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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妹妹的怒气,李陵也只能是苦笑。娘亲的教导历历在目,娘亲说,要与妹妹多加交好,就算娘亲不说,他也是对妹妹极好的。近来,前线战场生事端,爹爹的处境也愈加危险。景后此次前来,也有为娘亲撑腰的意思。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娘亲这般做,是为了妹妹更能与我们站在同一线上,更是为了激发妹妹的志气。还有娘亲说,妹妹,妹妹是……
看着李陵哥哥的苦笑,李萦心中叹气,烈女怕缠郎,好男怕爹娘,古人诚不欺我。
“好了,我知道了,明日我会去上课。”李萦顿了顿,“也会和娘亲详细谈谈。”
……
夜里,李萦在架子床上辗转反侧,不知怎么的,抚上脸时,满是水痕。将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角,才略感安心。
无可奈何的是,李陵也在窗外坐了一夜。
第二十一章 话前()
李萦赖在床上实在是不想起身,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天快亮了才迷糊睡下。被这二妞一叫唤,给弄醒了,现在,头疼得厉害!
二妞也是个没眼色的,平时叫唤小姐起床的是田嬷嬷,昨晚小姐不愿有人守夜,就将趣儿支了出去。田嬷嬷也是知道的,但昨日姐儿睡的如何,嬷嬷就不清楚了。田嬷嬷不想触这个霉头,她的一个使唤,二妞就愣头愣脑地上去了。
二妞连续不断地叫唤,使李萦现在火大着呢,还让不让人睡了!她的起床气可是吓人。“滚!”然后砸,碰到什么砸什么,都往外扔,不要命一般,最后只留下被子和枕头。连前几日李萦精心修剪的荷花盆栽,也砸的粉碎,荷花散落满地,就像李萦的心似的。
世界终于清静了,李萦合上双眼,头痛还在作祟,仿佛脑袋瓜子里有人拿着弹弓在梆梆地射击,隐隐作痛。看来,昨天答应李陵哥哥要去上课的话,要食言了。幸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与娘亲的谈话,还是养足精神先吧!生物钟早已固定,想要再次入睡时不可能的事了,李萦只好睁大眼睛看着帷帐的顶端。
什么是重要的,李萦有点犯糊涂了。自从来到这世界三年多来,李萦由一开始以为置身在梦境,到昨日清醒接受。李萦一直不愿意接受自己是李萦,明明她是许薇啊!可她现在都快忘记许薇长什么样子,那曾经是许薇的面目,已经模糊了。李萦怕自己忘记是许薇,所以她拒绝接受任何人。她怕自己会回去,不能和他人产生感情,不然回去是受伤的。与其受伤,不如切断根源。在一开始听了娘亲的叙述后,她没有深问。
人心是肉长的,相处久了或多或少都是有感情。冯配事件让李萦知道,她对李陵哥哥的感情。李萦不愿意承认。承认了,她就真回不去了,永远只能是李萦了。她怕!
屋里的众人都不敢靠近李萦的床榻,东西也不敢收拾,田嬷嬷赶紧让人向夫人报信。
李萦不能再逃避了!
这厢,娘亲接到消息的时候,早膳都准备好了。眉头一蹙,只吩咐许嬷嬷照顾李陵的膳食,带着素姑赶来。
一路缓缓走来,娘亲在思索着昨日的线报,冯配是她让李陵去问的,本来只是想知道萦儿对事情的了解程度,但现在好像失控了。往常生气李萦是要忍到小黑屋里再砸,现在,哎!
娘亲想了想,招来素姑在耳边小声吩咐,“素姑,你让小厨房准备新鲜肉粥,再加点息安粉,跟往常一样,还有把密格里的去痕膏拿来。”
听到去痕膏,素姑手中的手绢都快捏碎了,难道又要回到三年前?不由得她多想,起身连忙下去准备。
当景氏一行人走到李萦房前的时候,只见田嬷嬷噗的跪立在她眼前,隐隐哭泣,带着哽咽的声音说:“夫人,夫人……”
“现在什么情况?”
“今日,二妞这蹄子去叫唤小姐起床,不知怎么的,小姐把东西都砸了,还把人赶了出去。”田嬷嬷边说边用手绢擦拭着眼泪,还不断的向上瞟。
一旁的二妞瑟瑟发抖,也不知辩论两句。
娘亲黑着脸,这老婆子,留不得了。
刚想推门进去,田嬷嬷扑到娘亲的脚前,“夫人,夫人,小姐现在,现在说着胡话着,也不知道在吟唱着什么,有一拍,每一拍的。”
娘亲顿住,“你们都给我下去了”,她只身一人进入李萦的卧室。
刚一进来,娘亲就听见李萦的“胡话”,是在浅浅哼唱着曲子。
“……孤独到底,让我昏迷……,我一直在流浪……”李萦迷糊了,将从前喜欢的曲子哼唱出来。这样,也没这么伤。
昏暗的卧室,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这让娘亲不安。地上全是砸碎的物件,简直是灾难现场啊!娘亲看着砸碎的盆栽,零落的花瓣,等萦儿清醒过来,又该伤心了。
掀开帷帐,只见李萦蜷缩在角落处。
“萦儿,萦儿,你这是怎么了?”娘亲探身过去。
李萦停止了哼唱,也没有哭闹,只是不做声,静默地坐着,仿佛置身于世外。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她究竟是庄周,还是蝴蝶呢?许微是李萦在沉睡时的梦境,还是现在的李萦是因中毒沉睡着的许微的梦呢?
她对梦境中的人物产生了情感,这是可悲的,最怕是梦醒时分的破碎。
娘亲将李萦小小的身子抱入怀里,李萦终于感到些许温暖,才略微有些反应,失神的双眼才有些神采。
娘亲将李萦额前的碎发拭于耳后,想婴儿一般将李萦轻拍抚摸,柔声道:“是梦魇了吗?”
李萦没有梦魇,只是情绪失控,一直以为呆在梦境中现在终于认识到这梦境竟是真实的可怕,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李萦没有回答,娘亲的体温仿佛是她生命的热泉,想汲取多更些,在寒凉的梦里。
时间好像也停下了脚步,空气静止。李萦手上的羊脂白玉镯子泛着微光,娘亲口里不知在默念着什么。
李萦经过这番折腾,也回神了,“娘亲,抱歉,萦儿给你添麻烦了。”将一旁的手绢递给娘亲。
李萦打起精神,她是放下了,是梦也好,不是也罢!做真实的自己,不枉来这世间一趟就可以了。
“萦儿,饿了吧,先用早膳。”
素姑和田嬷嬷听到里面的声响,鱼贯而入,素姑连忙准备食案,将新鲜的肉粥摆上,香喷喷的,令人食指大动。田嬷嬷连忙伺候小姐梳洗,没一会儿翠香等人也将“战场”收拾完毕,训练有素,这都是平常在小黑屋里的功劳。
李萦看见食案上的肉粥,心中纳闷,这天天吃也吃腻了。一开始还是夸赞了,后来天天吃也只能是安慰自己早上喝粥清肠胃,现在好不容易在自己屋里,还是那碗肉粥,李萦又在嘟嘟囔囔了。
“萦儿,来,这里坐。”娘亲招呼着,李萦就赶紧过来,紧挨着。
“娘亲差人做了你喜欢的麻团,配着粥,刚好,你试试。”今个儿,娘亲亲自布菜。
李萦听到麻团,脸色才好了些。平时,娘亲很少让她吃麻团,说是热气,用多了对身体不好,一个月在食案上就见着那么一两回。现在,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回了,李萦觉得赚了。李萦也是挺好哄的,自个哄自个。
李萦二话不说就吃起来,嘴里吧唧吧唧的,麻团就肉粥,味道也是不错。娘亲在一旁见她吃得香,也是满意点点头,这才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是说吃饭要专心吃饭,不要说话。从现在的医学角度来说,有一定的科学依据。吃饭说话,血液就会分散,胃吸收就不好了。睡觉前说话,越说越兴奋,影响睡眠质量。可偏偏,李萦不喜欢这样的规矩。吃饭,人才齐,这是许微时期留下的习惯。
李萦又怕娘亲不喜,自己也没这么多话跟她交流,可今日不一样,她就耐着性子,等候早膳用完。
等娘亲收拾好了,她凑到娘亲耳旁,轻声说:“娘亲,我有事想和你说。”
娘亲眉梢盈盈一弯,嘴角带着笑意,道:“萦儿,你说。”
众人退下,偌大的花厅,只留下娘亲和李萦两人,还有旁边两杯清茶,冒着热气。
李萦早膳用着肉粥,平时下午用着清茶,介在迷糊与清醒之间。后来她庆幸,她从前就有用着清茶的习惯。
第二十二章 话谈()
李萦是个敏感的孩子,刘嚣再怎么咬她、砸她东西让她犯怵,但是她知道刘嚣不会对她怎么,没什么实际的伤害。
但娘亲不一样,她下得了狠手,李萦她不会忘记手上的那道伤疤,那冰凉锋利的刀锋划过肌肤的触感,她当时以为自己就这样挂了。人家是那别人的血来温暖自个,她倒好,是用自个的血在汲取温暖,变相的饮鸩止渴。
李萦讪笑,低头抿了一口茶,娘亲见此,眉头轻挑,也没多说什么,自己也抿一口,不喜。
李萦连喝好几口,清了清嗓子,定定神,才开口:“娘亲,我想和你谈谈冯配的事。”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是李萦对娘亲的风格。她不会在娘亲面前玩什么迂回路线,含沙射影的,这点伎俩还不够娘亲看。
“怎么了?”娘亲将茶盏放置案上。
“前几日,我听哥哥说,他的骑射师傅的腿折了,没法教了。听说,那冯配是喝了花酒后上错了隔壁王束家的床被打折的。我差翠香去市井打听,却没一人提起这事。按理说,以王束这人的性子定是要闹的沸沸扬扬的,现在却了无生息,这事情有古怪。”李萦顿了顿,继续说道:“冯配是爹爹的老战友,是爹爹亲自请来的,现在爹爹还不在家中,尚不知此事。”看了看娘亲,娘亲必是知道,知道的也不会比她少。
“嗯,李侃跟我提过这件事,我也差人去查了一番。”李侃是李府大管家,爹爹的人。娘亲略微思索,“萦儿,怎么对此事这么上心?”
“娘亲,我内心极为不安,昨夜我翻来覆去的想着,也没个头绪,我害怕。我害怕,这样的人在哥哥身边,迟早会出事。”李萦眼里满是担忧,从此李陵哥哥那夜与田家人打架满身是伤以来,她就十分不安。李陵哥哥是个打掉牙往肚里咽的人,有为难事时自己一个人扛着。“冯配有可能是田家的人”,李萦直言不讳。
娘亲略微一惊,“可有证据!”虽是疑问,但是肯定。自己多方调查,才知冯配这小人潜伏的这么深,博得老爷的信任,暗地里给陵儿下绊子。在大伙的眼里,冯配是下足功夫教导陵儿,实际上是让他的筋骨往歪里长。陵儿不言,默默承受,最后是自己解决,让王束折了他的腿,若非是萦儿查起,自己顺着去查,这事也可能就被掩盖下去了。娘亲感到自责,自己的儿子还没女儿了解。
往深里想,也是受男儿强女儿娇的思想在作祟,娘亲没想着,李陵也是个半大的孩子。也不是没想着,是不由自主的忽略了。
李萦叹了一口气,“直觉,我总觉得这是有古怪,哥哥又不说。证据的话,从前李陵哥哥倒是和我提起王束这个人,说别看他是个兵**,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对他挺是赞赏。”
“王束,他,可是个逃兵。”娘亲犹豫道。
李萦心里向上翻了个白眼,道听途说,就算是真的,也只是个结果,这里面有什么龌龊的东西谁知道呢!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虚。
“不管如何,他倒是把冯配的腿折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李萦为什么觉得冯配是田家的人,她让翠香隔三岔五地去市井打探消息,自己有时乘着哥哥也溜出去一趟。田家主子喜欢佩戴零落香,是一种特别的香料,,汉宣帝也极爱骊姬身上独特的气息,更加宠爱。李萦还没接触过田家人,但娘亲也是善制香之人,那零落香主料是春砂,她不太喜欢这味道,有一点气息就受不了,但鼻子又敏感的像狗一样。在李陵哥哥的骑射场地上,李萦是见过好几次冯配的,也尊称冯师傅,会在他身上闻见着气息,虽是淡淡的。一次两次没关系,但十次中有八次的话就值得怀疑了。
没想到,这就出事了。
“你啊,人小鬼大!”娘亲没好气的说着,萦儿自是敏锐。陵儿是男儿,神经在有些方面未免粗了些,但是萦儿又太敏锐,不轻易信人。若是两人能均着点,对以后她也会比较放心了。
“娘亲~”,李萦又嘟着嘴,都成挂钩了。
娘亲见着李萦这样子,知道她恢复平常,“萦儿,下次如果有想不明白,担忧的事,不要闷在心里,跟娘亲说,娘亲自会帮你解决。”娘亲看着李萦的双眼,诚恳地说道。
李萦紧紧地抿唇,过来好半会儿,才微微点点头,若不是娘亲一直盯看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