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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立道:“让她进来。”
“是。”赛雅忙退了出去。
太后抬手扶正头发上摇摇欲坠的金钗,面容威严的坐在紫玉凤椅上,她伸手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慢的喝茶,自从阿颙继承王位后,她就不见那人了,只不过对外声称常会去伏羲殿走动,实则都是赛雅在代劳,太后心里很明白,自己这是在防着傅格青,她和格桑虽然是一母同胞,但个性和心计相差甚远,令人不得不防。
傅格青一身素白的走进来,她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跟着,她自己掀起帘子走进去,规规矩矩跪下道:“格青给姑姑请安,这些年姑姑过得可好?”
太后神情复杂的打量着面前的人,她虽低着头,但那张脸丝毫未变,眉目依然皎皎如画,还有那双眼睛,太像了,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太后有些心绪不宁。
“姑姑,您还不肯原谅我吗?”傅格青抬起脸,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太后抬手让她起来,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吧,你我是姑侄,有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只不过你离开伏羲殿,不仅是明着和阿颙作对,对傅家的声誉,也会造成非同小可的影响!”
傅格青正色道:“姑姑息怒,我这次出来,就是想化解蜀王和父亲之间的误会,倘若能成事,格青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太后盯着她,道:“你就这么有信心?”
傅格青温婉一笑,道:“请姑姑相信我,我会好好劝告父亲的,这些年若不是有姑姑和蜀王的照顾,格青只怕早就熬不过去了。”
太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她皱起眉头道:“格青,平心而论,我待你并不算好,我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我提醒你,万事别强出头,我年纪大了,管不了事,却不会看着居心不轨的人毁了后宫的安宁。”
傅格青唬得一怔,眼眶慢慢变红,她强颜欢笑道:“姑姑,您是不是对格青有什么误会?”
太后走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道:“你别再接近阿颙,他已经不可能再惦记你,你没有见过他的王后,等见到了,你会发现自己现在做的事,到底有多愚蠢。”
傅格青浅浅一笑,道:“姑姑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这次是真想帮阿颙,他抓了格桑,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把人关在哪里,父亲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而且非常生气,如果继续让父亲生气下去,会恶化蜀王和傅家的关系的,姑姑和我都是傅家的女人,自然不会想看到这种情形吧,不然,您怎么会想着让格桑做阿颙的王后呢。”
太后神色变冷,道:“你好自为之。”
傅格青盈盈跪下去,道:“不打搅姑姑歇息,格青告退。”她一走,太后抚着额头,只觉得眉心有些作痛,赛雅忙走到她身边,安抚道:“娘娘,您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
太后冷笑一声,道:“我不担心,她这是自寻死路,她总以为自己冷眼旁观着,将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有时候聪明的人只会被聪明误,她还没见过淳和,等她亲眼见到了,就会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赛雅听不懂主子的意思,但见主子这么说,她也放下心来。
雪终于停了,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阳光,北风呼啸,空旷草地上的雪迹很快就消失了,绿生生的草尖在风中左右摇摆,鲜嫰可人,白离在草原上纵马狂奔,直到精疲力竭,尽管风吹在脸上像刀割肉一样疼,但长久以来的沉闷一扫而光,她欢快的笑着,银铃般的笑声被风送向四面八方,大师跟在她后头,见她这幅没气质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叹气。
骑马骑够了,白离回身去找大师,这次能出王宫,全靠她各种耍赖、哀求和差点跪下来求大师,大师被烦得不行,才将她带出来散心,想着晚上就得回去了,白离有点不甘心,她扯着大师的衣袖道:“你带我去街上玩吧,来蜀国这么久,我还不知道蜀国长什么样子呢。”
大师不予理会道:“所有的市集都差不多,你就不要好奇了,若是不想骑马,本大师现在就送你回去。”
白离紧张道:“不行,大师,我今天出来的目的,可不只是为骑马,我想见丹琴,我再见不到她会担心死的,大师,求你带我去见她吧。”大师眯了眯眼,道:“不行。”
白离突然难过起来,道:“若是回了宫,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小时候有人给我算命,说我要独养才能养活,还算了个离字给我,便是要镇住我的命格,如今看来,这个离字原来是孤苦无依的意思。”
白离泫然欲泣。
大师轻轻咳嗽了一声,道:“罢了,本大师带你去,不过你这张脸不能被人认出来,还是换张脸比较安全。”
“换脸?”白离诧异的瞪着他。
大师在她脸上捏了个诀,道:“好了。”
白离什么感觉都没有,大师从袖子里掏出一面镜子递过来,白离接在手上一照,吃了一惊,好奇妙的易容术,完全看不出来是假脸,除了眼睛外,这张脸根本就是平凡无奇,白离怀疑此刻就算爹爹和娘亲站在面前,定然也不会认出她来。
市集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摊贩和卖胭脂水粉的,酒楼林立,大师说得没错,除了装扮和衣饰与京城不同,大约市集都是这么繁华,只不过白离甚少见到这样的场景,依旧觉得很稀罕,一双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闲都闲不住。
大师拉着她的手,道:“更紧点,若是走丢了,本大师不会去寻你的。”
白离开心道:“我不需要你寻,如果走丢了,我就不回去了。”
大师龇了龇牙,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那好,本大师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捆仙索。”
“那是什么东西?”白离正好奇着,只觉得胳膊上一紧,她掀开衣袖,见自己的手腕和大师的手腕被一条淡金色的绳索绑在一起,她扯了扯,绳索不见松,反而绑得更紧了。
“好痛!”白离哀呼。
大师另一只手拍着她的头道:“痛就对了,你好好听话,本大师就不打你啊。”
他一副教训小孩子的口吻,白离怕被人看见笑话,赶紧推开他的手,在外人看来,他们一个修长俊美,锦衣华服,一个纤细可爱,穿得像熊一样,全身上下都是毛绒绒的,只露出一张白净平凡的脸,像极了小孩子,因大师的缘故,从他们出现在街头的那一刻起,已经引起轰动,无论男女,目光都追随着大师的身影,白离渐渐的就挪不动脚了,她靠在大师身边轻声道:“后面有好多人啊!”
大师淡定道:“甩掉就可以了。”
白离感觉附近的空气开始稀薄,糟糕,那些人好像正在聚拢过来了,大师突然大叫一声道:“哎呀,终于找到这家妓院了,爷得进去找两个最漂亮的姑娘好好乐上一乐,这几天可憋坏了!”
大师的形象瞬间变得下里巴人,还低俗至极,众人发出不屑的声音,慢慢散了,白离愣愣的盯着红艳艳的招牌道:“大师,我们来妓院做什么?”
大师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样,道:“找乐子!”
白离的下巴砸在胸口,她被大师拉进去,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客厅有个很大的舞台,装饰得很华丽,屋子分成很多阁楼,每层阁楼门口都站着年轻漂亮的姑娘,看见有人来,她们都挥舞着帕子,发出娇~媚的笑声。
“哟,有贵客啊!”一个浓妆艳抹,眼角还有皱眉的老鸨迎面走上来,她笑声嘹亮,嗓门也大,花枝招展道:“这位爷好面生啊,是第一次上我们这儿来吧,今天想寻什么乐子,听曲,喝酒,还是专门来看我们飞燕跳舞的?”
大师毫无违和感道:“既喝酒听曲,也看舞。”
老鸨拍手大笑道:“爷好兴致啊,来,奴家给爷准备一间上等的包房,找两个漂亮姑娘先陪着爷,等飞燕姑娘都准备好了,奴家再去请爷出来。”
大师点点头道:“正合爷的心意。”
白离用力掐了大师一把,动静太大被老鸨瞧见,她掩血盆大嘴咯咯笑道:“哟,这位小女孩是爷什么人,怎么把孩子给带到我们这儿来了。”像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稀奇事。
大师一派正经道:“小孩子不懂事,特地带她来长点见识。”
老鸨笑得直不起腰来,道:“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爷,奴家也长见识了,来人啦,领这位爷去包房。”
屋子里的人都在笑,大师也笑,白离气恼极了,但她是姑娘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火,到了二楼的包房,白离将那两个小婢子赶出去,一手叉腰怒视大师。
“你无耻!”
“小阿离,本大师……”
“你下流!”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你是花心和尚!”
“你还想不想见丹琴!”
大师眯起眼,收起捆仙索,将白离按坐在椅子上,白离茫然的点头道:“想。”
“那还骂不骂本大师了?”
“不骂了。”白离低下头认错。
大师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道:“这样才乖嘛。”
一阵珠玉佩环之声传来,门被推开,两名艳色女子走进来,她们穿得极少,清凉的脖子上围着一条雪白的狐狸尾巴做成的披帛,露出半个肩膀,端是狐~媚诱人。
“爷,奴家绯颜。”
“爷,奴家绯雨。”
她们一左一右的缠在大师身上,白离被推开,大师也不拒绝,笑盈盈的与她们说话,白离脸色通红,这……这根本就是……就是不知廉耻!
绯颜和绯雨抢着和大师喝酒,大师开心快活胜神仙,左一杯右一杯,还是惹得两人为他争风吃醋,大师似乎很享受,一会宽慰这个,一会宽慰那个,白离气得牙痒痒,在心里将他大骂三百遍,臭和尚,花和尚,大骗子,明明说带她来见丹琴,根本就是骗人的,他只顾自己风流快活,还让她在旁边看着,此行为根本就下作。
白离恨死大师了,她一个人跑出去,突然一个黑影冒出来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无人的房间,白离以为遇见了坏人,她拔下的头上的发簪反手刺过去,那人轻易避开,迅速出手点住她的穴位,她的眼睛被黑布捂住,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白离心凉了一半,惨了,这次真遇上坏人了!
“醒醒,醒醒……”
白离睁了睁眼,感觉有光刺疼眼睛,她难受的哼了一声,一只手温柔的覆过来,半响才慢慢挪开,白离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封闭的石屋里,而坐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丹琴!
白离不敢置信的瞪着她,质问道:“你是真丹琴,还是假丹琴?”
丹琴也糊涂极了,她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黑衣人,再看看白离,迟疑道:“她真的是公主?”
黑衣人点点头,惜字如金道:“错不了。”
丹琴突然激动无比握住主子的手,声音哽咽道:“公主,您的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触觉是无比熟悉的,白离觉得自己太神经过敏了,这不是丹琴还会是谁,她拉着她左看右看,道:“你的伤好了没有?”
丹琴红着眼眶道:“让公主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白离抱住她,道:“没事就好。”
丹琴又忍不住哭起来。
白离奇怪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以前你可没这么爱哭?”
丹琴愈发哭得说不出话来。
白离拍着她的肩膀,问她既然问不出来,只好问另一个在场的人。“你是谁?”
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道:“属下云达,参见王后!”
“云达?你是云达?”白离诧异极了,道:“你抬起头让我看看!”
云达看着白离,他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锋利的眼睛,但这双眼睛是浓黑的,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原来,那个云达真的是假的,是蜀王,错不了的,声音不一样可以伪装,但眼睛不会骗人。
白离有些恍惚。
丹琴摇着主子的胳膊,欲言又止,她下不定决心,只好和云达一起跪在白离面前,白离终于回魂,瞪着他俩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云达极其郑重道:“王后,我要娶丹琴为妻,望王后成全!”
白离愣住。
丹琴急得满脸通红,似乎想哭却又压抑着,白离看情形不对,忙拉起丹琴与她站到一边说话。
“你跟我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还是他强逼着你嫁给他?”白离压低声音道。
丹琴哭笑不得,却又忧心忡忡道:“他没有逼我,是我……我……”
她眼中的纠结和挣扎白离看得清清楚楚,诧异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丹琴惊吓道:“我不敢隐瞒公主!”
白离正色道:“那就告诉我!”
丹琴回头看了跪得笔直的云达一眼,下定决心道:“公主,云达就是帮助我和大娘进宫的人,他是大娘的侄子,因为他身份特殊,所以不会在人前出现,他是云达,却又不是那个我们认识的云达,公主……”
白离按住她的手道:“我明白,所以你有危险的时候,是他出手救了你。”
丹琴点了点头,她脸色怪异道:“我的伤是他治好的,这个石洞是他平日隐居的地方,他将我带到这里,那日,我无意间看到他的容貌,他说……”
丹琴扭扭捏捏起来。
白离催道:“他说什么?”
丹琴脸色赤红道:“他说第一个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