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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瑾觉得自己原本只是微热的脸颊马上就要烧起来了,不由地抬头嗔怒道:“再看饭菜都凉了!”
双颊绯红,柳眉微挑,眼波流转,宜怒宜嗔的娇俏模样,逗得刘识心里痒痒的,只是看几眼哪里还能满足他!
刘识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儿即刻就揽在怀里,好好地疼爱一番才好。
刘识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扒拉面前的饭菜,免得辜负了彭瑾亲自下厨的一番美意。
不过,他虽然觉得饭菜依旧美味,但是具体是个什么滋味却咂摸不出来了。
刘识的心思,尽数在对面已经恢复了从容优雅的彭瑾的身上,半分也扯不开了。
而他,也不想扯开。
彭瑾却见刘识不再说话,埋头猛吃,十分香甜可口,一副生怕有人来和他抢的护食模样,心情就不住地上扬,就如躺在柔软的云端,熨帖轻快。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吃罢晚饭,刘识又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劝阻了自己,没有缠着要和彭瑾一起梳洗沐浴。
但是,等各自梳洗完毕上了床,刘识可就忍耐不住了,直接在彭瑾尚且清醒的情况下温柔地哄劝着,索吻。
彭瑾被刘识的热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往床里躲,却又猛地想到刘识明天就要赴考了!
怕影响刘识应考的心情,彭瑾只得把心一横,眼睛一闭,一副要上战场的模样,视死如归。
倒是把刘识逗得哈哈笑出声来。
然后,一个轻柔的吻就温柔地落在了彭瑾光洁的额头上。
彭瑾愣了愣,扇子般浓密的睫毛轻微而极快地抖了抖,然后睁开眼来,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又是诧异地看向刘识。
眼波流转,清纯娇憨之中,自有一种风流媚态。
刘识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向了一个地方。
幽深如古潭的双眸,突然变得炽热起来,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刘识极力地克制住自己,艰难地对犹自茫然的彭瑾低声吼道:“你若是再这么看着我,小心我把你吃掉!”
语气低沉喑哑,带着难以忽略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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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送考()
刘识最终没能将彭瑾“吃掉”,因为彭瑾很“听话”地闭上眼睛,转身面朝里躺去了。
刘识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遗憾,怎么彭瑾就那么听话呢!害得他就是想采取行动都没有了借口。
当然,刘识也只能是想想罢了了。
彭瑾此时正娇不胜宠,他就是再想,也不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的。
刘识算算日子,不由地在心里低低地叹息一声,妇人怀孕受苦,丈夫也是倍受煎熬啊!
十来个月啊!
忍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刘识无声地叹息,侧身追了过去,从背后将彭瑾轻轻环住,感受到怀里的人儿一下子变得僵直,忙又软语安慰道:“睡吧,我,也睡了。”
末了,语气里倒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委屈。
彭瑾忍不住在心里低笑一声,想了想,到底不忍心,转过身去,主动放软了身子,窝在刘识的怀里。
虽然双手,依旧下意识地放在两人之间,护住自己,而不是环上刘识的精瘦结实的脊背。
但这已经是极大的主动了。
刘识被彭瑾的投怀送抱惊喜地呆了呆,旋即反应过来,更加用力抱紧彭瑾,然后身体的某个地方,不自觉地更加激动坚硬了。
怕再惊到彭瑾,刘识只得强忍着,将身体略略朝后弓,不敢贴彭瑾太近,免得被她发觉了。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诵前圣名言,也不知道背了多少篇,刘识才渐渐地在彭瑾轻柔绵长的呼吸里,也进入了梦乡。
十月初六,五更的梆子声刚过,刘识就如往常一样按时醒来,在尚在熟睡中的彭瑾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准备起身。
但是他才刚一动,彭瑾就醒了过来。
“要出发了吗?”彭瑾坐直了身子,睡眼惺忪地问道。
“早起再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疏漏。”刘识笑道,“你再睡一会吧,走时我叫你。”
彭瑾摇摇头:“不了。反正也睡不着了,还不如起来看看有什么要添补准备的。”
刘识见彭瑾态度坚决,想了想,便同意了,笑道:“也行。只要你不觉得疲累就好。”
夫妻二人便起了身,各自穿戴完毕。
这才朗声吩咐了值夜的丫鬟进来,打水准备洗漱。
待梳洗完毕,刘识自去清点准备的考试用的笔墨纸砚烛台等物什,彭瑾则吩咐厨房如准备早饭和干粮。
刘妈妈煮了小米粥,炒了荤素两个菜,又炖了鸡汤;蒸了一笼屉包子,一笼屉花卷,一笼屉菊花糕,摊了煎饼;另外又煮了二三十鸡蛋、咸鸭蛋。
待冷凉了,找布包装好了三日的份量,给刘识做考试期间的干粮。
吃完早饭,一切都收拾妥当,彭瑾亲自送刘识出了门。
然后,就被门口一脸堆笑的刘铸吓了一大跳。
“刘大管事这是?”刘识扫了一眼刘铸,还有他身后的马车,自己身边很久未见的元宝,似笑非笑地问道。
“见过三爷,三奶奶!”刘铸上前拱手道,一张脸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
彭瑾微微颔首,立在刘识身后,脚步动也未动。
有刘识在,她自然是乖乖地立在他身后,做一个安娴的內宅妇人。
“是伯爷特意嘱咐了,让咱们去送三爷到贡院赴考的!”刘铸紧接着解释道,说完,还忙给一旁的元宝使了个眼色。
元宝尴尬地看了刘铸一眼,又怯怯地看向刘识,见刘铸一味逼迫催促,刘识又只是一脸微笑的,便一咬牙,上前请安道:“小的见过三爷,三奶奶。”
剩下的硬攀交情的话,却是不肯再说了。
刘识被关进大理寺监牢时,元宝在家人苦口婆心的劝说,言辞俱厉的威胁之下,自觉地屈服了,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的前程,自觉脱离三房,另谋高就去了。
现在三房经历过风雨,又有了逐渐显扬之势,那些人想讨好刘识又不得其法,便把他给提了出来,让他当马前卒去探路。
他们不觉得没脸,他还觉得脸红呢!
元宝装作看不见刘铸的催促,立在原地未动。
当初选元宝当随身小厮,刘识也是看中了他的纯良忠厚。只是,再善良的人,在前程攸关的事情面前,也会做出看似于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这是人之常情,刘识并不怪元宝,只是有些感怀罢了。
反而,元宝的愧疚、磊落,让刘识在见识了家人的前倨后恭、唯利是图之后,多多少少获得了点安慰。
至少,他选中的人,不是没心没肺之辈。
“这就不劳刘大管事了。”刘识笑道,指了指一旁正虎视眈眈地驾着马车的王三,婉言拒绝道:“马车我们已经备好了。至于元宝,贡院是不允许带小厮进入的?”
刘铸顿时笑脸一僵。
王三却是骄傲地扬起了头,坐过他驾驶的马车,别人驾的马车三爷还能坐得惯吗?哼哼!
至于元宝,本就黯然的眸子,闻言愈发地暗淡了,还把头深深地垂下。
元宝知道,刘识说的既是实情,同时也是借机也是了结了曾经的主仆关系。
刘铸想要再多说两句劝服刘识,但是见刘识一脸的坚决,只得退而求其次,一脸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三爷好歹接受老太太她们的心意吧。老太太她们知道三爷今日要去贡院参加恩科加试,特意连夜准备了毡毯、干粮等东西,其中太太还特意为三爷准备了松烟墨、端砚、狼豪!都在这车上堆着呢,不如”
刘铸还没有说完,就被刘识摆手打断了。
“刘大管事又不是不知道,贡院里搜查得紧,无关的东西是一律都不准许带进去的。”刘识笑道,“至于必要的,我们早已准备妥当了。祖母她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罢,刘识抬眼看了看天色,冲刘铸拱手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和就大管事多谈了,免得误了时辰。告辞!”
说罢,刘识辞别彭瑾,潇洒地上了马车。
刘铸自然不敢误了刘识的大事,只得让老张头把马车赶到一旁,自己也退到路边。
王三斜睨刘铸一眼,一扬马鞭,马车从刘铸身边疾驰而过,喷了他一脸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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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相思()
刘铸碰了个灰头土脸,又想着东西还都堆在马车上,他回去了也不好交差,便眼睛一转,把主意打到了尚未来得及回转的彭瑾头上。
“三奶奶。”刘铸上前,朝彭瑾拱手,一脸为难地说道:“马车,还有车上的东西,都是老太太、伯爷、太太他们特意给三爷赴考准备的。眼下三爷急着赴考,这些东西,您看,该怎么处置?”
彭瑾似笑非笑地看了刘铸一眼,抛了个软钉子过去:“该怎么办?三爷临走前不是吩咐了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刘识已经决定了的事,彭瑾自然是不会再当众推翻,让他难堪。
更何况,刘铸一脸贼眉鼠眼的算计相,让她看着就不舒服。
她凭什么要为他消灾!
“刘大管事贵人多事,我就不多留了。”彭瑾笑着赶人,“祖母他们那里,还请大管事代为转达一下我和三爷的谢意。等到过几日得了空,咱们再上门去给祖母他们请安,亲自答谢。”
这下,刘铸就是有心不帮忙传达,甚至是再恶意诋毁几句都做不到了。
不然,到时候刘识和彭瑾亲自去了诚意伯府,戳穿了他的挟私报复,刘克竟即使念在他多年勤勤恳恳的份儿上,不严惩,但是训诫警示是少不了的了。
诚意伯府的众人现在正着急和灯笼巷的三房恢复关系呢,只要能得三房的欢心,又怎么会在乎他一个小小管事的面子里子的!
刘铸想着他在这里受了刘识和彭瑾的气,回到诚意伯府还要因为差事办得不好,而受刘克竟等人的气,心中郁闷,一时郁愤,便顺着彭瑾送客的台阶,垂头丧气地驱车离去,到小酒坊里解闷去了。
彭瑾看也不看刘铸一眼,转身回了自家院子,吩咐关起了院门。
刘识这一走就是三天,这三天,也不知道他该怎么熬过去。
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消磨度日。
彭瑾其实有着满心的鼓励和嘱咐的话,却一句也不敢对刘识多说,生怕说出来会增加刘识的心理负担,影响他答卷时的心态。
可是,憋在心里,她也挺堵得慌的,又担心忧虑,只能找了许多琐事来做,转移注意力,免得忧思过重,影响腹中的胎儿健康快乐地生长发育。
彭瑾觉得,她这种心态,像极了后世送子女参加高考的父母,不敢多说一句话,随时都保持着如常的微笑,免得增加孩子的心里负担;用心搭配营养餐,各种葡萄糖酸锌酸钙地喂着,生怕孩子体力不足;不但及时接送,还要顶着烈日或是暴雨,堵在考场门口,从头等到尾,恨不得亲自冲到考场里,盯着自家孩子考试才放心。
云雾见彭瑾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很是担心,便劝慰道:“三爷已经参加过一次乡试了,这回不过是时间安排上紧凑了一些,应该没事的!奶奶不用过于担心!”
彭瑾摇摇头,愈发地愁眉不展了。
那些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n次参加高考的学子,也没见他们的父母因为他们之前参加过高考,就放下心来,撒手不管的。
反而,那只会让他们更紧张吧!
因为孩子已经失败过一次了,所以才不想他们再一次失败!
虽然刘识上次的失败只是个意外,他本身的才学是极好的,但是,谁又能保证,这次就一切都顺顺当当的,就没有意外了呢!
彭瑾在家里坐卧不安,刘识在贡院的考场里,在经过短暂的调整心绪之后,倒是文思泉涌,挥毫泼墨,如有神助,诗文天成一般。
等到彭瑾将后花园打理妥当,该清除的都清楚了,该种植的都种植了,又铺了一条做足底按摩的卵石小径,做了一架秋千,终于挨到十月初九的傍晚了。
是日天朗气清,西风徐徐,斜阳西坠,洒了一地的赤金朱粉。
彭瑾坐在秋千上,双手抓住吊绳,双腿微微前伸使脚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对着夕阳下的那株老松发呆。
苍翠的松针,在夕阳的余辉的笼罩之下,泛起了一层金黄橘红的色泽,迷蒙一片,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