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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悦耳,如黄鹂一般。
身姿,已然从赌桌上站起来,一身红衣妖娆、回眸百媚。
绯色的美瞳,微勾唇角,大气而带着令人胆颤的话语,红色的衣衫霸气,惊艳,就像一株盛开的红莲燃烧在眸底,浓烈到令人窒息。
稍后,下注的人已经不知道方才那枚骰子到底是大是小,那位被强迫着流鼻血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露出一副叹然、无奈。
雍州,三日后。
斐然酒楼。
太子殿下做东,包了酒楼整个第三层。秦衍与太子殿下侃侃而谈,公主云柯女扮男装坐于另一桌。
只专心吃着食物,一盘被剥好的虾仁送过来,也不过多关注什么,只觉得是很美味的东西,下手便吃,
自幼,她就好吃,而且从不挑食。不管是家宴还是去别人家里赴宴,她都是菜一上宴席就开始夹过来细嚼慢咽的吃。
因为公主就该有公主的礼仪,就算不是公主的时候,在父皇还未称帝时,到别人家里,母亲也是要求,坐要有个坐相,吃要有一个吃相。
所以只专注着吃,默默无闻而极为专注的吃。
一个笑意在头顶绽开,楚宁远:“好吃吗?”
云柯:“嗯。”
然后继续吃着,将虾仁放在比巴掌还小的薄薄一层白膜饼上,再夹过生菜,夹过其他看起来好好吃的东西。
然后用筷子将白膜饼叠起、卷好,洗净的左手将卷好的饼拿起,放入嘴中。
不管食物是否好吃,但那模样就是给人感觉好好吃的样子。
楚宁远看看自己的手,走回自己的位置,是在另一处,又剥了些坚果,还有就是将本就切成一瓣一瓣的哈密瓜,用随身的小匕首,在一瓣哈密瓜上又反复切成大小相等的方格。
整个过程,同席的太子爷与秦衍都在侃侃而谈。秦衍本来不觉什么,但是发现他离席后,先是自己剥好的虾仁不吃送过去。
然后便是动手弄这些小心思,也不点破。
继续与太子爷谈着,到楚宁远将一份哈密瓜已经切的差不多时,骤然扭头,看向另一边:“吃好了没?”
刘云柯快速的将手中烧的正好的一块鱼肉放入嘴中,然后发现那边还有一道菜,她还没有品够。
忙应着:“好,好了。”
又快速的伸筷,将醮了汁的不知是什么素食的东西,忙又快速的夹入自己的碗中,然后一口咬住。
她就是好吃,但往往也会没有节制。所以通常吃到一半就被耳提面命的拎回家。
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楚宁远会不在意她吃了多少,不在意她会不会变胖,然后还会偷偷的给她带来宫外的东西。
对她说:“不论多胖,你都是我眼中最好看的公主。”
可是秦衍不会,自从见识到她哥哥教训吃多了东西的她后,凡是吃饭时遇到秦衍,或者跑到他们家蹭饭。
总是会在吃到一半时,被他扯着带下饭桌。
然后再摸着她的肚子,苛刻的掂量着还应再给她吃多少东西。
然后就是她求着、用各种方法想办法骗取他手中的以及他书房、卧室里藏着的东西。
所以当秦衍问出这一句时,外加上一直管教她的哥哥还在,忙慌乱的应着,然后尽可能的用嘴再吃最后一口,用手帕擦净自己的嘴巴。
秦衍走过去,将她从椅子上一只手揽着,附身、扶着她起来。这一举止轻柔,暧昧。
秦衍:“吃饱了,休息一会我们就动身。”
云柯已经起身,跟随他的脚步,望着那一整桌还剩余好多的好些吃的,有些恋恋不舍的,眉目眼巴巴的,却还是别回了头,跟着秦衍走。
对面不远便是客栈,是他们租赁的客栈。
楚宁远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黯然的,然后取出牙签,一点一点的吃下已经切成小块状,又极易被牙签叉起来吃的哈密瓜。
最后又忍住胸前的起伏,不去看那背影。雍州,据说是公输一派目前最常活跃的地点,公输与墨家一直是死对头。
在多年前,更是有一段爱恨纠葛,墨家强调放下,而公输则强调一种极端的恨。生生世世,只要公输家的人不死,就不会轻易的饶过墨家之人。
楚宁远只低头吃着。
太子爷看着他,唇角微扯,此时秦衍所带来的人,也已经随行离去。
便也放了胆子,当明镜问:“你还不放手?”
楚宁远一双眸子从沉下来的样子,突然往上挑,一种兀定而且带着强烈的坚持:“还未走完最后一棋。”
只是一句。太子爷刘云琦只觉得心头越来越不安起来。
在初代,墨家的祖先墨子,与公输家的祖先…公输班因为政见不和,互为不同国家为谋。
但是两派还并无甚大仇怨,直到有一代,墨家的一名子弟,先是与公输派的一位传人互生情愫,二人相恋,但是那名女弟子因与当时儒家的一位弟子有婚约。
不惜背叛那曾许诺一生一世的爱情,与儒家的那位弟子成亲。
公输派那一位传人,心生怨念,在执掌公输一派之后,便规定,凡公输家族,世代必派出一人,去勾引墨家传人,然后再弃之。
用同样的报复,让墨家家族,传人世代都尝试他当年所受过的苦。他舅舅,他母亲的哥哥,当年便就是因为被公输一派的一名女弟子所骗。
那名女弟子与舅舅是真心喜欢的,但是成亲后不久,那位公输一派的女弟子被杀,舅舅疯了。
随后墨家便昭告,说墨家并无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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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赌坊()
秦衍带她走了好些路,却并不是去客栈。云柯试探着问:“我们要去哪里?”
然后又指了指身后已经不再跟着的随从。秦家毕竟也是一大家,在二十年前异军突起,虽后来被打压,但势力绝对不会弱。
秦衍也扭头看了下,带来的随从已经如数退下,便也不顾什么,拧着她的耳朵:“你以为我们要做什么?”
云柯:“去逛街?”
秦衍点头:“也不全是。”
云柯:“那,去看你的铺子?”
秦衍一双眸子盯着她,停下步来,扶着她的肩膀,眸中大放异彩。然后一字一句的:“你还真猜,错了。”
之后便是一个打嗝。云柯摸着自己的肚子,真、真是吃太饱了。
墨家与公输家族的渊源,她听过母亲提过一点,墨家在上一代的传人,其实并不是母亲,而是她一个尚未见过面的舅舅。被公输一派的人所害。
父母为她起名叫云柯,哥哥叫云琦,柯,是南柯一梦。琦,是绮丽、幻想,就是希望他们把舅舅的那一件事,就当所是与他们无关的南柯一梦。
毕竟当时中计是舅舅的事,精神崩溃自杀也是他的事,墨家向来不缺这种连诡计都识破不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
所以死了也算是活该,并且被墨家除名。
父母说不必为此给自己徒添仇恨,但是父亲曾私下底与他们二人说,祖父膝下除了母亲,已无其他子嗣。
将来墨家无人可传,她与哥哥就算是半个墨家人。而这仇恨,虽可不算,但帮派之间的争斗,该算时,还是有必要拿出来算的。
而雍州是公输一派近来最常活跃的地点,秦衍不可能不知道这墨家与公输一派的溯源。
所以带她逛街,那必然就是扯谈。论扮猪吃虎,她与哥哥虽算是个中老手,但秦衍,这丫的就是一深藏不露的狐狸。
撇撇嘴:“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实话。”
秦衍抿抿唇:“我知道你所想,但你不问,我也不说。”
刘云柯一下子急了,忙拉住他的手,小狐狸般的:“秦衍,你告诉我,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秦衍抿唇,又摸了摸她的耳朵:“不对。”
那,云柯想了想,更直白的:“带我去数钱?”
摇头。
云柯:“公输一家的事?”
然后再摇头:“你再直白一些。”
云柯:“是有什么把柄,可以给我用的,用来教训”
然后后面的她没说,毕竟是大街上,说太直白了也不好。
这次秦衍没动,一张脸,神在在的走着,没有摇头,云柯的眸子瞬间忽闪了一下。
然后拦住秦衍的手臂,跟着往前走,反正手中只要有把柄,既然路过这雍州,既然来了,那公输家族,她自然也要为她那尚未谋面的舅舅。
讨要一个说话。
燕舞坊,公输罂粟仍旧摆着赌桌,于一张桌后,一身红衣,摇着骰子,各种喧哗,赌坊内热闹一片。
秦衍拉着一身男装装扮的云柯悄悄走进,然后在一个隐秘处站定,在赌桌上一处压了二百两银子。
然后输了,银子被公输罂粟,那两条纤细的手,一揽而去。
秦衍默不出声,在开小的那一格又压了二百两,又输了去。
公输姑娘,她虽喜欢这种为他们赌坊送钱票的人,但是二百两、二百两的输。
这可真不是个小数目。
一张脸扬起无比烂漫的笑,纤纤玉手已经伸向那二百两银票,拿起来,在口边吹了吹:“这赌啊,大赌伤身,小赌可权当雅兴。公子可还要再赌?”
秦衍点头,从怀中又拿出几张银票,全是二百两的票子。
直看的那姑娘眼红,然后一股脑全部压在了那个‘小’处。
刘云柯一直在旁看着,同样也看着那银票,心虚啊、心虚。
这家伙,如此大手笔,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就带她来赌?
公输罂粟咽了咽口水,一手摇着骰子,一身红衣妖娆,摇骰子的过程中,动作幅度更大,热情更是高涨。
众位凑热闹的赌客,也纷纷开始压了大、小。
然后呼声一声盖过一声。
秦衍拿出一张地契,放在云柯手中:“你不压一个?”
然后眸子,瞥向那‘大’字的方格。
赌坊,毕竟是赚钱的地方。没有一点猫腻,怎么能够只赚不赔?
所以,在骰子摇定,即将要开始,刘云柯将那张地契,在人群中,用轻功偷偷的一放。
然后期待着好结果。
大赚一笔。
然而结果出来,骰子的摇定结果是:“小。”
顿时无语,秦衍摸着下巴,开始轻点自己的银两。
然后点了下头:“嗯,总共是一千两,一比三的赔率,姑娘应给我三千两。”
顿时张大了嘴巴,在赌坊的确有这样的规矩,如果连输两局,那第三局如果压的钱数比前两局的总和要多。
那么赔率是一比三,按照三倍的赔法。
可是谁都知道这赌坊是不会轻易放自己亏本的,设定这个规矩,也就是让人不停的往上压钱,然后钱滚钱、利滚利。
那红衣女子瞬间就懵了。三千两,那可是他们赌坊一年的盈利。
正想说什么,瞥见那压‘大’的地方有一张地契,看地契上的官印,还是一个非常富饶的地方。
默默忍着心中巨痛,拿过。是雍州偏北的一个桃花镇,那里每年都有很多游客,树木繁多,最以那里的一处十里桃花出名。
是一个有价无市的避暑之地,这三千两,赔出两千两虽然贵了些,但能在无意中赢得这处宝地,看地契上的内容,这地契上还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实则也不甚亏,就当花大价钱买了这块有价无市的地了。
便让人取了店中的银票匣子,如数赔了去。
云柯霎时感觉心头肉被挖去了一般,她小时候过过穷日子的,再加上两年前,自从母妃死后,后宫管钱的妃子又克扣她与哥哥的零用。
所以她很在乎这点钱,三千两,虽然说算是大价钱,但是当她看到那位姑娘看到那地契时,那表情。
她就敢肯定自己一定是亏了。
这地契是个好东西,然后盯着秦衍看,掐着他的胳膊:“你是存心看我难过的是不是?
你赢,我赔,这不公平。”
秦衍凑在她的耳边笑:“你觉得,我带你,来教你赌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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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这家分行,好像是我开的()
赌坊因为这一项巨大亏损,随即很快的便关了门。
公输罂粟开始清点损失,随后便发现不对。虽然赌坊有时也会出现如此卖弄小聪明的。
下大本钱压一注,然后再快要开时,又偷偷的在另外一注上,又压上一大注。
这样赌一把,不过是想骗过摇骰子的人想尽法子,让他明面上下达本钱压的那一注输。
然后再在另一赌注上反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