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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路修行,一路拜访,原本只要一天的路程,王耀跟着大先生硬是走了十二天才到柳林镇。
这是个发展还算不错的镇,有柏油马路,居民建筑也都有了现代化的气息,虽然是个几万人的小镇,但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感觉。
武训故居现在是国家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所以修缮保护的很好。
打了辆电动三轮车,直奔武训故居,下了车就能看一件座传统中华式的大门,朱木铜漆的,门口有着一个售票处,买了票进了大门,绿荫一片郁郁葱葱,空气中飘荡着清新的芳草气,青石砖铺整的一条大道直通故居,大道两边有着石碑,上面刻着一些来参拜过的名人题字。
其中就有郭沫若,冯玉祥等人。
可能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没有什么游人,只有几名工作人员,还有一群孩子在扫地,听说是当地小学派来的,为了让这些孩子们记住,因为历史上有这样一个‘乞丐’的努力,他们现在才能如此读书。
虽然看着这些拿着扫把追打逗闹的孩子们,也不会懂这些。
一名工作人员自发的给王耀他们担当起导游,介绍着武训故居。
这里就是当初的一座私塾,后来清朝灭亡,民国时期东鲁教育厅长,何思源监工,在私塾旧址上建立起武训故居,扩建了祠堂。
祠堂有五间,供奉着牌位,还悬挂画像,还有一些当年流传下来的训言。
后来这所祠堂在那场革命中险些被烧毁。
“这就是当初被打砸的雕像。”导游领着王耀到了一座巨型石雕前,上面雕刻着一个面容慈祥的老人。
王耀对着石像鞠了一躬,仔细端详起石雕上武训的相貌。
“最开始那座雕像被砸毁了,这是建国后重新修建了,比以前的更大。”导游笑着说到。
“看出什么了?”大先生背着手,看了一会儿石雕,转头问王耀。
王耀还在端详着,回过神摇摇头“看不出什么。”
“这石雕刻的很不错。”大先生笑了笑,绕到石雕侧面“不信你从几个角度去看。”
王耀一怔,围着石雕转了一圈,心中一惊。
这石雕本身的面容带着一丝愁苦和慈祥,但是从侧面看则是有一种愤怒,从另外一边看又是一种欣慰。
“石雕这东西挺有意思,你要是只从一个角度看,看不出什么。”大先生笑了笑。
王耀抿了抿嘴角陷入沉思。
金闻声蹲在石碑边抄录着上面的话。
导游看了看这王耀三人,两个老头长衫大褂,年轻的身姿挺拔面容姣好,心想莫不是谁家的公子下来视察工作了,导游不禁暗自紧张了起来笑道“几位打哪里来啊?”
“外地,杭城。”王耀答道。
“哦,看着几位都气度不凡,都是从事艺术工作的吧,都有艺术家的范儿。”导游笑道。
大先生瞥了眼导游笑道“我们就是游客,你不用多心。”
导游心跳一滞,吞了吞口水。
“我是一名学生,想收集一些武训大师的资料来作为课题。”王耀笑着说道“请问您能不能帮帮忙?”
导游神情一紧“你想收集什么样的资料?”
“就是关于武训本人的事迹,还有当地人应该有他当年留下的一些传闻和段子吧,毕竟是快书的创始人之一。”王耀笑道“放心,不是白用您。”
导游眉头一挑打量着王耀“你们不是上面派来黑武训老爷的吧。”
王耀笑了笑“您看我不像个学生?”
导游眨了眨眼。
“你给人家唱一段。”金闻声笑道。
王耀从包里掏出快板打了个花儿,说了两句快板,打消了导游的顾虑,因为武训的关系,柳林镇的都是听着数来宝和快板长大的,基本上每个孩子小时候都学过。
“你时候想用武训老爷创作本子吧。”导游接过王耀的快板,一边打一边用本地话唱了个顺口溜“是这种?”
王耀一喜“没错。”
“这都是过去老先生们玩剩下的了,你要想听,我可以带你去找个老先生。”导游笑道。
王耀赶忙道谢。
武训故居四点半就关了,王耀逛了个遍,抄了不少资料后跟着导游一起出了武训故居。
第六十四章 胡从无()
第六十四章胡从无
镇子虽小,五脏俱全。
从武训故居出去打了个三轮车,导游报了个地址,然后自己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在小镇内七拐八拐到了一间像是古代客栈一样的建筑边。
王耀付了车钱,看着这座客栈,没有挂牌子和条幅。
“还想去墓地看看,看来得明天了。”大先生下车敲了敲腰笑道。
“您身子还好吧?”王耀有些紧张,毕竟是个百岁老人。
“没事,就是站了一天有点累。”大先生摆摆手。
“都说您们在宾馆好好休息。”王耀说道。
“好不容易出来,怎么不见见大好山河?”大先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在旁边的小店买了袋炒栗子“这东西可好吃。”
王耀笑了笑。
不一会儿导游就骑着车过来了,在门口打了个电话,客栈的们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迎了出来,跟导游扯了两句看了看王耀“进来吧。”
王耀跟着进了屋子后发现,这也是个茶楼,还有个小舞台。
“这以前就是个客栈,后来改成了茶楼,最近准备翻修,就没营业了。”导游介绍道。
上了二楼,都是老样式的厢房了,都紧闭着门,但是王耀还是敏锐的嗅到了书香气,这二楼的藏书,不会比徐峰少。
中年妇女领着王耀他们到了最后一间房间,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听这个声音,王耀就就能判定这个老人不会比金闻声年轻。
中年妇女推开门。里面是一间书房,墙上挂着一些字画,一个身穿长衫马褂的干瘦老头坐在床边,正端着一本字典,似乎在比对桌子上的手稿。
“胡大爷,忙着呢?”导游熟络的打着招呼。
“看不着吗?”老人放下字典,瞥了眼导游,又看向屋子里的陌生人,目光在王耀脸上扫过后看向金闻声,最后停在大先生脸上楞了一下。
“胡大爷,这三位是从南方来的朋友,是来研究武训老爷的。”导游笑呵呵的说道“我给您带来切磋切磋。”
“你是给自己揽生意吧。”胡大爷轻哼了一声,导游憨笑。
胡大爷起身对着大先生拱了拱手“贵客从何处来?”
活到这个年纪,自然能一眼看出谁是主心骨。
“山野之人,陪着晚辈到处逛逛。”大先生笑呵呵的说道“倒是先生你从何处来?”
王耀微微挑眉,打量起这个胡大爷,难道大先生认识?
胡大爷似乎并不惊讶,笑了笑“看来是同道中人了。”
“唉,不是,我是个死人。”大先生摆摆手“能坐吗?年纪大了。”
“请。”胡大爷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先生坐在了凳子上,顺便把金闻声也拉着。
“你不回家吃饭吗?”胡大爷看了眼导游。
导游楞了一下,笑着拜别,王耀跟了出去在门口给了导游一百块钱“多谢大哥了。”
拿了钱的导游眉开眼笑留了电话给王耀“小兄弟有事情找我,柳林镇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
王耀笑了笑,回到屋子内。
“你这书,都是好东西啊《戊戌杂记》,这东西不是被卖了?”大先生指着桌子上上的书说道。
胡大爷起身笑了笑“贵客管得太多了。”
“你是张伯驹的学生吧。”大先生笑着说道。
胡大爷神情一变,仿佛受惊的兔子一般,紧张的看着大先生。
“别紧张,都是新龙国了。”大先生笑着摆摆手“怎么称呼?”
“在下胡从无。”胡从无拱了拱手,一副文人做派。
“躲在这里多少年了?”大先生笑眯眯的问道。
王耀看着大先生一副好像在盘问特务的模样,不禁有些奇怪。
“您怎么称呼?”胡从无皱眉问道。
“一个死人是没有名字的,你也可以叫我大先生。”大先生轻笑道。
“您莫不是鲁迅?”胡从无讥讽道。
“我倒是真的见过他。”大先生轻笑道“我跟张伯驹很熟,不信看看这个。”
说着大先生在长衫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方印。
胡从无疑惑的拿起后,脸色瞬间大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先生“你怎么可能有我老师的随身印!”
随身印,是过去文人随身携带的小印章,用于随性而起印盖字画或者契约合同,是很重要的一种印章。
通常这种印章,都是随着作者陪葬的。
“当年找他要的。”大先生笑了笑。
胡从无目光越发惊愕的看着大先生。
“这位胡先生,晚辈王耀。”王耀开口打招呼“是一位学生,冒昧来访请多担待。”
胡从无回过神,看了眼王耀,但是没搭理他,继续问大先生“您到底是谁?”
“都说是个死人了。”大先生微微皱眉“只是看见您挂着他的字,多了句嘴而已,这次来拜访你的是这小子。”
这房间里挂着的字帖都是没有署名和印章的,大先生竟然能一眼看出来是张伯驹的,让胡从无有些难以置信。
张伯驹最出名的鸟羽体书法界人尽皆知,但是这些字都是草书,这样都能认出来,那只能说明大先生跟张伯驹本人一定十分熟悉,而是还有着他的私印。
胡从无今年都已经六十八岁了,已经是高龄老人了,师从张伯驹,家师十几年前去世,如今出现了一个师父的熟人,这太惊悚了。
但是见大先生不愿多说,胡从无也不再多问,但是三人的身份,胡从无还是有些忐忑看着王耀“你有什么事情?”
“晚辈是一名学生,想为武训先生写个本子,来收集素材。”王耀说道。
“怎么想写武训?这个题材不能动不知道吗?”胡从无皱起眉。
“为什么?”王耀一怔,十分疑惑。
“这个题材已经解禁了。”金闻声开口道。
胡从无看了眼金闻声“我见你有些眼熟?”
“我早年在各地都说过书。”金闻声笑道。
“怪不得,有印象。”胡从无点点头“所以这是你的弟子?”
“是。”金闻声点点头“不过他要写一个戏曲的本子。”
“你等等。”胡从无对王耀说法,然后在屋内的书架上翻翻找找,最后找出一本满是灰尘的书拍了拍,翻了两页递给王耀“这上面是我早年整理一些当地人对武训的评价。”
“就这么一点?”大先生看了眼那本书,目测只有百页。
胡从无沉默了一下“其他的都烧了。”
王耀皱起眉,对着胡从无表示感谢“多谢。”
“就在这看吧,别带出去了。”胡从无点点头。
“能抄写一份吗?”王耀说道。
“随意。”胡从无让出书桌。
王耀表示感谢,从背包里拿出稿纸和砚台,一百年研墨一边看着书。
看了眼王耀随身带的东西,又看了看王耀的年龄,胡从无心生好感,毕竟现在能写毛笔字的年轻人,凤毛麟角了而且还随身带着文房四宝的“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是学戏曲的。”王耀笑着答道。
“听说现在人都写钢笔字。”胡从无捋了捋胡子。
“嗯,不过我写毛笔字习惯了。”王耀笑了笑“先生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嗯,战乱时候迁过来了的。”胡从无瞥了眼在房间里转悠的大先生“这两位都是你师父?”
“是。”王耀点头道“大先生性格古怪,您见谅。”
“不敢不敢,这位先生器宇不凡,苍却不见暮色,眸中有神光,声音似牛哞是个大作为的人物。”胡从无小声恭维道。
王耀抿了抿嘴角“胡先生也是一样,君子若水,宽容大度。”
胡从无笑了笑“怎么想起武训先生的?据我所知,这个人并不大众,不如那些革命义士。”
“正是因为这种伟人不为人所知,所以我才要为其修书立传。”王耀轻声说道。
“以前也有个导演,专门来这里拍摄武训,后来电影出了被批判的很厉害,险些遭受牢狱之灾,后来再也没人敢提这个名字了。”胡从无声音带着痛惜。
“还有这事?”王耀一怔,他还真不知道有人还研究过武训。
“龙国最初期的电影导演,给现在电影打下过基础的大导演,名叫孙瑜。”胡从无叹息道“他的电影《大路》,聂耳参与过作曲,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