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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管家和家丁行礼的声音。
皇上?
王德心中一撞,睁眼,艰难转头,就看到一身明黄的男人,一手握着孔方高高扬起的手臂,一脸冷凛。
然后衣袖一扬。
孔方的身子便飞出老远,跌坐在地上。
“皇上,你做什么?”太后“啪”的一声将手中杯盏重重置在茶几上,沉声。
“儿臣还要问母后做什么呢?”
帝王轻勾了唇角,一抹弧度凌冽。
太后气得脸都白了,咬牙冷笑:“一个欺君的奴才,哀家教训不得?哪怕是哀家让人将他一刀给砍了,也是天经地义。”
“欺君?”帝王亦是轻嗤,“儿臣是君,儿臣怎不知道他几时欺过儿臣?”
“明明是四王妃临盆,他却谎称四王爷病危,这不是欺君是什么?不仅欺君,还欺哀家,甚至还诅咒老四。”
太后说得义愤填膺。
帝王微撇了嘴,似乎完全不以为意。
“原来母后说的是这个,这个是儿臣让他这样说的,怎么,不可以吗?”
一撩龙袍的袍角,他坐在太后茶几对面的位子上。
与此同时,扬袖示意随他一起来的青莲。
青莲会意,连忙上前,将已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王德从长凳上扶下来。
一人扶不住,她又唤了两个家丁。
两个家丁见帝王来了,且跟太后杠上了,明显在帮这个叫王德的公公,唯恐会治罪于自己,自是求之不
得青莲喊他们,连忙上前帮忙搀扶。
“皇上为何要让他这样说?”
太后冷冷地盯着帝王。
“因为避嫌。”帝王接得也快。
太后听完却是又笑了,笑意冷然。
“皇上也知道要避嫌啊,一个四王妃产子,又不是后宫的哪个嫔妃产子,用得着皇上深更半夜,弃轻儿不顾,弃哀家不顾,专程亲临四王府吗?”
帝王点头:“儿臣觉得用得着。”
太后的脸越发煞白了几分。
听着他不知所谓的话,看着他不知所谓的样子,太后不可理喻地摇头。
“老四恶疾在身,不能出门,皇上如此之举,不觉得有失稳重吗?若传出去,就不怕被世人说,皇上乘人之危,跟四王妃有问题吗?皇上置老四的颜面何地?又置四王妃的妇誉于何地?”
“这么严重,”帝王面色一紧,起身,“那儿臣要赶快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说完,便疾步往外走。
走了两步,似乎才想起要行礼,停住脚步,回头。
“母后几时回去?若母后还想坐会儿,那儿臣先告辞了,马上也要上朝了。”
优雅一颔首,帝王转身,举步离开。
留下太后坐在那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凤袍下的指尖紧紧攥着中衣的袖襟,微微颤抖。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是这样。
王德不是第一天在宫里做奴才,且也不是一般宫的奴才,不会如此不知轻重。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要不就是这个男人的授意,要不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如果是这个男人的授意,说明这个男人早就跟四王妃有牵扯。
不然,事出突然,这个男人在秋实宫,如何来授意王德,定然早就授意好了的。
如果是为了这个男人,王德自己这样说的,那也说明这个男人早就跟四王妃有牵扯。
若王德不深知其中关系,不深知四王妃在这个男人心中的重要性,又怎敢信口开河、如此胆大妄为地当着她的面来打断帝王施雨露?
所以,她得出一个认知。
这个男人跟四王妃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所以,她刚才故意那样说。
虽然他没有承认,可他也并没有否认。
其实想想,老早不是就有端倪吗?
当日庄妃的狗跑进龙吟宫,翻出那枚岳国的辟邪扳指,也就是顾词初的扳指。
这个男人为了保顾词初,甚至承认说是自己杀了萨嬷嬷。
虽然后来给她的解释是,因为萨嬷嬷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当时也跟她说,后面会跟她细说。
可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告诉她,萨嬷嬷发现了他什么秘密。
要不是今日发生了这茬儿,她都忘了这事儿。
堂堂一个帝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竟然跟自己弟弟的女人搞在一起,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太后胸口起伏,气结到不行。
郁墨夜这个男人也真是个窝囊废。
真是什么环境造就什么人,在他国做了质子,长得一副窝囊的样子不说,这性格怎么也窝囊成这样?
她就不信,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有染,他这个做丈夫的不知道。
定然是看到对方是君王,自己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难怪一直觉得帝王对这个质子回朝的弟弟不错,在天明寨,甚至替这个弟弟挡有毒的银针。
现在想想,除了心中愧疚想要补偿对方,还需要留着这个弟弟的性命来替自己行苟且之事遮人耳目吧?
“你们两个,去将小世子抱过来给哀家看看,四王爷四王妃喜得贵子,这也是整个皇室的喜事,哀家心里也特别高兴。”
太后吩咐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孔方,以及王府管家。
她现在极度怀疑,这个孩子可能就是帝王的种。
记得刚回朝那会儿,郁墨夜说自己是不能人道的。
锦瑟大婚那夜,虽然对其用了药,锦瑟说,对方其实有反应,但是却投了湖。
后来到底行,还是不行,她也未问,锦瑟也未告诉她。
两人很快回来了。
孩子是青莲抱过来的。
“太后娘娘,小世子身上的血污还未洗干净,恐脏了娘娘凤袍,就让奴婢抱着吧。”青莲抱着脏兮兮的小家伙对着太后行礼。
沾产血最是忌讳,会有血光之灾,太后自是知道,便也没有强求,只是行至青莲跟前,细细端详小家伙眉目。
初生儿还太小,根本看不出什么。
似乎有些像帝王,又似乎有些像郁墨夜。
只能大些再看。
扬袖,示意青莲抱下去:“好生照料。”——题外话——此处只能贴300字,你们这些干妈们太盛情了,送了那么多道具给六六,此处贴不下了,素子就贴在文下面评论区的那个置顶帖上哈,替六六谢谢干妈们的钻石、花花、荷包、月票、咖啡、留言、订阅哈,群么么另外,干妈们有木有什么好名字给黄桑,黄桑取名无能啊,六六大名该叫什么捏?有好建议的,快留言告诉黄桑,黄桑会下旨让素子明天加更回报滴
第二百七十七章是要恢复记忆的征兆吗?万字求月票()
第二百七十七章 是要恢复记忆的征兆吗万字求月票
青莲抱着六六回到厢房,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拿了帕子,沾了些温水,轻轻将刚刚故意涂抹在小家伙脸上的血污拭干净。
帕子绵软,又被温水沾湿,摩挲在脸上,大概特别舒服,小家伙竟是睡了过去。
青莲勾起唇角,看着这疼人的小模样,她的心里也喜欢得紧。
想着自己都三十多岁的人了,都还没有尝过做母亲的滋味,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失落和惆怅。
床榻上,郁墨夜还没有醒。
青莲上前,将怀中小家伙轻轻放在郁墨夜的边上,让母子二人相挨而睡。
替两人掖好被褥,出门吩咐小翠照看着,她便回她的耳房拿了金疮药。
客房的矮榻上,王德趴在上面。
见青莲终于推门进来,王德苍白着脸,虚弱地打趣:“说去拿药,半天不见回来,还以为你把我晾这儿了呢。”
青莲笑笑,走过去,将手中装药的小瓷瓶递给他,“方才太后娘娘要看六六,我抱去给她看了。”
“六六小皇子叫六六吗”王德眉眼喜悦,甚是激动的样子。
“嗯,”青莲点头,“小名。”
边说,边晃了晃手中药瓶。
王德这才伸手接过,小声嘀咕道:“自己怎么擦”
“什么”青莲没听清楚。
王德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没什么。”
青莲睨着他,忽然想起太后让人杖责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去通知帝王的时候,说四王爷病危,便忍不住笑了。
“公公倒是胆子不小。”
王德有些懵。
“四王爷病危这个理由,公公也敢找。”
原来是说这个。
说起这个,王德也是一声叹息。
“哎,当时情况危急,太后又守在秋实宫的门口,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既不能实话实说,也不能说四王妃临盆,那太后要想了,四王妃临盆关皇上什么事,所以所以,情急之下就只能说四王爷病危,这样皇上来四王府就天经地义。谁知道,结果连累了皇上,为了维护我,跟太后娘娘闹翻”
王德觉得有些内疚。
青莲笑:“没有,公公做得对,青莲说公公胆子不小,其实是说公公勇敢,昨夜得亏了公公,若是青莲一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公公叫了皇上前来,王爷母子才得以平安,青莲感激公公,皇上也感激公公,所以,维护公公是必然,公公不要自责。”
王德听完眼睛都亮了。
“真的吗你真的这样想吗”
“当然。”
那你可以帮我擦药吗伤在后面,我自己擦不到,反正我又不是什么真男人,也不用避讳那么多,而且,也只是后面,而且,就我们两人,又没其他人。
王德在心里面组织着语言。
这样说可以吗
会不会太冒犯
就在他在那里七想八想着,青莲开了口:“公公先躺会儿,青莲去找人过来帮公公擦药。”
说完,青莲就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王德趴在那里郁闷不已。
当王德一瘸一瘸回宫的时候,正逢下朝。
文武百官们结伴出宫,议论纷纷,甚是热闹。
“皇上今日似乎心情很好。”
“是啊,好几个请奏,皇上先前一直说考虑考虑,迟迟没有答复的,今日都应允了。”
“可不是,殷大人请奏的时候,事情还没说呢,皇上就说准,为官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他这样。”
“早知道,我也应该将上次请奏被驳回的那个折子,再请奏一遍,指不定皇上就答应了。”
“哈哈哈,你是想浑水摸鱼啊,事后皇上想起这事儿,你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说说而已嘛。”
“对了,你们觉得是什么原因呢真的,我也是第一次见皇上这样。”
“可能是因为四王爷的小世子出世吧”
“嗯,有可能,上朝的第一件事,不是就宣布四王府的这个好消息吗皇上跟四王爷兄弟情深,皇上自己又无子嗣,四王爷能喜添贵子,皇上自然也高兴。”
“嗯。”
众人纷纷点头。
五王爷郁临旋和九王爷郁临归也走在其中。
郁临旋一直没有做声,薄唇却是越抿越紧。
而郁临归则是跟众臣一样,也很开心。
只不过他开心的原因,除了替郁墨夜开心,还有一个小私心。
以萧震跟郁墨夜的交情,孩子满月的时候,天明寨应该会派人来参加吧
凤翔宫
池轻候在外殿,大太监孔方从里面出来。
对着池轻略略一施礼:“池才人请回吧,太后娘娘昨夜一宿没睡,现在还在歇着,等娘娘醒了,奴才会跟娘娘说,池才人来请过安了。”
池轻有些失望,水眸直朝里厢瞅,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颔首:“那就有劳公公了。”
太后昨夜一宿未睡,她又何尝不是一宿未眠
早上听说四王府昨夜喜添世子,她有些懵。
不是说四王爷病危吗
怎么变成喜添贵子了
还是说,这两件事同时进行的,比如,因为四王爷病危,刺激了四王妃,然后就产子了
可是,她找人打听了,没一人听说过四王爷病危。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昨夜,太后让孔方备车说要去四王府,她是听到的。
所以,她想过来借请安之际,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昨夜后来,她想了很多。
那个男人从未像那样对过她。
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就算他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对她,也一向是极好的。
可是,昨夜。
她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他并非真的喜欢她,对她的好是假的,只是碍于太后的面子。
所以,太后的势力日益削弱,他不惧太后了,也不想跟太后周。旋了。