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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婶听到他的话,肥胖的身躯微微一愣,“少爷,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个地方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嗯,我明白。”男人的脸孔瞬间暗沉下去,“很多年前,它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80 别墅温情(1)()
阮明雪望着窗外碧绿一片的田地,远处天空上的白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因为她感收到身旁
在自己视线之内,在自己掌控之内,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发现叫人意外,叫人惊喜。
可是,更大的收获,他觉得是又再次遇到这个女人,而且她还成为了他治下的一名员工。
参与sk集团并购南都花园的案子,是受朋友所托,也歪打正着,给了他一个天赐良机。
好在,他真的与这个女人有缘。
那天晚上,他心里涌起的波澜甚至让本来就不踏实的睡眠更加糟糕,他一夜未进入深眠状态,一夜都在回想她那双犀利直戳人心的眼睛,一夜都在猜想阮明雪去赴薄辛私人约会的用意,一夜都在为还能不能再遇上她纠结。
超过半小时,半个小时足够一对男女做很多事情,更何况薄辛还顶着那样的花花名声。
那一刻,他竟然有些微微的失望,甚至是担心,从她走进那间私密豪阔的休息室,到再次出门,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要盯着自己的腕表计算时间。
然后,他又在sk集团旗下的尚颐温泉度假村巧遇了她,亲眼看见她换了一身性感妩媚的紧身粉色短裙,走进了位于二楼的薄辛的私人休息室。
强势、固执、无礼、我行我素,她的所作所为,给了他任何一个理由去嫌恶,去回避,可是他却不受控制地做了一件,他这辈子从没做过的无聊的事情。
男人稳住方向盘,用眼尾扫了一眼伏在窗口故作看风景的阮明雪,心里的波动暗暗沉淀下来,直到那天在蓝山咖啡厅,第一次遇见这个女人。
直到……
没有一个女人叫他过目不忘,叫他记忆犹新,他没有尝到陷入恋爱的滋味。
这是这么多年来,陆禀今看不上任何女人的原因。
一个人自由自在,按部就班地实施自己计划中的事情,强过和不喜欢的人栓在一起,成为一对怨偶,互相束缚。
陆禀今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结婚这种事,也需要缘分的,不是说谁有钱,谁优秀就能先遇上适合的人,茫茫人海,如果找不到一个独一无二的,我真心喜欢的女人,还不如就这样孤身到老。”
以陆禀今这样的身姿、品貌和能力,怎么会没有女人喜欢,一定是他眼光太高,把身边的女人都吓跑。
穆婶故意装作没看见,也笑:“是啊,禀今少爷,没想到你在各方面都甩出阿宝很远,却在这方面落后了一大截。”
阮明雪下意识地望了陆禀今一眼,却恰巧撞见他投射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除了调侃还有一种意味深长的暗示,她不禁红了脸把头瞥向别处。
“那真是很好,阿宝哥在这方面比我强。”男人淡淡地勾唇。
穆婶点了点头:“嗯,结婚都好几年了,如今孩子都会走路了。”
“穆婶,阿宝结婚了吧。”车向穆婶指的一个拐弯口驶去,陆禀今随口问道。
可是,小主人不挑明,她也识趣地不多嘴多舌,毕竟这次要去的地方,可能会引起一些不能回避的伤感,所以她还是顺着小主人的心情谈话比较稳妥。
在大户人家干了那么多年,即使现在重操农活,穆婶也不是那种愚钝的妇人,大黄刚刚对阮明雪乱吼乱叫,陆禀今明显的维护动作,她又怎么会视而不见。
她看了看一旁静静聆听的阮明雪,眼中笑意更浓,只是把那句,“何况,少爷还带回了这么漂亮,这么端庄的女朋友,”吞进了肚子里。
“呵呵,少爷,阿宝那个混小子算哪门子的机灵,不过是厌学玩性重罢了,我那回可没少揍他,老爷对少爷寄予厚望,要是被阿宝带坏,我们穆家可担不了那个责任。”穆婶也笑,似乎一谈起自家的儿子就恨铁不成钢,“好在,少爷现在事业有成,我也算安心了。”
“有一次,洼地里飞来了一群野鸭子,阿宝哥带我去玩,用他做的弹弓打小鸟和鸭子,谁知道我一个不小心,掉到了洼地的水塘里,要不是阿宝哥机灵,折了一根树枝救我上来,也许我早就喂了那片塘里的鱼。”陆禀今一边专注地开车,一边回忆着那些已经远离他生活的往事,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不过回到家,还是被父亲用球棒狠狠打了一顿,屁股肿得老高,几天都下不来床,还是你偷偷给我送吃的喝的,到地里去挖消肿消炎的草药给我覆,才渐渐好了起来。”
阿宝是穆婶的儿子,小的时候很活跃也很顽皮,常常把在书房里学习的陆禀今叫到外面去玩,那个时候父亲对他很严厉,他不能随心所欲地过自己想要的童年生活,所以经不住阿宝的诱惑,偷偷爬窗子跑到穆婶家附近的田地里玩耍。
“禀今少爷,你看,那边是我们村新盖的学校,以前是块洼地,你小的时候常常和阿宝过去玩耍,有几次玩到很晚回去,还被老爷训得很可怜。”
阮明雪觉得,气氛有些微微凝重,好像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一个令人开心的去处。
穆婶主动指路,陆禀今顺着她指的方向缓缓开车。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再交流,由于周边盖了不少工厂,新修了马路,不少原来的民宅都已经搬迁,变化很大,确实和男人记忆中的模样相却甚远,开车的时候也有些迟疑。
穆婶关上院门,随陆禀今和阮明雪上车。
81 别墅温情(2)()
虽然对阮明雪有好感,可陆禀今却没有考虑到这一层,结婚这种事,似乎对他来说,还是件挺遥远的事,可是现在听阿宝提起,他又觉得并不
很久没有见面,场面一时有些冷,阿宝找话题活络气氛,“禀今少爷,我妈进屋的时候冲我挤眼睛,说你这次是带你对象来的,那姑娘挺漂亮的,还很大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阿宝媳妇见男人聊起天来,也不便插嘴,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桌子上,就去屋里带孩子去了。
陆禀今也笑:“我去了美国,也是最近才回来。”
阿宝见曾经清秀温雅的少年如今已然是一个颀长高大,清贵冷傲的大帅哥,不禁摸着脑袋,腼腆含羞地笑了起来,“禀……禀今少爷,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想找你都找不到。”
“阿宝哥,许久不见。”进屋后,穆婶麻利地去里屋收拾寝具,陆禀今便站着和故人打招呼。
天差地别,阿宝媳妇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两个男人之间的差距。
现在,这位初次见面,开着豪车的陌生男人仅仅是望着自己笑着点了点头,她就心跳加速,手足无措起来。
阿宝媳妇看着自家男人粗犷结识的身板,黝黑粗糙的皮肤,凌乱邋遢的发型,忍不住在心里哀叹,自家男人怎么就这么经不得比呢,原先和村子里的那些男人比起来,她还觉得自己男人孔武有力,健硕威风,脸上很有面子。
陆禀今把车停到穆婶家门口时,正巧遇到下工回来的阿宝和阿宝媳妇,许久不见,两人都没把对方认出来,外貌上的差距令两人都有些尴尬。
乘着男人不在,她提前给自己敲了个警钟,哪怕今晚睡在地上,也不能和他共用一张床。
想到这里,阮明雪的耳根不禁微微发热,男人的那句,我们难道没有kiss过,还尤言在耳,她总不能任由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
男女有别,总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吧?
他们俩谁睡床上?谁睡地上?
穆婶走的时候说这里只有一张床,她还没在意,现在想想,这一晚上,面对陆禀今该怎么度过?
这才发现,几间屋子里都是空荡荡的,除了几张中国风的山水字画,几盆陈旧的缠枝盆景,就是东边卧室里横陈的一张红木大床了。
她拿抹布走上二楼,一间间地开始清扫。
可是她不想表现地过于黏糊,再说想要在这里安稳地睡一个好觉,不好好打扫一番,肯定不行,霉味和灰尘太大,吸一晚上肯定失眠。
阮明雪一个人留在别墅,说一点儿不害怕是假,天越来越暗,光线也越来越不清晰,别墅里的好几盏灯都有些接触不良的迹象,忽闪忽闪的。
陆禀今点了点头,大力踩油门,加速朝穆婶家的方向驶去。
穆婶这才明白自家少爷是在担心孤身留在别墅的阮小姐,便微微笑着说,“少爷放心,这里四周都没有人家,也没有什么厂子,一向很少人来,你快去快回,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陆禀今听她这么一说,不禁皱眉,“那有没有什么小混混之类?”
穆婶一时不明白他意思,随口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小地方,打个架闹个事也不会有人抓,随意倒垃圾什么的就更没人管了。”
他不放心,又问了穆婶一遍,“穆婶,这里的治安还好吧?”
男人这才坐上车发动引擎,车从路口转弯的时候,他往四周仔细看了看,这里杂草丛生,了无人迹,偶尔有几只野生的飞禽掠过天空,留下一阵黯哑的嘶鸣声,天空余晖落下,就快暗沉下去,衬得别墅荒凉衰败,甚至有些令人寒碜。
“好。”阮明雪点头。
“嗯,”陆禀今拿了车钥匙随穆婶出门,出去的时候,又不放心地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如果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给我。”
阮明雪看了看被他们打扫一新的别墅客厅,虽然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气,但与之前蛛网横挂,满地灰尘的景象比起来,已然赏心悦目许多,加上本来她就不是一个胆小怯懦的女人,所以毫不犹豫地回道:“我不怕,你和穆婶去就行,楼上的卧室还没来得及打扫,我留下来正好再清理一下,这样晚上睡着也舒服。”
陆禀今问阮明雪:“明雪,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会不会害怕,要不要一起去?”
穆婶想了想,自己家确实不大,少爷和阮小姐两人独处才更能增进感情,不如就任由他们在别墅里过一晚上吧,“好,那少爷开车到我那里去取那些就寝用的东西。”
陆禀今固执地摇了摇手:“不用了穆婶,你家里也就两间屋,阿宝哥和他媳妇晚上要住,你自己也要住一间,我们过去岂不是很打扰,如果这里没有被褥,我开车去你那拿两套过来。”
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禀今少爷,因为之前被查封的关系,客厅和卧房里的家具已经被人搬空了,楼上只有一张床,被褥呢还是上回阿宝带朋友来修东西的时候自带的,放久了恐怕有霉味,如果您和阮小姐用着不舒服,不如就在我那破家里将就一晚上。”
穆婶出去买了一些简单抵饱的食物和一些洗漱用品送了过来,然后又烧了一些热水,才放心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阮明雪终是没有拗过陆禀今,在这座空置许久的别墅留了下来。
82 玩什么噱头()
清晨,阮明雪在一阵婉转轻悦的鸟鸣声中醒来,睁开眼,阳光倾泻进屋内,一派宁和静谧。
揉了揉眼睛,她掀开身上的被褥,转过身来,正巧望见男人宽阔厚实的脊背。
他并没有离自己很近,可是阮明雪居然能听到他轻浅均匀的呼吸声,她坐起身,身上的衣物经过一夜的辗转已然有些发皱,头发也倾泻而下,凌乱地披在肩上。
想下床,可是必须先越过床边男人那副高大修长的身躯。
他还在安睡,阮明雪犹豫了下,又躺回了被子中。
睁着眼望着屋顶的天花板,一条长长的裂纹映入眼帘,似乎那上面的涂料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似的,这座别墅曾经的繁华她不曾亲身经历,可是它的衰颓近在眼前。
难怪男人昨天走进来的那一刻,身体的动作那么迟疑和僵硬,难怪他说话的时候,喉咙里像压着块铅般的沉重。
物是人非,大概是这世上最让人唏嘘痛惋的事情了吧。
这样想想,她不禁又将视线转移到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他忽然转过身来,把一张安静的睡容展现在她面前。
浓黑英挺的眉毛,精致深邃的眼廓,高耸的鼻翼,单薄冷峻的唇线,这是一个好看的男人无疑,就连睡眠状态都无法遮掩他五官的出类拔萃,tina张和杜美茵那样的女人会放下身段,那般倾心追慕,也确实有据可依。
“你在看什么?”忽尔,耳边响起了男人的说话声。
他没有睁开眼睛,嘴唇却一扇一阖,阮明雪以为他在呓语,可是他又问了一遍,“你是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