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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识!”
彭瑾尖叫一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声响动作之大,差点惊醒了尚在沉睡的三个孩子。
烛光摇曳,室内昏黄一片,在黎明前的黑夜里,阒寂无声。
彭瑾盯着眼前随风摇晃的纱幔,半晌才回过神来,明白刚才刘识被人砍得鲜血淋漓只不过是一个恐怖的梦境而已。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大概是太担忧刘识了,所以总是会做恶梦。以刘识的本领,不说救人,至少自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想着,彭瑾自觉得心头略略地松快了一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彭瑾伸手抹去额上的汗珠,这才觉得身上汗津津的,竟然是又出了一身冷汗。
方才她坐着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歪着身子睡着了,也许是梦中双手压在了心脏处,所以她才一直噩梦不断,甚至梦到了刘识被倭寇砍得浑身是血的恐怖情景。
彭瑾现在想起那梦中的情景,还是觉得心脏似乎被人用力抓紧在手中,下一刻就要被立即捏碎了一般,又惊又惧,又急又恨,疼得她几乎喘不过起来。
“是个梦而已,那只是个噩梦而已,没事没事,刘识一定会没事的!”彭瑾抚着心口,不住地安慰自己,似乎这样刘识就会没事了一般。(。)
第434章 心急()
等到心情稍稍平定一些,彭瑾这才分出神来,扭头看向了窗外,只见方才还浓厚得如打翻了的浓墨的一般漆黑的夜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像是被人用匕首划破了一条裂缝,东天里透出一丝光亮来。
见反正天也将亮,彭瑾干脆起床,免得再受噩梦的侵扰。
等到彭瑾穿上鞋子,披上外衣,走到窗前准备推窗查望时,大家都已经陆陆续续地起床了,各司其职,打理护卫着这一方安宁。
先前东天里的一丝光亮,如今也晕染成了一片,原本白茫茫灰蒙蒙的天色,渐渐地染上了一层绚丽的颜色,就如五彩的织锦,在这夺目的光彩里,一轮朝日喷薄而出。
彭瑾心道,“朝霞不出门”,只怕今日会有暴雨来侵袭。
不过,对于夏日骤雨时晴的情形,彭瑾早就习惯了。
出声喊住正从院子里经过的洪嫂子,让她打桶温水进来,昨夜接连吓出了两身冷汗,到现在都还觉得浑身黏嗒嗒的,不清洗一番的话,彭瑾觉得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等彭瑾沐浴梳洗出来,三个孩子也都醒了,暖暖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也洗好了脸,正坐在妆镜台前的绣凳上,让小梅给她梳头。
可爱灵巧的双丫髻,两边各簪着几朵还缀着清晨的露珠的娇艳的蔷薇,将原本就玉雪晶莹的暖暖衬托得愈发地娇俏可爱了。
“娘亲!”暖暖从铜镜里看见彭瑾,立即欢快地招呼道,等到小梅将蔷薇簪好,她立即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直奔向彭瑾,拽着她的衣袖摇晃,扬起的小脸上两弯新月,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情舒畅。
“这几朵蔷薇衬托得我们暖暖愈发地可爱了。”彭瑾笑道,轻轻地摸了摸暖暖的小脑袋。
暖暖立刻眯起了双眼,一脸的享受陶醉,活脱脱一只被主人爱抚的小猫咪,十分乖巧可爱。
这样难得一见的暖暖,让彭瑾忍不住心情舒畅,心中似有一朵迎着晨风朝日而开放,又似有一支歌谣伴着荷叶上露珠的滚动而悠扬婉转。
然而这朵才开到一半,这支歌才唱了个前奏,暖暖立刻又恢复了“女汉子”的气概,风一样地跑到床边,一手一个拉起刘湛和刘识兄弟俩,欢快地说道:“快快快!要去晨练了!今天安大叔会教我们耍枪哦!长枪你们没有见过吧?就是”
暖暖认真地向一双幼弟介绍着一会儿课堂上会用到的兵器。
彭瑾觉得心里的那朵才开到一半的,就如瞬间遭遇了夏日的雷暴雨,瞬间枯萎凋零在地,让她那支才唱了前奏的悠扬婉转歌谣,则一下子变成了如泣如诉的哀叹低鸣
她的暖暖啊,除了睡觉,从来都没能安安静静地做半个时辰的美女子,唉
暖暖带着刘湛和刘识兄弟俩去晨练,彭瑾便趁空安排了一天的工作,又亲自去厨房给孩子们做了卡通造型的可爱早饭,以让他们营养均衡,才好茁壮成长。
暖暖不喜欢吃蔬菜,彭瑾便将刚烫出锅的蔬菜,一个挨着一个地摆成一片,正好占满了大半的瓷盘,聊充作一片如茵的草地;又用半个蛋黄做太阳,放在左上方的空白处;然后用芝麻一个接一个地摆成光线,围绕着蛋黄,充作日光;最后用浆描了两只翩然起飞的蝴蝶,在草丛间时隐时现。
画面清新淡雅,香味清甜,让人一看就十分有食欲。
刘湛和刘澈两个不喜欢此吃胡萝卜,彭瑾便将胡萝卜都雕成薄厚适中的朵,放在笼屉上蒸,等蒸熟之后再取出来,将它们一个一个地都挂到青菜梗做的树上,橙红碧绿,煞是可爱,勾得人食指大动。
等彭瑾将做好的早饭一一摆好,三个孩子也都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彭瑾怕孩子们穿着汗湿的衣服再着了凉,便拿温湿毛巾给他们擦干净了身上的汗渍,又给他们每个人都换上了柔软干爽的衣服。
“快去洗手,洗完手来吃早饭。”彭瑾笑着吩咐道。
三个孩子纷纷应答,在暖暖的带领之下,将各自的一双小手都洗得干干净净。
母子四人落了座,便各自吃起了早饭,安宁又温馨。
彭瑾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觉得终于暂时摆脱了昨夜的噩梦,心情又复轻快起来。
暖暖看着自己面前的朝日蝴蝶戏草图,笑得眉眼弯弯:“这个和昨天的‘四围高柳到天垂’不一样了呢!”
昨天彭瑾选取菜心充作嫩绿的柳叶,用菜梗充作柳枝,给暖暖做了一盘“四围高柳到天垂”,顾名思义,也就是一盘子从头到尾的用青菜做成的碧绿的柳条。
刘湛和刘澈也看着各自面前的春日树图,高兴地直拍手:“,!”
自打昨日情急之下,蹦出完整的一句话之后,刘湛和刘澈又恢复了一个词一个词地说话的习惯,只是性情似乎比之过去稍稍活泼了一些,不再是一味地文静乖巧,安静害羞了。
彭瑾看着内心欣慰,心想,这大概就是祸福相依吧!
“好了,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彭瑾柔声笑道。
三个孩子得了彭瑾这句话,这才都欢快地拿起了筷子或是勺子,吃得津津有味,很快便将他们一向厌恶的饭菜都吃了个干干净净!
晚一些时候,彭瑾得到了安老大着云雾传来的消息,说是他们接到刘识的传信,他在外边一切正常,昨日还成功擒获了一小队倭寇,已经关入了大牢,准备严加审问,看能不能获得更多的线索,擒获更多的贼人。
彭瑾一听,立刻想起了自己昨日那个刘识被倭寇砍得血流如柱的恐怖梦境,顿时浑身一个哆嗦,慌忙对云雾说道:“你现在就去前头问问安大哥,大人受伤了没有不不不,还是将安大哥请过来,我亲自问他吧!”
不亲自听安老大说一说结果,彭瑾总觉得心里不安稳踏实。
云雾见彭瑾一脸的忧惶着急,不敢耽搁,慌忙亲自去前院将正要给刘识传信的安老大叫了进来。
ps:亲亲们晚安么么哒好梦(。)
第435章 形势()
“给夫人传个信,就说我们一切安好。”刘识笑道,顿了顿,又摆手道,“还是算了。”
他早就告诉了安老大他一切都好,但是彭瑾还是特地传信来问候,可见是关心则乱,不亲眼见他无事是不会放心的。
既然如此,传信什么的倒在其次,关键是要赶紧解决沿海地区倭寇为乱的祸事,尽早回去。
到了这里,刘识才发现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倭寇不仅有小股的随意的骚扰,还有大队的有计划的侵略,显然他们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劫掠财物,已经开始想要侵占土地、掳掠百姓了。
一个国家要立身,首先要有能够立足的土地;一个国家要发展,首先要有能够劳作的人民。
那些大队的有计划侵略的倭寇,想要夺取这两样,可见他们所图不小。
传我命令,去牢里将那个松井武一郎押送过来。”
这是要审问了。
张大明忙恭敬地应声,匆忙出去办差。
不一会儿,那个形容狼狈但是神情依旧倨傲的松井武一郎便被押送了进来。
“跪下!”押送松井武一郎的将官喝令道。
双手被反剪在后的松井武一郎抬起下巴,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十分狂傲轻慢。
那将官常年征伐,早就练就了一身的暴脾气,见松井武一郎都成阶下囚了还如此狂傲无礼,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不由地拔高声音道:“见到大人,还不下跪!你是这是等着我帮你跪下吗?”。
松井武一郎轻蔑地扫了将官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个昨夜劝刘识避战的人,讥讽道:“无胆鼠辈,不过仗着几分权势在这里狂吠罢了!有本事,咱们较量一场!”
说话倒是文绉绉的,可见是提前没少下功夫学汉话,这么努力,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大老远的来中土切磋武艺吗?
刘识冷笑一声,眼见着那将官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下一刻就要用脚狠踢松井武一郎的膝弯帮助他跪下,及时开口道:“姜副官,我们大齐是礼仪之邦,痛打落水狗这种事,咱们才不屑于做呢!”
姜副官一听刘识这话,顿时气消了大半,要不怎么说武将轻易不要和文官斗嘴呢,松井武一郎敢说自己是狂吠之犬,刘识就立刻回他一个“落水之狗”,而且后者还更为形象贴切。
更难得的是,知府大人不仅长了一副别的文臣难以比拟的三寸不烂之舌,而且拳头还比一般的武将硬实得多。
姜副官想起昨晚刘识几个旋转腾挪,就立刻解了松井武一郎阴险诡谲的困局,然后只见一阵耀眼的剑光闪过,刘识那把冰冷的剑就抵在了松井武一郎的脖子之上。
他们甚至都没有完全看清楚刘识的出招!
那架势,简直就是武林盟主才有的睥睨天下、从容挥洒的气度风姿啊!
当场就把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官给震住了。
他们看见刘识毫不畏惧地迎战,就知道刘识手上有几分本事依仗,但是还完全未曾料到,刘识的功夫竟然如此地高超,比之总兵大人毫不逊色!
擒贼先擒王,松井武一郎都被刘识擒住了,他的那群小喽啰自然是无一漏网,全部都被打包押了回来。
松井武一郎显然也想到了自己昨夜丢脸的遭遇,原本讥诮冷淡的脸色变得激动起来,抬手就想指着刘识叫嚣反驳,一使劲儿才想起来自己的双手还被反剪在后,原本高涨的气势顿时先萎颓了一半。
“那是你使诈!”松井武一郎梗着脖子辩解道,“没想到堂堂大国,竟然会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刘识冷笑着打断了:“卑劣?本官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半路拦截、提前设伏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自己的手段是否卑劣?!”
要不是他机警,及时察觉了不对,先想法子解了困局,这胜负存亡之数都还是个未知呢。
松井武一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想要张口反驳,却否认不了这个事实。见自己辩说不过刘识,松井武一郎干脆一梗脖子,冷哼一声,用狂傲来掩饰内心的焦躁挫败。
刘识见松井武一郎这副表现就知道,今天是很难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他干脆不再直接询问松井武一郎此番前来中土的真正目的,而是看似闲聊地问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东西。
然而无论刘识问什么,松井武一郎都如没嘴儿的葫芦一般,高高地扬着下巴,扭开头,一副倨傲张狂的模样,什么都不回答。
刘识努力了半天都没有成效,他也只能暂且放弃,让人将松井武一郎先押送了回去。
先前东夷也有人渡海前来沿海地区,但是人数却极少,而且多是经商通贩,靠着交换大齐和东夷的特产赚一点小钱。所以对于东夷之人,尤其是对于松井武一郎这样的武士,大齐的人都不大了解。
刘识没有掌握足够、可靠的资料,对于又臭又硬的松井武一郎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方法下手,只能是暂且搁置。
“于总兵什么时候回来?”待松井武一郎被押送下去之后,刘识立即转头一旁的姜副官。
泉州总兵于得水镇守泉州多年,和东夷人打交道得多,或许他会比较了解,能够想出对应的法子来。
姜副官想了想,回答道:“算算日子,最迟明日,北境的布防就该做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总兵大人脱身就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