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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顾得上拼命的磕头:“皇上,奴婢所述都是实情,奴婢是公主带进宫的,奴婢不愿意见公主伤心,就算皇上认定奴婢是受人指使,奴婢也一定要为公主说话,公主尊敬皇上,将皇上视为亲兄长一般信赖,愿皇上也能疼惜公主,不要令公主空留余恨啊。”
“混账东西!”
崇帝一拳打在粗壮的树干上,树叶簌簌直落,群鸟俱惊,鲜血迸溅到问兰面前,问兰吓得面孔雪白,半响,她猛地惊醒,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双膝跪着爬到崇帝脚边,双手奉上荷包道:“皇上,求您看看这个。”
崇帝目光落在她手上,瞳孔剧烈的缩了缩,他攥紧荷包,声音沉得可怕。“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问兰扯着他的龙袍拼命哭道:“皇上可还记得,苍桐镇的那场大雨,公主为了救皇上,连命都不要了,奴婢当时就在场啊。”
崇帝身形晃了晃,当时的场景……除了阿离,其他的都记不清了,崇帝紧紧皱起眉头,手捂着胸口,脸色惨淡,这幅躯囊早就不堪一击,但偏偏……阿离,你的疏离竟然是为了他吗?
“皇上!”问兰目瞪口呆。
一道黑影闪过,赵公公用力托住崇帝倒下的身体,他二话不说,先输了一口真气过去,手指搭在主子的脉搏间,顿时脸色大变,他拦腰抱起崇帝,飞奔回行宫。
七八名御医在寝宫内穿梭不息,宫人和太监都守在外面大气不敢透,沈明玉也屏住呼吸,她想靠前一步,却被赵公公挡住。
“娘娘别着急,皇上他吉人自有天相,有皇族天尊保佑,不会有事的。”
沈明玉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平静面容上,她心神已乱,并未察觉赵公公的僭越,无措道:“要不要请更高明的御医来,皇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
赵公公看了沈明玉一眼,立低头恭敬道:“娘娘宽心,全天下最好的御医都在这里,皇上他是太过劳累了。”
沈明玉眉心蹙了蹙。
御医们聚在一起商量的半天,其中一名御医走出来,跪在沈明玉面前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这是气血攻心,邪火入体,外加上旧疾复发,圣体才致亏损,臣等用金针为皇上打通心脉,已经暂时稳定住病情,皇上一定要静养,不能受任何的干扰。”
沈明玉紧张道:“本宫在旁伺候也不行吗?”
御医为难道:“为圣体考虑,恐怕要委屈皇后娘娘了。”
沈明玉握紧手指道:“本宫明白了,传旨下去,皇上要在外苑静养,暂时不见任何人,若有冒犯,一律宫规处置。”
她金口玉言,掷地有声,屋子里外的人都胆战心惊的跪下去,沈明玉对着床榻福了福身,道:“皇上,臣妾告退。”
这一仗,她赢得漂亮,却始终赢不了他的心,沈明玉扶着冬怜的手快步走出寝宫,四周凉风四起,一瞬间,她的心坠至冰谷。
白离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火红的枫叶开始凋零,落入她眼中的全是荒凉,丹琴站在她身后,无声的用帕子擦着眼泪,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丹琴抬起红红的眼,吁了口气道:“公主,长喜回来了。”
白离一震,她猛地转过身,手打在花台坚硬的棱角上,丹琴惊叫的冲过去捂住她的手,只见食指骨端已经红肿破皮,丹琴忙去寻玉露膏,白离却急不可待的问:“皇上怎么样了?”
长喜行过礼,秀气的脸上写着担忧道:“公主,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奴才只知道所有的御医都赶过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白离面如白纸,她跌坐在床榻上,许久未语,丹琴拿着玉露膏小心的涂抹在她手上,白离突然站起身,玉露膏被她带落在地上。
“不行,我要去看看。”
“公主,您不能去。”长喜忙拦住她的去路。
白离困惑的瞪着他,道:“为什么?”
长喜不安道:“皇后娘娘下了令,谁都不能打搅皇上,想必……想必是为皇上的圣体考虑,有御医在,公主该放心才是。”
放心?她要如何才能真正放下心?
丹琴小心翼翼的扶住失魂落魄的白离,将她引到床榻坐下,白离身子一松,深深闭上眼,丹琴心里一痛,赶紧将她抱在怀里,长喜见此情形,悄悄地躬身退下。
寝宫的烛火一明一灭,风吹打在窗柩上的声音像呜咽,崇帝摩挲着手中的埙,她的一颦一笑历历在目,他的心却犹如被千刀万剐,疼得无法呼吸。
崇帝俯身咳了咳,赵公公从黑暗中现身,他跪在床前,担忧道:“皇上,御医说了,让您别费神。”
看到他时,崇帝目光骤亮,他靠在大迎枕上,淡淡的问:“查得如何?”
赵公公顿了一下,道:“有个叫含翠的,是四皇子身边的人,服侍过长公主,当初在慕容府时,四皇子同长公主……一桌吃饭,长公主的寝宫四皇子也是随意进出,长公主午睡时,四皇子就在一旁等候。”
“还有什么,说!”崇帝一用力,手中的埙碎成片。
赵公公大惊,但他清楚主子的性子,若是不问清楚,只怕是不会放手的,他只得道:“当时服侍过的宫人都被遣散出京,含翠是长公主亲自送走的,还赏赐了许多银两,这次奴才找到含翠时,若不是打着长公主宫里的名号,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含翠说四皇子待长公主是一片真心,就连四皇子对皇上起了杀心,也是长公主求情,四皇子才罔顾先后的旨意,将皇上藏起来……”
赵公公的声音越来越低,崇帝墨黑的眸光浮动,仿佛有什么要冲破而出,赵公公胆战心惊,但最后,那里面只剩下荒凉一片。
☆、第二百四十七回
崇帝在外苑养病的事,还是传到了宫里,随后云达单枪匹马来见白离,白离原本没有心情应付此人,但云达一双锐利的鹰眸仿佛能看透一切,他从乌漆抹黑的袖子里摸出一个瓷瓶,语气傲慢道:“这是我蜀王宫仅有的丹药,可治百病,强身健体,臣相信天朝陛下现在需要这样一颗丹药。”
白离眼眸一亮,紧紧盯着他手中的瓷瓶,谨慎道:“你不知道皇帝哥哥的身体状况,怎知这药就一定对症?”
云达似乎笑了一下,道:“有用没用,试过才知道。”
白离有些心动,他特地拿药出来,自然有他的目的,但能治好皇帝哥哥的身体,让他达到目的又有何难。
云达将瓷瓶放在手边的桌子上,挑衅的看着她。
白离道:“你有什么要求?”
云达道:“很简单,只要王后能收起对天朝的眷恋,死心塌地的跟臣回蜀国,别说是一颗灵丹,就算是奉上一整瓶,我蜀国也能拿得出来。”
白离背脊发凉,她忌惮这个男人,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并不是天朝的人,他骨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尊卑,他是蜀王的人,他强硬的作风从一定程度上能看出蜀王是个怎样的人,她想拖延离宫的时间,想来并没有那么的容易。
“王后,您考虑得如何?”云达一派郑重其事。
既然撕破了脸,就没必要再伪装下去,白离咬了咬牙,道:“有何不可,我本就是要嫁去蜀国的,做蜀国未来的王后,卿的要求,在情理之中。”
“好,成交!”云达爽快的将瓶子扔向白离,长喜一个闪身就接住,他狠狠瞪了云达一眼,云达却不介意的扬长而去。
“公主,您真要拿这个给皇上吃?”丹琴很担忧。
白离拔掉瓷瓶的盖子,将丹药倒在手上,她凑近闻了闻,不太确定道:“我以前看古书,上面确实记载在西域大漠那边有一种凶残斗狠的野兽胆汁能治百病,蜀漠武士一向以能制服杀死那野兽为荣,所以在蜀漠有用胆汁为药引炼制的神丹妙药,这并不是传说,倘若我手上这颗药是真的,那皇上的身体就有救了。”
长喜谨慎道:“这可如何是好,药只有一颗,又不能找人试,再说来历不明的药,咱们也送不到皇上面前去,倘若出了一分半分的差错,只怕咱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白离凝神想了想,道:“我有一个法子,去找皇后,如果皇后肯出面,兴许皇上就能将药吃下去。”
丹琴忧心忡忡道:“公主,您这样做风险太大了,那个云大人,一直都不曾好言好语,能信任他吗?他真的会帮公主吗?”
白离道:“既然他的目的是想我嫁去蜀国,就不会害我,不然皇上出事,我是出不了京城大门的,我要去见皇后。”
“公主,奴婢陪您一起去。”丹琴道。
白离拍了拍她的手,道:“长喜陪我去,你待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丹琴眼神暗了暗,她知道在这个时候,长喜确实比自己有用处,立即点头道:“那奴婢等着公主。”
凤仪宫中,沈明玉听了白离的话,神色有些迟疑,许久道:“世间还有这样的药,本宫竟未听过?”
白离正色道:“娘娘,臣妹也不敢胡来,不如请御医当场验一验这颗药,如果有问题,说明蜀国对我天朝确实包藏祸心,那就不能成为我们的盟友,如果药是真的,皇帝哥哥龙体康健,不正是娘娘所乐见的吗?”
沈明玉见她说得笃定,不禁心动,但转念一想,药是真的,皇上就会更加舍不得她,药是若是假的,她难道想以此为借口不嫁去蜀国吗?
沈明玉用重新审视的目光打量白离,但面上含笑道:“你说得有理,事关皇上,就一点马虎不得,来人,请宋御医前来。”
冬怜领着宋御医来凤仪殿中,宋御医行过礼,冬怜将药交予他检查,宋御医本出身杏林世家,弱冠之年就因医术高明被选进太医院,他常侍奉在先帝左右,极得信任,便足以证明他的医术。
宋御医神情严肃的研究了半日,最后他收起自己随身所带的药箱,跪在沈明玉面前,大喜道:“恭喜娘娘,这药可是极难得的,出自西域大漠,传闻只有蜀国皇宫才有,药效惊人,不仅能解百毒,治百病,还能强身健体,正是皇上所需。”
他一番话,沈明玉容颜大悦,道:“真的吗?”
宋御医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但他的说辞还是说服了沈明玉,宋御医退下后,沈明玉出声让白离坐下,冬怜奉上香茶。
沈明玉出神的拨动着手中的茶盏,直到意识到白离期冀的目光,她才缓缓道:“淳和,你能这般为皇上着想,本宫很感动,你的心愿,本宫会帮你尽力,也算是成全了皇上与你之间的兄妹情谊。”
白离见她愿意将药送去皇上那里,也顾不得她言语之间的试探,真心实意道:“臣妹谢娘娘的疼惜。”
沈明玉目光复杂,心中的不安更胜于自己对白离的顾忌,皇上那么的喜欢她,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吗?
她不能想,有些事越想越伤人。
手上有了博取皇上开心的筹码,沈明玉反而不急于去面圣,她得不到的,淳和却能轻易得到,从小到大,爷爷都说她命里贵不可言,是啊,她做了皇后,已经是富贵之至,但她还没有皇子,得不到皇上的心,能得到他的人,也不失为一种法子。
“冬怜。”沈明玉身子颤了一下,她忙出声唤道。
冬怜忙走进来,道:“娘娘,奴婢在呢。”
沈明玉拉过她的手,脸上有种不正常的青苍,她手心冰凉,冬怜吓了一跳,急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沈明玉平了平呼吸,道:“本宫似乎记得琪太妃住在外苑。”
冬怜疑惑道:“是啊,娘娘怎么突然记起这位太妃来?”
沈明玉道:“本宫在家时听母亲提过,这位琪太妃家世寻常,在后宫虽不得宠,却也没有真正进过冷宫,当年有先后和鸾太妃,她都能在宫里占一席之地,想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去传口信,本宫想见她。”
冬怜不解,但见主子笃定的表情,她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琪太妃的生母出身杏林,而且精通女子生育之事,琪太妃一生却未诞下子嗣,除了得不到先帝的青睐,应该是受制于鸾太妃的淫威,沈明玉陷入沉思,她若以此一搏,是对,还是错呢?
☆、第二百四十八回
层层守卫将行宫严密把守,沈明玉的凤辇在院门口被拦下,赵公公眼尖,赶出来呵斥了守卫一顿,他躬身笑迎道:“娘娘,您来得正好,皇上还没喝药呢。”
沈明玉淡淡道:“公公去通报一声,本宫看皇上来了。”
赵公公愣了一下,忙道:“是,奴才这就去。”
崇帝半躺在软榻上看奏折,听了赵公公的传话,稍顿了顿,道:“宣皇后进来。”
赵公公无声退到门外,沈明玉就站在那里,淡淡的烛光透射在窗柩上,有种说不清的冷寂,无端端的让人心寒,赵公公深深低着头,等沈明玉走进去,他才顺带上房门,再也没有进去过。
崇帝起了咳嗽,沈明玉端着一盏茶软软的靠上前,道:“皇上,龙体保重,这些奏折明日再看吧。”她试探着从他手中拿走奏折,崇帝没有制止,沈明玉放心的将茶盏递予他。
崇帝轻抿了口茶水,平和道:“皇后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沈明玉不由得一笑,以往在宫中,规矩甚大,他们虽是夫妻,却是极少这般闲谈话语,沈明玉心中隐隐升起一线希望,她美眸如水,盈盈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