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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非常平静的口吻，语气都没有波澜，如果不是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秦九也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恨意。
而晁然也跟着蹲下，他仔细看了之后，低声道：“这些伤口是新的。”
燕清舞哭了出来，她低声呜咽着，声音细细碎碎。
“他们、他们想让我住口，让我自己去和皇上说不告了，想逼我。可是我不许！”她咬牙，也不知是把牙齿咬出血来了还是她嘴唇里本就有血，她一张口，就有血混着血丝的口水滴落下来。
“我不许！就算他们打死我，我也不会认命了，打一顿是打，打两顿是打，有本事把我打死了，没法向皇上交差，丢了顶上的乌纱帽！”
声音充满着恨意，似乎可以啖其血肉。
秦九早就猜到，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却不想这么凄惨。
“他们怎敢有胆子对你动用私刑？”秦九看了一阵气闷，“你可是告了御状，难道，上头不管的？”
燕清舞没有回话，但是秦九却猜出了个大概。
果真如她所料，那所谓的圣上也未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许还保持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呢。燕清舞告的可是他的爱卿，是户部尚书的孙子。
倘若让燕清舞告成了，可不就成了治下不严？
秦九恨恨的想，这皇帝果然从来都不干什么好事，从他到处打压已经归隐于市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了，他根本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
秦九听见了燕清舞细碎的抽气声，想来是疼得厉害了。
她忙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到她身上去。
“你……你忍忍。”秦九犹豫道：“倘若你真抗不住，你大可，大可……”
她是想劝燕清舞，只是真这么放弃了，秦九又舍不得，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秦九咬咬牙，无措的看向晁然，只是晁然却是陷入了沉思，全然没看见秦九求助的眼神。
而此时燕清舞看着秦九，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因这昏暗的灯光，看上去阴测测的。
“我不。”
“我不。”她低声反复说着，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对着秦九说。随后，她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把脑袋靠近秦九的耳朵，低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人教我，我一定可以告倒林书的，我手上有证据。”181
第167章 家书（）
？？？？ ？？？？？？？？？ ？？〃rh8？？？h？2/？？？？f？？？？＋…？QC@＇'l？？能有什么证据？r
就连林书是凶手的事情，倘若不是秦九告诉她，燕清舞压根就想不清楚到底是谁干的好事！r
“谁教的你？”秦九握住她的手，问道：“是谁教你的？你手上有什么证据？”r
倘若她手上就有一些关于林书的证据，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r
燕清舞似哭似笑，她摇了摇头，“秦姑娘，你帮我良多，这次又不是你告诉我真相，也许我自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林书。你对我的恩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但是这件事情你还是别管了，是生是死，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不想让任何人遭受到天牵连。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r
却不想秦九问起的时候，她却不肯说。r
她有些着急起来，毕竟这件事情也是事关她身死的事情，能多一点线索，这对于她来说有利无害。r
但是燕清舞却死活不肯告诉她。r
“算了我们走吧。”晁然突然说道：“时间快到了，等一会儿，狱卒该来赶人了。”r
秦九心有不甘，总想着要从燕清舞的口中套出点什么东西来，只不过她却不肯再说。r
她手上还握着燕清舞的手腕，虽然纤细，甚至她现在还在浑身发抖，但是秦九就是莫名的感受到一种坚毅的力量。r
“罢了，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倘若开审之后你翻身无望——”r
“倘若翻身无望，我就算是死也不放过他。死我也要拉着他一块死！”r
说到此处，燕清舞抬起头来看她，原本蓄在眼眶里面的泪珠此刻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r
“秦姑娘，倘若我死了，劳烦你替我收尸，你就把我葬在郊外的陵园的南边，我妹妹就在那里等着我。我们进不去陵园，但是也想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想生的时候漂泊无依，死的时候也没有魂归的落脚处。”r
其实燕清舞在走上这一条路的时候，也许早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r
这本来就是鱼死网破的招数。r
秦九听了，只得点点头，不愿让她失望。r
此刻狱卒终于过来赶人了。r
他的态度倒也还好，没有破口大骂，只是冷冷静静地宣布他们该走了。r
秦九移步，刚想离开这个地方，燕清舞却小心的牵住她的裙角。r
秦九受到了阻拦，回头望了一眼，就要见到小心放开。r
“走了。”晁然道。r
等到出了阴冷刺骨的监狱，秦九浑身才暖和起来。r
只是有夜风吹来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觉得浑身都在发抖。r
可是此刻，明明还是炎热的夏日。r
晁然瞧见了，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r
秦九原本还推辞的，可是晁然说了，怕被人瞧见她的脸，到时风言风语，怕秦珏回来之后，她会难过。r
秦九闻言也就只好顺从，不过晁然的披风相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长了些，直接拽地，她走得颇为辛苦，磕磕绊绊的，晁然也就只好放慢脚步来等她。r
“为什么她说她有证据的事情能告诉我呢？”r
两人肩并着肩，安静无声的走在夜路当中。r
片刻之后，晁然才低声答道：“许是她这所谓的证据不宜让外人知道吧。”r
顿了顿晁然又说：“其实这件事情，在我们还没有来看她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替我们摆平了。”r
“谁？”秦九顿时一惊，刚想发问，但是声音却又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想起了一个人。r
“乔远志……”她低声自语道：“对了，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乔远志曾经来见她，当时说燕清舞情况不是很乐观，但是乔远志来见她之后，她就好了。”r
想必就是在乔远志来瞧她之后，告诉了她一些东西，又或者是教会了她什么事情，告诉她，让她安心，燕清舞此时才会定下心来。r
可是乔远志在这件事情当中又有什么样的分量？r
秦九顿住脚步。r
她爱上之后才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是却是有些勉强。r
乔远志，真是不管走到哪里都重视那个碰见他。r
如果，燕清阳的案子，乔远志都有所谓的证据可以告到林书，那么到时秦九离燕清阳并没有多远，乔远志为何没有注意到？r
还是注意到了，却不想理会呢？r
秦九也不愿意深思下去，因为这件事情思来想去，都没有办法可以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者是她害怕深思下去。r
“其实姑娘不必忧心，刚才我看她的伤势，虽然看上去，的确是鲜血淋漓，但是实则都避开了要处，他暂时不会死在狱中，既然已经告了御状，想必圣上就会保她一命，若是要死，也只可能是死在断头台上。这里包括户部尚书，没有人可以取她的性命。”r
若是燕清舞都已经告到皇上的面前，但是却还是在狱中暴毙而亡，那不就是在打皇帝的脸吗？r
就算是有人想要其她的性命，牢狱当中的那一帮人，也会想方设法保住她的性命。r
秦九闻言这才放下心来。r
晁然把她送回到家中之后，也跟着离开了。r
秦九独自一人靠在窗台上深思着。r
她想，她有点思念秦珏了。r
倘若此刻他还在京中的话，不管她想要做什么，总是可以求他。r
燕清舞的案子，秦珏未必不能够插手。r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是枉然。r
又是等到了第二日，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既没有说要开庭审理，也没有说要把这件事情彻底的解决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这些事情往后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要等的是哪个人，或者说要等的是什么事情。r
秦九有些烦躁，她想着等燕清舞开始审理的时候，她铁定是要去门口旁听的。r
她倒是要看看，乔远志给她的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r
但是没有想到燕清舞的案子还没有开始审理，但是秦九却先一步等到了秦珏的家书。r
一共两封。r
一封给秦夫人的，一封给秦九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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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击鼓（）
？‘4？？X ？？GF？？8m：E？？？Z？？nl？？〃＋D？？？j？ebV2？T＋^？？？？？离家多时，现在也终于想起我们孤儿寡母在家中等他了。”秦夫人一边拆她的那份书信，一边感叹的说着。r
她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心中欢喜非常。r
以前秦珏还在家的时候，总是动不动就被她训斥，秦珏也并不生气，每次都是好声好气的哄她。r
当时秦九还真以为秦珏才是他们家抱养过来的，没有想到，等他离开家里的时候，秦夫人会有如此思念他。r
秦九先是愣了好一会儿，随后才反应过来，要拆她手上的那一封信。r
本来她心中也是怀着一种隐秘的期盼，还以为大奸臣经常对她动不动就摆冷脸，现在离家了，总会是好声好气的哄她了吧，却不想当她打开那一封书信之后，就只看见了一句话：r
好好在家给我呆着，哪也不许去。r
走笔龙蛇，笔锋苍劲，力透纸背，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秦九，甚至还能够从这些苍劲的字体可以想象得出，在当时秦珏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是多么的……生气。r
也许，他的眉毛还止不住的一挑，就像是平时他所训斥她的那个样子。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捏着他的折扇，嘴巴紧闭着一言不发。r
整个人看上去都特别的……沉闷。r
秦九眨了眨眼睛，好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气的差点把手上的书信给撕掉了。r
但是她眼角一瞟，又瞥见了，在书信背后还书写着几行小字。r
“燕清舞此事颇为复杂，案子尚未审理，尚未尘埃落定。一切小心谨慎，千万不要涉足。等我归来。”r
秦九一颗心顿时就软了下来，不过她转而想到，他怎么回家了，还不省心，这些事情他远在千里之外都要伸手管一管吗？不过话说回来，他是如何知道燕清舞的事情的？r
原本想要把书信撕掉的心思也没了，她想了想，就把这一封书信好生收着。r
秦夫人瞧见她这样子，原本有些好奇，她想要开口，拿过女儿的书信来瞧一瞧，但是终究不好意思开口。r
到最后她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的也就只好作罢。r
当秦九要离开秦夫人的房间，秦夫人却又把她给叫住。r
“玖玖，母亲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说。”秦夫人挑起了话头，但是很快又重新沉默下去。r
秦九观她的面色，并没有发现什么痛苦的神色，此时才稍稍放下心来。r
“母亲有话不妨直说，我们母女之间是没什么说不得的。”r
秦九也就不急着走了，她端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秦夫人发话。r
“唉……”秦夫人叹气一声，“别怕了，你这孩子长大了，终究是有自己的主意，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得空的时候能够留在家里面多陪陪我。”r
秦九本来脑子还转不过弯儿来，但是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r
原来秦夫人这是拐着弯的，说她这几日总是往外面跑。r
秦九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她本来以为每天晚上跟晁然行动的时候是非常隐蔽的，按道理是不会有人发现，却没有想到，这秦夫人的心思竟是如此敏锐。r
“母亲，我……”秦九略微沉思一会，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情的隐瞒下去，毕竟不算是什么好事，让秦夫人知道了，也只是徒增伤。r
“我只是这几日精神不太好，所以不是很有空。如果母亲一个人呆得不舒服，我以后大可找时间来多多陪陪母亲。”r
秦夫人看了她一眼，眉眼之间难掩失望，但是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罢了，罢了罢手就让秦九离开了。r
秦九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因为秦珏离去之时曾经嘱托过她，在家中的时候要多多照顾秦夫人，只是现在她满心满眼的都是燕清舞的事情，下意识的就把秦夫人给忽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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