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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凌云摇摇头,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嘴唇也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笑道:“你早些睡。我只是在思考些书中的不解之处罢了。”
“哦?”苏月笑笑,“既然想不通,那就明日在想,不用如此劳心劳力。很晚了,睡吧。”
凌云暗自又叹口气,只好起身熄了灯,躺下,睡觉。
“今日和哥哥一同饮酒,可是哥哥说了什么事让你觉得心烦?”躺了一会儿,苏月又悄声问了句。
“没有。娘子多想了。”凌云僵躺在床上,淡淡回道。
“真没有?”她不信。
凌云没说话。说谎这种事,他还真的不是特别擅长。只是语气,他就没办法做到完美。苏月了解他,所以她听得出来,也当然不信。
“是不是还是什么为难你的话?”苏月有些生气,“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上次薛青肯定也是说了那样的话,这次,想必也是一样。能让你为难的,不是这个话题,又会是什么?!”
凌云连忙抱紧了她,手拍着她的后背轻轻的安抚道:“娘子别生气。生气伤身。你现在都已八个月了,一旦生气,真的很容易出事的。”
“那你总要对我说实话吧?”
凌云有些为难。但见她非要知道不可,便也只好应付道:“也没什么,今日大哥只是跟我聊了些家常而已。你也知道,我和他对对方都不甚了解。”
“他没说什么特别的话?”
凌云笑道:“还有什么特别的话?若说真的特别,那他倒是说了这么一句特别的话。他说,薛青成亲了,而且婚礼十分隆重,便随口问我道,何时也能给你一个这样的婚礼。毕竟,我们当初是私定终身,将来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对你明媒正娶的。”
苏月怔了怔,她真的没想到苏昭会跟凌云提起这件事,也只好跟着佯做吃惊的附和了声,“薛青……成亲了?”
“是啊。听大哥说就是前几日。只可惜我们没办法过去道贺。”凌云笑着说,“而至于我们的婚礼,大哥可是对我可是寄予厚望的。他说他对你第一次成婚有所亏欠,所以这第二次,定要帮你操办的风风光光。可是,光是他努力办的风光总是不行的,至少我也要对的起你才是。”
“所以……”果然还是老生常谈,苏月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凌云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笑道:“所以我定是要用功,早日金榜题名,风光的迎娶娘子过门!”
苏月噗嗤笑出了声,举起拳头轻捶了捶他的胸膛,娇笑道:“功名这种事,随性而为。如果因此而整日愁眉紧锁,我还真不希望你考取这个功名!”
凌云微怔,“可我若是不考取功名,又怎么配得上娘子呢?”
苏月佯怒道:“你现在没有什么功名,仅仅是个来自吴家村的穷秀才,不也和我同床共枕了么?配不配的起,你是给自己看的,还是给别人看的?”
“娘子……”凌云有些吞吞吐吐。
苏月笑,“怎么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自从知道他的身世之后,她就真的不想他考取什么功名了。只是因为他一则出于男人的心理怕别人看不起,二则因为这也是他自己的夙愿,所以她也只能支持他继续在书院读下去。而在心底里,她自然是恨不得他一辈子都能远离那个官场。就算是将来只做一个修撰经典的闲职驸马,她也不希望他会有朝一日成为朝中的众矢之的。
凌云却苦笑,“可我一无所有,就算是我想娶你,只怕你父亲也不会同意。”
苏月嘻嘻又笑,“若你和我多生上几个孩子,还怕他老人家不同意?”
凌云脸一热,有些窘迫的只能嘟囔了句:“娘子还真是会说笑。”
苏月轻叹了口气,动了下身子,脸贴在他的颈间,喃声低语道:“卓凡,其实,我知道,金榜题名,是你的心愿。你若要考,就为自己而考。如若你哪天不想考,咱们便不考。我不需要你官运亨通,平步青云。我只想我们能好好的过日子。除了这一点,我别无他求。就算父亲最后不同意,又如何?咱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你开个医馆,咱们照样能过安稳的日子。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自然是图一个平安快乐。如果连心都不快乐,就算是位极人臣飞黄腾达,又有什么意义?你说,对么?”
“娘子?”凌云被她这番话的确给惊得不轻,乃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娘子,你真这么想?”
苏月笑道:“我当然是这么想的。不管以前怎样,只说现在,我是嫁给了你,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咱们便过什么样的日子。从古至今,都是夫为妻纲,哪里有听过丈夫以妻子为纲的道理?民间有句话,虽然不好听,却也贴切,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了你,当然是要过你想过的日子。为了我而委屈了你自己,我可是不高兴看到的。我若是因为你金榜题名才跟你明媒正娶,那我当初倒不如直接去洛阳,让父亲帮我招一个金榜头名入赘呢!”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凌云眼眶一热,鼻头也跟着酸涩了起来。这个女人,说着这样的话,要他还能说什么?
“娘子……”凌云微微放低了些身子,手指缠绕着她的青丝,唇也温柔的从她额头缠绵而下,直到轻柔的含住了她的……
这一吻,很长,很贪婪,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她轻笑着靠在他的胸口,微微的喘着气,感受着他同样不稳的心跳。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一个小院落,一个自己所爱的男人,悠闲而自在,不需要去算计,不需要去勾心斗角,只是这样,淡淡的就好。
她真的从未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会也有这样的想法。原本以为以他的想法,会和天下所有的读书人一样,鲤鱼跳龙门,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他曾经抱着自己很郑重的说着他这样的梦想,而如今他能有所转圜,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好到她都不想去探究其中的缘由,生怕会一个不当心再激起了他入仕的野心。
“卓凡……”她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坏点子,不免有些得意,“我前几日,做了一个梦……”
“梦?什么梦?”凌云懒懒问道。
“我啊,梦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蓝衫老人,在对着我笑呢……”苏月干脆便信口胡诌了起来,“我见他笑得开怀,便问他,老人家,您笑什么呢?老人就对我说,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的孙子呢!我就在想,哎呀,这一定是你父亲,我公公。我就连忙说,哎呀,媳妇见过公公啦!然后……猜猜嘛,你猜然后怎么着?”
凌云哪里想得到这是她随口说的谎话,还以为是真的,立刻高兴了起来,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真的?你真的梦见了父亲?”
苏月撇撇嘴,“当然是真的!你猜,公公接下来说了什么?”
凌云笑着摇头,“我怎么知道?”
“笨蛋!”苏月得意一笑:“他说啊,媳妇啊,你不贤惠呀!我吓坏了,忙说,公公何出此言?他就训斥我说,你家相公天天熬夜苦读,你却不能为他分忧,不是不贤惠是什么?我一听,他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就连忙认错,说相公要考功名,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谁知他老人家眼睛一瞪,便对我说,你难道不知道我根本不想让他考什么功名?我只希望他能钻研岐黄之术,他眼下都走了歪路了,你做媳妇的都不知道规劝一下么?我当时那个怕呀。直到醒过来,都觉得余惊未消,心惊胆颤的。原本我见你对功名颇为执着,便不想跟你说这件事,渐渐也有些淡忘。你方才这么一提,我倒真的想起来这件事了。你说,是不是父亲大人在九泉之下,还是对你忤逆之事耿耿于怀呢?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干脆就此算了吧!你看,如何?”
凌云哪里听得出其中之诈,只听得也内疚不已,自责连连,满脸愧色,“是啊,我早就知道父亲一定会不高兴……你看,果然如此!怪不得娘子会突然这么劝我……只是,娘子真的不觉得我若放弃了此路,没有功名傍身,会对不起你么?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苏月不高兴了。合着说了半天这位还是还在这儿纠结着呢。不过,要彻底改变一个人想法,绝非一日之功。既然她还有三年的时间,她现在又何须着急于一时呢?一想到这里,她便略显疲惫的打了哈欠,就此打住了话题,“夜深了,有些困倦了。此事日后再说吧,明日还要早起为我哥哥送行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苏昭走了。带着凌云的那句话。笙儿交代给他的那句话。——不管怎样,他还是希望他赢。总要他赢了,他的娘子才会高兴些,他们将来的日子才会太平些。
相斗的双方,他们是一类人,他们天生为权力而生,他们你死我活,不共戴天。苏昭既然天生就是皇子,就必须承受这样逃也逃不开的争斗的命运,那也是无可奈何的。
他无法为他多做什么,却从一家人的角度,希望他能过的好,能让朝局安稳下来。
凌云相信凭借他的经验,他的狠绝,他的聪明,他的隐忍,他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的破釜沉舟,还有他的正统地位,是极有赢的把握的。
一个人若牺牲至此还一败涂地,那只能怪老天不公了。
这句话,当然对苏昭极为重要,所以他听得也极为惊讶,甚至于有些不敢相信。但他相信凌云是没有理由在这种大事上开玩笑的。
薛青这个人,他一向不喜欢。不仅因为两人个性难以相投,更是因为他曾对苏月有过非分之想。
那是个不太识大体的人。不识大体且又有些狂妄的人,他自小就不喜欢。
只是,薛青能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到薛家,这本身就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就连薛子煜都有些惊讶。
事实上,从薛青突然现身护送苏月的消息被李泫给传到军营中的那刻起,薛子煜和他都已经吃惊不已了。
而这个人似乎还要给大家更多的惊世骇俗。不管是他回归薛家,还是他的成婚,以及他成婚的对象,还有他进宫请脉,都让苏昭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曾经,有那么一刹那,他曾想过是不是因为苏月他才会突然现身。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他愿意做些间接对自己还算有利的事,他还是高兴的。然而,他回京后的连续突然之举,实在让人惊愕的有些头疼。
薛家对自己有多重要,世人皆知。薛家的转向,曾让他真的有种世事难料的悲凉。所幸,薛家很大。就算薛青见风使舵,也未必所有人都会跟着走。
至少,薛子煜不会。他确信。
薛青。这个让他想起来连牙齿都有些疼的男人。他甚至曾咬牙切齿的暗想过,如果有朝一日他能顺利的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他第一个要做的,就是要用最快的方式一个个铲除掉这帮曾让自己寝食难安的背叛者。
然而,现在,似乎一切又因凌云的一句话而有了转机。
如果薛青是在设计一个局,那么,这个局,他设计的也未免太过真实,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顶着千夫所指的压力,做出如此毫无操守的事,瞒过了所有亲近的人,甚至娶了一个将来可能与之反目成仇的妻子……
苏昭不由得暗笑。
看来,离经叛道,有时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他真的能做成此事,他苏昭别的不说,整个天下,但凡他薛青想要的,他能给的,便定会给他,绝无二话。
只是他有些奇怪,这连苏月都不曾提过的一句话,凌云是如何得知的?这话,真的,可信吗?
他需要耐心的等,耐心的去证实。当然在他证实之前,他绝不会相信任何人。
他同样也是个不喜欢冒险的人。
一骑绝尘三千里。京城的纷纷扰扰,自有天命。而这个小小院落,却在几个月来一直如一的宁静中迎来了难得的热闹。
苏月终于要生了。十月怀胎,她总算可以得以解脱。
四更天,还未破晓,整个院子已经忙做了一团。女人们忙的不可开交,三个男人站在院子里,坐都坐不住。
见凌云在这凉意颇浓的时分居然额头上冷汗涔涔,韦典总算看不下去了,连声安慰道:“姑爷不要太紧张。女人生孩子原本就是如此,你且坐下,稍安勿躁。”
凌云也懂医,当然也知道女人生孩子不是件简单的事,也知道他家娘子一切都还算是正常,应该不会受太多罪,可万事临到自己头上,似乎就没有了那份冷静和自持。越是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却越是紧张的无法自已。
最后竟连李泫都看不下去了,千年的木头终于主动开了尊口,皱着眉头道:“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姑爷你若是再这样唉声叹气,休怪我想先让您躺下去睡一会儿!”
凌云当然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但他没办法让自己镇定下来也是事实。无奈之下,便也只能先勉强找了个凳子坐下,握紧了拳头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其实只是天下最普通的一件事而已。虽说女人生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