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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本来在蹲着拍衣裙上的灰尘,听到她如此问,抬起头,小手指着自己:“你不认识我?”
一副吃惊不小的模样。
郁墨夜冷笑:“我应该认识你吗?”
“可我认识你呀,我们见过两面呢,不对,应该三面,昨日你去大人房间我们见过一面,今日早上,你去客栈找大人,当时我们正在一楼大厅里用早膳,我见你第二面,然后,你跟大人从楼上下来,出门逛街,我见你第三面。”
女子扬着小脸说着,郁墨夜的脸上早已失了血色,就算戴着面皮,都掩不住如纸般的苍白。
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将自己裹住,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她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在大厅里用膳,她们见过吗,还是后来下楼她们见过吗?
她想不通的是,明明她现在是另一张脸。
难道面皮戴错了?
还是戴的一直戴的那张?
没,她很确定换了。
试衣阁里有铜镜,她对着铜镜戴的,后来,还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确认万无一失,才从试衣阁出来的。
那,这个女人怎么知道是她?
大概是见她一副傻了的样子,女子又眉眼一弯,小脸明媚道:“别紧张,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又是装瘸子,又是戴面具的,还让皇大人心思费尽,所以跟了你一路而已。”
女子边说,边起身坐在了她的边上,“然后你说你急着要去赴个约,我就想,是什么约让你弃大人于不顾?而且又是换新衣,又是换脸的,所以,就跟车夫时,与你是一路的,先上了马车,藏在了座位下面。”
郁墨夜简直晕死。
这难道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千方百计、好不容易摆脱隐卫,结果,竟然被这个女人给跟踪了!
也是她自己太大意了。
现在怎么办?
“我去赴约你跟着不大好吧?现在还没走多远,还在街上,要不,你先下去。”
“没事啊,你赴你的约,我又不打扰你,我就在马车上等,我只是想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难道比大人还要优秀?”
郁墨夜汗。
这真是
正想着该如何将此人给打发掉,马车骤然加快了速度,两人都毫无防备地后脑勺撞到了车壁。
与此同时,也透幔传来车夫惊慌的声音:“不好,马儿好像发疯失控了。”
发疯失控?
车厢里的两个摸着后脑的女人皆是一震。
怎么会突然发疯?
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下的马车也的确疾驰起来,两人因为惯力瞬间东倒西歪,吓得都赶紧死抓住边上不放。
“完了,完了,拉不住怎么办?怎么办?”
车夫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而事实上里面两个女人已经哭了。
郁书瞳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一边哭,一边尖叫:“啊,停下来,快停下来,不要,呜呜,怎么办?”
郁墨夜是想着腹中的孩子。
她死死抓住马车的座位的边缘,跌跌撞撞之中,强行保持后仰的姿势,不让自己前俯。
心里也是害怕到了极点,眼泪急得吧嗒吧嗒往下掉。
“不好,前面有辆马车过来,肯定要撞上去,只有跳了,两位姑娘也快跳,快!”
车夫急切的声音响起,就听到“嘭”的一声,就没声音了。
车夫跳车了?
那她们?
郁书瞳哭着扯开门幔。
郁墨夜就惊骇地发现,迎面来的马车也速度极快。
脑子一嗡,她已彻底忘了反应,写满惊恐的瞳孔中,只有飞奔的马车、逼近、再逼近。
跳车已然来不及,还有可能被马蹄踩、车轮碾。
因为实在太近,已几乎撞上。
郁墨夜甚至看到了对方马车车夫眼里的恐惧。
郁书瞳尖叫,崩溃尖叫。
一个激灵,如同回光返照一般,郁墨夜瞬间转过身、面朝后抱起成衣铺里换下的那套旧衣纸包、护在自己的腹上,绝望闭眼。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因为在大街上,行人四散而逃、也是惊呼声不断。
就在大家都觉得一场惨剧已经无法避免的时候,又有一人一马飞驰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火石之间,马上的男人飞身而起,如离弦之箭,直直飞向马车,将那个车门边尖叫到声音破碎的女子一裹飞走。
动作快得惊人,只在眨眼之间。
郁墨夜似有所感,回头,正好看到郁临渊裹着女子飞走,“郁”
她想叫,却根本没有时间,两人早已不见。
两辆马车终于撞上,巨响,耳边巨响,带得脑子里也轰隆隆一片,她死死闭着眼睛。
预期的巨大冲击力却并未来,也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身子很轻,似是腾空,腰身很重,似是有人在揽着她。
长睫轻颤,她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男人白衣的胸膛和光洁的下巴。
视线朝上,就看到男人温润如玉的脸。
520小说云。
………题外话………艾玛,本来已经不做“传说素”很多年,又传说了,今天还是木捅成,oo谢谢1353918189715625159736亲的璀钻谢谢粉荷碧莲果壳宝宝亲的荷包谢谢missjing。梅占luzhu0830615625159736738002亲的花花谢谢晴月牙1981q…5jubfq粉荷碧莲lemonices悒荷q…5uunx7c31a…5kqcgtsrb15625159736唯止wangmm123mercuryxiayuki8271yxy9911绯沫儿13435192621亲的月票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多谢公子前来探望我夫人【6000,更新毕】()
。。o
阳光兜头照下来,很刺眼。
郁墨夜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或者灵魂已经是出窍。
直到街上的行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传来。
直到她被潇湘云带着稳稳地落在地上撑。
直到她回头,看到两辆马车已被撞得稀巴烂,车厢散架、碎木块狼藉一地,两匹马都倒在地上,一匹似是已死,一匹在喘息,车夫被甩出老远,躺在一片血泊中。
一颗心颤着,真实地颤着,她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姑娘没事吧?”
潇湘云放开了她,谦谦君子。
似是并不认识她。
郁墨夜想起,自己又换了张面皮。
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徐徐转眸朝马路对面看过去。
在那里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女的还在哭,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嚎啕大哭。
男的手在拍着她的背安慰。
与此同时,男人也抬眸朝她这边看过来。
郁墨夜撇了视线收回,心口一阵大痛,似乎连带着腹部也跟着痛了起来。
一阵风过,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她的胃中也翻绞得厉害。
潇湘云准备去看一下伤者,却是被郁墨夜一把抓了衣袖。
“阁主,是我,梁女。。。。。。”
潇湘云一怔。
见她佝偻了身子,并且眸色痛苦,低哑的声音也在打着颤,连忙反手将她的手臂扶住。
“能送我去。。。。。。医馆吗?”
她的话音刚落,潇湘云已弯腰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流星。
“麻烦让一下,借过,借过。。。。。。”
拨开人群直奔最近的医馆而去。
透过潇湘云的肩头,她看到郁临渊的那个随从来了。
还有当地的官府也有人来了。
郁临渊正在跟这些人吩咐着什么,一副王者之姿。
“看看车夫是不是还活着,速速救人!”
“检查一下马,看有没有被人动手脚?”
“此事一定要调查清楚,尽快给本官一个答复!”
“是,钦差大人。”众人领命,各自忙开。
郁临渊又哄劝身前女子,“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你是当事人,等会儿好好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我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郁书瞳听到“当事人”三个字,猛地想起郁墨夜,顿时止了哭,慌惧抬眸看向郁临渊,又快速扭头去看混乱狼藉的现场。
见两辆马车都散了架,马跟车夫都躺在地上,她吓得脚下一软,小手一把就攥了郁临渊的衣袍。
“还有还有车上还有一个人”
郁书瞳呼吸困难,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那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
相对于她的惊慌失措,郁临渊却很平静。
他拍拍她的头,“嗯”了一声,“原本我也不知道,所幸,后来又出来一人及时将她救了,对了,她是谁?你们为何在一起?”
方才场面混乱,围观的人也多,他的心思又在郁书瞳这里,也没有怎么仔细将那两人看真切。
只知道被救的是个女的,救人的是个年轻男子,风度翩翩。
能在如此危急的瞬间,将人救下,武功也可见一斑。
郁书瞳咬着唇瓣,一双眼睛通红地看着他,“她我她是,她就是早上来客栈找你,并和你一起去逛街的那个”
“你说什么?”
郁临渊瞳孔一敛,大手扣住她的肩。
同时脸色大变地将郁书瞳还没有说完的话打断。
郁书瞳感觉到自己的肩骨都要被他捏碎,痛得皱眉将他的大手拿开,嘟囔道:“就是她,只是戴了张面皮,我也是为了跟踪她,所以才”
郁书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眼前人影一晃,郁临渊已经转身大步而走。
可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又停住,然后转身,又朝回走,走到她面前,大手一把拉了她的手腕:“走,带你去医馆检查一下!”
郁书瞳被动地被拖着一顿疾走。
“我。。。。。。。我没什么。。。。。。”
她除了受到了惊吓,并未受伤,不需要去医馆。
而且,她惊魂未定,脚下还在发软,拖着她这样走,她根本受不了。
边说,边试图将手抽出来,她想停下,她不想去。
却是被郁临渊沉声道:“我说要检查就得去检查!”
方才那个女人似乎被那个救人的男子横抱着离开的现场,然后,还很急切,一直说“借过,借过”。
她受了伤?
是不是受了伤?
显然受了伤。
定然是去最近的医馆。
郁临渊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裹得死紧,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脚下不停,他问郁书瞳。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怔了,声音竟一时哑到不行。
郁书瞳见他极为罕见的冷了脸,又哑了声,也不敢再抗拒,只得乖乖听话、紧步跟着。
并气喘吁吁地开始给他讲事情的经过。
郁临渊听着,薄唇越抿越紧。
是他大意了。
方才随从找去他烧纸钱的地方,说郁书瞳不见了,他们两人便一路找了回来。
这丫头这么多年一直被他二皇叔心肝宝贝一样的**着,从未出过门,根本不知人心险恶。
恐她出事,他召唤了隐卫,准备让隐卫帮着一起找。
隐卫说,他们在跟踪郁墨夜的时候,有看到郁书瞳,不知是有意跟踪,还是无意凑巧,郁墨夜在前,郁书瞳在后,两人都进了朱氏成衣铺。
只不过郁墨夜还没有出来,郁书瞳先出来了,还上了一辆马车。
或许太相信隐卫的办事能力,又或许太低估那个女人的心机能耐。
他就真的以为她还在成衣铺里没有出来。
而郁书瞳人生地不熟,在兰鹜既没亲人也没朋友,怎么可能会上什么马车?
心知不妙,他连忙骑了马,循着隐卫说的马车离开的方向去追。
然后果然就看到马车失控,他听到郁书瞳恐惧的叫声。
然后,他就救下了郁书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压根就没想到车厢里的他人。
也没去看。
因为压根不在意。
却做梦也没有想到是那个女人。
他救走郁书瞳的时候,她应该看到他了吧?
他不敢想她当时的恐惧,也不敢想看到他救走郁书瞳而留下她时,她心里的绝望。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出现,如果不是那人及时出手相救,她就死了。
她必死无疑。
老天,他都做了什么?
抬头望了望天,他想笑。
世事真是会捉弄于人。
越想做好的,越搞得一团糟。
越是在意的,越是造成伤害。
他那般小心翼翼,他甚至不敢让她知道,他已经识出了她。
就连她短短数日能耐地成了什么阁主的夫人,他都不敢跟她生气。
可最终,差点还是让她死在了自己面前。
看来,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