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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
跟以前的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她又变不成现在的自己,因为她不能够容许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有很多事情,不能这么简单去评定。我相信,如果用燕清舞的一条命可以换来她妹妹沉冤得雪,我相信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这么干,不过是看哪个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更重罢了。之前她跟我说过,她身上有许多的伤口,都是在京兆府打出来的。可是这么多年,别人劝她放弃,她不肯,她说她妹妹比她的命还重,她死了,自己没办法不管。”
说到此处,晁然偏脑袋来看了她一眼,压着嗓音说:“其实,倘若有一天,姑娘的亲人也面临同样的困境,姑娘也是同样的选择吧?”
只是……秦九低头,她不知该怎么跟晁然说,她对当今圣上一点信心都没有。
在秦九的记忆当中,外祖父每次提起当今圣上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的,丝毫不见平时爽朗的模样,好像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人。
她很不喜欢。
再加上每一次,在言语当中谈及的事情,都让秦九对于这个所谓的圣上没什么好印象的。
虽说有很多戏本写的都是告御状,最后沉冤得雪的美谈,可是他们都忘记了,有一项罪名,叫做惊扰圣驾,那可是死罪。
“算了,人都已经关进去了,你我在这里争论不休也没有什么意思。倘若这次她命大的可以挺过去,我谢谢她不会忘记的。”秦九说到后边的时候,咬牙切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出来的。
如果燕清舞命大可以挺过去,那么就是开审林书的时候,到时候不管是那一桩案子,都有一个着落。
燕清舞也算得上是帮了自己的忙,秦九自然会感谢她。
在接下来的几日,晁然有事没事,总会往秦九那边跑。
因为这是秦九自己要求的,她想要时时刻刻都要知道燕清舞的消息。
但是一连几天过来都是一成不变,除了关押在监狱里面,就没有别的消息。
秦九开始有些发愁起来,她真的很害怕,燕清舞出师未捷身先死,直接死在监狱里面,谁也见不着。
到时候才真正叫做白白送了一条命了。
现在不仅是燕清舞什么动静都没有,就连林书那一边什么消息都没有。
再等过几日的时候,晁然就带回了一条消息,说是有人去探监了。
第165章 设法()
说的难听一点,现在的燕清舞,那简直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当然就燕清舞本身来说,她并没有什么过错,错的是那些想跟她撇清关系的人,墙倒众人推说的无非也就是这样了。
当天秦九跑到画舫上去看的时候就足以见到人情冷暖。
当时,整天姐姐妹妹挂在嘴边的人,此刻都好像是恨不得不认识她,现在还会有谁跑去探监?
不过话说回来,能探监的人,本事应该都不差。
“谁?”秦九还当是哪个有情有义的人,现在还没有把燕清舞给忘记,现在还想着要去探望探望她,却不想晁然说的是:“乔远致。”
秦九本来刚想要夸奖的话,就这么咽在喉咙里面说不出来了。
她干笑了两声,有些结巴的说:“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两个也不过是在风月场上逢场作戏罢了,怎么可能还会患难见真情?这次燕清舞落难,按照乔远致看来,应当要跟她撇清关系才是,怎么还会主动凑上前去呢?”
怎么会呢……秦九反复默念这句话,似乎想要说服自己。
因为在她看来,乔远致这般的行径,就表明了在乔远志的心里,秦九还没有燕清舞重要。
可是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呀。
除了亲人之外,最亲的人。
当初乔远志见死不救,现在又为什么会对燕清舞,伸出援手呢?
从私心上,秦九宁愿这件事情是假的。
“就是乔远致。这次他还是托了很多关系才进去的,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都谈了什么,只知道,乔远志走了之后,原本说要绝食以死明志的燕清舞又开始恢复了活力,她甚至主动开始要求吃东西了。”晁然轻声的给秦九复述外头所发生的事情。
他也觉得奇怪。
燕清舞本来是半死不活的,怎么乔远致进去了一趟,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秦九微皱眉头,她喃喃自语一般的说:“肯定是乔远志跟她说了什么,燕清舞才会是这一副模样的,难道对于这次案子,乔远志还有什么手段吗?”
晁然一听,顿时挑了挑眉毛,“难不成乔远志还答应燕清舞,要帮她查明事情的真相吗?只是她跟在乔远志身边这么多年,倘若要答应,早就该答应了,为何在这种时候,乔远志才站出来?”
这也的确是一个谜团。
秦九越发想不明白了,她有心想要去问乔远志,可是,就算是去问了,乔远志也未必会跟她说清楚。
倘若有办法可以见燕清舞一面就好了……
“我有办法可以去探监吗?”秦九问道:“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她。”
乔远志可以,这就说明还是有门道的。
但是秦九却不是很明白,还是需要晁然帮她一把。
晁然闻言,低头看了她几眼。
秦九此时就坐在梳妆台面前,她的梳妆台上摆放着许多精致的头面,但是大部分都已经蒙尘。
这些东西都是秦夫人给她置办的,可是她大多时候都是用不着的,只是空放在那里,就算是蒙上了,灰尘也不用上一回。
有些模糊的铜镜倒影出她的侧脸,看上去低眉顺眼的,跟平时张扬的模样全然不同。
晁然一时之间有些愣住。
他呆呆的站着,什么话也不说,秦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就回头瞪了他一眼。
“我问你话呢,傻站着算什么意思?”
“咳咳。”晁然轻咳几声,赶紧别开目光,“我只是在想办法该如何才能进去,你先等我的消息。在开堂之前,应该都还是有机会的。”
晁然没有跟秦九说的是,在燕清舞去拦御驾之前,晁然就预测燕清舞此去,就算是侥幸得以沉冤得雪,也未必还能活着回来。
所以他教了燕清舞很多东西,比如,在受讯的时候,倘若没有办法指控林书,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让林书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即便代价是死亡。
希望燕清舞还可以撑到要秦九见她一面。
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秦九往佛堂跑的次数比秦夫人还要勤快。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除了把希望寄托在这些飘渺的东西少之外,就毫无办法了。
她只希望这次的事情可以顺利解决。
林书总是要为他曾经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的。
晁然没有让她失望,也没有让她等很久。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穿着一身黑衣,出现在秦九的窗前。
彼时,秦九正要关窗,乍一看见他如此模样,顿时吓得不轻。
她往后退了几步,正有些惊魂未定的时候,就衬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
“你真是吓死我了!”秦九压低声音,“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吓人,吓死人!”
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现在还是有些心惊,没办法平复下来。
晁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也并未过多的辩解。
“你跟我来。我已经打通了狱卒,今天晚上你就可以跟燕清舞见面了。”
就因为他的这句话,秦九之前所有的不满都不翼而飞。
“你可真能干!”秦九毫不吝啬的夸奖,她是真没有想过,有一天当她孤立无援的时候,会是晁然帮她最多。
如果在当初,也有这么一个人出现,救她一命就好了。
秦九的这一声夸奖直接弄红了他的脸庞。
只不过此时夜色很浓,看也看不清楚。
晁然一脸镇定,对着秦九伸出了手。
两人又很快趁着夜色,快速的离开这个地方。
晁然给她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这件披风非常的宽大,从头到脚都笼罩着她,还带着一个肥大的帽兜,一放下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只能够看见前面一段短短短路程,因为害怕,她走着走着就走到坑里,就只好紧紧地挨着朝晁然。
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走了一路,秦九既紧张又期盼,同时也还有些忐忑不安。
到了最后,晁然突然停了下来。
秦九往前探了探脑袋,便听见晁然说:“已经到了。”
第166章 证据()
监狱到了。
秦九抬头望去,只见那在暗夜当中,监狱两个字仿佛散发着暗芒。在点点星辉的点缀之下,宛若放着冷光。
她往后缩了一下脖子,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晁然低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想来他真的是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他们这一路走进来的时候,避免遇见什么阻碍,就算是一开始稍微有阻拦,在晁然的几声低语之下,他们就放行了。
这牢狱比秦九想象当中的更加阴冷,也更加的潮湿。
这一路走过来,路上昏暗得很。
除了偶尔会从那些监狱里面飘出一些细细碎碎的吟叫声,还有那些铁链偶尔相击发生的清脆响动,就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这里同时也很黑暗。只有在墙壁上插着的火炬,可以提供一点点的光亮。
但是却也不足以照亮这里的一切,他们这一路走来还是尤为辛苦。
秦九悄悄地握着晁然的衣袖,泄漏了内心紧张不安的情绪。
晁然见此,也特意放轻脚步声,和她一同并肩走着。
“你别怕。不会有什么事的。”
听见他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秦九微愣,片刻之后点点头,之后的路上,她一声不吭。
“已经到了,就在前面。”前面给他们带路的狱卒此时停了下来,他随手把手上的火炬插到墙壁上,“时间不多,有什么话赶紧说。”
只有这几声冷硬而不带丝毫人情味的叮嘱。
晁然低笑,拿出几锭银子塞到他的手上。
“这位大哥辛苦了,可以拿去打点酒吃。”
狱卒也并不推辞,他笑了笑就把银子给拿下了,紧接着拿出钥匙把门给打开,让他们进去。
但是在秦九还有晁然两人进去的时候,他却又把锁给关上。
听见他落锁的声音,秦九一急,“你——”
她刚指着那狱卒话还没有说出口,晁然就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秦九就算是心里有诸多不满,此刻也只能够先压下。
这些狱卒是怕他们离去的时候,所以才把门给锁上了。
秦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里狭小而又昏暗的环境,让她心里倍感压抑。
“你们……是谁?”
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秦九此刻才把目光投向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方才她整个人都缩在茅草上,再加上这里光线昏暗,而她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所以秦九一时没认出来,地上的那个人影,就是燕清舞。
“我是秦九。”她蹲下去,想要把燕清舞给扶起来,但是却瞟见她背后全是斑驳的伤口,那些血迹交错,看上去有几分可怖。
她的手顿住不敢动了,怕自己一不小心,会让燕清舞吃痛。
“你没事吧?”她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明明之前不久见到的时候,她还是那个明媚而又美艳的姑娘。
一张好皮囊,一副好嗓子,没有一处不美的。
可是现在,哪里还看出当初的模样来了?
燕清舞的眼睛似乎是有些看不清了,她费力的眯着,许久之后,才笑了出来。
“秦姑娘,”她说:“没想到,此时此刻,会是你来看我,真是荣幸。”
秦九一时语塞也不知如何作答。
她们两人只是萍水相逢,但是此刻却只有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来看她,燕清舞想必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多谢。”燕清舞说完这句话后,便用力的咳了几声。
似乎都要把肺给咳出来。
秦九忙帮着她抚了抚后背,只是手一模上她的后背,却发现,她浑身都颤抖着,肌肉止不住的抖动,似乎是冷得厉害了。
秦九忙道:“你要不要紧?”
瞧她这样,想来不会好受的。
燕清舞定了定神,“他们今天又对我用刑了。”
一种非常平静的口吻,语气都没有波澜,如果不是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秦九也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恨意。
而晁然也跟着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