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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罢了,若是修炼成妖怪,离成仙之路也就不远了。”
白离的眼睛一直落在小仪身上,错过了大师悲悯的凝视。
“大师,你究竟是什么?”白离抬起脸,表情既复杂又困惑。
大师掌心握起,将一道微弱的白光装进葫芦,然后收进衣袖,他眼角往上一掀,便恢复惯常那副漫不经心,又趾高气扬的模样,笑道:“依你看,本大师是什么?”
白离本来想说妖怪,但对上大师阴险狡诈的目光,昧着良心道:“你本领这么大,我猜,是神仙!”
大师笑得千娇百媚,眯起眼睛道:“神仙么?”
白离被寒碜到,整个人不自觉抖了抖,道:“我乱说的。”
大师从袖子里抽出扇子敲打她的头,道:“除妖师听过没有?”
白离摇了摇头。
大师又敲了她一下,摇头道:“无知,你既喜欢看经书,竟然连佛祖待众生平等慈悲一说都不知道,经书中有提过,三界中,世人的生死富贵有为君者定,而妖者,潜心修行功德圆满有天定,若妖性败坏,祸害百姓,则由除妖师渡化。”
白离仰望着大师的脸,只觉得有一层圣洁的光辉落在他的周身,令他原本就绚烂耀眼的容貌变得更加绮丽,白离结巴道:“除妖师……那岂不是很厉害?”
大师嘴角*着,矜持的笑道:“自然是厉害。”
白离长了见识,却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了,脸上写尽了忧心忡忡,大师看着她,一向明媚鲜艳的眸色也变得暗沉。
回到铁家,白离有些失魂落魄,云达一脸怒气冲天的守在门口,长喜生怕他会动手打自家主子,提心吊胆的候在一旁,本是身处弥漫硝烟的战场,但因白离完全不在状态,无视了云达的愤怒,她怏怏不快的回房,云达皱起眉头,转身瞪向大师,大师立马摆手道:“贫僧是凑巧路过,凑巧路过而已。”
云达咬牙切齿的对长喜道:“跟你主子说一声,准备一下就离开这里,叫她别再玩失踪了,不然连累他人,可教她毁恨一辈子。”
“是。”长喜擦了把冷汗。
趁他们不注意,大师远远的走开了,直走到无人处,大师拿出葫芦,将小仪放出来,这一次,小仪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一身白衣染着血迹,全凭一口气吊着,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
“小狐妖,本大师再问你,这一次你可否是真心愿意去昆仑巅上修行,以你以前的资历,修炼千年还有得道的一天,但如今,你根基毁半,修行是为保命,你可都明白了?”
小仪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极浅的笑意,讽刺无比,她气若游丝,却一字一顿道:“得道又如何,成仙又如何,我只喜欢一个人,可惜他不喜欢我,还要娶别人,仙人,你说我虔心修行成仙了,是不是就可以与他续前缘?”
“一念执着,只会令你人道毁灭。”大师神情冷漠下来。
小仪呵呵笑起来,笑得有气无力,但笑声凄厉而绝望,她尖声道:“既然成仙都不能了我夙愿,我成仙又有何用!”
大师俯身冷冷道:“不是所有的妖都能像你这么幸运,生来就是妖胎,能幻化成人形,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你不能太贪心,人妖殊途,若逆天意而行,挫骨扬灰也不够你死,你没成过仙,怎知做神仙不如做人好。”
小仪目光缩了一下,她倔强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进去那位姑娘的身子后,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师神色缓了缓,一派端庄无害道:“没毁了你的元丹,是算你走运。”
“她到底是什么人?”小仪吃惊道。
大师温和的看着她,像一汪柔情的江水,小仪无端胸口一疼,身子快要被撕裂了一样疼,她难受的抱住双肩,大师瞬间变脸,肃穆道:“她是谁,你不用打听,知道了会受伤的。”
小仪咬咬牙,她虽习幻术不久,但刚才大师对她使出的锥心术,她还是知道的,倘若他再使出一分力,她当场就会灰飞烟灭,小仪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突然间她发现自己还不想死,她要好好活着,反正她是妖,就算活一千岁,只要她用心修行,她的容貌是不会改变的,但那个人会变老,会死,然后投胎转世,这一世他们不能在一起,那她就等下一世,反正,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仙人!”想通了的小仪扑倒在大师脚边,拉着他的衣袍嘤嘤哭泣,狐狸善魅,且生得又美,大师是最有怜香惜玉之心,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语气也柔和下来。
“想通了?”
小仪用袖子捂着眼睛猛点头,哭道:“求仙人成全我。”
大师拿出葫芦道:“既然是诚心诚意,那就别使幺蛾子了,若在凡人面前漏出了你的真元,便是你再诚心,本大师也容不下你。”
“我明白,再也不敢了。”小仪期期艾艾的应着。
“进来吧。”大师用葫芦对准她。
小仪用袖子一挥,整个人化为一道白光飞进葫芦,大师伸手捏了决,葫芦发出淡淡的光,像陨落的星辰一样飞到西边去了,而这一幕,正好落入尾随而来的云达眼中。
白离等人很顺利的出了村子,临走前,大师很八卦的跑去围观村子里选举村长的大会,听闻原来的村长是真疯了,他用刀杀了自家的兔子,更残忍的的他举着兔子的尸体漫山遍野的又跑又叫,狐妖死了,我杀死狐妖了,老祖宗不会怪我了。
他力气大得吓人,两个壮汉都拉不住,后来用七八个人制服了他,关进祠堂的小黑屋去了,村不可一日无长,村民们推选了几位平日里有威望的人,其中有齐夫子和铁家老二,齐夫子大婚在即,一脸的精神恍惚,脚底虚浮着站都站不稳,众人不敢明着笑夫子,但心里都在猜测夫子脑子里的豆腐渣,其实村民们并无决断让谁做村长,大师幽幽在旁边插了句嘴,铁老二是最先抓住原村长的,便一锤定音,铁老二光荣的成为了一村之长。
回到树林,白离瞧见自己之前坐的那辆马车,只觉恍然如梦,短短的几天内发生的事,她已身心俱疲,满目苍夷。
“公主,您吃不好,睡不香,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丹琴用帕子轻轻擦拭主子额头的冷汗,她伸手进后领摸了一把,暗叫不好,连里衣都汗湿了。
白离目光恍惚,不过才半天的时间,她已经打着瞌睡被吓醒两次,梦中她发现自己变成了妖怪,被许许多多的人喊打追杀,她被迫无奈,不小心出手伤了人,然后大师如神一般出现了,脸上端着令人发怵的笑,一掌拍得她元神尽毁,连渣都不剩。
“公主!”丹琴真急了,她作势要下车去求云达,不管他那位大夫长得有多凶恶,先给主子瞧了病再说,尽管丹琴心中猜测主子是撞了邪,但鬼邪之说,兹事体大,她可不敢无故毁了主子声名。
“站住!你回来!”白离拉住丹琴的胳膊,强定下心神道:“我不用什么大夫,你把大师找来,让他陪我说说话。”
丹琴瞪大眼睛道:“大……大师?恐……恐怕不合适吧……”
白离揉着太阳*:“相信你主子我,现在大师比谁都管用。”
丹琴老实,不忍见主子这么伤神,竟然连云达冷厉恐怖的眼神都不怕了,大师骑着马幽幽在马车前晃着,她跑着追上去,唤道:“大师,您等一等。”
云达的马先停下来,随着整个队伍都停下来,大师也不好太突兀,便也拉住缰绳,丹琴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上来,她扶着马肚子喘气道:“大师,公主想见您。”
大师诧道:“你们公主见贫僧做什么?”
云达的目光如期射过来,丹琴满脸通红,她心中埋怨,这位大师平日里不着调,总喜欢在公主身边晃悠,怎么关键时候却喜欢掉链子,当着云大人的面,她总不能说公主是想找和尚聊天吧。
“大师……我们公主身子不太舒坦,还劳烦您过去给瞧瞧。”丹琴言辞谦卑道。
这下大师倒是爽快道:“秋寒入肺,是该给公主开几帖温补的汤药了。”
在云达的目视下,大师大摇大摆的进了马车,一人静悄悄的靠近云达身边,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此人是崇帝的心腹,擅长玄黄之术,深得崇帝的信任,并无什么家世背景,其他的就查不出来了。”
云达眼神深邃,雪亮的寒光从里头迸射出来,像是利剑出鞘,道:“看紧他,不让他单独接触公主。”
“是。”那人应下,即可无影无踪的消失。
☆、第二百六十九回
大师闭着眼给白离把脉,他身上那股淡淡柔和的香气,令白离很安心,她原本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但不知为何,两只眼皮不停的打架,终于,她把持不住,身子往一边歪去。
这一觉睡得好极了,感觉整个人飘在云端一样,令人神思清明,白离满心的温暖,她伸了伸懒腰醒过来,脸还在床单上蹭了蹭,又柔又软,暗叹,丹琴真好,知道她爱睡觉,特地换了这上好的……是云蚕丝的料子吧,用来做床单真是暴殄天物,不过,白离拧了拧眉,对了,她正坐在马车上,好像还有个人……
“大师!”白离惊叫着坐起,她愕然的回头,大师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就近在眼前,他皱着眉头,惺忪未醒的脸上是万般的风情,白离吓傻了,整个人往后倒去,大师伸手抓她,她躲得更厉害,后脑勺狠狠的撞在硬板上,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白离疼得龇牙咧嘴。
大师幸灾乐祸道:“你这是想学人练铁头功呢,还是想试试这马车的质量?”
白离热泪盈眶的抽搐。
大师敲了敲车壁,发出清脆的声响,道:“是铁桦树做的,结实得很。”
白离委屈至极道:“大师,你怎么能在我的车里睡觉呢,而且还……还……”搂着她睡这句话白离说不出口,索性就忽略不提了。
大师抬了抬酸疼的手腕,道:“公主可真沉啊,其实本大师也是被迫无奈的,公主招呼都不打,说睡就睡着了,本大师不好搅人清梦,只好借公主的地方歇了一觉。”
他一脸的毫不在意,白离却感到心惊肉跳,说到底,她是要嫁去蜀国的,多少都要看云达的面子,要是惹得云达不高兴,在蜀王面前给她穿小鞋,一句行为不端,就能给她扣上永远都洗不干净的屎盆子。
一想到这里,白离冷汗直如雨下,不由分说的推大师下马车,大师表情夸张,但语气轻描淡写道:“欸,公主莫急,云大人派人来问过,本大师说公主睡得正香,让他先在外等着……啊!”
白离一怔,但手上的力道已经使出去了,大师格外柔弱的滚出马车,砰地一声响,他生生摔到地上,马车门被撞得大开,白离惊慌的趴在车缘,云达就立在外头,四目相对,白离感觉出云达的愤怒,还有大师哼哼唧唧的声音,云达眸色风云变幻,正当白离以为他会大吼一声,你这个**时,云达酷酷的转过身去了。
大夫检查了大师的情况,道:“脚踝扭伤,要修养几天。”
云达道:“既然大师受伤了,就不适合骑马,坐马车吧。”
“云……爱卿!”白离情急之下叫道。
云达站住,并未回身,语气不辨情绪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白离心虚道:“爱卿,能否再准备一辆马车,毕竟……男女有别。”第一次,白离说这句话会这样的不自在。
云达顿了顿,道:“这个恐怕办不到了,荒山野岭的,还要穿过两座山,才到谷城,并没有多余的马车。”
大师附和道:“一辆马车就够了,不用麻烦。”
白离瞪过去,大师只顾着看自己的脚,云达大掌一挥,队伍继续前行,没有人理会她的央求,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白离顿时觉得有种深深落寞。
大师以一种鸠占鹊巢的姿态,霸占了马车上唯一的软榻,他横躺在大迎枕上,一头黑如鸦羽的青丝铺成在绣着牡丹花团的锦缎上,格外旖旎明艳,让人挪不开眼。
大师翘着二郎腿呼呼大睡,白离缩在一旁,耳边听得他呼吸平稳,才拉着丹琴咬耳朵道:“你怎么能把大师单独留在车里?”
面对主子的指责,丹琴有苦难言道:“您一见大师就睡着了,奴婢难得见您睡得舒坦,偏偏大师让奴婢去煮百合莲子羹,说您伤了神,要静心补气,奴婢也没想那么多,就去了,回头就见云大人守在马车门口,他的人也不让奴婢和长喜靠近,才有刚才那一幕。”
白离害怕道:“那云大人是什么意思?”
丹琴也快吓哭了,道:“奴婢和长喜也想不透啊,若说云大人不愿见您和大师走得近,就没必要让大师坐马车了,偏偏……”
捉奸捉双?
白离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时,她捂着脸往车壁上撞,丹琴生怕她想不开,赶紧用手隔着,宽慰道:“公主行的端走得正,不必畏惧这些,奴婢想着,云大人是蜀国人,说不定根本没把咱们中原人的礼仪放在眼里,不然大师也不会和您一起坐马车啊。”
白离欲哭无泪道:“那个云达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我就是怕被人下了套子,还傻乎乎的往里头钻啊。”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原以为大师是皇帝哥哥派来保护她的,怎么变成专门给她使绊子的了。
大师啊,大师,您就放过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