠,稍后稍用力抹去,发现已融入肌肤,抬头,喜滋滋地走到静琬面前,“姑娘!实话实说,你的胭脂膏与妆粉都属上品,你开个价。”
静琬漫不经心打量起铺子,“五十文钱一盒,少了免谈。”
老者惊讶得张嘴,稍后讪笑道:“姑娘!小人铺中最有名的‘玫瑰香牌’胭脂膏卖价不过才三十文,还十分选主,这五十文我收下,定是买不出去。”
“掌柜的!沂县这地是南雁郡的富县,五十文不过也就四五十个包子。且我这胭脂妆粉用后便不会再用其他的。”静琬顿顿,又道:“这样吧,我这儿带了五百盒来,你若是明天春天买不出一半,我每盒退一半钱给你,怎么样?”
年纪轻轻,看起来不过十**,却是个商场老手,可胭脂妆粉好,条件诱人,老者犹豫地道:“小人小人怎么相信你?”
不能提及身份,这倒是个麻烦事,眸光流转,静琬道:“这样吧!五百盒,按五十文算,你应付我二十五两银子。写个字据,你先付二十两银子给我,五两银子待得下回补货你再一块儿付清。”
“我看看。”老者快步走到柜台,拿过算盘拨弄下,“那算下来每盒也就四十文”
想想,像是做了个巨大的决定,老者道:“好吧!就冲着姑娘你这般的一让再让,老夫做了这笔生意。”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夕花庄1()
静琬在铺子中坐下来,来红等人小心地把筐中的胭脂珠粉拿出来。
老者与小伙计数清盒数,写了字据,拿了二十两银子给静琬,又巴结地道:“夕姑娘!说好的,明年春天若是卖不出去一半,你得每盒给我减一半价。你可得一定要来。”
静琬把银子给了来朝,笑道:“刘掌柜!你放心,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再说,山里人,还要顺便卖些山货,买些必需品回去。我一定会再来!”
“好好好!冲着夕姑娘这话,小人信了姑娘。”
静琬带着来朝等人出得胭脂妆粉铺,把马车上的山货卖了,又得了几十两银子,购置了所需的杂七杂八的物品后来到一家布料铺子。
根据黄氏等人喜好,选了几种颜色的贵重绸缎,又选了些适合下人的上好衣料,这才出铺子。
路过卖米的小摊,想想,便又买了包米。
回去的路上,扭头闪一眼装得满满的马车,冬儿驱马追上静琬,“少夫人!那胭脂珠粉价卖得并不高,还不如山货,早知道不费那么多的心血在上面了。”
懒洋洋享受着暮日余晖的静琬微微勾勾唇角,“大山中虽不乏珍奇之物,但可遇不可求,且勐兽出没,很是危险。你们跟着我,没好日子过,我也不能总让你们出入险地。胭脂珠粉虽价不高,但若是全北执国女子都在用,那收益前景不可估量。”
沂水山脉中部,群山姿态各异,奇异草遍地生长,更是生长着许多可制作胭脂膏的红蓝。
胭脂妆粉女人离不开,于胭脂膏制作颇有心得沈刘氏便就地取材制作起胭脂膏,由此,静琬便起了大量制作胭脂膏的念头。
传统的胭脂膏一般是掺与玫瑰瓣茉莉瓣等,她弃之不用,采用沂水山中生长的对肌肤有益的一些异香儿,经过反复试验,制作出来的胭脂膏便是与众不同,香气醇厚迷人,经久不散。
妆粉制作是把上好的当年新米泡在水里,大约过十天左右,等酸味弥漫时捞将出来,掺与另一种白色的异香瓣,用磨子把米与瓣推成特细的粉末浆,遂澄在一旁。待到清水跟浆分开时将清水滗出倒掉。当剩下的水分蒸发殆尽后,用竹片刮去表面的一层比较粗糙的粉末,底下的就是细腻溢香的珠粉。
冬儿挠挠头,“天呐!要是全北执国都在用我们制作的胭脂膏与珠粉,那我们岂不发财了吗?”
那一天也不知能不能到来,“哪有那么容易?据我所知,现在在沂县卖得最好的是‘玫瑰香’牌的胭脂膏。不过,好货不愁,再说,我们再穷,也不会饿着。”
“这倒也是!”冬儿道:“经过这两年多的开垦,“夕庄山后已是遍地耕地。”
两年多了,为了在人绝迹的山中能生存下来了更多的心血,倦意闭下眼睑,静琬道:“除去些必须的生活用品,我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只是,两年了,我总是在想,我不能让你们跟我受苦。”
“奴倒是不觉得,只是四老夫人”说到章氏,冬儿脸拉下来。
过惯锦衣玉食的生活,来到沂水山脉新鲜没两天,章氏与沈刘氏、肖拈就开始抱怨条件太艰苦,特别是章氏,两年多了,私下里没一天消停过。章氏不明白,她若是不入沂水山脉,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想起章氏,静琬叹声气。
明年,她打算养些蚕,蚕丝织出来的叫绸缎。绫罗绸缎,这样,章氏私下里也就没有那么多怨言。
几天的时间才进*入沂水山脉地界,来到雾霭笼罩的山里。
刚才还是天高云淡,天气晴朗,可这里,却仿佛是另一个天,天地间雾蒙蒙一片,东西南北辨不清,透过薄雾,仅能视五米之处。
当初,领着人马来到这地界,在雾里转悠几天也没能走出去,要不是柳宗着人来接,想来早死在这山中,时至今日,想起还心有余悸。
来朝已是跟着柳宗走过几回,现在,换成他在前带路。
再一次默记下所经过的路,一行人在雾里山中走了五天,来到无路的山前。
来仪与来朝启动机关,横挡前路的大山渐渐露出个山洞。
山洞铺着碎石,蜿蜒向前,能行马,能过马车。
当年,柳宗奉命带少许护卫与能工巧匠来到这里,寻得这天然的洞通往沂水山脉中部便加入利用。
进去洞门便关上,冬儿点亮火把,行在前头。
大约两个时辰出得山洞,在山中拐来拐去,走一月多的路,来到一个大山谷。
出去三个月多了,但谷中如走时一样,翠**流,百鸟鸣啭,姹紫嫣红,空气隐香。
早有护卫跑到相迎,牵马缓行两个时辰,来到隐在林中的柴门前。
柳宗从门里树间绕出来,老远就朝静琬拱手,“少夫人回来了?没迷路吧?”
静琬是第一次出山,柳宗路熟,自是他带人出山。
来朝接过话,“有我带路,不会迷路。”
望眼周边山脚那一幢幢隐藏树间的独立两层半木楼,静琬从自己骑的那匹马上拿下个大包袱,遂又把冬儿马上驮的两个大包袱拿下,随口问,“柳宗!粮食收完了吧?”
冬儿接过两个大包袱,从马鞍上抽出铁棒挑着,柳宗道:“已收完。大半已入库。余下些许正在晒着。”
“这次买得最多的就是盐。够我们吃上一段时间的了。”轻马劳顿,在外三月有余,给柳宗来朝交待几句静琬带冬儿拐上那一条小径。
带着冬儿来到一幢木楼前,沈刘氏与肖拈从正堂迎出来。
这小楼一楼正堂左手边住着沈博老两口;右手边住着李婶与李叔与原沈家丫鬟佩儿;楼上住着沈城、肖拈与沈静玉。
进入正堂,沈博正蹲在地下用凿刀小心翼翼地弄着个半成品的胭脂珠粉小木盒,一地的木屑,她爹何时做过这种活?心头一阵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