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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个将郁墨夜认出的人也是捏了一把汗。
他们当时还怀疑呢,这人怎么那么像是他们的四王爷,且四王爷的位置空着,差点他们就指出他是男人。
还好,还好见帝王视若无睹没有做声,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然,岂不是要破坏了帝王的计划?好险!
郁书窈终于明白过来郁临归为何要按她的手阻止她,凑近嗔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都计划好的,也不告诉我。”
郁临归摇摇头,低声道:“我事先也并不知情。”
他只是根据高座上的三人的反应猜测的,见到郁墨夜,三人竟然同时都无任何反应,这不正常,除非三人都事先知道。
太后眼露欣慰,皇后一脸恍悟。
帝王扬目朝郁墨夜看过来。
郁墨夜也不敢跟他对视,就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撇开视线站在那里。
虽然如此,但是她依旧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打量的目光,从头盘旋到脚的目光,深凝的目光。
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正难受得紧,忽听到他出声道:“让你一个王爷扮作女子,委屈你了,去换下来吧。”
郁墨夜一震,愕然转眸。
让?
他用的“让”?
所以,他的意思,是告诉众人,她扮作女子是他的授意?
这是在替她解围、给她退路吗?
一下子心里风起云涌,说不出来的感觉,然后,他还用了“委屈”一词,然后,他让她去换下来。
换什么下来?
哦,对,换衣袍,将女子装束换下来。她简直激动到乱了手脚。
“是!”她扭头就走,身后又传来他略沉的声音:“女装不适应,慢点走!”
哦,郁墨夜就放慢了脚步。
走了两步,心神稍定,她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什么女装不适应,他是看到方才转圈的时候,她差点摔跤的样子了吧?
那可不是因为女装的缘故,是因为她一时激动啊,哦对,现在她也是挺激动的。
出了长乐宫的门她才想到,自己的男装还在浣衣局外面恭房的梁柱上呢,见左右无人,她连忙快步直奔那方向而去。
******
长乐宫里面,再一次出现了短暂的冷场。
只不过,情势逆转,风水轮流,忧欢之人对调换了换。
帝王转身,黄袍轻漾,走回位上,一撩衣摆,坐下,微微笑,声音朗朗:“贵国化妆的男子我们没有识出,我大齐化妆的人贵国也没有识出,看来是不分伯仲啊。”
中楚使臣心里不悦,却又不得表现出来。
其实,他心知肚明,这个男人是在给他们台阶下。
毕竟提出表演的人是他们,就算结果是个平手,提出之人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所以,输的是他们。
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运筹帷幄、气定神闲,却又进退有度,能给人退路的男人。
天子如此,何愁国不兴?
太可怕,这个男人。
既然有台阶可下,他也不会不识好歹。
微微一笑,他道:“不过一个表演,为博众人一乐,助助酒兴,也无需分什么伯仲。”
“贵使所言极是!”帝王笑,魅惑众生。
宫宴继续。
太后低声交代帝王,“老四这次算立了一功,事后莫忘了多少给点打赏。”
“是,儿臣会的,一定赏她!”
帝王点头,唇角一抹微弧浅浅,最后四字语气笃定坚决得就像是怕太后不信,在跟她做着保证。
太后还要说什么,见一人提壶来到近前,便没说下去。
是中楚使臣。
他对着帝王略一颔首,“陛下,此次拜访贵国受贵国盛情礼待,为表谢意,特以我中楚带过来的国酿敬陛下一杯,请陛下饮下这杯酒,也祝中楚和大齐从此友好长久!”
边说,边提壶将帝王边上桌案上的金爵斟上酒水。
帝王眸光微闪,没有做声。
见他未动,中楚使臣以为是礼节未到,连忙端起自己的杯盏,“为表诚意,我先干为敬!”
话落,端起杯盏仰脖一口饮尽,然后,再次看向帝王。
太后皇后亦是看着郁临渊。
王德微微拢了拢眉。
就在他想着帝王会以什么理由推脱的时候,帝王微微一笑,伸出白璧修长的大手端起金爵。
朝中楚使臣抬了抬,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祝大齐和中楚从此友好长久,这酒自是要喝。”
说完,亦是仰脖,一口将酒水饮尽。
“多谢陛下!”
中楚使臣再次颔首,然后又对着太后和皇后鞠了鞠,正欲提壶离开,却是听到帝王忽然开口:“贵使难道不想知道为何我大齐四王爷在这群宫女当中吗?”
中楚使臣脚步一滞。
这时,帝王微微眯了眸子,朝门口看过去。
中楚使臣循着他的目光,转头,就看到了已换好男装的郁墨夜从门口进来。
其实也不怪他刚才没能将此人识出来,实在是他的面容生得有些女气,且眉目如画、皮肤白皙,只是一个简单的宫女装扮,就已很美,所以,他压根就没将他朝男人身上想。
“嗯?贵使不想知道吗?”
帝王再度出声,将他的目光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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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这是今日第三次叫她走()
中楚使臣怔怔看向帝王。
他当然想知道。
这也是他一直不明白的地方,他们从未跟大齐提过他们会表演此节目,可从刚刚的情况看来,大齐似是早就知道,所以才早有安排髹。
难道…蠹…
他又转眸看向正走回席间坐下来的郁墨夜。
难道此人实则是女人?然后,方才不过是帝王演的一出戏?
那厢郁书窈和郁临归起身,“四哥。”
郁墨夜笑笑,坐到位子上。
不可能。
他又当即否认!
虽然人是长得有些女气,却绝对不会是女人,毕竟身份摆在这里。
四王爷呢,又不是阿猫阿狗。
皇室血脉,哪能作假?更何况文武百官当面、众目睽睽之下,还有他们这些外宾当场。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一行人中有大齐的细作?
中楚使臣脸色一变,抬眸看向帝王,见帝王浅笑吟吟,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想。
一定是。
是谁?
心中愤懑难当,却不得发作。
强迫自己冷静,他略一思忖。
家丑不可外扬,中楚已经够狼狈,不能再输了气势,细作他会慢慢查,将其除掉,而且他也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不会告诉他是谁。
唇角一勾,只笑了笑,表示自己对这个问题并不关心,他依旧举步离开。
中楚使臣走后,太后禁不住问了:“临渊为何要提醒他,就不怕他对临渊派过去的细作不利?”
帝王淡笑:“朕是从别的途径得知化妆表演一事的,并无细作,提醒他,让他们自乱阵脚、彼此猜疑岂不好?”
当然,他最重要的目的不是这个。
他是想快点结束宫宴。
对方有气、心中有事,必呆不久。
他也等不了多久。
他要赶快离开。
果然,中楚使臣回位后就提出了告辞,帝王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宫宴就结束了。
中楚的人一走,帝王就迫不及待地起身,跟太后说有个重要的奏折得批,就匆匆回了宫。
送走帝王,送走太后和皇后,大家陆陆续续离开长乐宫。
郁墨夜只觉得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那个男人竟然没有找她麻烦。
“四哥是回府吗?”郁书窈跟她道别。
“嗯。”她浑浑噩噩点头,又想起顾词初的扳指。
现在肯定是没法偷了,太后已经回宫。
今日是白忙活一场了,还差点惹下大祸。
哎。
忽然,她又想起“池卿”,便忍不住问向郁临归,“对了,当朝百官中有没有姓池的?”
“迟?”
“嗯,池。”
郁临归想了想,“吏部尚书姓迟,怎么了?四哥为何突然问这个?”
“哦,没事,就随便问问。”
果然,果然如她所料,还真有个姓池的爱卿。
******
帝王疾步而走,王德小跑着才能跟上。
回到龙吟宫,帝王脚步未停,直接入了内殿。
王德刚准备过去替他将内殿的门关上,就看到雍容华贵的女子从大门口进来。
是皇后秦碧。
王德眸光一敛,照这前脚后脚的速度,想来应该是跟着他们后面来的。
这……
他瞥了一眼内殿,眉心微拢,转眸见秦碧已经走进了外殿,连忙上前行礼:“皇后娘娘。”
秦碧只“嗯”了一声,径直经过他的身边朝内殿走。
他赶紧追上去:“皇上……”
刚准备假传一下圣旨说皇上交代任何人不得打扰,却刚一开口就被秦碧打断:“皇上不舒服,本宫知道。”
啊?
王德一震,环佩叮当,秦碧已经入了内殿。
然后“吱呀”一声,还返身关上了内殿的门,留下王德站在门口怔愣了好久。
内殿里,帝王躬身站在桌案边,双手撑在桌面上,垂着脑袋。
秦碧见状,脸色一变,着急上前:“皇上怎么了?”
男人缓缓侧过头。
秦碧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原本白璧的脸此刻泛着潮红,还有眸子,亦是通红一片,就像是刚刚哭过一般,虽然她知道不是。
果然是龙体抱恙。
方才她见他急急告辞,然后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细看之下,发现他的脚步有些微踉,她不放心,所以才跟了过来。
“皇上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水眸盛满担忧,秦碧上前轻扶了他的手臂。
“谁让你进来的?”
男人声音沙哑破碎,虚弱疲惫,却隐隐透着寒意。
秦碧微微一颤,却并未放开他,“臣妾担心皇上,所以……”
“出去!”
男人再次垂下脑袋,不带一丝温度的两字从牙缝中挤出。
秦碧皱眉,见他痛苦至极的模样,虽对他的举措有些伤心,却也不跟他计较。
见她依旧未动,男人骤然朝她嘶声吼道:“朕让你出去!”
声音之大、态度之恶劣吓了秦碧后退了一步,手自他的手臂上话落。
记忆里,这个男人几时可曾这样对过她?
眼泪在水眸里打转,秦碧又难过又担心,又怕他又想接近他,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真……真的不用传太医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男人没有理她,继续撑在那里,胸口急速起伏,就像是下一刻就要发作出来一般。
秦碧怕再激怒他,“那……那臣妾……臣妾就告退了,皇上好好休息……”
男人又没做声。
见又不理她,秦碧小脸写满委屈,吸吸鼻子转身。
拾步正欲离开,却蓦地手臂一重,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男人裹过压在了桌案上。
什……什么情况?
秦碧被这突如其来的举措搞得有些懵。
“皇上……”长睫轻颤,她唤着帝王,声音一出,她自己都怔住了,沙哑的就像不是她的声音。
脸颊一热,她竟然在期待。
她知道不行,对方龙体欠安呢。
双手抓着男人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臂,想要借力起来,可刚离开桌面,唇上一重,夹杂着龙涎香和酒香的灼热气息就将她席卷。
啊!
如同被一团火焰击中,她腰身一软,再次跌躺在桌案上。
男人吻得有些急切,甚至粗暴。
但是,她好喜欢。
若不是嘴巴被他堵住,她真想嗔他一句,真坏,身子病成了这样,竟然还想着跟她这个。
陶醉地闭上眼睛,身子也在他的攻势下一寸一寸软,她伸出玉臂缠上他的颈脖,准备索取更多,男人却是突然放开了她。
不仅放开了她的唇,人也将她放开了,他整个后退了一步。
秦碧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站在那里胸口拉锯一般急速起伏,喘出来的粗气亦是大得惊人。
似乎比刚才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