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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级复兴系统-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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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字画在张伯驹眼中,早就比生命更重要了。

    1956年,张伯驹觉得自己的年纪有些大了,怕不能在保护这些字画了,就把它们都捐给了故宫,奖励20万,张伯驹拒绝了。

    当时很多朋友不理解张伯驹的作为,穷极一生潦倒为国家保下了这些国宝,为什么不要报酬。

    后来张伯驹对一位朋友酒后说道“我买字画买国宝,散尽家财,历尽磨难,不是为了要用它们卖钱,是怕它们流入国外,客死异乡。”

    当最后一批文物捐献之后,张伯驹在笔记上下下“此则终了,宿愿亦吾生之一大事!”

    张伯驹除了爱国宝,更爱唱戏,京剧大师余叔岩教弟子不会多余五出戏,但是却教了张伯驹五十多出戏。

    票友张伯驹还与余叔岩合作编写了《近代剧韵》是梨园行不可多得的重要文献。

    张伯驹是个君子,大先生这么说,王耀也觉得。

    但是大先生早早归隐,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但是就是张伯驹这种无私君子,在那场斗争中被打成了‘右派’,而且时刻面临着生命危险,十年的批评让这双老人苦不堪言,但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

    老两口依旧白天被拉出去游街,晚上在茅房里作诗绘画。

    有人要烧老夫妻的画,张伯驹跪扑在画上哀求“要烧就烧我吧,这都是国家的宝贝,烧了就没有了。”

    后来张伯驹平复,陈毅将军满脸抱歉“你这样的人被打成右派,我该向你道歉。”

    张伯驹却一笑而过,很有自嘲精神“国家大,人也多,个人受委屈不算委屈,我看古人字画也大过眼,为什么不允许别人给我一顶错帽子呢?”

    张伯驹是对这个民族深深信任和爱慕的,因为他是个君子。

    但是张伯驹晚年却并不平稳,他成了户口无粮票的落魄乞丐,靠着亲戚朋友接济过日子。

    可是就算从一代巨富才子变成了落魄老头,张伯驹依旧没有怨天尤人,对生命给他所有的一切都微笑面对,一笑置之。

    近代龙国第一‘玩家’王世襄大师是张伯驹故交,万年去看他的时候在日记里下。

    ‘他除了年龄张嘴,心情身体和20年前没有差异,不怨天,不尤人,坦然自若,收放故我。’

    后来陈毅将军去世,张伯驹因为身份敏感不能去参加葬礼,写下挽联送去。

    ‘仗剑如云,作干城,忠心不易,军声在淮海,遗爱在江南,万庶尽衔哀,回望大好河山,永离赤县。

    挥戈挽日,接樽俎,豪气犹存,无愧于平生,有功于天下,九泉应含笑,伫看重新世界,遍树红旗。’

    挽联被主席看见大家赞扬,陈毅夫人顺势介绍了张伯驹的生平和潦倒,后来周总理将张伯驹安排到了中央文史工作,潘素也程兰中画院的画师。

    晚年张伯驹生活依旧清贫,但是却依旧兢兢业业,后来一次意外感冒,张伯驹年纪大了,感冒容易交叉感染,潘素想让医院转到单独病房。

    但是医院却以‘张伯驹级别不够’拒绝了。

    过了两天,老爷子终于还是感染了,从感冒变成了肺炎,最后撒手西去。

    有学生到京医院门口大骂“你们知道张伯驹是谁吗?你们说他不够住单人间,他一个人捐给国家的东西,足够买下你们十座医院。”

    可是,谁在意呢?

    有谁在看《游春图》的时候会在意当年它历经了什么,才完整的出现在你们面前。

    有谁在看《平复帖》感叹陆机的书法的时候,以此为荣耀的同时,记得住为了这幅字,一个老人变卖了家产。

    也没人会关心范总有的《道服赞》的时候,会想到有人为了他被歹徒绑架,生病垂危。

    没人在意,或者无人提及,这对一个用生命来爱国的人来说或许无足轻重,他们求的不是这些,而是自我实现的价值。

    但是王耀不能不在意,既然他知道了,他就有必要为其修书立传。

    就算没人在意,至少,他在意。

    别人他管不住,既然他知道了,就一定要铭记。

    正是因为有这些伟大的人,民族才足以强盛。

    大先生最后还是醉倒了,或者说是累倒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眼角的泪水顺着沟壑不平的皱纹打湿了枕巾。

    王耀蹲在床边发了很久呆,最后起身把金闻声扶到另外一间房去。

    “小耀啊,要不这出戏,别写了。”金闻声有些迷迷糊糊的说道。

    “师父您说什么呢?”王耀轻笑,把老人扶到床上,脱掉他的写。

    “我有点害怕,万一你也跟我们一样,那可如何是好?要不你回去吧,回去上学。”金闻声呢喃着。

    “出都出来了。”王耀轻笑,给老人盖好被子。

    “师父当年见过太多的惨剧了,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发生,到今天,我又想起来了,太恐怖了,太吓人了。”

    老人像是魔障了一样呢喃着。

    王耀从腰间取出银针,有火机少了一下,刺了金闻声手指几个穴位,放出了几滴血后离去。

    抬头看着圆圆如月盘的月亮,王耀笑了笑。

    这些老人真的很可爱,生活和现实让他们摇摆不定,但是有雄心壮志,有着对后人的怜爱,还有对后人的期盼。

    那名叫胡从无的先生一定是那场风波的受害者,要不然不会对陌生人的拜访如此警觉。

    大先生显然也是有所耳闻,但是没有经历过,但是凭借经验,他能感知胡从无的恐惧,所以他拿走了那一本书。

    借书,自然要还,不管是主人来取,还是客人去送,都会再见面,这段时间是给双方思考的时间,问题不用明说,态度就能看得出一切了。

    金闻声说的恐惧让王耀无从得知,但是他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面对相同的恐惧。

    王耀一点也不迷茫,因为他得坚守本心。

    时代,不一样了,不是吗?

    真理是没用的东西,但是时间会给真理一个验证。

    而王耀的作用,就是让这些被时间磨灭的人们,留下星星之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第六十七章 他的心很大() 
第六十七章他的心很大

    王耀曾经揣摩过大先生的境界,觉得他至少已经达到了超脱的境界,六根清净而且心如止水。

    但是偶然听见故友的消息,还是让这位已经年近两轮花甲的老人陷入了波澜中。

    醉酒后醒来的那天,大先生没有跟着王耀一起上街打听消息,跟金闻声留在了宾馆里开始写东西,等王耀在小镇逛了一圈回到宾馆后,发现大先生又弄了一桌子酒菜。

    “您可不能再喝了。”王耀放下背包皱眉说道。

    “放心,这次不是白酒,而是老板送的果酒。”大先生笑了笑,拍了拍坛子酒。

    王耀凑近嗅了嗅,又尝了一口,虽然有些酒精,但是应该没什么大碍。

    “怎么又好上酒了?”王耀洗着手笑道。

    “大先生准备给咱们讲故事了。”金闻声乐呵呵的说道,以前说书先生走南闯北,最喜欢的就是听故事,因为这些在路上听到的故事,未来都会能编进评书里。

    王耀微微挑眉,来了兴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你收获如何?”大先生端着酒碗问道。

    “还行,武训先生的传说倒是很多,而且还在几个当地老人哪里打听到了一些段子,挺有意思的。”王耀笑道。

    “我今天填词,让你师父用东鲁快书的方式唱了下,有些瘪嘴,不过这店里的老板也是个耍杂的,用本地话唱了一遍,顺畅多了,你可以把这段加到剧本里去。”大先生吃这菜说道。

    王耀微微皱眉“怎么加?”

    “念白。”大先生说道“没人规定过念白也要用本地方言。”

    王耀愣了一下“用念白的时间来加快板?那不就乱了吗?”

    “那你怎么突出武训这个乞丐身份?”大先生反问“穿的破破烂烂就是乞丐了?戏要有生活,就像戏曲,文戏武戏结合才是精彩。”

    王耀点点头,小心琢磨。

    “我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逛窑子,但是不逛不行,后来我认识了个人,他是真爱逛。”大先生眯着眼笑道“那个人叫胡适之。”

    王耀心中一惊,竟然那位新思想启蒙大师,京大校长,近代史中华新思维的缔造者之一,竟然爱逛窑子?

    “他说我是近代的柳三变,我当时想了想,还真是。”大先生眯着眼轻笑道“你知道我最开始接受大英帝国文化,最先接受的是什么?”

    王耀眨了眨眼,他连大英帝国文化是什么都不知道。

    “平等。”大先生笑了笑“不像是咱们国家传统那五常,西方也有五常,但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就是平等,就是互相尊重。”

    “所以我那个时候逛窑子,被同辈人笑话了很久,因为我尊重所有人,不管是嫖客还是小姐,我都毕恭毕敬,因为这种尊重别人的感觉,让我很舒服。”大先生笑呵呵的说道“有一次我去明珠玩,当时不少酒肉朋友,我带去的一个朋友在吃酒的时候惹到了当地的一位地头蛇,我上去给人赔礼道歉。”

    大先生站起身,满脸堆笑的对着王耀弯腰抱拳赔礼“这位先生,我的这位朋友喝多了酒后事德,鄙人袁寒云初来贵地冒犯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您要是不解气,就打我一顿。”

    王耀一惊,看着瞬间化身演员的大先生。

    “还好我名声在外,那人没太纠缠。”大先生收了演技,挑了颗花生米“后来因为这件事,我被人取笑了半辈子,溥侗问我,当时干嘛不直接毙了那瞎了眼了,毕竟我是大总统的儿子。”

    “我说,有些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样才能叫做平等,这样才能叫做人生。”大先生笑道。

    王耀肃然起敬,所谓平等,不是身份,不是地位,不是财富的象征,而是一种从尊重出发非黑即白的平等,也就是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句话说了几千年,但是又有几人能做到。

    王耀现在知道大先生为什么能有如此境界了。

    “也是这种平等,让我痛苦了一阵子。”大先生转而叹息了一声,灌了口酒“我是老二,家父去世之后,长兄如父。”

    王耀微微挑眉。

    “当时在北洋军阀中,我的声望要高于我大哥,但是他是大哥,我在这种平等和传统中挣扎着,当时支持我的詹天佑,唐绍仪,徐世昌,张作霖,阎锡山等等,都在等着我作为,但是我思索一夜之后,放弃了那次机会。”大先生脸色不见惋惜和遗憾,看着十分释然。

    只要一个点头,就能权倾朝野实现抱负,但是却因为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而放弃,王耀还有些不能理解。

    “黄袍加身虽好,但是我终究不是做皇帝的命。”大先生笑了笑“我向往的世界,可能永远不会来到,我也不愿意去改变当时国内的现状,索性,乱就乱去吧。”

    “梁启超当时送了我一对联,看着像是劝谏。”大先生眯着眼笑了笑,缓声说道“小楼昨夜东风,吹皱一池春水。梧桐更兼细雨,能消几个黄昏。”

    “我当时笑他送个对子还得抄袭古人,故意没去在意他的深意,你可知这四句,都是出自那几首诗?”大先生看着王耀问道。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出自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冯延巳的《谒金门》。

    梧桐更兼细雨是李清照的《声声慢》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是赵令畤的《清平乐》”王耀轻声答道。

    “你觉得他在跟我说什么?”大先生继续问道。

    “他在劝您,莫做唐后主李煜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莫学您父亲袁世凯做了唐中主,莫要学李清照等国破家亡后悲凉愁苦,不要跟赵令畤一样,浑浑噩噩抱憾终身。”王耀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

    梁启超用的这四句诗,真的是恰当好处跟大先生当年的情形一模一样。

    “是啊。”大先生笑了笑“是梁先生高抬我了,我哪里是什么唐后主,我就是那奉旨填词的柳永罢了。”大先生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懦夫?”

    王耀摇摇头“当年冯延巳规劝唐中主的时候,唐中主曾用‘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来反讽冯延巳。所以,大先生的父亲,应该是跟您说过什么吧。”王耀轻声说道。

    大先生猛然睁开眼看着王耀,良久后笑道“你知道?”

    “我观大先生为人,猜测的。”王耀说道。

    “那时的龙国,乱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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