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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很漂亮。”王耀轻笑道。
贺赛飞马上露出喜色。
“就是太香了点。”王耀又补充道。
贺赛飞给了王耀一个大白眼。
吃过早饭,又来了几个中年男人的拜访徐峰,也是戏曲协会的,顺路载着王耀他们去了艺术节的会场。
西方的艺术节给王耀一种,逛庙会的感觉。
举办地点在一个新建的剧院,剧院外面的有着各种圈地自萌的表演者,似乎都是一些年轻艺术家,来展示自己的才华,参观的人们看完了表演还会给一些报酬。
有唱歌,有跳舞,还有杂技之类的,还有画画和卖手工制品的。
“艺术节就这样?”王耀大惊。
“你不觉得这种环境很好吗?”徐峰参观着两边的表演笑道。
左边交响乐魔音灌耳,右面海豚音穿刺耳膜,这种感觉,并不太好,但是氛围确实好,是一种在国内罕见的艺术氛围。
“这就是现在西方艺术在前沿的原因,只有自由才能激发创造力,而创造力,可以改变世界。”徐峰笑着说道。
王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在剧场外逛了一圈,剧场大门打开,走出一排的门卫,所有人的凭借着票进门,这是一个展厅,中间是一个舞台,连着三层都是观众席,目测能容纳近万人。
但是此刻的观众并不多,因为这种艺术节不是表演,来的都是被邀请的各国文艺重要人物。
徐峰和茅韦涛在会场应付着各种人。
整个剧场所有人都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就王耀一身休闲的牛仔裤和衬衫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还好他长得比较嫩,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孩子,没有计较。
要不然在西方参加这种严肃的场合,你穿着如此随意,是对主人极大的不礼貌,以及对主题的亵渎。
贺赛飞挽着王耀在剧场转悠,参观着墙壁上的画像,都是历代著名的戏剧家和表演艺术家,但是很遗憾,除了梅兰芳和几位黄种人面孔之外,其他的全是白人,还有少数黑人。
可以看出华人在西方艺术界的比例,确实微不足道。
世界三大表演体系,其中就有梅兰芳表演体系,但是能被挂在这件剧场的表演艺术家,却寥寥无几,确实让人有些遗憾。
不过在最顶层,王耀倒是看见了周总理的画像,来自于一个法国当代著名画家。
“有这位镇着,就够了。”贺赛飞很会自我开解。
王耀笑了笑“以后我把你的画像挂在这里。”
“你是咒我死吗?”贺赛飞大恼,但是心中却美滋滋的。
虽然这座剧场是新建的,但是确实被主流艺术界承认的存在,能被挂上去,对于任何一个有艺术追求的表演创作者,都是一种肯定,一种荣幸。
逛完了,王耀按照昨天孙天明给的彩排房间跟服务生打听一下,摸到了二层的彩排休息室。
这间休息室很大,但是来往的人却不少,王耀带着贺赛飞挤进去,最后在角落找到了孙天明和他的徒弟们,还有几位戏曲协会的会员翻译。
他们挤在最角落,跟那些互相交流的外国人,像是隔着一道屏障一样,不知道谁隔离了谁。
看见王耀,坐在凳子上收拾木偶的孙天明眸子一亮,笑着起身“过来了?”
“咱们是第几个节目?”王耀笑着问道。
“可能得晚上了。”孙天明说道。
“休息室都这样?”王耀小声问戏曲协会的翻译。
“嗯,不过李卓他们的条件会好一些,是单间。”翻译解释道。
王耀皱起眉,但是没说什么,坐下陪老人聊天,要不然老人看着太紧张了。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一群白人年轻人过来打招呼,手里也拎着木偶。
王耀扫了眼他们的木偶,从外形上来说,跟孙天明的木偶差不多,但是王耀看了下,他们的木偶只有六根线。
这些年轻人穿着礼服跟翻译交涉了一会儿,翻译对孙天明说道“孙老,他们是国外木偶团的,想来参观切磋一下。”
孙天明起身跟这些年轻人客气的握了握手,经过翻译的翻译,让他们参观了自己的木偶,但是却没有去看他们的木偶。
倒不是轻视对方,只是对方的木偶,太简单,一眼就看完了,都不用摸。
这些白人年轻人聚在一起研究着华夏的木偶,用德语小声交流着,时而发出小声。
王耀皱着眉听了一会儿,脸色越发的阴沉。
“这就是主席吹捧的木偶,太丑了?”
“看起来是老东西了,龙国人是没钱吗?”
“上面都已经掉漆了哎。”
“比咱们的差远了,没有什么好学习的。”
“也是心疼这个老头不远万里来闹笑话。”
这些年轻人言语中带着一丝轻蔑和嘲讽,让王耀有些生气。
“你怎么了?”王耀阴沉的脸色让孙天明楞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了笑“放心吧,他们玩不明白,论木偶技术,我们才是祖宗,毕竟一千多年的历史,他们才一百年不到。”
王耀按耐着胸口的火气,笑了笑“您以前跟他们接触过?”
“我师傅早年间跟总理在很多国家都介绍过咱们的木偶戏,有一些剧团专门来拜师,见怪不怪了,不过听说在国外,木偶戏还是挺流行的,还有用手套在木偶里操控,听说还出电视剧了。”孙天明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羡慕。
王耀皱着眉,看向那些还在对木偶评头论足的的年轻人。
“跟咱们的木偶没什么差别,没什么好借鉴的。”最后一个拿过木偶的年轻人轻蔑的笑了笑,然后转头露出和善的笑容,把手里的木偶还给了孙天明。
孙天明还满脸和善的接过,并不知道对方刚才在嘲笑他视若珍宝的木偶技艺。
“龙国人这么多年也没什么进步,以后木偶还是得看我们的啊。”这些年轻人在告别后,其中一个女孩笑着说了一句。
这句话终于让王耀坐不住了。
“稍微等一下。”王耀站起身,开口用德语说道。
这几个年轻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目光有些惊愕的看着王耀,然后神色有些尴尬,他们也知道刚才那番言辞确实有些不妥。
他们本以为没人能听得懂,没想到,这个一直蹲在地上装透明人的亚洲男孩,竟然会说德语。
作为自认受过绅士教育的他们来说,确实有些羞愧。
王耀站起身走到领头的那个德国年轻人面前“你们刚才说我们龙国木偶没有进步?”
德国年轻人白嫩的脸色有些微红,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我们无意冒犯。”
“是的,真的没有恶意。”那名女生也干笑着解释。
王耀勾起嘴角笑了笑“我了解,但是你们是来切磋的,你们看过了我们的东西,我们也看看你们的,可以吧。”
灵通德国年轻人楞了一下,把手上看似精致的木偶递过去。
王耀接过木偶,转身递给起身一脸茫然的孙天明“孙老,您等下用这个木偶给他们表演一下行走,你走过去,他们走过来。”
孙天明接过木偶提了两下,点点头。
王耀拿起一支华夏木偶递给德国年轻人,用德语说道“这位老先生跟你相距五步,他用你们木偶走过去,你们用我们的木偶,走过来,可以吧。”
德国年轻人楞了一下,下意识的接过木偶后,回过神“可以。”
说着德国年轻人弯着腰开始适应华夏的木偶。
一分钟过去了,德国年轻人还是弯着腰,额角已经渗出了细汗,他的同伴都弯腰帮着一起研究。
七个年轻人蹲成一个圈围着一个木偶手忙脚乱的研究着。
孙天明已经一只手把外国的木偶玩出了花,还对王耀笑道“这个木偶太僵,太傻了,做不了什么细微动作。”
王耀笑了笑,看着那群还毫无头绪的德国年轻人。
十几分钟过去后,满脸涨红的德国年轻人直起腰,神色有些尴尬。
“准备好了?”王耀笑着问道。
德国年轻人,尴尬的点点头。
“那开始吧。”王耀笑了笑,转头对孙天明说道。
孙天明一只手提着木偶,拇指一翻那个精致的木偶开始迈动左脚,然后中指一颤,木偶的右手同时协调的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木偶像是人一样,一步一步,抬腿,落脚,摆手,甚至摇头的幅度都跟人一样,走向那群德国的年轻人。
老人走近,那些年轻人本能的往后退,面露羞愧。
而那个德国年轻人手中的华夏木偶还纹丝不动。
孙天明走过去,看着满脸尴尬的德国年轻人,和善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示安慰,把手里的外国木偶还给他们,接过华夏木偶,提着走回王耀身边。
华夏木偶抬腿,提膝,落地,脚尖幅度,手臂后仰,弯曲,挺胸,抬头,收腰,走一步,最少都是几个动作构成的,这些细节能让你忘记,它是一个木偶。
那几个德国年轻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周围围观的人等老人走到王耀身边之后,都鼓起了掌。
孙天明操控木偶对着周围的人作揖感谢。
王耀走到德国年轻人面前,看着对方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沉声说道“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这几步,是五千年的文明。”
几个德国年轻人最后灰溜溜的离开了,围观的人们开始对孙天明控制的木偶感到有兴趣了。
人群涌了过来,贺赛飞小声问王耀“你跟那几个外国年轻人说了什么?”
“我说,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王耀摆弄着手里的木偶,轻笑道。
贺赛飞楞了一下,看向王耀的眸子闪过一丝迷离,嘴角扬起一个狐媚的笑容,捧着王耀的脸转过来看自己。
“咋了?”王耀愣了下。
“没事,感觉你好像长大了。”贺赛飞抿着唇,轻笑着说道。
第八十章 《沙家浜》()
第八十章《沙家浜》
成长是每一种生物自然发展的过程,但是由于人是特殊的存在,所以人类的成长被赋予了很多别的定义。
成熟不等于长大,成熟会让人觉得你很有想法,而长大会让你给人安全感。
贺赛飞认识王耀已经快五个月了,基本上大半时间都在一起,从第一次见的那个孱弱消瘦,对谁都必躬必亲,惶惶恐恐十分紧张的腼腆少年。
到现在已经长得比自己高了半个头,虽然依旧清瘦,笑容清澈,但是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开始变得放松,能够平等对待任何一个人,能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做法,不强硬却让人不知不觉的被带着走。
王耀从生理到心理上的变化都已经让贺赛飞觉得有些惊讶了,看着一个小男孩长成一个男人,这种感觉太微妙了。
虽然不知道那些德国的年轻人说了些什么,但是从细微的神态中,虽然他们尽量做到‘绅士风度’但是依旧能察觉出那些轻蔑。
本来贺赛飞以为王耀不会主动挑起冲突,但是没想到王耀竟然站了出来。
当然,贺赛飞不会相信王耀跟那群德国人说‘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这种话,但是王耀一定是做出了反击,这种反击,真的超级帅。
已经习惯了贺赛飞对自己摸摸抱抱,王耀倒是没太在意对方有些灼热的目光,他看向孙天明通过翻译跟那些围观的人演示着手里的木偶戏。
老人满是褶皱的脸上那种笑容深深的让王耀感到心酸。
孙天明的表情像是一个孩子获得了一个不错的玩具,迫不及待的向着其他人炫耀着自己的玩具,那种喜悦,溢于言表。
王耀想到了自己见过的长辈们,虽然生活各异,贫富高低,但是他们身上似乎都有过这种笑容。
金闻声在拜师那晚的笑声犹在耳畔,徐峰在王耀去吐蕃那天的欣慰,启功先生提笔泼墨时的丰神俊朗,梅先生在训斥后人时的痛彻心扉还有,赵骊蓉在病床上给王耀交代后世时的惊鸿一瞥。
这些情绪都纯粹到让王耀琢磨不透,他们看似悲伤,但是又饱含热情,他们看似热情,但是有心有死灰。
王耀不会去想,他们图什么这种玷污了老人们的想法。
王耀在想,他们是为了什么,拖着本来应该颐养天年的残病之躯,四处奔波,为一些大多数人认为微不住道的‘传统’而忙碌着。
这是一条看不见曙光的路,王耀认为以他们的年岁,他们一定都知道。
他们都是经历过真正地狱时代的一批人,他们的见识要远超现在所有人,他们更能知道享福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