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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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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齐对曼卿说道:“其实我没告诉你,五年前,在山上碰见你的那天,其实我不是来爬山的。”那时候是个深秋,肆意张狂的红叶,不管不顾地铺满了漫山遍野,就是在崖边陆思齐看见她。

    “我猜到了。”沈曼卿笑。

    “你知道?”陆思齐惊道。

    沈曼卿回想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看起来不像是登山的。”

    这一下轮到陆思齐局促,想起当初,他笑了,“其实我的专业跟管理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一画画的,但是谁让我不争气,女朋友跑了,家里又逼得厉害,告诉我要是继续画画,就打断我的手,我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哪能受得了这些。你坐的那块地,我可是看了好几天了,面朝山,怀抱水,跳下去那可是葬身风水宝地。”

    陆思齐是家里幺子,谁也没指望他来继承家业,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想到出色能干的哥哥因为一场车祸英年早逝,继承家业的重任就落到了他头上。

    所以亲人离世的痛苦,他感同身受。

    只是他对商业没兴趣,志不在此,可偌大的产业,哪容的下他说抛就抛。跟家里打游击那几年,吃了不少苦,最后还不是要屈服,被家里丢到经营的一线从头学起。

    沈曼卿笑道:“没想到我随便找的一地儿,还这么有讲究。”

    “可不是。”

    “那你后来怎么想通了?”

    陆思齐缓缓吐出一口气,神色柔和,他说:“哪有人自杀还要排队,我可不想跟陌生人殉情,我是要以死明志的。”他一本正经道,“所以,我要谢你救命之恩。”

    “那你的志向呢?”沈曼卿问。

    画画的不画了,跳舞的不跳了,都在咖啡馆里面干起了活,这倒是有意思。

    陆思齐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他的肤色在光照之下越发显得瓷白,他说:“下次带你见识见识,我的志向。”

    沈曼卿哑然失笑,“好。”

    徐南渡就一直在门外站着,听见笑声从里面传来,他举起要敲门的手又颓然放下。

    大仲马说,如果你渴望得到某种东西,你得让它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边,它就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回来,你就从未拥有。

    但他这次感到,他似乎要永远失去沈曼卿了。

    她不要他了。

    残忍又决绝。

    他把一个装着戒指的丝绒盒子放在门口,深深望了一眼沈曼卿的家门,转身离开。

第7章 。3() 
“这位……真的不用管他吗?”谭久龄奇怪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徐南渡。

    沈曼卿把刚泡好的一杯咖啡放在谭久龄面前,对他说:“我带可心进去上课,你可以在客厅等,也可以等下课来接可心。”

    曼卿牵着可心的手进房间,对于每天都抽两个小时来报道的徐南渡熟视无睹。

    最初的时候,曼卿并不想放徐南渡进来,只是他像一个门神一样杵在曼卿家门口,医院附近的房子建了都有一些年头,安保远比不上新小区正规。沈曼卿一怒之下拨了报警电话,可碍于徐南渡就站在门口,一言不发,什么越轨的举动也没有,警察让她提高警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猫眼里看出去,徐南渡挑眉、耸肩,双手交握叠放在身前,笔挺的西装和宝蓝色的领带,衬托他俊朗的面容异常耀眼。

    来往邻居都忍不住向他多看两眼。

    有好事的大妈问他:“小伙子,你每天站这儿干嘛?给人站岗啊?月薪怎么样?看你相貌堂堂,有没有对象啦?”

    沈曼卿忍无可忍,让他在家坐着,就当他是一团空气。

    徐南渡就这样静静看着,这样至少让他觉得,他在沈曼卿的生命中还能够占有一席之地。他看到沈曼卿脚踩着凳子摔下来的时候,他吓坏了,心脏狂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沈曼卿挥开他的手站起来,拉开抽屉,里放着很多止痛药,她把一盒盒药放在徐南渡面前,她又打开房门,问徐南渡:“你知道我房间里最贵的东西是什么吗?”

    “床?”徐南渡不确定。

    “不是,是床垫。床垫的价格是床的两倍,怎么样,不可思议吧。这是因为我的腰只能睡这样的床垫,普通的床垫晚上腰疼得睡都睡不着,你能想象吗?我才二十八岁啊,我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要活,可每天陪伴我的,都是这种疼痛。”

    “曼卿你……吃了很多苦。”

    “不,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你同情,不是为了你愧疚,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带给我的痛比这要痛上百倍,是心痛。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离开我,你知道曾经我有多爱你吗?我恨不得把命交到你手上,你给我指一条路,哪怕前面是悬崖峭壁,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沈曼卿哪一点对不起你,还是我沈家哪一点对不起你?我已经很努力地去忘记你,去摆脱曾经的一切。人生的二十几年,我就当那些繁华是大梦一场,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我不是畜生,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我知道疼,我还知道,你别想一笔勾销。”沈曼卿心里明白,有今天种种,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娇花,除了阳春白雪,对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一无所知,她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爱情和幻想。

    一朝风雨来袭,她的玻璃罩被打破,才明白外面的世界残酷的拥有摧毁一切的力量,朝夕之间,她一无所有,毫无还击之力。但她没有放弃,她依然努力地生存,她甚至想要走得更高更远,她不会永远受困,天地之大,总有她展翅的一天。

    徐南渡觉得冷,从头冷到脚,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他的四肢打颤,让他百口莫辩,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的养母第一次告诉他,你记住,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死不瞑目。从此他的心被仇恨蒙蔽,他生存的意义就是复仇,他麻木、狭隘,他不信鬼神,不信因果,更不信世界上存在爱情。

    他用一张温和的面具伪装自己,骗了所有人,几乎也要骗了自己,到最后,他离幸福只有咫尺之遥,只要伸手就能够到,他选择亲手推开一切。他不知道沈曼卿在过去的五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她是怎么一个人带大孩子,沈曼卿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他没有义务去关心一颗棋子的死活。

    但是他的一颗心,居然因为这枚棋子而心痛不已。

    他扪心自问,这种鲜活的感觉,是迷恋吗,是爱情吗,还是只是他的幻觉,因为他太过于需要一个理由,让他活下去。

    徐南渡不敢深想,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沈曼卿对于他来说究竟算是什么,他只是凭着直觉去追,在还没有弄清在追寻的,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就开始追。

    他直觉的,不想要沈曼卿知道真相,这是他和沈曼卿之间,最后一块遮羞布。他每一天,上班、下班、游戏人间、美人美酒,可他觉得不快活,无人能解他的寂寞,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高高的绝岭之上,眼中倒影着万丈深渊。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站在纤弱的沈曼卿面前,终于弯下他傲慢的脊骨,任由咸涩的泪水浸泡他的内心。

    此刻徐南渡和谭久龄面对面坐着。

    谭久龄喝了一口咖啡,咖啡的香气传到徐南渡的鼻尖,他真是不习惯,没有沈曼卿的咖啡的日子。

    谭久龄向他笑道:“味道相当好。”

    徐南渡的喉结动了一下。

    谭久龄带着谭可心换了一种上课方式,自从曼卿说自己太忙,换了工作,可能没有时间上门授课,谭久龄又给可心换了两个老师,通通被她气跑,没有办法,谭久龄之好又带她来找曼卿。

    她听说要见沈老师,一大早就已经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跑到客厅等待,这次和曼卿见面,小姑娘心中隐隐期待。

    谭久龄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她满脸的不高兴,“爸爸,你好慢。”

    谭久龄摘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仔细放在架子上,心里奇怪,他家姑娘究竟是为了什么着了沈曼卿的迷。

    课快上完的时候,陆思齐带着明曦进门,两双眼齐刷刷地向看来,他牵着明曦的手,看了一眼谭久龄,又看了一眼徐南渡,笑道:“哟,徐总最近挺闲,又来串门啊。”

    徐南渡转过脸,不理他。

    心想,黄口小儿,幼稚。挑衅,休想!

    陆思齐呆在沈曼卿家自在地就像是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打开冰箱,新鲜的蔬菜放进去,看了一样挂钟,正好沈曼卿带着谭可心从房间里走出来。

    沈曼卿看见小小的客厅被几个大男人塞得满满当当,不禁感慨,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当然,她的意思并不是说这几位都是王八,只是比喻。

    谭久龄也不知道怎么的,坐在原位上,没有丝毫要挪动的意思。

    好吧。

    “可心,这是我儿子,明曦。”沈曼卿决定先照顾好两位小朋友。

    “明曦。”可心清脆地喊他。

    “嗯。”明曦小家伙低头,小声答应,还懂得害羞了。

    明曦当然害羞,他偷偷看可心一眼,好可爱、好漂亮的小姐姐,幼儿园里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爱的小姐姐。

    现在这个小姐姐走过来,牵起了他的手。

    明曦觉得,他似乎被某种温暖的光辉笼罩了,他好恨,词汇有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于是他拉起可心钻进自己的房间,拿出一本故事书,低着头看着脚面,把书塞到可心的怀里。

    可心接过一看,是一本《神话故事》拼音版。

    他们走出去的时候曼卿看到可心怀里抱着一本书有些不知所措,于是笑道:“既然是弟弟送你的,你就收下吧,这是他很宝贝的一本书呢。”

    明曦指着目录页说:“我最喜欢的,后羿射日、精卫填海。”这也是沈曼卿喜欢的故事,她敬畏故事中永不服输的人物。

    正因为不服输,所以笼中雀仰望天空,当它看见自由的鸟儿一飞冲天的时候,它也会忍不住为此刻的闪耀光芒欢呼,这是每一个平凡人,平凡的渴望。

    曼卿摸摸明曦的脑袋,“跟姐姐玩去吧,你可以给姐姐读故事。”

    三位无论放在哪里,都同样耀眼的男人,就这样被沈曼卿晾在客厅晾了半晌。

    陆思齐驾轻就熟,做了一桌好菜,还特意问外面的两位,“两位要留下来用饭吗?”

    这就是要赶人的意思了,谭久龄是客,曼卿礼貌挽留,被他婉拒,带着可心走了,还剩下徐南渡孤独地端坐在碎花沙发上……嗯,带着点小倔强。

    这时候陆思齐剥了一只麻辣小龙虾,捏在手里,一只手在下面捧着,三步并两步走到曼卿面前说道:“曼卿,快来尝尝,我新研究的。”

    他一边对着剥好的鲜嫩虾肉吹气,一边把它送进曼卿嘴里,喂给曼卿。

    曼卿一口吞下,赞道:“真好吃。”

    陆思齐骄傲地说:“是吧,我特意去跟餐馆的大师傅学的,那天你不是说想吃小龙虾了吗,我把虾子都仔仔细细刷干净了,保证卫生。”

    曼卿舔了舔嘴唇,颇为回味,“好吃,真的好吃,大厨。”

    然后只见徐南渡站了起来,他生得高大,沈曼卿眯着眼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要撑开这屋顶一般,如青竹一般的挺拔,无论处在什么环境之中,都带着一股威严又严谨的气势,不轻易地泄露自己的情绪。

    他说:“我走了,告辞。”

    明曦从房间开门出来,看着他。

    徐南渡捏了一下明曦的小脸蛋说道:“跟叔叔说再见。”

    明曦挥挥小手,孩子懵懂而敏感,他在心里悄悄地审视着陆思齐和徐南渡,想来想去,竟难以取舍,似乎这两个人,如果是爸爸,都不错呢。

    晚上的时候曼卿带着明曦睡觉,睡前,沈曼卿整理他额头上的碎发,明曦忽然说道:“妈妈,我想爸爸了,你会把爸爸找回来吗?”

    柔声问他:“曦曦,你慢慢长大了,有一些话妈妈想跟你说,你想听吗?”

    “你说吧,妈妈。”明曦认真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着她。

    “妈妈和爸爸分开,是有原因的,等到合适的时候,我就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你要知道,爸爸妈妈都很爱你,妈妈爱你,爸爸也同样爱你。”曼卿没有对明曦说过一句他父亲的坏话,孩子需要一个正面的形象,需要被肯定,需要知道他是被爱的,被需要的,他对于父母来说,是无价的宝贝。

    明曦乖巧地点点头,闭上眼,安心入睡。

    。

    陆思齐带曼卿去面试的时候,是在一个私人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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