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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然并没有回答这一句话，而是再一次问道：“一大早来找我这里有何贵干？”
秦小语一噎，恨恨咬牙，“没什么贵干，我就不能找你了吗？”
顿了顿，她继续说：“父亲让我去挑一个如意郎君嫁了。”
晁然挑了挑眉，“你年纪不小了，是该嫁人了。难道还能呆在家里面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可是我不甘心。”秦小语咬牙切齿的说：“我一点也不着急，他让我挑的那些人，我一个也看不上。我也不想就这么马马虎虎的嫁了。”
晁然可不在乎这些，“那你来我这做什么？”
秦小语微微一愣，片刻之后，她低声说道：“我想请你帮我一把。”
这句话她说得自然无比，也没想过晁然会拒绝她，可是这次晁然决真的是拒绝了她。
“这一次我在也帮不了你了，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这件事情，你总该一个人去面对。难道你要我帮你一辈子？”
秦小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
冷笑了一声，想到说话，但是却不知该从何反驳起。
“就连你也是这么想的？”秦小语的手指哆嗦着，“你也想我早点嫁了？”
声音里面满是不可置信，还带着一丝愤恨。
“我说你年纪到了，自然该嫁人了。你这么一辈子都呆在家里面成什么样子？义父说的对，你还是不要反抗了。何况我相信义父的眼光，他总归是你的父亲，不会害你就是了，他挑的那些青年才俊，那些都是良人值得你托付终身。”
晁然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这句话，但是秦小语却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你！”她愣了一下，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拂袖而去。
等确定秦小语真的已经走远的时候，秦九这才轻手轻脚的从床上走下来。
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晁然的神色，随之问道：“秦小语让你帮她做什么？”
“我帮不了她，我一开始就不想帮她。”晁然脸上居然浮现起委屈的神色，“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终究是行不通的，不是一个长久的法子，可是她不听我的话。”
听他这么一说，秦九顿时更加好奇了。
“我说你们两个暗地里面，到底在密谋什么？”
“没有密谋什么。”晁然辩解：“她觉得，如意郎君必须得自己挑选，为了拖延时间，就让我去跟义父说情。次数多了，义父以为我对她有意，便想把她许配给我。”
秦九似笑非笑的瞥他，不说话了。
晁然一惊，忙解释道：“你放心吧。我对她绝无什么非分之想。”
第210章 过错（）
秦九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她小声地咕哝着：“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晁然抿唇，不语。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了。
秦九没话找话，突然说：“秦小语不是个好人。”
这句话一出口，秦九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刚想着要改口，却不想晁然一本正经的点头，“我知道。”
秦九先是一惊，随后一怒。
“你既然知道，那么当初你为什么要帮着她来欺负我？”当时他们两个人形影不离的，秦九最讨厌的就是晁然总是跟在秦小语身边，一副别人敢欺负秦小语半分，他就能把对方弄死一样。
其实当时乔远志也是和秦九形影不离的，只不过乔远志看上去没有晁然威风，乔远志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他不仅仅不能帮秦九打架，反而还需要秦九反过去保护他！
晁然委屈，“我什么时候帮着她欺负你了？”
“你——”秦九一愣，答不上来，她恶狠狠道：“你就是帮着她欺负我了！”
这可真是莫须有的罪名，晁然自然不能够答应下来。
“那你倒是说说，我帮着她欺负你什么了？”
秦九苦思冥想，但是想来想去却没办法可以想出一件具体的事情来，以此控诉他的罪行，因为当时是她看晁然不顺眼，是她，自己主动到处挑刺，晁然很少会主动跟他起什么矛盾和冲突，更甚者有时候秦九故意找他麻烦，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过多计较。
秦九以前估计眼光有问题了，总是觉得晁然的笑都是带着嘲讽的意味，就好像是嘲笑她努力这么久，就是没有办法可以伤到他分毫那样，如此一来，秦九看他也就更不顺眼，所以也就更加孜孜不倦地去找他麻烦。
到最后秦九是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打算耍无赖了。
“你把吊坠送给秦小语了。”
其实，真送了，那也是晁然的权利，秦九不过是嫉妒心作祟。
晁然一愣，“什么坠子？”
秦九控诉，“秦小语还拿着你那坠子来到我面前炫耀。”
看着她这副气鼓鼓的模样，晁然努力的回想，可是却想不起来他有什么时候送过秦小语坠子。
秦九提醒他：“就是你那一块祖母绿的坠子，当时你还跑去骂我了。”
她一向就是非常的小心眼，这是一件细小的事情，但是也能够把对方记恨个千千万万年。
这件事情虽然已经很久远了，可是秦九可没忘记了，她当时可是哭的很伤心，还把坠子给埋了。
“我记起来。”晁然点点头，他一脸严肃，居然也没有为自己的罪行辩解，“是我的错，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思虑不周，不怪我当时年纪尚小，再加上，那坠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一时怒气攻心，所以才会找上你。”
当时就是秦小语说的，坠子让秦九给拿走了。
晁然心中一动，悄悄的攥紧了拳头。
他抬起头来看秦九，“这的确是我的过错。我跟你道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秦九听见他态度这么诚恳的道歉，顿时也没话说了，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在者说了，当时双方年纪都小，做事的确是有失考量。就连秦九自己的做法也总是不尽如人意的，也没有什么资格怪罪他。
“我原谅你就是了。”秦九小声的说着。她正想着打个哈哈把这个话题揭过去的时候，晁然便说：“不过坠子对于我来说重要无比。我不会把它送给秦小语的。”
秦九听了也是越发不明白。
当时秦小语说的可不是这样。
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声：“算了，我不想再追究了，我没有偷你的东西。秦小语把它扔在了湖里面，我捞起来了。当时我想要你用糖葫芦来换去，可是你劈头盖脸的就骂我，我一生气就不还给你了。那个坠子我埋在了外祖父的后院。”说到这里，秦九还觉得有些委屈。
想起了小时候所干出的那些啼笑皆非的事情，秦九也忍不住扑哧的笑出一声。
那坠子自然是不会长出来的，后来等年纪逐渐大了一些，时间变得久远，她渐渐的也就忘记了，所以一直就没还回去。
但是过了片刻之后，秦九却不由得主动问起：“你当真没有把那东西送给秦小语？”可是秦小语为什么会拿着它跑到秦九面前来耀武扬威呢？
晁然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还怕秦九不相信他，脸上露出了严肃的神色。
“我骗你作甚？”晁然道：“我既然说了那东西是我母亲的遗物，自然不会到处就送人，又不是什么随手可得的东西，是我的传家之宝。”
秦九嘴唇一动，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晁然不骗她，那么骗她的就是秦小语，没想到小小年纪，当时秦小语的心机就是如此的深沉。
秦九也没话说了，她垂头不语，伸手一直绞着腰上垂下的丝绦把玩着。片刻之后她又再度开口轻声说：“秦小语可不是个好人。”
“我知道。”
晁然只有这么一句话，但是这让秦九更加生气了，因为她觉得晁然明明知道秦小语是什么德性，可是却还是任劳任怨的跟在秦小语的身边，这一点一直让她念念不能平。
“你说你知道，我看你不是个傻子，既然你知道了，你为什么还是跟在她的身边？”最让秦九介意的是，当初她母亲带着秦九离开秦府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挽留她们。
似乎是来却不曾有人在意。
就是这件事情一直让秦九耿耿于怀。
她瞪大眼睛，一直看着晁然。
晁然沉默，片刻之后，他道：“有些东西并不是对错就能够分辨得了的。一并不仅仅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我对于秦小语并没有什么情意，但是我却欠了她一份天大的人情。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是再还她的人情。”
秦九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晁然在秦小语来到京城之前，就已经住进她家了，又怎么有机会欠她什么人情呢？
第211章 出门（）
晁然今天的兴致很好，因为他居然主动向秦九说起了他当年那些往事，要知道，在往日，不管秦九死缠烂打，他硬是不说的。
“当年我上京的时候，一路上吃过很多苦头。有次的路上，正好遇见了她们母女。”说到此处，晁然停下，偷偷的打量了秦九一眼，发现她面无表情的坐着，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这才继续往下说下去。
“正值大雪纷飞的冬季，当时我躺在一个破庙里，好不容易要来的饭被别的乞丐抢走了。正当我以为我快死的时候，是秦小语和义母救了我。”晁然说起此事，眸色不由的变得深沉一些，显然是在回忆往昔。
秦九一听，顿时也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原来是一饭之恩。”
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里，晁然也曾遇上很多好人。可是自从他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就算有心想要报恩，也是用心努力，再加上天地之间，也不懂该去哪儿寻找他的恩人。所以无奈也就只好作罢了。
而现在有幸在京都当中重逢秦小语母女两个，晁然自然是心生感激。
对于此事秦九，自然是无话可说的。
但是让她就此对秦小语她们改观，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你的事情，我不管。”秦九闷闷说道：“反正她们抢了我的父亲。害得我母亲夜夜垂泪，郁郁寡欢。我不会原谅她们的。”
说罢，秦九就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了。
她双手托腮，一直看着天外发呆。
今年的春来得晚，似乎就夏季都要比往年更加绵长一点。
秦九自从睁开眼睛，她能够感受到的，除了炎热还是炎热。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没想到日头还是这样毒辣。
秦九想了很多事情，有关于秦珏的，秦夫人的，外祖父的。
现在她的镜况已经不能更糟了。
既不能和外祖父相认，也不能和秦夫人相认。
更不知，秦珏回京之后会如何处理她的这一件事情？
之前秦九还在监狱里面的时候，成天盼望的，就是秦珏早日回来，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可是现在她真出来了，却反而希望他不要尽快回来。
一回来，指不定还要找秦九算账呢。
晁然突然坐在她的身边，片刻之后他说：“我们明天去找燕清舞吧。”
之前他还说，现在不是时候。没想到现在就这么快要去见燕清舞。
秦九先是一怔，随后点头，“我听你的安排便是。”
等第二日一大早，晁然便带着秦九出门去了。两人一同坐着马车往郊外行去，秦九一路上不时的偷偷掀起帘子，偷偷打量外面的景色。
算起来，她离开也不是多久，但是却恍如隔世一般。看着这京城街道的景色，居然觉得有些陌生了。
片刻之后，秦九把帘子给放下。
就算是外头再怎么热闹，她现在也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外面的热闹同她没有关系。
与其见了的堵心，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秦九已经有了一辈子都这么过去的觉悟了。
当时她被斩首的时候，可是皇帝在一旁看着。这难保不是他下的旨。
秦九既然已经死了，就没有翻案的可能。
就算到最后能沉冤得雪，至多也不过是秦夫人拿着一杯薄酒，去她的坟头，敬她一杯罢了！
她是没有可能，再一次堂堂正正的活在世人的眼中。
结束得又突兀又心酸。
晁然瞧见她如此模样，叹了一口气，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他知道秦九一向，都是一个笑口常开的人。有天大的事情也从来不会放在心上，永远都是带着一张笑脸。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安静的时刻。
安静得简直不像她自己了。
很快就来到了城郊。
再次见到这些画坊的时候，秦九就觉得，有一瞬间的恍惚。
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