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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姑娘的此时似乎已经快要昏迷不醒了，她的脑袋上破了一个口子，那些鲜血沿着他的脸庞落下来，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她的眼皮耷拉着，似乎随时都能够晕过去。
秦九看着她，心里面有些气愤，不明白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之内怎么就伤成了如此模样。
刚才在房间里面就只有两个人带着一身的伤到底是谁弄的？不用想也知道。
晁然回头看了一眼还大开着的房门，林书此时并没有走出来。
他对着秦九微微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带她去医馆吧。”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就算是要去找医馆，也是一件难办的事。
可秦九还没回话，那个姑娘反倒自己先说话了。
“不必了。我不能离开这里，如果可以的话，先带我回房，等一下妈妈看见了，肯定是要治我爹罪。”
她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说：“先把我送回房间，我等一下去找妈妈请罪。”
秦九听了，想要张口说出的话，就这么憋在口中说不出来了。
她觉得有些生气，可是却发泄不出来，因为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让她发泄的地方。
这个姑娘跟她非亲非故，可是眼看着她受到这样的对待，居然还要心心念念着去请什么罪，秦九易地而处，还是觉得心酸。
虽说个人自有个人命，可是这也实在是让人不平。
秦九回头看了一眼还是在开着房间，心里总归是有了一些怒气。
在里面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死她的凶手，在他手底下的人命，也许有两桩。
就算是撇开这两件事情不谈，他林书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
秦九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压抑下内心的怒气，她尽量平静的说道：“我们先带她回去吧。”
就算此时坚持要带她去看郎中，这个姑娘恐怕也不会承下他们这份情。
这日子是她自己过的，这一次就算是帮了她这一把，等以后他们离开了这个姑娘，依旧是孤立无援。
况且还很有可能会因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得罪了这里的老板，以后日子会更加的不好过。
晁然也没说什么，就按着这个姑娘所说的话，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
之前楼下虽然有一些人对他们侧目，可是在这种地方，各人都是自顾着各人，哪里还有人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情，所以当时也没有造成多么大的慌乱。
等他们回到姑娘的房间之后，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晁然倒是有一首包扎的好手艺，虽然不是很郎中，却也是有模有样的，给这个姑娘包扎了额头。
秦九有些好奇的瞪大眼睛看他，发现他此刻认真的模样，倒也不是那么叫人讨厌。
就该在他会救人的份上，今天所有对他的怒气，可以先暂且压下不谈。
晁然手中的动作不停，看上去居然没有意识到，有个人家盯着他猛瞧。
可是却不想他突然抬起头来，对着秦九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紧接着，还没有等秦九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极为自然的说：“去给我找一把剪刀来。”
此时救人要紧。
秦九也顾不上跟他计较，就满房间里找剪刀。
等把这个姑娘安顿好了之后，秦九才有心问他：“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林书那个人也太禽兽了吧？
姑娘此时躺在榻上，看上去昏昏欲睡，也不知道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了没有，眼皮还是耷拉着，看着还是会有随时昏迷过去的感觉。
秦九打量了她一眼，最后就压低声音问道：“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所以林书才会出手打她？还有……”
秦九问他：“你刚才就这么冲进去，把人给抱了出来。你就不怕会得罪林书，遭到他的报复吗？”
秦九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晁然反而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他垂眸想了一会儿，思忖片刻后答道：“没什么，谈不上什么报复不报复的。我得罪的人太多，也不差他这一个。况且我们这次本来就是要来查他的，就算是这一次不得罪他，以后也会得罪的。没什么差别。”
看他说的这么坦然，秦九反倒是没话说了。
其实还是有差别的……至少他现在得罪了林书，林书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晁然以后估计，真的会遭到报复。
第152章 指路（）
两个人大晚上的跑到花楼里来，本来还以为能够有一些关于案情的进展，可是现在，不仅仅什么都没有查到，反而是又上了一桩麻烦。
秦九叹气，“就算是你要向我表明你的诚心，也不该在大晚上的约我到这种地来。现在不仅什么都没有查到，反正是惹祸上身。”
虽然不是上她的身，可是如果真的是得罪林书这种小人，也是一桩麻烦的事情。
可是相比起她的在意，晁然却是表现的有些漫不经心。
“姑娘莫急，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实际上之前我就已经得罪过他了，所以今天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影响。只要他不记恨上姑娘，把这些事情都记到姑娘头上来就可以。”
难怪刚才晁然说，不要秦九出面了。
今天不管是谁出现在这里，后面都难逃被林书记恨的下场。
秦九心中百味杂陈，她可没忘记了眼前的这个晁然，就是她之前一直都记恨着晁然。
却不想当他面对的是别的姑娘的时候，是这么一副温吞的性子，似乎永远都不会发脾气。
不过，秦九仔细的想了一下，似乎在她的记忆当中晁然也没有冲她发过脾气。
唯一一次算是动怒的，就是在秦生的寿宴上，她带着乔远志去胡作非为的那一次。
“不管如何，这一次多谢你的帮忙。”秦九也不知为何道谢，只是记得欠了他一声谢。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你以后要多多注意才是。也免得林书找上你，到时候被搅得不得安生。”
秦九虽然是声如蚊呐，但是她所说的那些话，却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晁然的耳中。
他眼神顿时大亮起来，衬得那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正在此时，原本躺在床榻上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姑娘轻咳了几声，悠悠发话：“多谢两位出手相助。”
她挣扎着要起身，但是却是身形一晃，紧接着整个人就栽在床上。
秦九连忙把她给扶起来，“有什么话你躺方才我听你说要去找什么妈妈请罪，你现在都躺下了，哪里还能够操得了这么大的心。”
只不过这个姑娘却是摇了摇头，“姑娘有所不知，林公子算是我们这里的常客，这一次我得罪了他，我有些不赶紧去请罪，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秦九一听，顿时大怒起来，“现在到底是谁得罪谁？也不看看你自己伤成什么样了，就算是要道歉，也该他向你道歉。”
眼瞧着秦九有些激动了，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刚想着要出声安抚几句。却不想用手的肌肤一片滑腻，两人均是一怔。
秦九像是烫手一般，把他给甩开了。
“有什么好好说。”
这一句是对着那个姑娘说的，但是，却是意有所指的看了晁然一眼。
秦九用手背轻轻地蹭了一下自己的手，似乎还感觉残留着刚才那温热的触觉，这让她非常不适。
晁然对着她轻轻摇头，“姑娘，这次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看这个姑娘也不算是三岁小孩，自然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
说的也对。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这样脾气直来直去的，还有人跟在她屁股后面替她收拾烂摊子。
秦九不说话了，这次那个姑娘没人阻拦，又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去请罪，可是晁然却是出手，把那个姑娘给拦住。
“刚才姑娘都说了，这一次是我们帮了你，现在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希望姑娘能够用如实回答。”
晁然一本正经的，脸上不见半点玩笑的意味。他一直盯着那个姑娘，目光带上了点压迫感，“既然姑娘都说了，林书是你们这里的常客，想必关于他的一些习性，姑娘也是了解的。”
秦九顿时反应过来，晁然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也竖起耳朵，凝神倾听着，也想着要走的这个姑娘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你们想知道什么？”那个姑娘行事倒也干脆，“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我能说的知道的都会说，不能说的不知道的，你们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这一句话说的倒是直白，但是倒也没有浪费彼此的时间。
晁然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带上了一抹赞赏。
“我想知道他平时到这花楼里来，有没有熟识的姑娘？就算是没有固定来往的姑娘，平时可以和他接触，相处得较多的人是谁？”
被问起的姑娘微微一愣，她微微一皱眉，但是却也是老实回答了。
“是我们这里的红牌，她叫小蝶，每一次林公子到这里都是会点她的，偶尔——”
她声音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原本以为今天晚上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却没有想到，差点就要惹祸上身了。
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姑娘不由得浑身一颤，整个人瑟瑟发抖，似乎是从骨髓里面都开始颤栗起来。
瞧见她如此模样，秦九不由得有些奇怪。
她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姑娘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这次是我的错，两位已经救过我，我能说的事情也都已经说了，两位还请便吧。”
言罢，她挣扎着起身出门去，竟是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晁然和秦九对视一眼，随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你刚才问的是什么意思？”秦九问道：“你难道是想要从那个叫小蝶的姑娘身上下手？可是你凭什么觉得对方会帮你？”
两个人走在楼道里，小声的说着话。
因为秦九故意压低声音，晁然必须微微附耳，这才能够清楚的听见她所说的话。
如此一来，在外人看来，两人的举止便很亲密了。
晁然略微思索，“我听说林书成日不着家，我们就算是想要从他身上下手，也是一件比较难以办到的事，既然他这个人爱好女色，我们就可以从他身边的女色下手，至于那个姑娘能否答应我嘛……”
晁然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明显就是要故意吊秦九的胃口。
秦九等了半晌都等不到他继续往下说，最后便自顾说道：“至于那个姑娘会不会帮我们，只须威逼利诱便是，反正对于林书这个德性，那个姑娘总不至于眼瞎会看上他，还想着要帮他？只要我们给出的条件能够打动她，那么一切都好说话。”
秦九说着便忍不住有些激动，果然对于这些事情，她干起来是最顺手的。
威逼利诱……也许那个姑娘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从这个地方逃脱出去？
只不过是红牌的话，他们这个代价未免也有点大。
秦九一时陷入了沉思当中，虽然现在还没有见到那个叫做小蝶的姑娘，但是她却莫名的笃定，对方总是会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来为难他们。
他们两个又从后门走出了那个地方，正当秦九还在沉思的时候，晁然突然道：“姑娘，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天色不早……明明此时，四下漆黑。
不过也对，她还要急着回去，免得被秦珏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秦九点了点头，并不想要承受秦珏的雷霆之火。
这次他们回程的时候依旧是畅通无阻，没有遇见什么阻碍。
等秦九踏在自己的房间，这才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会被别人发觉。
晁然整个隐在黑暗之中，那双眼睛看上去晦暗不明。
秦九一望过去，就呆怔在原地，片刻之后，晁然向她告辞。
“姑娘好生歇息，我先走了。”
他本想着就此转身离去，窗户都已经打开了，正想着要跳窗而走，可是秦九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抓住他的一片衣角。
她眼巴巴的说：“你明天还会来找我吗？”
如果没有晁然帮忙，她根本就出不去，现在想要出去就只能够寄希望于他身上。
晁然一怔，他沉默片刻，而后轻声答道：“姑娘，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林书明天肯定是没有心情出来寻欢作乐。明天晚上我就不用来找你，不过若是有什么进展，我一定会来找姑娘的。姑娘莫急。”
得到他的保证之后，秦九这颗心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