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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泼声不绝耳,盈空回荡,候氏痛苦地扶住头,身体摇摇欲坠。
高分一把掀了颤抖不已的两个下人来到候放身前,候放打小就爱欺负老主子,近几年随着年龄渐大没收敛却更是,早想收拾他,双手内敛收紧一下,用了几分力一脚朝候放腰间踢去。
候放惨叫声真实起来,‘咕噜噜’在地下翻滚几个,再也打不了滚,声音小去也嘶哑。
阿旺呆一呆,惊恐万状地指着高分斥道:“你竟敢踢打五公子?”
高分一脸委屈,双手向外一摊,“谁说我踢打他了,他分明是自己跌下椅子,尔后在地下乱滚,一滚便到了几米之处。”
习屏会意过来,威胁的目光左右瞟过那五个下人,“你们有谁看到打五公子啦?”
五府护卫谁敢惹?且是主子不对。五个下人心虚互视一眼,不约而同轻轻摇了摇头。
晚月厉喝道:“既然如此,你等还不快扶了五公子回去?”
五个下人答应一声,赶紧跑去搀扶候放。
阿旺迟疑眨巴下眼睑,双腿沉重得提不起来,此行,就样这样算了吗?他是要现在跑出兰锦居,去找姬冷冰前来?
高分的目光如剑,威逼着阿旺,“难道你想与你主子一样吗?”
胳膊还吊着,逃是为策!心中陡然有了主意,阿旺咽下一口唾沫,摇摇头,慌不迭地转身朝候放跑去。
候放一行人退去,候氏被晚月扶着来到厅里。
这一闹,可如何是好?候氏喝口茶水稍稍好些,她泪眼婆娑望向高分,“高分!你踢了候放一脚,那姬冷冰护儿谁都知道,她怎能放过你?”
高分淡定把手中的银票递给候氏,“老王妃!卑职这就去给相爷请罪,你保重!”
真要任由高分去给哥哥请罪,那自己以后再无人敢护,无人敢护,还不知要受着什么样的罪,候氏不接银票,一时间陷入无主状态。
晚月急道:“老王妃!有一万两银票,大不了现在就出府去!”
第三百七十四章 演戏()
候氏望望习屏、柳如、槐然三人,三人点头,她拭拭脸上泪痕,望着高分凄凉笑道:“高分!我是为护我,我怎忍心让你任人宰割?也罢,相府不容我们,我们这就出府去。”
晚月高兴地道:“奴去收拾东西!”
要出府也不能就这样走了!高分唤住晚月,几个聚拢,他低语一番。
候氏与晚月笑着出门,习屏担心地道:“哥!这样行吗?”
“怎不行?”高分笑撇眼习屏,“那日王妃行出一连的事来,相爷都不敢怎么样,还乖乖地把青鸟玉佩送还给王妃,老王妃这一去,我猜想得吓坏相爷,自然,走的原因相爷也就清楚,那候放再告状也是无济于事。咱王府的人不是傻子!”
子时,晚月扶着候氏来到候言书房前,候言还在里面看书,候奴闻叩门响跑来拉开门,候言一见候氏绕出书案疾步走来,“妹妹!这夜都深了,你怎么”说到此,蓦然发现候氏老眼红肿,一脸的委屈。
心一紧,双手扶住候氏,皱着眉,小心地道:“妹妹!谁惹你伤心了?”
候氏抽泣一声,拂开候言扶的手,提拉着裙子颤颤巍巍地往地跪去,只惊得候言瞠目结舌,“妹妹”
候氏叩了个头,抬眸哭道:“哥哥!十二年了,多谢你不嫌妹妹家败而收留,妹妹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做牛做马再报答你了。”
晚月哭道:“老王妃!你起来,你身子再也经不住折腾了。”
“这是,这是怎么啦?”候言惊诧地望望候奴,望向晚月时道:“晚月!你说,你主子怎么啦?怎这夜里突然来说这些话?发生了什么事?”
晚月扶候氏起来,强笑道:“相爷!没有什么事,只是老王妃突然就想回大乔郡了。”话落,朝候言微微弯了弯腰,“相爷!奴也谢你收留之恩。”
“这”候言傻眼,就在晚月与候氏即将拾阶而下时他疾步出门来,绕到候氏面前,皱着眉几乎是哀求地道:“妹妹!定是有人欺负了你,你若是这样走了,让哥哥有何脸去见地下的老父老母?”
还敢提老父老母?候氏拭着泪水涌出的眼眶,悲悲切切地道:“哥哥!不说也罢!”
妹妹就这样走了也就与那沈家之女结上仇了,候言心一横,“不行,不说清楚你们主仆不能离府,哥哥可担不起那待不得亲生妹妹的罪名。”
候氏为难地望向晚月,晚月惶恐不安转了转眼珠,小声地道:“相爷!奴说了你可不能发脾气。”
候言舒一口气,“好好好!”
晚月给候言福福,望着漆黑的远方若似陷入回忆中,“刚才五公子带着好几个下人气势汹汹来到兰锦居,硬是说老王妃今儿拾到他的一万两面额的银票。承蒙相爷近来关照,吃喝都有下人送进,也不用奴等再亲自到厨房去端。今儿,老王妃与奴以及四个原王府护卫谁都没有出兰锦居,没有的事老王妃当然不认,不想,五公子恼羞成怒,谩骂老王妃也就算了,还喝使下人殴打老王妃”
晚月的话说到这,候氏咳嗽起来,只咳得若似止不住,要背过气去。
“这,这不肖之子,浑身是伤都不忘”望着候氏,候言心真有一丝不忍,下面的话他羞于出口。
“晚月!你话怎这般的多?”候氏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扭头就低斥晚月。
晚月害怕垂首,她强扯出一抹笑意来望向候言,“哥哥也休生气,不过是些小事,正因为是小事,妹妹这些年来从没有在哥哥面前叨叨过。”
候氏所言不假,候言脸有些挂不住,朝候奴怒斥道:“还不去传那不肖之子来?”
候奴怔怔,揖一礼,“大人忘了,五公子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他能到兰锦居去,怎就不能来这儿?抬他过来!”候言更是怒了,吼声在院中久久回荡。
候氏一把抓住候言的胳膊,央求道:“哥哥算了,妹妹此来不是来告状的,是来告辞的!这事若是被冷冰嫂子知道还得了?”
那沈家之女惹不起,不能放妹妹出府。而且还指望着沈家之女要对自己不利之时妹妹出面说个情这些的,候言反抓住候氏的手,硬挤出两颗老泪,“妹妹只管放心,这事,哥哥会为你作主!”
“哥哥!这事也就这样算了”候氏哭两声,候言放开手,晚月搀扶着她慢腾腾拾阶而下。
候氏离开,候言带着候奴急匆匆向狂澜居走去。
候放却没在狂澜居,他稍加思索朝枉梅苑方向而去。
主楼遥遥在望,厅门大敞,几个狂澜居的男下人候立门前,而候放的哭诉声隐隐约约传来。
他一下暴躁起来,恶子,竟敢还到妻子面前来告状?
加快脚步,来到门前,瞥见缩着脖子的阿旺,那副模样,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也不说什么,抬手就给了阿旺一个狠狠的大耳光。
阿旺滴溜溜转了个圈才稳住身形,捂住被抽的脸大气都不敢出。
应大耳光的清脆响,厅内的哭诉声顿无,死寂一片。
抬腿就屋,就见候放背对他坐在两边有竹竿的椅子上,而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姬冷冰呆若木鸡,定定地望着他,姬冷冰身旁的巧儿惊恐万状捂住嘴,眼神同样呆呆。
慈母多败儿!他狠瞥眼姬冷冰,带着凶势大步绕到候放面前,也不说话,抬腿一脚踹向候放心口。
‘砰’一声椅子后翻仰的刺耳响,紧接着,在地下翻了个跟斗的候放惨叫声响起。
门外的下人被吓住,没有一个人敢进厅来,厅内的姬冷冰脖子一伸反应过来杀猪一般的叫喊着扑向候放。
把候放搂在怀里,想起候言刚才那一大脚来她心疼不已,朝候言大吼道:“候言!你疯了,你儿子被人欺负了,你还打他?”
“是他欺负人!”候言气乎乎在椅子上坐下,手指点着候放骂道:“你个不肖子,你以为你二姑还是以前任你可欺负的二姑吗?你爹连王府护卫都允准前去伺候她,你就不想想其中的道理?”
第三百七十五章 骗出府()
候放结实一愣,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么高深,他怎么能知道?亲爹向来严厉没好脸色,亲娘却不同,只要哭闹叫屈便是保护伞,张开嘴大哭道:“娘!是二姑欺负孩儿,不是孩儿欺负她!”
“你还敢哭?”二十多岁了,还如此?候言霍地站起来,气势汹汹走到候放面前,又是一脚踢去,这一脚明显轻了些,且踢在候放的臀部,怒指候放,“你说,你哪来的一万两面额的银票?谁给你的?”
一万两面额的银票!姬冷冰狠狠地瞪着瑟缩在怀中的候放,这个儿子,刚才说阿旺亲眼所见高分拾得他一百两的一张银票,他不相信,想问清楚情况,便着人把他抬去兰锦居,可一到兰锦居,候氏不分青红皂白就令高分狠揍他一顿,打得他遍体鳞伤,连腰骨都断了,若不是逃得快,得死在兰锦居。
一万两,不是小数目,一百两说得过去。
儿子在撒谎!
心蓦然冷下来,终于明白这些年太过宠惯放纵儿子,放开手,颤抖着站起来,指着一瞬间傻眼的候放骂道:“你这不肖子,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给你爹说清楚。”
带着怒气离开,却担心候放不回内室去,在厅内椅子上坐下,别开头,不看候放,小声抽泣。
想揍儿子一顿,儿子那惨样又不忍心,候言在候放面前咬牙切齿片刻,喝令阿旺等人进来抬候放出去。
走时又朝阿旺大吼道:“五公子从今后不准出狂澜居一步,若是他出狂澜居,乱棒打死,你陪葬!”
阿旺面色死灰,抖抖,答应一声后赶紧指挥下人抬候放出门。
脚步声消失,狂躁的心渐静,候言望着垂泪的姬冷冰也是同情不已,叹声气,在椅子上坐下,“放儿诬赖妹妹拾得她一万两银票,这事一出,妹妹有了出府的心思”
早巴不得候氏离开,姬冷冰打断道:“不是我们赶她离开,她要离开便离开,与我们没干系。”
一瞬间,候言怒火窜起,机密的事容不得他大声,耐着性子轻斥道:“你怎还不明白,她不能离府。她与沈家之女虽说积怨甚深,但她终归是沈家之女的婆婆。常言说得好,不看一面看一面,那沈家之女看在已逝的姑父份上以及轩儿份上岂能不管她?她带着怨气离府,定会去投沈家之女,她们若是冰释前嫌,就算她不刻意说出这些年受的气,哪能保证不会无意说出,沈家之女若是听得,我们的仇便已是暗结上。”
姬冷冰不屑翻候言一个大白眼,“你怎在沈家之女的事上这般的小心,这般的害怕,你别忘了,你可是堂堂的丞相大人!百官之首!”
候言脑海中闪现出一袭娇艳红衣抚琴的女子,美妙的画面不过瞬间,‘嚯嚯’寒光划过,女子手中亮银枪直抵他心口,她的眼神可杀了他。
高峰与高耸在秀湖被杀的那一夜他也在现场,若不是逃得快,百口难辩,这事,化名‘蝶舞’的沈家之女最是清楚,这其实就是他最是害怕沈家之女的原因,可这情况能与夫人说吗?只能烂在肚子里,说了还不醋坛子打翻?
面色难看,心事重重垂下头,“据可靠消息,‘佳人世家’刚起步之时圣上曾亲自前往夕宅探望她。”
姬冷冰眼底划过一道讶色,“这说明什么?”
“我只能说到此,我们惹不起她!”候言扭头望着姬冷冰,神情严肃而凝重,“你现在就去劝劝妹妹,能劝得她留下最好,不能劝得她也不要让她带着满腹的委屈与气愤离府。”
权衡轻重,姬冷冰点了点头。
兰锦居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候氏喜不自胜一进屋,便瞧见桌上放着几个包袱,不止如此,一同前来投相府的五个下人也在,瞧着他们几人的样,是当即就要离府,“高分!为什么要走得这般的匆忙?”
高分把一个包袱往身上背去,“老王妃!你现在若是不走,呆会儿定走不成。”
候氏惊讶地道:“为什么?”
“相爷被吓到了吧?”高分望向晚月。
晚月点了下头,高分胸有成竹地道:“如猜得不错,此刻,相爷夫人定在往这儿赶。”
离府去什么地方?候氏郁闷在椅子上坐下,“那,那若是嫂子说好话,也没有必要较真”
晚月拿一个包袱在手,苦口婆心地道:“老王妃!这府中住着各种猛兽,候放不过是一只好打发的狼,今日他来,明日其他人来,你还能斗得几个?那相爷夫人一次赔礼相劝不会心烦,多次,只怕她也是没有好脸色。”
晚月说的没错。
高分瞅着候氏动心,道:“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