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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一滞,心脏骤紧,连忙顺着石阶疾步而下。
不知是因为石阶的积雪未除,还是自己的心跳太过踉跄,连带着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栽滚下去。
一连滚了好几级石阶才停下。
起身揉了揉摔痛的额头,他哑然失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以他的武功,就算有人故意使绊,都难以让他摔跤。
今日竟然被雪给摔了。
不敢多做一丝停顿,他继续朝桥洞而去。
******
这边,郁临归还未走近,就听到桥洞下面似是很热闹。
好多人在说话聊天。
见前面的帝王越发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他也提了衣摆紧步跟上。
进了桥洞,入眼一片狼藉。
地上乱七八糟地摆着各种破衣破被和杂物,数十个乞丐也是坐的坐,躺的躺,不少人在啃着刚乞讨过来的午膳。
霉味、腐烂味、腥臭味,各种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郁临归本能地抬手掩住口鼻,可,看到身前的帝王无任何举措,就像根本闻不到一样,一双眼睛只盯着一个方向,他便也将手拿了下来。
循着帝王所看的方向看过去,他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眸光一敛。
四哥?
四哥竟然真的在!
那身衣袍他认识,是他,是四哥。
坐在那里,似是正在低头啃馒头。
郁临归心里忽然一阵难过,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堂堂的王爷竟然沦落到跟一帮乞丐为伍,啃着别人丢弃的发酸发馊的馒头。
蹙眉,将目光收回,他看向身前那个前一刻还迫不及待、健步如飞、此刻却俨然一根树桩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帝王。
只见他亦是凝着那抹背影,那抹低头啃馒头,啃得干面屑直掉的背影,一瞬不瞬。
他启唇,正欲喊他,却又见他蓦地举步,朝那抹背影走去。
先是缓缓地,一步一步,紧接着就加快了速度,且,一步比一步快,一步比一步迈得大。
这时候,桥洞里的其他乞丐才发现他们两人。
皆惊错。
而与此同时,郁临归看到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一只雪白的小狐来,也朝那抹身影撒腿跑去。
他的目光都在那小狐身上,就没注意到跟在小狐后面的另一抹同样脚步急切的身影。
直到此人跟帝王一左一右,同时上前,同时伸手,同时拍上他四哥的肩,他才看到。
熟悉的身影入眼,郁临归一怔。
五哥?
五哥竟然也来了!
显然,拍肩的两个男人双方也都怔了。
双方转眸。
帝王看向一身粗布素袍的郁临旋。
郁临旋看向一身白色锦袍的帝王。
四目相对。
除了第一眼,两人眸底皆掠过一丝意外之后,便是紧紧地盯凝,就像是被粘在了一起一般。
一人眸色深沉似海。
一人眼中邃如深潭。
无声地深绞。
无声的较量。
乞丐们都纷纷站了起来,疑惑又戒备地看着骤然出现在桥洞里的三个风姿绰约、锦衣华袍的男人。
而被郁临渊和郁临旋拍住左右双肩的那人,也疑惑扭头,看向身后站着的两人。
两个对视的男人这才双方撇开目光,同时朝此人看去。
陌生的容颜入眼,两个男人同时脸色一变。
同时触电一般将手从此人肩上撤开,同时疑惑开口:“你的衣袍哪里来的?”
男乞丐将嘴里最后一口干馒头吃力咽下,缓缓站起,转身面对着众人。
他看看郁临渊,又看看郁临旋,一双眸子盛满疑惑、戒备,还有……惶恐。
“你……你们……你们是找那位公子吗?”
“她人呢?”
郁临渊再次伸手,直接攥住此人的衣领,将他猛地往自己面前一拽。
男乞丐吓得不轻,脸色都白了。
何止他吓住,桥洞下的乞丐们都吓住了。
“说!她人呢?为何她的衣服在你身上?”
郁临渊微眯寒眸,淬了冰一般的声音从牙缝中迸出来。
“他……他回府去了……”
回府?
郁临渊、郁临旋和郁临归三人皆是一怔。
郁临渊更是难以相信地开口:“回四王府?”
这次,轮到男乞丐怔住。
“他……他是四……四王府的人?”
几人皱眉。
郁临渊落在他颈脖衣领上的手更是大力一收,咬牙切齿,沉声道:“你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做什么说她回府了?”
男乞丐腿都软了。
“是……是那位公子自己……自己说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不许撒谎,不许漏掉,不许隐瞒,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话落,郁临渊骤然松手。
男乞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五在他的边上蹭蹭,转了两圈,又回到郁临旋的脚边。
原本热闹的桥洞,静得可怕。
乞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又看看站在桥洞口的郁临归,再看看脸色沉冷的郁临旋。
最后看向浑身倾散着腾腾杀气的郁临渊。
都大气都不敢喘。
男乞丐本想爬起来说,可双腿发软得厉害。
爬了两次没爬起,便只得坐在那里。
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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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怎能不让他们担心?【二更毕】()
一点一滴开始说。
将昨夜郁墨夜来到桥洞开始说起。
郁墨夜怎么跟他们说的,他就怎么说出来偿。
包括郁墨夜为何会出现在桥洞里,为何要跟他们为伍撄。
“那位公子说,他是被家里的老头子赶出来的,他跟家里赌气,让我们收留他,他给银子给我们,然后,就跟我们在一起了。”
“今天早上,我们发现他病了,整个人发热得厉害,情况很不好。。。。。。”
乞丐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偷偷睨着面前两个男人的脸色,见两人的唇线越抿越紧,他又赶紧道明原因。
“那位公子说,是因为前夜他在怡红院被几个姑娘折腾了一宿没睡,然后白日回去想睡,却被老头子叫醒,他不起来,老头子就命人提了井水泼他,他张着嘴打呼噜,就呛了凉水。”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到两个男人的嘴角都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然后又先后垂了眸眼,不知在想什么。
他继续:“他给了银子让我去医馆抓药,我先去了双善堂,那里有一味药断货,我就又去了同慈堂。”
既然不许撒谎,不许漏掉,不许隐瞒,他就无论巨细,都讲。
“我抓完药回来,他让我去买药壶,可是,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钱袋被人偷了,估计是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被人偷的,因为我回来喊了他很久,他都没有醒,后来,还是被我推醒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顿。
面前白衣的男人缓缓抬起头,他看到他的眸中蕴了一抹血色,他呼吸一颤,心中立马百转千回。
看来,后面得撒些谎才行。
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他的银子被偷,我一个乞丐又身无分文,可是药必须要煎,他烧得厉害,也咳得厉害,没有办法,他就说,让我将他的这身衣袍拿去当铺当掉,换些银子去买药壶……”
紧紧提着一颗心说着,他睨着面前男人的表情,见他眼中猩红更甚,似乎下一刻就能滴出血来,吓得他撇过眼不敢看。
而另一个粗布素袍的男人一直一直低垂着眉眼,看不到任何情绪。
可是从脸上紧绷的线条来看,他想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做乞丐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那是学得最好。
必须撒谎。
否则那才会死得很难看。
所以,原本是他建议将衣袍拿去当了,他改了改,说成是对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然后呢?”
白衣男人开口,话音一出,似是自己也怔了怔,苍哑得就不像是他的声音。
“然后……”乞丐略一思忖。
“然后,我就拿了衣袍去当铺,当铺的人看过衣袍,说两文钱,我当时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么好的衣服只能当两文钱?而且,两文钱能做什么?一个大一点的药壶都买不到。”
“我就跟当铺的人理论,当铺的人说,你一个乞丐,谁知道你是偷的,还是抢的?我能给你当已经是不错了,哪轮得到我谈条件?给我气得不行,我拿着衣袍扭头就走,不当了。”
“公子身上唯一保暖的东西,就当两文钱,公子还在受冻呢,所以,我决定干脆不当了,我去乞讨,乞讨点碎银子,或者乞讨个煎药的壶。”
“然后,还真有个好心人家给了个自己不用的药壶给我,可是,当我回到桥洞来,却发现公子不见了,我看我给他抓的药也不见了,猜想他可能是病得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回府去了。”
说完,他就看着面前的两人。
“没了?”白衣男人问他。
眸光微闪,他摇头,“没了。”
见男人盯着自己,他心口一颤,想起身上的衣袍,“哦,对了,关于我为何会穿上这套衣袍,是因为我一个上午都在抓药和乞讨药壶,没有讨到吃食,然后,便用自己身上原本的那件旧袍子跟别的乞丐换了一个馒头,没了袍子的我很冷,见公子也没回来,就想着先借他的衣袍穿一穿,等他回来,我再还给他。”
他一边说,一边攥紧了手心。
手心全是冷汗。
“没了?”白衣男人再度沉声开口。
“没了。”这一次他笃定摇头。
白衣男人微微眯了眸子,他清晰地看到男人眸中寒芒一闪。
“你再仔细想想!”
他就觉得不仅手心冒汗,大冬天的,背心竟然也开始出汗。
还有额头。
额头上都有了丝丝汗意。
让他再仔细想想是什么意思?
难道发现了他在撒谎?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去当铺,什么两文钱也不过是他在瞎掰。
他只是出去转了一圈。
原本的确是准备去当铺的,后来看看这身锦袍真的很好,料子好、做工好、什么都好。
这辈子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的袍子,他真的舍不得当掉。
所以,他一计较,最终还是自己拿银子出来买了一个药壶。
让他意外的是,他回来后,那人竟然不在了。
竟然已经走了,并带走了他给他抓的药。
因心中太过向往、太过渴望,他便迫不及待地将这身衣袍给穿了起来。
谁知,刚穿上不久,就啃了个馒头的功夫,这些人就来了。
应该发现不了他撒谎啊?
既无人对质,又没人证明。
对,不能自乱阵脚。
抬眸,看向男人,他笃定道:“我仔细想了一遍,好像没有什么遗漏的了。”
“是吗?”男人布满血色的眸中冷意昭然,“你确定你抓完药回来,到你去买药壶中间没有漏掉什么?”
一定有。
不然,为何那个女人会再次离开?
病得那么严重,药都顾不上煎,就再次离开。
一定有什么。
经他这么一问,乞丐也想了起来。
“哦哦,对了,我抓药的时候遇到了怪事,两个医馆的大夫都问我,公子是不是溺水的,同慈堂的甚至还问我公子的身高、穿着、年龄等。。。。。。”
“然后你回来便将这些告诉了她?”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衣男人打断。
“嗯。”他实事求是点头。
白衣男人身形一晃,忽然仰头,望着头顶的桥底,重重叹出一口气,然后闭眸。
好一会儿都保持着那个姿势。
不远处的郁临归蹙眉。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他这样的举措,这样的姿势,让他感觉到了那种说不出的疲惫和无奈。
身心俱疲的疲惫,和毫无办法的无奈。
的确,四哥的情况是很糟糕的。
高烧显然是胸肺受损所致。
拖着如此严重的病体、身无分文、连御寒的衣服都没穿……
怎能不让他们担心?
郁临渊缓缓睁开眼睛,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